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府。
「外面下著雨,你這是要去哪里?」
卓衍抱臂倚靠在門框上,看著司徒衣對著鏡子仔細梳妝,不由得有些奇怪。
抬手穩住發簪,司徒衣站起身來,返身去了雨傘,口中說到,「小宛有好些日子沒有來了,我去看看她。」
聞言,卓衍聳了聳肩,道,「是不是你的蝴蝶察覺到了什麼?我看你不像是這麼熱情的人。」
拿了雨傘走到門口的司徒衣听到這話,腳下微停,而後眯了眯眼,瞧著卓衍說到,「哦?我很冷漠麼?」
卓衍很誠實的點了點頭。
而下一秒,司徒衣面上忽然一軟,嘴角輕彎,微微笑著朝卓衍傾身而去,語氣溫柔道,「你瞧,我明明是個溫柔的人。」
司徒衣說這話時,語音低柔婉轉,從耳中鑽入像是微微地風吹過,著實讓人心里酥麻。再配上她這副惑人的模樣,讓人心里不發軟都不行。
和司徒衣對視了幾秒,卓衍忽然抬手挽住了司徒衣的腰,學她眯著眼微微低了頭,聲音低醇,「溫柔,溫柔到我心都麻了。」
沒料到卓衍忽然會來這麼一個舉動,司徒衣輕輕一怔,而後又恢復到方才的神情,身體卻不著痕跡往後靠,想掙月兌卓衍。
可卓衍的手卻牢牢握在她的腰上,手下縴細的感覺好似堪堪一握,讓人有些忍不住放開。
「你這是做什麼?我要出門。」見掙月兌不過,司徒衣只能出聲。
卓衍笑,目色清亮,「我陪你去啊。」
司徒衣細了眉眼,「不用了。」
「瞧,剛說你溫柔,你又這麼冷淡了。」卓衍假裝沒看見司徒衣眼中的微微惱意,反而更近一步,「你可是卓夫人,我這做夫君的,怎麼能不陪同呢?」
一聲「夫人」,接著又是一聲「夫君」,卓衍將這兩個稱呼說的極為緩慢有力,司徒衣明知道他是在開自己玩笑,卻莫名拒絕不了。
就好像他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熟悉到她對于他三番兩次的調/戲似乎都不會厭惡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卻總是尋不到源頭。
「那便走吧。」
將心底那奇怪情緒壓下,司徒衣見擺月兌不了卓衍,只好抽出一只手去撐傘。誰知她剛把傘抬起來,從另一邊就伸過來一只手,從她手中拿走雨傘,「唰」地一下,就撐了開。
「夫人,走吧。」卓衍側眸看著她笑,一雙眸子好似被水色映的黑亮。
紙傘如荷開在頭頂,司徒衣一時恍然。身邊的人和記憶中的一個身影慢慢重合,有微微的暖涌上心頭。她低頭輕輕笑了一笑,下意識地朝卓衍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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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宛坐在桌前,窗外一片陰暗,只有角落那一支快燒完的蠟燭發出微弱的燭光。
她慢慢轉了轉頭,視線滑過窗稜,隱約可見外面大雨傾盆。
從那夜被孟楊禁錮在這間房中,她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天了。五天?七天?或者是十天半個月?
她每日都只能呆在這間屋中,每日能見到的人也只有丹蝶一人,而她所能知道的,也只是丹蝶口中那些只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