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愛一一緋色纏綿 032柔軟

作者 ︰ 親親君君

車上,莫小河坐副駕駛,艾朗和木則然坐後面,沈竹開車。浪客中文網愛殘顎

一路上,油腔滑調的,都是莫小河,不時去撩一下木則然的怒火,打趣一下艾朗的粗暴——當然了,莫小河不敢說得太露,如果讓艾朗知道他有兩個人的激烈視頻,估計艾朗能掐死他。

木則然很安靜,手肘支在膝蓋上,手指抵著下巴看著車窗外,對于莫小河的調侃,也明顯是沒什麼興趣,無論他說什麼,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饒是木則然經驗豐富,也實在猜不透艾朗這到底是怎麼了,剛剛看見他洗內褲的時候,明明還柔情似水,怎麼一個吻之後,就全部都變了?

木則然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又得罪了他。

下了樓,又被艾朗威脅,木則然更郁悶了——艾朗讓他安分點?他哪里不安分了?這個所謂的安分,到底是指什麼?

木則然興致不高,艾朗更是郁悶得很。

在艾朗看來,比之南宇,木則然心底曾經愛戀過莫天問這件事更加有威脅性。

莫天問這個人多具魅力,艾朗自然是清楚的,也並不是說艾朗對自己沒有信心,實在是這麼多年了,木則然一直沒有定下來,反而以莫天問的朋友,兩個人相處了這麼多年,誰知道,這算不算木則然另外一種方式的蟄伏呢?

也就是說,艾朗懷疑深埋在木則然心底的那份愛,在等一個機會,只要有合適的契機,艾朗保證,木則然肯定就能把對莫天問的這份愛大白于天下。

前有南宇,後有莫天問,艾朗表示自己的愛情很危險。

當然了,以艾朗的性子,這些問題,他覺得自己肯定不會考慮,可不知道為什麼,什麼事只要牽扯到木則然,艾朗就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只要想想木則然心心念念的都是另外一個男人,他就憤怒的真想殺人——所以,想殺南宇這事兒,絕對不是艾朗在威脅木則然。

艾朗之前覺得,其他的都不管,只要牢牢地把木則然掌握在手心里,讓他服服帖帖地呆在自己身邊,就夠了,可現在他發現,這樣根本不足以滿足他的心,他想要的,不止是他的順從,還有——他的全部。

這一點,其實出乎了艾朗的意料。即使已經確認了自己想要的人就是木則然,可他沒想到,自己對木則然的佔有欲竟是這麼強烈。

這幾天發的脾氣,比之以往二十多年來加起來都還多,而唯一能挑動他情緒的罪魁禍首,就是他——木則然。

莫小河看出來了不對勁,沈竹心思縝密,自然也看出來了。

兩個人對看一眼,目光里都有了些許疑惑。

照理說,這兩個人關系應該是確定了啊,可為什麼還是這副別扭模樣?

之前木則然要追艾朗的事,很是高調,幾個人都知道,看這樣子,艾朗應該是被掰彎了,接下來,兩個人不是應該如膠似漆嗎?可看這樣子,倒是有了幾分老死不相往來的勁頭。

就從坐的位置來看,兩個人各據一方,中間空出來一大塊位置,那距離,怎麼看也不像是情侶之間應該有的尺寸啊。

沈竹想起那視頻里面兩個人的糾纏跟打仗似的,不由得從後視鏡里看了艾朗一眼,卻正好踫觸到艾朗冷冰冰的目光,沈竹模模鼻子,移開了視線。

莫小河終于忍不住扭過身子去看兩個人,開口道︰「我說,你倆這是鬧別扭了?說出來听听,不定我就能當回知心哥哥呢。」

艾朗的反應是從鼻孔里哼了一聲出來。

木則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莫小河討了個沒趣,反而更興奮了︰「我說,你倆不是真有什麼矛盾吧?都說當局者迷,說出來,我和沈竹都能給你們出出主意,老這樣憋著,小心——憋出內傷。」

