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司徒衣肩上的傷口靠近後背,所以仰躺或者右側躺對她來說都是極痛苦的事,如今想要睡個覺估模只能左側躺了。
見卓衍看向自己的左邊,司徒衣也同時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點了點頭,說到,「我側躺著吧。」
卓衍也不說別的,替她騰出里面的空間,扶著她側躺下去,然後收拾好藥瓶,返身吹熄了燈,方在她身側躺下。
這不是兩個人第一次同榻而眠,可司徒衣側躺了片刻便覺得不自在。
她想起方才的吻,想起方才她曾一刻沉迷,頓時有種于昏睡中被人用冷水潑醒的感覺。
冰涼而驚異。
身後的卓衍自上了床榻後只是給她蓋了蓋被子,便沒有其他的動作。而她維持著一個動作,雙眼盯著牆壁內側,心頭卻翻滾的厲害。
若是之前的第一個吻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的話,那剛剛又是怎麼回事?只是回報?賭氣?還是情動?
最後一個詞劃過腦海,司徒衣心頭一顫,只覺得手腕處的鐲子都在發燙。
怎麼可能是情動,她離開京城,獨身前往不同的地方,都是為了收集魂魄碎片,為了讓岑太子復活過來。在心里滿滿裝著一個人的時候,又怎麼可能對一個人動心?
不過是錯覺。方才氣氛過于旖旎,燈色昏暗中,她或許曾將身後的那個人當做了心里的岑太子。
這麼想著,司徒衣懸起的心才稍稍放下來了些,可是這一放體上的不適就明顯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想問題想了多久,只知道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讓她現在整個人都不舒服了。
感覺到司徒衣連連動了幾下,其中還牽扯到傷口冷吸了一口氣,卓衍撐起身來,俯身瞅著她問到,「怎麼了?」
司徒衣呼了一口氣,回答,「有點麻。」
卓衍忽然笑了,「這還沒睡一夜都麻了,一個晚上怎麼辦?」
這個問題很現實,司徒衣一下子被問住,不知道怎麼回答。
卓衍又笑,仰面躺了回去。正待司徒衣想問什麼的時候,只感覺腰上伸來一只手臂,一探一拉,她便俯臥到了卓衍胸前。
「你——」
「就這樣睡在我身上吧,免得壓到你的傷口。」卓衍抬頭看她,黑眸在夜色里愈發深沉。
司徒衣有些愕然,卓衍胸前的心跳清晰地透過她的手掌傳來,一陣一陣的,竟然慢慢和她的心跳合到了一起。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薄薄的月光,司徒衣看見面前的人飛揚入鬢的眉,薄而含笑的唇,微挑的唇角好似勾過她的眼,帶起絲絲漣漪。
「怎麼?終于發現我好看了?」見司徒衣一直看著自己,卓衍忍不住打趣道。
司徒衣移開目光,余光瞥見卓衍肩側的傷口,方才的一幕又沖入腦海。她垂了垂眼,開口說到,「方才的事,只是意外吧。」
听見司徒衣的話,卓衍帶笑的臉微微有一刻凝滯,下一秒,嘴角的弧度便漸漸淡了下去,「為什麼這麼問?」
司徒衣扭著臉,不曾說話。卓衍苦笑一聲,一手撫上她的背,低沉著聲音說到,「你以為我對每個女子都可以這樣?」
司徒衣的心微微一跳,仍是不說話。
卓衍的手掌在她腰背上輕輕一按,開口的語氣好似嘆息,「司徒衣,我對你的好,你真的裝作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