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宛房中。
許小宛坐在床邊,長發隨意挽在腦後,以一支木簪子穩住,看起來素淡的很,一點兒都不像是新婚不久的新嫁娘,倒像是寡居的婦人。
雖然她現在這情況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從一開始你就認錯了人?」
方才孟楊在被卓衍和司徒衣帶到了許小宛的面前,將這一錯緣說與她听。
他說的過程坎坎坷坷,語句猶豫,似是有無限愧疚,卻無法說明一般。
想是任誰發現之前自己沒有好好對待的一個人,忽然變成你心目中一直要找的那個人,這心里的落差和驚訝,估模著自己都模不清楚。
但是,相比于孟楊的情緒,許小宛倒是淡定很多。
或者說,她根本不是淡定,而是連計較的心都沒有了,不然也不會這麼平淡地問出上面那句話。
听見許小宛的問話,孟楊愣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回答道,「小宛,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麼?」許小宛抬眸看著他,眼神暗的沒有人看得清。
一旁的許藍兒見孟楊被問住,便抿了抿唇上前,朝許小宛微微俯了個身,語氣愧疚道,「小宛,若是我知道他要找的人是你的話,我定然……定然不會與他接觸。」
聞言,許小宛撇眼看向許藍兒,直直問到,「那你現在知道了,是不是要馬上離開他?」
這話一出,別說許藍兒,連孟楊都呆住了。兩個人相視一眼,似乎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見兩個人不回答,許小宛輕笑一聲,站起身來,背對著兩個人說到,「既然做不到,那麼你們所謂的‘道歉’有什麼用。假惺惺的,看著就惡心。」
「小宛!」許藍兒臉色瞬間蒼白,忍不住喚了一聲,一旁的孟楊忙伸手拉住她,神情晦澀。
也確實沒有辦法,這事說到底還是出自于他身上。他若是弄清楚玉佩的主人是誰,也不曾那麼對待許小宛的話,這一切怕是也不會這麼發生。
可是現在……就算他知道了真正的救命恩人是許小宛,也知道自己對許藍兒的感情有一半是源于此,但畢竟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了,真的說半分感情也沒有那是決計不可能的。
何況,他已經辜負了許小宛,不能再害許藍兒。
所以,孟楊在想了片刻後,上前一步,背對著許小宛說到,「小宛,是我對不住你。我會馬上去岳父家向二老道歉,並拿回休書。你既嫁給我,這一輩子便就是我孟楊的妻子。我會給你一切妻子該有的東西,而之前的事,我也會彌補你。」
听到這話,饒是下了決定的許小宛也忍不住心頭微微顫抖。
身後的人是她愛的男人,她為了他忍了多少、熬了多少,如今好不容易盼來這麼一句話,哪怕只是一個妻子的名頭,她也不能說心里沒有半分動搖的。
可是——
「姐姐怎麼辦?」
許小宛肯問一句,說明事情還有轉機,孟楊先是松了一口氣,然後正要回答,卻听見許藍兒往前一步,輕聲道,「我願做妾。」
孟楊嘴角微動,沒有反駁。
這決定針對于三個人之間的關系,倒也不乏一個不錯的決定。可是,許小宛並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