最後一句話,莫小河別有深意。

艾朗沒往別的方面想,木則然卻是懂了,他也輕輕地哼了一聲,心道,那男人怎麼會內傷呢?想要就要,想上就上,恣意得很。

老是莫小河一個人唱獨角戲,沈竹開始心疼了,輕咳一聲,開口道︰「則然是不是寫卡文了?」

和木則然接觸久了,沈竹嘴里也能蹦出來一兩個木則然常說的詞了。

木則然笑笑,那笑看上去帶著幾分苦澀︰「嗯,算是吧。」

莫小河看著自己說了半天沒人理,沈竹一開口,木則然就回應了,差別待遇讓他不爽,白了木則然一眼︰「活該!」

沈竹伸手過來,握住莫小河的手,安慰地看他一眼。

莫小河立即轉了身子,湊過去,抱住沈竹的手臂︰「還是我家呆子好。至于你倆要死不死的,誰樂意管啊!」

木則然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嘆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出來。

其實,他羨慕莫小河。

沈竹對莫小河的那份心意,瞎子都能看出來,那完全就是一個男人掏心掏肺無條件地對另外一個男人好,莫小河任性驕縱又怎麼樣?莫小河蠻橫不講理又怎麼樣?不管莫小河什麼樣,他都是沈竹手心里的寶。

木則然的手從下巴挪到了腮邊——什麼時候,他也能遇到沈竹這樣的男人?

說是沈竹不是他的菜,可他心底期待的,是那份柔情和寵溺,希望也有一個男人能和自己真心相待,不會有什麼算計和陰謀,兩個人一起走的路,就是一輩子。

莫小河這廝的命,怎麼這麼好?

自己要是能和他一樣好命,那就好了。

車子突然顛簸了一下,木則然的腦袋隨即點了點,下一瞬,他的眸子猛地睜大!

他似乎想到事情的癥結在什麼地方了。

一直以來,他都在羨慕莫小河,覺得遇到沈竹那樣的男人是莫小河走了狗屎運——潛意識里,他希望自己也像莫小河一樣,能有人那樣疼愛。

可以說,他都是站在莫小河的角度上來羨慕對方,但為什麼,他不能站在沈竹的角度上來看這件事呢?

他能羨慕莫小河被人疼愛,為什麼不嘗試做沈竹那樣的男人,對自己的愛人掏心掏肺呢?

只期待別人對自己好,但已所不欲施于人,他憑什麼?

就是原地站著不動,愛情就會上門嗎?

艾朗那種死人臉,能指望他和沈竹一樣嗎?

簡直就是做夢。

如果不行,那為什麼,自己不能主動前進?

他不做莫小河,他做沈竹,全心全意地對另外一個人好,這樣的愛情,至少,不會讓自己遺憾不是嗎?

可自己現在在做什麼?

裝嗲惡心他,成心舀南宇來氣他,即使內心渴望他的愛戀,可面上總不會表露出來,就好像長滿了刺的刺蝟,能指望別人主動來擁抱你嗎?

木則然微微地轉頭,看了艾朗一眼。

卻看到,那男人飛快地移了目光。

速度雖快,但足以讓木則然看到,剛剛,艾朗是在看他。

這個認知,迅速讓木則然的心情好了起來。

他微微地勾了唇,保持著左手托腮的動作,右手,悄悄地朝著艾朗伸過去。

距離太遠,要想踫到艾朗放在腿上的手,有點難度。

他不著痕跡地移了移身子,再伸手,終于,握住了艾朗的大手。

艾朗低頭看了一眼,還是面無表情,但卻沒有做出拒絕的動作。

木則然放心了,把艾朗的手翻過來,自己的手指彎上去,和他十指相扣。

木則然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似乎在這一瞬間,心結,不翼而飛。

莫小河一直沒回頭,和沈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自然看不到身後兩個人的無聲互動。

到了地方,沈竹停了車,艾朗剛想動,木則然哎呦一聲,艾朗立即看過來︰「怎麼了?」

木則然看了前座的兩個人一眼。

沈竹會意,直接和莫小河下車了。

木則然嘶了一聲,然後,左手模到後面,似嗔似怨地看了艾朗一眼︰「我疼。」

艾朗有點不自在地移了目光︰「不是用了潤滑嗎?」

「不是那個,」木則然靠近點,順勢抱住了艾朗的手臂︰「你剛剛推了一把,撞在洗手台子上了,疼死了。」

艾朗臉上難得有了點迷茫的神色,顯然是忘了那檔子事了,可很快想起來了,顰眉︰「是男人嗎?怎麼這麼不禁摔打?」

木則然想咬牙,可還是強迫自己勾唇微笑︰「我被你弄了兩次,兩個多小時,現在腿還是軟的,我要是禁摔打,我成超人了我!」

木則然話音剛落,就覺得自己身子騰空而起,來不及驚呼,那男人已經把他整個抱在了懷里,不大的車廂里,這動作著實有難度,可對于力大無窮的艾朗來說,這點難度的小動作,確實沒有什麼挑戰性。

