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翠衣丫鬟突然的一聲讓司徒衣陡然回神,她忙移開目光,避開卓衍灼人的視線,一瞬心跳如雷,臉頰也微微發了燙。
身邊的卓衍似乎笑了一聲,讓司徒衣愈發尷尬,便將視線投往那柳家小姐和丫鬟身上。
「似乎不在啊。我們現在該往哪里去?」
「你是懷疑韓兄跟著那柳家小姐去了?」
司徒衣的直覺告訴她,韓籍應該是跟著柳家小姐過去了,至于到底是為什麼,怕是沒有人知道。
听著旁人的八卦,司徒衣更是想看看那季少爺。
韓籍賠笑道,「一時疏忽了,抱歉。妹子還想去哪里,我帶你們去。」
「誰?」
兩個人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才終于在一家布料店前看見了駐足凝望的韓籍。
卓衍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沒事。」
「這新婚夫妻成親前見面不太吉利啊。」看見柳家小姐這般舉止,一旁的人忍不住開口說到。
「柳家小姐。」卓衍回答的很肯定,「韓兄在見到那位‘朋友’後,能激動到忽略我們的存在,可見他的那位‘朋友’對他來說很重要。而且,應該是很久不曾見過,才會在見到的時候只想著追過去。若柳家小姐是韓兄的那位‘朋友’,那在剛見到的時候就應該上前,不該拖到後來。」
卓衍頷首,「他先說‘不是’,然後遲疑了很久又說是‘現在不是’。所以,柳家小姐肯定是不在此列的。那麼,你想想,有誰現在還不是柳家人,而以後說不定會是?」
之後,兩個人沿著青石小道回房,路上,司徒衣問卓衍,覺得韓籍口中的那個朋友到底是誰。
卓衍先司徒衣一步走到韓籍身邊,視線從不遠處的柳宅上一晃而過,而後落在韓籍面上。
听見卓衍的話,韓籍這才像是完全松了氣,有些歉疚地笑了笑,說到,「抱歉。遇見一個朋友,就跟著走了。」
「韓兄呢?」被卓衍護著走到一間酒樓前,司徒衣終于想起還有一個人,不由得抬眸看去,卻不見韓籍的蹤影。
「唔……方才韓兄那眼神……從這邊過去吧,應該沒錯。」
有人馬上就反駁了,「呵呵,你不知道這季少爺對這柳家小姐有多好。據說啊,這親事本是定在下個月的。結果呢,季少爺等不及啊,趕著挑了這個月。」
听見司徒衣的問話,卓衍才後知後覺地看了去。眼前視線所及滿目都是人,就是唯獨不見韓籍。瞧這干淨利索的樣子,多半還是個男人。指不定就是那個什麼季少爺。
想來這就是那柳家小姐的家了。
終于找到韓籍,司徒衣心里松了口氣,跟著卓衍便急急走了過去。快走到時,她抬頭看了眼韓籍看的地方,只見布料店的斜對面,一座宅子靜靜坐落于那里,精致的匾額上,刻著「柳宅」二字。
「嗯。」
兩個人順著人潮的方向又往前挪動了數步,終于到了一個人較少的地方。司徒衣喘了口氣,又四周張望了番,然後對卓衍說到,「反正都已經不知道路了,我們干脆就四處找找韓兄吧,都一樣是迷路。」
卓衍笑著直起身,虛擁著司徒衣轉身,逆著人潮的方向離開這看熱鬧的圈子。
因為人太多,司徒衣怎麼也看不到人,不由得有些氣餒。听見卓衍說要走,便就嘆了口氣後,說到,「好吧。」
「不是。」韓籍否認的很干脆,而後又像是想到什麼般,搖了搖頭,又猶豫了會兒,方苦笑道,「現在不是。」
被突然喚了一聲,韓籍明顯一驚,轉過臉時見身後站著的是卓衍和司徒衣時,先似乎松了一口氣,然後又像是被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眼中滑過一絲驚慌,開口語氣微微低沉,「你們怎麼過來了?」
卓衍想了想,說到,「具體是誰我還不能確定。但有一個人絕對不是。」
吃過飯後,韓籍便回了房。司徒衣和卓衍知道他自從遇到那柳家小姐後,心情便一落千丈,便也不多問,只讓他好好休息。
因為街上人實在太多,卓衍又一門心思護著司徒衣,漸漸的便忘記了出來的是三個人,而不是他們兩個人。
本是對卓衍抱有極大期望的司徒衣听見這話,瞬間有些郁悶了。
三人回到韓家宅子的時候,太陽剛剛將落未落,廚房中飯菜正燒著,空氣里似乎都有幾分香氣。臉和這微。
「韓兄。」
宅子外面停著兩輛馬車。一輛檐蓋邊沿掛著粉色穗子,一看便知道是那柳家小姐出行所坐的;而另一輛簡潔干淨,周圍什麼裝飾都沒有,想來是一個不喜繁瑣的人。
司徒衣順著那小姐離開的方向看去,只見一片人海,並沒看見能讓這小姐欣喜至此的她的未婚夫,那位季少爺。
