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離開之後，董存沉默了一會兒，轉過身朝司徒衣的方向大大作了個揖，聲音誠懇地說到，「謝卓夫人再度解圍。過些日子董某定然全部還給卓夫人。」
司徒衣聞言笑了笑，「我不急。待公子周轉過來後再給我便是。」
董存點頭稱是。
司徒衣看了他一會兒，眸子輕輕一轉，忽然笑著問到，「敢問董公子的盤纏都去了哪里？是不是遇到什麼……」
後面的話司徒衣沒有說完，但董存一听便懂，當下神情微微變了變，卻是尷尬地笑了一聲，回答到，「因為遇到些事，必須得錢財周轉，所以……也沒什麼大事，謝卓夫人關心。」
「如此便好。」司徒衣笑了笑，側頭看了他房門一眼，說到，「那董公子回房休息去吧，我也回去了。」
說著，司徒衣便轉了身，朝自己房間走去，嘴邊卻輕輕勾起一絲笑。
董存抬頭的時候已經看見司徒衣的背影了，自然不曾瞧見她那別有深意的笑容。他低頭握了握拳，忽而出聲到，「卓夫人！」
司徒衣聞聲止步，偏轉過身來，面帶疑惑地問到，「董公子還有何事？」
看著司徒衣的清顏，董存猶豫了片刻，才低低出了聲道，「不知道卓夫人手頭……可還有富余。」
董存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司徒衣的，臉上寫滿了遲疑和忐忑，雙手垂在身側不自覺地攥了起來，一雙眼雖然是落在司徒衣面上的，可眼神微有閃爍。
司徒衣知道，像董存這種讀書人，一般會有股讀書人的傲氣。而這種傲氣，斷然是不會為金錢而折腰的。當然，不包括那些一門心思只想追求名利的讀書人。
而這段日子和董存的相處下來，司徒衣覺得董存這個人，雖然沒有那種清高傲氣，但也不像是單純為了名利而考取功名的人。想他一開始的目標，應該也是考取功名，光耀門楣之類的吧。
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董存成了這種為了金錢而折腰的人，將祖傳寶物變賣了去換一個考題，到如今身無分文還得找她接濟。
「卓夫人？」見司徒衣半天不曾說話，董存不由得喚了一聲，臉上都有些燥紅。
司徒衣回過神來，挑唇一笑，眸色清透看著他，「有。」
「那——」
「董公子想要借取多少？」
董存愣了一下，說了一個數。司徒衣笑了笑，點頭道，「可以。不過我現在身上並未帶這麼多，董公子不妨同我回房向……夫君取來。」
董存臉上緊繃的神情待听到這句話方松了一分，忙抬手向司徒衣作了一揖，說到，「那董某先謝過卓夫人了。」
說完，董存便跟著司徒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彼時卓衍已然穿戴好坐在窗邊看著書，見二人進來，微微眯了眼，目中了然。
司徒衣將董存的事同卓衍說了一說，卓衍也沒什麼意見，返身取來錢財給了董存，又得董存長身一揖後，方含笑看著他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