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許小宛剛剛升起的一絲溫暖又驟然落了下去。
她很想甩袖離開,回他一句「自己去問」,可是,她做不到。
從她認識他的那一天起,許小宛的眼里便只有了眼前這個人的存在,再容不下他人分毫。
故而當知道兩家聯姻後,她心里的喜悅有多大可想而知。
即便只是聯姻。
然而單戀向來是苦澀的,許小宛曾天真的以為,孟楊會向她提親,怎麼也是對她有些感覺的,就算沒有像自己這般喜歡,也是多少有些歡喜的。
可是,當洞房花燭夜孟楊掀開她的蓋頭,眼中一瞬而過的驚愕後,便是冷漠轉身,再未進屋。
自此,新婚夫妻猶如陌路。
許小宛不是沒有努力過,日日下廚等著孟楊回來,替他收拾書本整理房間,凡是和他有關的額是,她從不肯假手于人,而最後呢,只換來孟楊一句疏離地「謝謝」。
許小宛想著,她既已經嫁他,接下去的路自然要和他一起走過,總有一天孟楊也會對她動了心。所以,哪怕孟楊再冷淡,再疏遠,她都不曾放棄。
可是……
那一日她從司徒衣那里離開,路上看見孟楊和另一個女子的身影,許小宛才明白。
他不是不會喜歡人,他也不是不會溫柔,只不過都和她無關而已。
「小宛?」半天等不到許小宛回答的孟楊皺了皺眉,再度出聲。
許小宛回過神,視線落在孟楊面上,忽然間心頭有些難受,「不過前日里認識的一個人,這幾日走地近了些。」
听到回答,孟楊不僅沒有松開眉頭,凡是皺地更深,「據我所知,永州並沒有什麼大戶人家姓卓。你口中這卓夫人到底是個什麼人?」
听出孟楊話里的懷疑,許小宛心里也有些微地不悅,「或許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
「世道險惡,你在家里呆著便好,不要亂走。」
許小宛聞言看向他,語氣微嘲,「不過是偶遇,而我和她二人剛好聊的來,便走的近了些。夫君在擔心什麼?擔心我被人害麼?呵呵,倒不知道我有什麼值得人謀算的?」
听到許小宛的話,孟楊眸子微沉,看了她半晌,忽而起身道,「我不過是關心你的安危。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不用多說什麼。菜若是涼了,就讓丫鬟去熱一下。」
見孟楊要走,許小宛剛剛升起的不悅驟然消散,繼而是猝不及防地慌張涌上心頭。她忙伸手拉住孟楊的袖子,慌張道,「我知道夫君是為我好,再不說這話了。」
聞言,孟楊頓住腳步,半天才扭身看她。見許小宛一雙眸子盈盈看著自己,心頭涌過一陣嘆息,便也溫了聲,說到,「若是覺得無聊,便讓你姐姐過來陪你好了。」
乍然听到這話,許小宛手指微滯,抬頭懷疑地看了孟楊一眼,見他神情自然,便暗想之前或許是自己看錯了,便點了點頭。
見許小宛同意,孟楊沖她笑了笑,抽出自己的衣袖,回到桌邊坐下,開口溫聲道,「坐下吃飯吧。不然菜真的涼了。」
許小宛跟著他在一旁坐下,抬頭看著孟楊俊逸的側臉,心里一時說不清是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