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衣來向李朗道別的時候，正看見卓衍坐在堂屋之中，和李朗二人相談甚歡。
「姐夫。」司徒衣視線從卓衍笑的燦爛的面上一閃而過，而後落在李朗身上。
自從李朗生辰之後，他就有好幾天沒看見司徒衣了。現下見她特定來找自己，頓時喜上眉梢，撐了身子問到，「妹妹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司徒衣沖他勾唇一笑，直晃得李朗又是三葷七素迷了過去，再回神間，只听見她說了句，「我是來和姐夫告別的。打擾這麼久，我也該離開了。」
這一句，讓李朗的喜意瞬間凝結在臉上，半天才遲疑問到，「你要走了？」
司徒衣笑，神色淒淒，「是的。娘親還在家中等著我呢。既然無法將姐姐帶回去，我怎麼也得守在她身邊。」
看著司徒衣那戚戚然的模樣，李朗一陣心疼，卻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來挽留。只得不舍道，「那何時走？我去送送你。」
「不必了。」司徒衣截斷他的話，笑著看向卓衍，「卓公子正好和我順路，我和卓公子一起走便好，姐夫不必親自送了。」
李朗詫異的看向卓衍，似是沒想到這才幾天的時候，他們倆怎麼就這般熟悉了。
接受到司徒衣暗示的眼神，卓衍也擱了茶杯站起身來，朝李朗拱手，「不瞞李兄，我今日來也是要向李兄告別的。只是方才聊的歡暢差點忘記，幸得司徒姑娘提醒。」
「這……」李朗面帶難色。沒想到要麼都不走，這一走竟是走兩個。
卓衍又與他客套了幾番，終是到了要走的時候。李朗起身相送，命人拿了些盤纏過來，司徒衣推月兌了，卓衍倒是笑嘻嘻地全部接下，竟一點兒都不客氣。
行至門口，司徒衣想了想，終是轉過身對李朗說到，「姐夫，夫人已經病了多時了，你若是哪日有空，還是去瞧瞧吧。」頓了頓，她又繼續道，「夫人一直備著姐夫喜歡的雨前龍井。」
聞言，李朗似是愣了愣，看著司徒衣轉身和卓衍下了台階，翻身上馬，半天似乎才回過神來。
馬蹄得得踩在青石板上，卓衍側身看著一旁面若冷霜的司徒衣，引著馬靠近了些，笑著道，「沒想到你最後還會為李夫人說句話。李兄看起來挺在意你的，你這最後一招還真是不賴。」
司徒衣雖然連瞪都懶得瞪他，但還是接了話，「我只是想替他為他的第一個宿主做點事。」
敏銳的抓到她話中那個「他」，卓衍眸中微微一動，卻沒多加追問。
李府。
徐佩蘭撐著身起床，覺得口干，想叫丫鬟進來端杯水，卻因為嗓子太過沙啞，聲音也變得微不可察。
這般呼氣似的叫了幾聲，她嘆了聲氣，想自己翻身下床去倒水。剛掀開被子，突然听見門被打開的聲音，接著，李朗修挺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她如此，忙連連趕到床邊問她要什麼。
徐佩蘭嗓音沙啞，只是示意了下不遠處桌面上的茶壺。李朗立馬會意，快步走過去，見那壺中已然冰涼，便叫人沏了熱水送來，並親自扶著徐佩蘭喂她喝水。
溫水覆過喉嚨，嗓子終于沒那麼干澀了。徐佩蘭抬起身來，看著李朗將杯子放回原處，忽的眼中一熱輕輕喚了聲，「夫君……」
李朗的身影似乎頓了頓，輕聲說到，「以後不要把丫鬟們都趕出去，你這樣，屋子里總是要留一個用著的。」
李朗話中帶著關心，徐佩蘭忍不住掉下淚來，卻在剛想說什麼的見外面有人急急進來，和李朗說了些什麼，就見李朗點點頭，對徐佩蘭說了句，「我不過來看看夫人好些沒，見你好轉許多便也放了心。你且好好休息吧，下回再來看你。」
說完，便轉身出了屋門。徐佩蘭抬起的手還沒來得及挽留，便頹然落了下里。
因為她听見屋外響起雨蝶嬌嗔的聲音，和李朗耐心的應和。
徐佩蘭微笑著閉上眼，心口似乎也不痛了。
或許，真的是妻不如妾吧。尤其對于李朗這樣的人來說，舊人永遠比不上一個貌美的新人。
＜卷一妻不如妾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