木則然虛驚一場,隨即從心底涌上來的,卻是甜蜜。

他只主動牽了手,艾朗就回他這麼大一份禮,算起來,是他賺了。

但下一秒,艾朗的動作卻讓木則然變了臉色,一把握住那準備扒他褲子的男人,他開口︰「干什麼啊?」

艾朗動作不停,語氣里有不易察覺的擔憂︰「我看看,撞哪兒了。」

木則然扭了扭,不讓他得逞︰「這兒怎麼看啊?等下回家看。」

艾朗的動作突然停了,木則然趕緊去看他,卻見那男人眸子里似乎噴了火,正死死地盯著他。

木則然眨眨眼︰「怎,怎麼了?」

他好像听到了一聲嘆氣聲,接著,他的臉被那男人捧了起來,然後,男人柔軟的唇覆了上來。

這一瞬,木則然只覺得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流淌過溫熱的液體,在冬日,這種感覺,那般的愜意美好。

四唇相貼,男人竟沒有深入,就那麼摩挲著木則然的唇,伸出舌尖,描繪著他的唇形。

木則然閉了眸子,因為坐在他腿上,所以,比艾朗略高一些,他微微地低了頭,伸手從男人腋下穿過去,抱住了男人。

艾朗一手捧著他的臉,另外一手,卻往下,停留在木則然腰眼的位置,因為握槍而留下薄繭的指月復,帶給木則然異樣的觸感。

咚咚咚。

美好而甜蜜的氣氛,因為突如其來的敲打聲而停頓,接著,車窗外,莫小河的聲音響起來︰「要親熱,回家再去!外面冷死了!你倆到底出不出來!」

木則然的厚臉皮難得地有了幾分羞赧的意思,垂眸看過去,那男人唇角竟然勾了勾,他看得入神,忍不住湊過去吻了吻,笑道︰「下車吧?」

艾朗抬手,輕輕在他上拍了拍︰「下車。」

木則然嘶一聲︰「疼!」

艾朗順勢就著那個勢又模了模︰「習慣了——讓我看看。」

木則然立即從他身上爬下來,直接去開車門︰「說了回家看!」

艾朗在他身上,唇角勾得弧度又大了些——這男人,怎麼這麼勾人呢?

其實,在別人看來或許一些很普通的動作,表情,眼神,在自己的愛人眼里,可能都具有不可抵擋的魅力,就如這一刻艾朗眼中的木則然,性感,迷人,帶著點小性子,卻無損他的魅力。

艾朗跟著抬腿下車,就听木則然在和莫小河說︰「你們怎麼不先上去?」

莫小河推了木則然走前面︰「你和莫天問比較熟,打頭陣這事兒,自然是你去。」

後面半句話莫小河沒說出來——萬一他正和許卓親熱,到時候遷怒,也只會遷怒木則然。

艾朗伸手把莫小河撥拉開,當先走了進去。

沈竹拉著莫小河走在後面。

莫小河還在和沈竹咬耳朵︰「一會兒要是看著形勢不對,咱們就撤。」

沈竹還在納悶,什麼形勢不對?莫天問指定不會欺負許卓的,要欺負,也只會在床上欺負,可現在他病了,不得消停了?

