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薄薄地灑了一地,其中有一縷落在了不遠處的人身上。
司徒衣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只好坐起身來,視線一轉便看見了側臥在地上的卓衍身上。
如他所說,自己有「投懷送抱」換來了一個人睡一張床的機會,可現在倒好,軟榻在身下,偏偏睡不著。
雖然是到了四月,但夜里的溫度也並不是很高,司徒衣坐了一會兒就覺得身上發涼,便將被子扯起來一些裹住自己,暗道這京城的春天當真不如南方啊。
說來,司徒衣會突然到京城來,倒不是發現了魂魄碎片的蹤跡,而是被卓衍給拖來的。
為什麼?因為這位卓家大少爺,要來科舉。
真想不到他這樣的人,居然會是貢士。
想幾個月前,她取走了許小宛身上的碎片,心情雖然不算很好,但為了早點收集魂魄碎片,又趕著去了另外兩個地方,順利取得另外兩片。接下來就該收集第五片了。
可是,說來奇怪,這第五片的位置一直不定。好像過個幾天,就變了一個地方。司徒衣覺得奇怪,又不敢冒然去別的地方,生怕到的時候那個人又走了,所以,尋找第五片的行程就被拖住了。
正在這個時候,卓衍收到殿試的消息,二話不說拖著司徒衣就來了京城。
彼時,當卓衍提出要到京城的時候,司徒衣很無所謂地回了句,「正好啊。你去你的京城,我去尋我的碎片,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好了。」
可是,卓衍卻挑了挑眉,按著桌子撐起身來,逼近司徒衣,故意壓低聲音說到,「可是,我卻舍不得,怎麼辦?」
當時的司徒衣听到這話莫名眼皮一跳,卻還是死活不肯來。之後卓衍便每分每秒出現在她身邊,時時刻刻纏著她,直纏到司徒衣不得不投降。
「堂堂一個男人,這麼能纏人。」
想起之前的事兒,司徒衣低低斥了一句,轉頭的目光又落在不遠處的人身上,正好看見卓衍無意識地扯了扯被子。
這房間一共才兩床被子,而卓衍當時拿了較薄的一床,現在又睡在地上,想來肯定是比自己冷的。何況,一路來的銀子多半都是卓衍出的,包括自己現在住的房間。
都說有錢的是大爺,如今這「大爺」卻被自己趕到地上,這……似乎哪里很不對。
想到這里,司徒衣莫名覺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還是抱著被子下了床,慢慢走到卓衍身邊蹲下,探手拍了拍他的肩,喚道,「卓衍。」
卓衍沒有反應。
司徒衣又湊近幾分,再喚,「喂,起來一下,換被子。」
還是沒有反應。
司徒衣連著搖了半天,都不見卓衍有絲毫的動靜,不禁有些郁悶,暗想習武之人不是睡覺的時候都會保持警覺的麼?怎麼這人睡得跟死豬一樣。
一邊在心里誹/謗著,司徒衣靠近他耳朵,正準備提高聲音對著他耳朵叫上一聲,卻忽然被人挽著腰往下一按,接著天旋地轉,就被壓在了某個人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