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丹蝶知道的也終究只有那麼一點。
或許孟楊和許藍兒也刻意防著她,自從許小宛被禁足之後,丹蝶也沒有怎麼見過孟楊和許藍兒兩人,故而許小宛所知道的,也只有休書一事。
那紙休書終究是沒有送到孟府。
許小宛不知道為什麼,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孟楊心中愧疚。
他若是真愧疚,就不會將自己關在這房中這麼久。
所以,孟楊對自己,當真是半分情都沒有。
「小姐!」
一片雨聲之中,丹蝶忽然推門進來,聲音微微顫抖,「卓老爺和卓夫人來看你了!」
听見丹蝶的話,許小宛有些呆滯地抬起頭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卓夫人指的是誰。一時間暗淡無光的眼突然亮了一分,連擱在桌上的手都好似興奮地微微顫抖,「你說的是卓夫人?」
「嗯!」丹蝶重重點頭。
許小宛愣了一下,而後推開桌子站了起來,有些單薄的身體晃了一晃。然後,她幾步走到丹蝶面前,拉住她的手問,「她在哪兒?我要見她!」
「卓夫人他們在前廳,姑爺正在接待他們。」丹蝶如實回答,說完見許小宛面色變了一變,便又安撫道,「畢竟卓夫人他們是客,姑爺應該也不會攔著他們見你的。」
听到丹蝶的話,許小宛抓著她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方低低道,「那就好……那就好……」
大約一刻鐘的工夫,司徒衣終于到了許小宛的房前。
「卓夫人。」見司徒衣過來,丹蝶忙喚了一身。
司徒衣點了點頭,問,「小宛在里面吧?」
丹蝶頷首,開了門讓司徒衣進去。
司徒衣走進屋中,只覺得這屋中雖然點著燈火,卻莫名暗的很。她在四周掃了一圈,終于看見屏風之後的許小宛。
她繞過屏風過去,見許小宛對著鏡子正在梳妝,見她進來,便轉頭對她笑了笑,說到,「你來了?等我會兒。」
司徒衣笑了笑,自己尋了一個地方坐下,接過丹蝶遞來的茶水,在一旁不著痕跡地打量許小宛。
好些日子不見,她瘦了不少。臉上縱使施了再多胭脂水粉,也掩蓋不了她面容里的憔悴。一雙眼再如何笑,也是暗淡無光的。
「我見你許久不曾去尋我,便來看看。方才在前廳和孟少爺聊了聊,听他說你病了。」司徒衣沒有喝茶,只是將茶杯擱在一旁,看著面前的許小宛,神情關切。
听到司徒衣的話,許小宛本是微微笑著的臉瞬間跨下。接著,捏著手里的一根簪子便「啪」地一聲,被她折斷在梳妝台上。
司徒衣微有吃驚,「小宛?」
許小宛背對著她靜默了會兒,忽的扔了轉過身來,眼楮里就滾出淚,「病了?呵呵,虧他說得出口……」
將這些日子的事說給了司徒衣听,說到今天孟楊的這一句,許小宛一時好似忍不住,聲音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听得見喉嚨里的嗚咽。
而司徒衣在遞給她一塊帕子後,也覺得有些不可理解。
在最初接近許小宛的時候,她從她的面上看出些端倪,只當是孟楊並不喜歡她而已,想著如何借孟楊的名義取走她身體里那一片魂魄碎片。
可是,現在听到事情,司徒衣只覺得驚訝無比。
原來這孟楊並不是單純的不喜歡許小宛,而是有了喜歡的人,卻錯娶了許小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