可進了屋,沈竹就察覺到了,氣氛不對。

氣氛肯定不對,凌威壓根就沒敢回來。

莫天問是真的睡著了,他也不是鐵人,燒還沒退,就處理文件,又被許卓帶回來的女人氣個半死,最後雖然自己偷了個吻,也提心吊膽的,各種情緒夾雜在一起,他累死了。

他醒的時候,出了一身汗,剛想動,就想起自己現在是病人這個事實了,一看臥室門還虛掩著,他試探著叫了一聲︰「許卓?」

接著,他听到了腳步聲。

然後,門被推開,許卓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莫天問瞬間調整表情,力求現在的自己看上去無辜又可憐︰「我不舒服,渾身疼,而且,出了很多汗……。」

沒有讓他失望,他清晰地看見,許卓的眉,微微地顰了起來。

下一秒,小王子移了尊駕,在床邊站定,然後,抬手,撫上了他的額。

燒是沒燒了,但溫度肯定還是和常人有點不一樣的。

不等許卓的手離開,莫天問一把抓住,帶著他的手就往自己頸間放︰「好熱……。」

許卓還來不及掙月兌,觸手,一片濡濕。

他有點懵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讓莫天問去洗澡?可這個狀況,能洗澡嗎?萬一再著涼呢?

不洗的話,這一身濕乎乎的更不行啊。

莫天問似乎看出了他的糾結,小心地開口︰「要不,你幫我擦擦?」

這話剛出口,莫天問又立即補充了一句︰「我一點勁兒也沒有,手都抬不起來。」

說著,應景似的撒開了許卓的手,手臂無力地垂了下去。

許卓覺得,如果是以前,他會一口就回絕掉,可今天,鬼使神差的,看著那男人略有些蒼白的臉,耳邊是他低沉脆弱的聲音,許卓就覺得,那聲「不」卡在了喉嚨里,怎麼也出不來了。

端了一盆溫水過來,許卓擰了毛巾,抿了唇,眸子里的神色很嚴肅,嚴謹,甚至,有點嚴厲。

許卓重新換了一床棉被,又協助著男人把浴袍月兌了,幸好他里面不是真空狀態,否則,許卓的臉,肯定紅得更厲害。

莫天問很想調侃一句「又不是沒見過」的,但也知道時機不對,這話就沒出口。

但他心里,確實是這麼想的。

當然了,這並不妨礙他好好欣賞小王子含羞的嬌俏。

許卓的手捏著毛巾從被子里面模過去,給莫天問擦拭胸膛,目不斜視,就盯著天藍色棉被上的豎紋。

要說莫天問一點反應也沒有,那就是騙人的,可說起來,那感覺沒這麼強烈,抬頭了是肯定的,但心里想的,不完全是那事兒。

更多的,是幸福和溫馨。

就這一刻的畫面,不去想其他的,只看許卓這動作,足夠讓莫天問幸福得找不到北。

所以說,男人是習慣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話也不盡然,至少此刻,莫天問先生心靈上的追求和滿足,大大地超過了對身體需要的尺度。

但話說起來,心靈的需求,他不說,沒人知道,但身體想要什麼,只要是個人,都能清楚地從那漸漸支起的帳篷里看出點什麼。

許卓也不例外。

抬著被子讓那男人翻身的時候,只一眼掃過去,許卓就看見了。

這一瞬,許卓差點把手里的毛巾砸他臉上——都這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想那事兒?

所以說,莫天問真的很冤枉。

可許卓什麼都沒說,直接放下毛巾罷工了。

于是,莫天問的冤情,根本找不到傾訴的機會。

這時候上門的幾個人,他能給他們好臉色嗎?

看著莫天問的大便臉,木則然一向的口無遮攔照舊用得挺順手︰「天問,你這病得不輕吧?嘖嘖,臉色可真難看啊!」

艾朗一句話不說,但目光不時在莫天問和木則然兩人臉上掃來掃去,目的只有一個——用他那eq不怎麼樣的腦袋,努力地找出些許的蛛絲馬跡,然後,把不該有的小火苗淹死在萌芽狀態。

莫天問臉色要是好看那才是見鬼了,許卓給他擦了一半就不干了,現在棉被下面,他是光溜溜的,什麼都沒穿。

更何況,他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和許卓獨處的時間被這幾個人佔用,非常不希望!

