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徒衣的話,韓籍本是笑著的臉好似一瞬凝住。他的眼微微暗淡,好像有什麼蒙了上來,卻仍是扯著嘴角說到,「走南闖北的也累了,就想著找個地方呆幾年。」
「哦?是麼?」司徒衣一雙眸子清亮無比,「可為什麼我看著,韓公子在這兒住的好似不太愉快?」
韓籍握著酒杯的手頓了頓,側臉笑著道,「也還好。或者如司徒姑娘所說,呆久了也有那麼點悶了,哈哈。」
他最後這兩聲笑的聲音雖然正常,但這情緒這語調明顯不是之前那爽朗的味道。
見司徒衣還要再問,卓衍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眼楮微微一眯,似有阻止的意味。
看著卓衍的眼神,司徒衣眯了眯眼,卻終是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從桌上端起一只空杯,自己斟了些,而後向韓籍的方向送了送,口中說到,「我敬韓公子一杯。方才問的唐突了,還請韓公子勿要在意。」
韓籍也笑,搖了搖頭道,「無礙。不過隨意聊聊,沒什麼。司徒姑娘也不用‘韓公子’‘韓公子’的稱呼我了。我不是什麼文人,‘公子’一詞听得有些別扭。」
聞言,司徒衣也笑,微微側了側頭說到,「那我便和卓衍一樣,稱呼一聲‘韓兄’吧。」
「哈哈,我家有個遠房妹子,差不多和司徒姑娘一般大。這個‘兄’還真是擔當的起。」不再提起方才說的事,韓籍的爽朗又再度回到了臉上。
見韓籍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司徒衣倒也不推辭,大大方方端了起來,口中說到,「既然和韓兄的妹子差不多大,那韓兄不妨也可稱我一聲‘妹子’。」
許是喝了些酒,又和兩人聊得來,韓籍听了司徒衣的話雖是愣了一下,之後卻很是高興地喚了一聲「司徒妹子」。
司徒衣應得痛快,兩個舉杯踫盞,一飲而盡。
到韓籍又要給她滿上的時候,忽然一只手伸過來蓋住了杯口。韓籍順著那手看上去,見卓衍俊容上浮著些歉意,「韓兄,你的這司徒妹子可是大病初愈,不可過多飲酒。」
聞言,韓籍放下酒杯,看了司徒衣一眼,見她雖然笑得好看,臉色卻是不太好,不由得有些歉疚,「妹子對不住了,我沒看出來你身體有恙。」
司徒衣微微一笑,「也沒什麼大事,是他太過在意了。」
「我看卓兄弟是對你格外上心呢,對別人怕是不會如此吧。」說著,韓籍朝卓衍送去一個了然的眼神,善意打趣道。
司徒衣卻笑,眸色澄明如水,「嗯。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這條命多虧了他。」言語間,盡是對卓衍的感激,卻沒有其他。
連一個才相識的人都看出卓衍對她的不一般,她是真的完全看不出來,還是根本不想看?
卓衍的目光落在司徒衣面上,深黑的眸中似有一絲輕嘆。
不是沒有察覺到卓衍的目光,但司徒衣卻裝作視而不見,只是和韓籍聊著這通州好玩的地方,留下卓衍一人,目光幽幽看著她的側面,黑沉的眸中不知道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