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族中到皇宮絕不是片刻的時間。司徒衣沖出祭壇,滿眼彎彎繞繞的通道。平常閉著眼都能走的路,此刻卻像一堵堵牆,橫亙在她面前。
若是這樣走出去,大概天黑了都不能到宮門前吧。
這樣想著,司徒衣狠狠一咬牙,以自己的血做了驅引,驅動符咒用了逆轉空間的法術,以消耗自身大量靈力為代價,瞬間移動到了岑太子的住處。光圈從身邊撤掉,明明是白日,周遭就一片昏暗。
她抬起頭來,隱隱記得今日該是晴天的,怎的現在漫天烏雲,像是有一場傾盆大雨即將來臨一般。
看著這般陰沉的天氣,司徒衣心中一動,驀然有不好的感覺涌上來,頓時顧不得其他,只踉踉蹌蹌地往岑太子房中奔去。
想往日這殿中多是侍女穿梭,今日卻不知為何一個人不見。司徒衣只覺得不安擴散,愈發加快了步子。
奔至臥房門口,竟見房門半開,里面靜的出奇。司徒衣推門而入,一眼便看見仰面躺在地上的岑太子,無聲亦無息,藍色的魂魄從他身體上一點一點抽離,而後一點一點散開。
司徒衣臉色「唰」的一下變白,跌跌撞撞奔到他身邊,雙手下意識的去抓那些魂魄,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魂魄從指縫間溜走。
因見司徒衣猝然離開,長老也覺不對,便同樣用了法術追來,這一進屋,瞧見這麼一番場景也是一驚,下意識地掏出收魂瓶驅動法決將剩下的魂魄一一收進瓶中,俯身去拉司徒衣時,卻發現她渾身顫抖,臉上淚痕蜿蜒。
「你騙我!你果然騙我!這天劫普通人怎麼承受的住……」司徒衣不傻,單看著場景便知道定然是岑太子故意支開她,好替她應了天劫。此番見他奄奄一息躺在地上,頓時痛的無法呼吸,比當初知道自己被背叛時的痛還要更勝一籌。
「你這傻瓜……你怎麼能騙我……」緊緊握著岑太子冰涼的手,司徒衣眼中熱淚一顆顆滴落在岑太子身上。可面前的人卻緊閉著雙眼,嘴角似乎還有安然的微笑,卻他再也不能抬手抹掉她的淚,溫柔說一句「我又害你傷心了」。
看著司徒衣的模樣,長老本是搖頭嘆息,卻在低頭間無意發現瓶中魂魄正在一片一片拼合,頓時眼中一亮,出聲道,「他可能還有救!」
听到這話,司徒衣忙回頭看他,聲音淒淒,「真的麼?」
長老將收魂瓶遞到她面前,示意她看,「太子的魂魄雖然抽離散掉,但若是將碎片放在一起,卻還是仍聚到一起。說明只要將太子其余的魂魄碎片尋回,然後動用族中秘術,讓魂魄復生應該不是不無可能。不過,時間不能太長便是。」
司徒衣心中一動,緩緩伸手握住了那裝有岑太子些許魂魄碎片的瓶子,果然清晰的看見那一片一片**的碎片慢慢地靠近,然後拼合……
「長老——」司徒衣哽咽出聲,感覺握著瓶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長老撫須而嘆,「三年時間。我用法術替太子將魂魄保留三年。」
司徒衣驀然抬眸,重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