突然大殿之上不知道從何處冒出白煙,煙霧繚繞,白煙滾滾,猶如藍天之上的朵朵白雲變化著各種形態在大殿之上彌漫開來。
「護駕!護駕!著火了!」文文弱弱的殿閣大學士看到滾滾白煙而來,嚇得大聲尖叫了起來。
叫了半天後發現大家都沒動靜,只是坐在位置上看著上躥下跳的他,殿閣大學士悻悻地縮了縮脖子,尷尬的紅了老臉,「臣知罪。」
軒轅睿只是搖了搖頭後,擺著手讓他坐到位置上去,「愛卿護住心切,何罪之有。」
眾人也都抖著肩膀低頭竊笑,雖然他們剛開始時也都被嚇了一跳,但是也不至于大學士那樣反應那麼激烈。
這麼怕死?林夕夕挑眉,該不會是家里貪了不少,連靈芝竹節紋玉簪這麼集天地靈氣的寶貝都有,「和珅跌倒,嘉慶吃飽」,林夕夕不知怎麼的就想到這句話了。
吸了一下鼻子,林夕夕拎著長長的裙擺一步一步的踏著階梯向大殿之內走去。
雲霧繚繞間,一膚如凝脂,眼若寒潭,眉如遠黛,肩若削成的女子娉娉走來。
但見那女子及至腰間的秀發如同那瀑布一般披在秀美的背上,頭上戴了一頂花環,花環上點綴著剔透的晶石,好像那漫天星辰灑在上方一般。
白色的水仙裙似那最純潔的雪花,薄紗挽成秀結系在腰間,裙擺如同花瓣一般一層籠絡著一層,隨著衣擺的晃動,煙霧被打散後又重新聚集在一起。
冰清玉潔的氣質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仙子的感覺。
林夕夕坐在早已準備好的琴身跟前,伸出芊芊玉指撥弄了琴弦一下。
然後手指跳躍在琴弦之上,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或虛或實,變化無常,寬大的袖子逶迤傾瀉到地上,更襯得那白皙的玉手讓人忍不住愛憐。
林夕夕輕啟朱唇,歌聲從唇間溢出。
「心中有過多少夢,夢中落下多少花紅,春風吹呀吹落了花紅;吹散了我的夢,一滴相思,化作一抹血紅,我的夢圍繞著你春夏秋冬,過去的點點滴滴,牽出心中的多少痛。
心中有過多少夢,夢中落下多少花紅,春風吹呀吹落了花紅;吹散了我的夢,一滴相思,化作一抹血紅,我的夢圍繞著你春夏秋冬過去的點點滴滴,牽出心中的多少痛。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青青的隻果青青的草,往事夢中幾多縈繞?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我淚流滿面,我靜思塵瀾,一江東水不復還一江東水不復還,一江東水不復還……。」
歌聲似乎是將人帶往一個人間仙境,沉浸在這個仙境之中無法自拔,不可救藥的迷失在那柔情的歌聲中,忘卻心中所有的煩悶和躁動。
林夕夕選擇了她最喜歡的歌曲演唱,月光女神莎拉布萊曼的《斯卡保羅集市》,一首虛幻、空靈、純淨的歌曲,而且采用的是南陽歷程作詞的中文歌詞演唱。
這首歌曲調時而淒美婉轉、時而高亢震撼,營造出無邊無際的空間幻覺。
直入雲霄的高音不僅不會刺耳,反而抹上一層天籟色彩,讓人充滿迷惑與想象,就像航行在海上孤寂的水手听見美人魚的吟唱般,成為一種方向感的皈依。
空靈的聲音,夢幻般的曲調以及輕吟低訴的唱詞仿佛要勾起人腦海中的回憶,心中的追憶,給人以心靈深處的觸動。
老貴妃輕輕搭在扶手上的手驟然收緊,眼里緩緩地溢出點點星光。
嫣然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而後緩緩地睜開了眼楮,入目的是一片明黃的帷幔,柔和的懸在頭頂。
揉了揉昏沉的腦袋,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是一張很大很大的床,床上墊著柔軟的而又順滑的床單,床單上繡著精致的龍鳳和鳴圖,床被也是軟軟的,模起來十分舒適。