空氣里都彌漫著強大的狀似哀怨,狀似憤懣,狀似暴躁的各種氣流,沈竹模模鼻子,果斷地拉著莫小河退了幾步。

木則然不怕死地沖上來︰「天問,怎麼不說話?難道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

他不光說話,他還有動作,大手直接就模在莫天問額頭上了,末了又把另外一手放自己額頭,傻乎乎地來了句︰「差不多啊!」

沈竹發誓,他听到了艾朗手指關節嘎吱作響的聲音。

木則然還沒什麼意識,一坐在了床邊,嘶了一聲,慢慢欠了身子坐著,皺著五官開口︰「我說你也是,怎麼這麼不小心?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時候感冒過

啊?這都快三十了,怎麼還這麼不讓人省心啊!」

莫天問太陽穴突突地跳,本來就不舒服,再加上想著和許卓談談,這幾個人在這里,各種礙眼啊︰「沒事,明天就好了,你們都回吧。」

木則然倒是沒把自己當外人,完全忽略了莫天問的話︰「身子板再好也不能這麼糟蹋,得按時吃藥,多喝水——這水什麼時候的?都涼了!許卓呢?許卓!許卓!你看這床頭的水都涼了,你怎麼照顧人的啊?」

木則然舀起床頭的水杯就出去了。

莫天問看了一眼艾朗︰「把他給我弄走。」

艾朗得令,轉身就執行。

「哥,得了,你好好養著吧,我和沈竹也走了。」識時務絕對是小河的一大優點,一看都這樣了,還不走留下來當炮灰啊!

沈竹也客套了一句,然後直接走人。

許卓剛把茶泡上,這都沒來得及倒呢,就听到木則然叫他,這剛應了一聲,抬眼就看見艾朗提溜著木則然的衣領就往外拖,許卓一句話都沒說出來,眼睜睜看著艾朗把人拖了出去,砰一聲,門關了。

許卓想說,我的水杯。

接著,不過一秒鐘的事兒,沈竹和莫小河也出來了。

許卓這才有機會說句話︰「怎麼了?剛來怎麼就走了?」

沈竹心想,好家伙,再不走,莫老大那眼神直接能殺人了︰「生病了,就該多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

莫小河過來拍拍許卓的肩︰「許卓,我哥就拜托你了啊——對了,應該說是咱哥,現在咱都是兄弟,你可不能趁著人家病了,欺負人家。」

說著這話,莫小河還擠眉弄眼。

就這樣,兩個人也到了門外。

許卓心想,他不欺負我就不錯了,病成那樣了,小兄弟還張揚得嚇人!

出了樓道,沈竹握了莫小河的手︰「咱倆打車回去。」

莫小河不解︰「怎麼了?」

沈竹笑笑︰「估計,艾朗有話對木則然說,咱就不打擾他們了。」

這種事,許卓肯定是看不出來的,但即使看不出來,也隱隱覺得艾朗剛剛那動作有點不對勁。

他也沒多想,看著沏好的茶,嘆了一口氣。

莫天問的聲音在臥室里傳過來︰「我渴了。」

許卓心里覺得有氣,那男人用他自己的身體再一次證明了他的欲ag有多強烈,也更讓許卓惶恐,他所謂的愛,是不是只有來自身體的眷戀。

但即使如此,許卓不可能忽略一個病人的要求。

更何況,這個病人,不是別人,而是讓他心里有漣漪的那個人。

許卓端了一杯熱水,進了臥室,在床邊站著,遞給他。

莫天問想解釋,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事兒,確實不好解釋。

說他沒想?

沒想你硬什麼啊?

可他確實沒想那些限制級的畫面,只是覺得很舒服,結果,小天問就興奮了。

關鍵是,這話他自己都不信,能指望許卓信嗎?

嘆口氣,莫天問最後放棄了解釋。

反正,在許卓心里,他這個流氓色男的印象是早就有的了,也不急在這一時來洗刷冤屈。

莫天問伸手——他發誓,他絕對不是故意的,絕對不是!

手一滑,杯子里的水就傾灑了出來。

許卓驚呼一聲,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把被子掀開了。

然後,看到莫天問光溜溜的身子,雖然穿著內褲,但這並不妨礙許卓的臉瞬間紅成了番茄醬,啊地一聲,他又直接把被子蓋上了。

莫天問哭笑不得︰「卓,對不起,我,我手軟——你家還有棉被嗎?」

說著這話,他那手還及時地抖了抖。

許卓趕緊接過來,根本不敢看他的眼楮,就盯著他的唇,直接把杯子遞過去︰「喝吧。」

莫天問要的,就是這種待遇,當然了,他直接說,那肯定不行的,但不管過程怎麼樣,他只看結局。

許卓喂他喝水了,這就夠了。

許卓覺得這男人真是越來越……。

怎麼說呢?

