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佩蘭驀地從梳妝台邊站起來,簪子垂下的珠子輕輕踫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推開站在身後的丫鬟,急急朝門邊走去。
剛到門口,李朗修挺的身姿便出現在她視線里。徐佩蘭腳步驀地一停,也不知道是在顧忌什麼,抿了抿唇,半天才輕聲喚道,「夫君?」
李朗應了一聲,抬手自然的環過她的肩,攬著她朝屋里走去,口上笑著說到,「怎麼一夜不見,就不認識為夫了?」
很久沒有享受過李朗的溫情,徐佩蘭腦中有一刻空白,再回過神時已然被李朗抱坐在腿上。而他靠著椅背,一手穩著她,一手輕輕挑起她的下巴,讓兩人視線交觸。
「夫人不專心哦。」斜斜挑起嘴角,李朗的手指漸漸上移,落在她唇上。拇指細細摩挲,眼底微微變黯。
徐佩蘭似乎才回過神來,看著這個溫柔異常的男人,一時不知道怎的忽然酸了鼻,眼眶微微發熱,連聲音都顫抖了,「夫君……」
李朗眯眼看著她笑,而後挪開手指,以唇代替落在她唇上,似乎要將她所有的不安猶豫都吞沒在吻中。
唇舌交纏間,徐佩蘭眼角有淚滑落,就像是這麼久以來的念想所化,縱使知道只是一個假象,卻還是忍不住沉澱在這一刻的溫柔中。
「好端端的怎麼哭了?」嘗到口中那一縷咸澀,李朗抬起頭來,有些疑惑的看著徐佩蘭。見她著著胭脂的面上還有未干的淚痕,忍不住一陣心疼,俯身吻了吻那淚痕,輕柔勸慰。
徐佩蘭含淚沖他一笑,像是帶著露珠盛放的花朵,「沒,是蘭兒太開心了。」「蘭兒」一稱,是剛在成親初時他最愛听的自稱,沒想到還有可以喚出口的一天。
看著徐佩蘭微微泛紅的眼,李朗嘆息一聲,抬手拂過她的面頰,輕道一聲「傻瓜」,然後拉著她站起身來,笑容暖暖,「今天天氣不錯,我帶你出去逛逛吧。你也好久未曾出府了。」
徐佩蘭笑著點頭,忽略那道埋在心底的心痛。
李朗帶著徐佩蘭出了府,先去了胭脂坊給她新添了幾色胭脂,接著又是添置首飾,又是裁制新衣的。但凡徐佩蘭對什麼東西多看上一眼,李朗二話不說就給她買上,滿眼寵溺好似恨不得將整個世界都送給她。
這大約是她這幾年來最幸福的時候了,縱使知道明天醒來便只是虛夢一場,卻也甘願一頭扎了進去,再不出來。
入夜。
雨蝶見著李朗竟然和徐佩蘭呆了整整一天,氣不過直接沖到了徐佩蘭的院子。剛好遇到二人回來,頓時撲到李朗身邊,挽著他的胳膊笑的明媚動人,「夫君這一整日都去了哪里?怎的都不帶上雨蝶?」
看著雨蝶纏著李朗的手臂,徐佩蘭心底一抽,之前兩人甜膩的片段沖破今日的這一場幻覺闖入腦海,直刺的她連連放開李朗的手,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然而,徐佩蘭到底是忘了眼前的李朗不過是她的一個心願。所以,出乎她意料的,李朗從雨蝶懷中抽出了手,返身拉回徐佩蘭,俊朗的面上是對雨蝶的不耐煩,「今日我陪夫人出去逛街,自然不會叫你。」
似是沒想到李朗的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雨蝶一愣,眼睜睜看著李朗攬著徐佩蘭進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