嫣然怔怔的坐在床上,她和玉蘭從紅琴館逃了出來,然後玉蘭讓她躲在木柴堆里,再然後她遇到了一個長得十分俊美的男人,她刺傷了他,這個人是……皇上。
嫣然捏著被子的手有些顫抖,心里撲通撲通的直跳。
「你醒了?」軒轅宏進入屋內,他身穿一件雪白的織錦長袍,腰間束一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其上掛著一塊質地極好的玉佩,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後面跟著的宮女手中端一托盤,托盤內放有一小碗。
軒轅宏撩起袍角坐在床沿上,從托盤中端出小碗,修長的手指執起勺子輕輕地舀起一勺湯藥,放在嘴邊吹了吹,遞到嫣然的嘴邊。
嫣然縮著小腦袋癟著嘴沒有開口。
軒轅宏溫和的笑了笑,放下勺子,揉了揉嫣然的頭發,柔聲說道︰「你身子太虛了,喝了藥身體才會好。」
嫣然從沒有見過有人笑起來竟然這麼的好看,就像是雪蓮花盛開一般,她怎麼也無法將眼前這個溫柔氣質柔和的男人和高高在上的皇上聯系在一起。
軒轅宏又重新執起藥勺將湯藥喂到嫣然的嘴中。
啪嗒!啪嗒!淚水順著嫣然線條柔和的臉頰滑落,滴在軒轅宏的手上。
軒轅宏一怔,嫣然淚眼婆娑的抬起小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會不會殺了我?如果你殺了我,那我希望你不要對我的爹娘怎樣……不關他們的事,是我自己任性,和丫鬟一起跑出去的,他們現在一定很擔心……」
嫣然說到最後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
軒轅宏低聲笑了起來,好听的聲音從唇間溢出,「如果朕要殺了你,那你現在還會舒舒服服的躺在這里嗎?放心,你的爹娘,朕已經派人通知他們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你不殺我?」嫣然不確定的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遍。
軒轅宏點了點頭,「朕不殺你,難道朕看上去很凶神惡煞嗎?」
嫣然搖了搖頭,這麼溫文爾雅的人怎麼會凶神惡煞。
「那你為何將朕看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呢?」軒轅宏笑著問道。
她是听人說伴君如伴虎,皇上一個不開心,哪怕說錯了一句話,都會被處死,所以她刺傷了皇上,她以為自己一定死定了,而且還會株連九族,沒想到會一點事情都沒有,皇上還親自喂藥給她吃。
「你沒事吧?」嫣然指了指軒轅宏的胸前問道。
「無礙,只是皮肉傷而已。」軒轅宏說道,傷口已經被及時處理好了,只要不做大動作,讓傷口裂開便可幾日後恢復。
嫣然猛地想起還有玉蘭,急的扯著軒轅宏寬大的袖子說道︰「皇上,求你幫幫玉蘭吧,把她救出來,她在紅琴館中。」
「紅琴館已經被朕下令封了,里面的女子大部分都是拿著積蓄離開京城了,還有的嫁給了城中的男子,這些男子身份不一。」他已經將事情調查清楚了,一查出事情原委,他就下令將紅琴館關了。
「你說的玉蘭可是和你一起逃出紅琴館的女子?朕只知道那晚那位女子並沒有被抓回紅琴館,或許她躲在某處逃過了這些人的尋找,紅琴館已經被封了,所以她現在已是沒有威脅了。」軒轅宏安慰著嫣然道,看到嫣然還是皺著秀氣的眉毛,滿臉的憂色。
軒轅宏說道︰「朕會叫人留意這個女子的,若是一旦有她的消息便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