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孟公子想享受齊人之福，倒真是個好辦法。」
司徒衣的聲音忽然插進來，語氣極為嘲諷。
卓衍皺了皺眉，扭頭看去，見司徒衣含著笑看著孟楊，眼神卻涼薄，「說到底，孟公子也不是什麼都沒解決？一個救命恩人，一個紅顏知己，你倒是想得好，兩個人都留在身邊，給小宛一個妻子的身份，當真覺得是給了她恩典麼？怎麼不想想這本來就是她的！」說著，她又轉向許藍兒，眼神冷厲，「而許大小姐你做個小妾，也當真是多麼大犧牲麼？呵，倒真是好笑了。」
司徒衣一番話，將每個人的私心都剖析的分毫不差。本是有些動搖的許小宛面色忽然一冷，轉過頭來看著孟楊和許藍兒一字一句說到，「她說的對，你們當真覺得這般待我是給了我多大的恩典麼？怎麼不想想我如今這般，可是拜你們所賜！一個是我名義上的夫君，一個是我親愛的姐姐，這不可是為了方便你們偷情將我困足于此？哈哈，真是好笑，還妄想我對你們感恩戴德麼！夫君啊，休書已經給了是麼？很好啊，讓爹娘來看看我這模樣，看看他們這兩個女兒是如何共事一夫的，你們這惡心的嘴臉也讓他們都見識見識！」
雖然許小宛說得是「你們」，但幾個人都清楚，她口中的「你們」指的只是孟楊和許藍兒。
而許小宛這一席話下來，饒是孟楊也臉色變得紅白交加，憤怒是有，更多的卻是悔恨。
卓衍趁機拉了拉司徒衣，很是不解地皺著眉問到，「你就這麼想要許小宛身上那片碎片？」
听出卓衍話里的不悅，司徒衣扭頭看了他一眼，冷冷道，「難道你就希望看見小宛一輩子都被他們兩人擺布麼？」
這話一出，卓衍愣了愣，手倒是松了。
那邊，許小宛也顯然不想再說，轉過身背對那兩人，一字一句道，「出去，看見你們我就想吐。」
許藍兒咬著唇，泫然欲泣。孟楊看不過去，也呆不下去，便拉著許藍兒憤而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卓衍忽然擋在他們面前，雙臂伸開，笑的沒什麼溫度，「孟兄，你現在若是走了，那少夫人的眼楮，可能就再也看不見你了哦。」
卓衍這話說的輕巧，連語氣都是含著笑的，可話里的內容卻讓孟楊的手猛地收緊一分。
以一雙眼換魂魄碎片，這是許小宛最後做的決定。
她不想再看見孟楊和許藍兒之前的親密無間，所以，她求司徒衣讓她這一雙眼再也看不見，這便是她最大的心願。
司徒衣本是不願，可許小宛卻堅定不移。若是眼楮不瞎，那麼，魂魄碎片她也不會給。
逼于無奈，司徒衣只得答應。
所以，當孟楊听見這句話時，整個人僵澀了半天，才緩緩轉過身，看著許小宛單薄的背影，聲音竟然哽咽，「小宛，你當真就如此恨我們？」
許小宛背對著他們，沒有說話。
卓衍退出房間，看了司徒衣一眼。司徒衣會意，也跟著出了房間，反手替他們關上了門。
她該為許小宛做到的，都做到了，如今，就看孟楊和許藍兒能不能讓許小宛動搖。
「擔心麼？」見司徒衣神情微沉，卓衍低頭看著她，輕聲問到。
司徒衣微微垂了眸，輕嘆道，「或許，真的是注定吧。」
卓衍目光落在她精致的面容上，眼底微微沉澱，而後，仿佛沁出一絲看不透的情愫。
＜卷二姻對緣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