現在不是柳家人,之後說不定會是,那麼,這女婿,可是極為符合條件的。
她這一看去,才發現剛剛那突兀的一聲「小姐」,並不是之前那個翠衣丫鬟叫的,而是另外一個丫鬟。
「哪句?」司徒衣疑惑問到,而後忽然腦中一動,自己接到,「你說的是那句,‘不是柳家人’麼?」
在原地轉了一圈,司徒衣修眉輕蹙,問到。
丫鬟轉身指了指,這柳家小姐連手里的竹套圈都不要了,提著裙子便匆匆走了過去。
這柳家小姐很明顯對她的未婚夫極為喜歡,連姑娘家的面子都不太顧及,只為了套中那支她覺得最配她未婚夫的碧玉簪子。這一听見人來了,便歡歡喜喜地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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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猜測。」
「嗯?」卓衍聳肩,「我可不知道。」說這話時,他神情坦然,就好像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平常。
兩個人順著這條路一路找了下去。路上人山人海,這本是不太長的路今日走來格外耗費時間。zVXC。
卓衍似乎沒看見韓籍神情的變化,只是說到,「我剛剛一直顧著司徒衣,一時沒發現和韓兄走丟了。便只能順著一路找過來,還好找到了。」
卓衍頷首,說到,「我們回去找找。從那邊過來後,我們走的並不遠,或而韓兄還在那附近。」
見卓衍停了下來,司徒衣也跟著停住。
卓衍頓步,轉目看她,勾唇而笑,「還挺聰明的嘛。」
「似乎是……套圈那里?」司徒衣想了想,回答到。
那丫鬟似乎之前站在比較遠的地方,現在剛剛跑到柳家小姐面前,一雙眼笑的彎彎的,一邊喘著氣說到,「小……小姐,季少爺……來了!」
司徒衣轉頭看他,說到,「你是知道回去的路的吧。」
這個問題一出來,司徒衣先是想了想,而後腦中掠過一個名字,「你說的是……位季少爺?」
听到卓衍所說,司徒衣沒有反駁,跟著他往原路走去。片刻功夫後,兩個人回到了套圈那里。
司徒衣愣了下,轉眸看了看四周,道,「那怎麼辦?這地兒我不太熟。」
听到丫鬟的話,那柳家小姐本是不甚開心的面容上忽然綻放了笑容,一縷紅雲飛上面頰,愈發顯得她面如芙蓉。
「嗯,你說的也有理,由他一路追到柳家來說,這個看似很有可能。但是,你忘了韓兄後來說的那句話麼?」
套圈的攤主仍在那里吆喝,圍觀的百姓也多半還是方才的那一些,可這瞧起來還算熟悉的人中,就是不見韓籍。
「好像走散了。」卓衍皺了皺眉,說到。
「他在哪里?」丫鬟說完話後,柳家小姐忙出聲相問,聲音有幾分羞澀。
或而是孟楊和許小宛給司徒衣的後遺癥,見著有要成親的一對,心里莫名地就會擔憂。
「朋友?」卓衍抓住他話中的重點,裝作無意地問到,「看韓兄走到柳宅,韓兄的朋友可是柳家的人?」
司徒衣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去,鳳眸微微一眯,說到,「這是方才柳家小姐離開的方向?」
聞言,司徒衣想了想,說到,「那柳家小姐不是要成親了麼?如果她就是,那韓兄可能是顧及到她的清譽,才在後來追上去的?」
卓衍看了看四周,似是思索了片刻後,說到,「你記得我們最後看見韓兄是在什麼地方麼?」
卓衍抬手模了模下巴,沉吟了一會兒,抬手指著一個方向,說到,「沿著這條路找下去吧。」
而那季少爺听這些人的八卦,提前迎娶,听起來好像也是很喜歡這柳家小姐的吧。
看見韓籍這樣子,司徒衣縱使有滿月復疑問,也不好再多問。便只是笑著說到,「韓兄把我們丟在那里,這若是找不到回去的路該要我們如何是好啊。」
「熱鬧也看完了,我們走吧。」在司徒衣努力地想去看那傳說中的季少爺一眼時,一旁的卓衍忽而俯身在她耳邊說到。
何況,之前杜瑞陽曾說過,他和韓籍認識,是因為彼此有一個共同的好友。而這次杜瑞陽深夜趕到通州,也是因為這個好友將要成親。
她所知道的最近要成親的,那季少爺,必然是算一個的。
將前後聯系起來,這個將要成親的好友,說不定就是這位不曾露面卻引得韓籍連連追過去的季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