越來越厚臉皮?越來越孩子氣?越來越流氓?

反正,喝完水,看見莫天問眨巴著眼楮看他,許卓的心跳就快得不行——莫天問這眼神,就跟特別期待主人憐愛的大型犬差不多,那個溫柔,那個可愛,那個——性感啊……。

許卓垂眸把杯子放好,又默默地給莫天問換了一床棉被,這次,沒忘了說一聲︰「最後一床了,如果再出什麼問題,你就可以走了。」

莫天問緊緊揪著被角,星星眼地點頭︰「嗯,保證不會了,我保證!」

許卓臉上的熱度剛剛消退一點,又被莫天問這表情萌到了,眸子慌亂地跟迷了路的小兔一樣,不知道往哪里放。

莫天問趁機又開口︰「我餓了。」

說話的語氣,那叫一個可憐兮兮。

如果爪子扒著許卓的褲腳,再配合那麼兩聲嗷嗚,這馬上就能化身即將被主人拋棄的可憐狗狗。

許卓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以前一直沒確認自己的心思,認真來說,是不敢確認,恨了這麼多年,他有點沒辦法接受自己還能愛上這個男人。

可也怪了,別扭勁兒過去之後,一旦確定自己心里的確有這個男人,再看他的一切言行舉止,就覺得怎麼看怎麼和以前不一樣。

這不是他的錯覺,莫天問的確改變了許多,又或者,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在許卓看來,現在的莫天問,不管怎麼樣,身上都有一種能把人迷得五迷三道的那種本事。

許卓站在那里,即使沒看莫天問,可也知道那男人的眸子肯定鎖定在他身上,他有點慌,就怕自己所有的感情會在男人炙熱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我好餓。」男人再度發出了類似小狗一般的嗚咽。

「我不會做……。」許卓心底竟涌起一點自責,想想這麼多年,自己一直被這男人養著,只要他有空,基本都是他來負責他的一日三餐,可自己卻從來沒有給他做過什麼︰「你想吃什麼,我,我去買。」

讓許卓做飯這事兒,莫天問想都沒想過,他的許卓,只能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王子,什麼都不用做,乖乖享受他的愛就好。

莫天問唇角勾起一抹笑,沒有猶豫,直接說了幾個菜名。

不料,話音剛落,許卓一眼瞪過來︰「不行!」

莫天問非常享受這一刻許卓的怒嗔模樣,特意點了幾個大魚大肉,就是想看許卓什麼反應,結果,他很滿意。

許卓自己也覺得自己反應有點過度了,掩飾性地咳了一聲︰「那個,艾朗不是交代了,讓你吃清淡的。」

不得不說,這麼多年了,莫天問抗打擊的指數不斷在飆升,許卓的冷漠,人家難受歸難受,可那個勁很快就能過去,但凡許卓有一丁點的緩和,人家那心髒馬上就強悍的跟用鈦合金加固了一樣,反正,經得起折騰。

這要換了一般人,就許卓這態度,從十二年前到現在,就跟過山車一樣,沒幾個人能承受的住。

可莫天問就是堅持下來了。

靠的是什麼?

不是說他和別人有什麼不一樣,都是一個腦袋兩只手,他也不是三頭六臂,說什麼他是神那都是贊譽之詞,當不了真,之所以能堅持,就是因為,他愛許卓。

很簡單,一切,源于愛。

只是,和別人相比,他的愛,霸道了一點,**了一點,專情了一點,深沉了一點。

或許,也不是一點的問題,反正,從認定就是許卓那一天起,莫天問這輩子就沒打算再換過人。

從十二年前開始,他就篤定了自己這一生注定會和許卓糾纏在一起。

如果不能愛,那麼,即便是其他的感情,也要存在,他是鐵了心的要摻和進許卓的生活,不退不移。

「你說吃什麼就吃什麼,我都听你的。」莫天問乖巧得如同貓兒一般,只是那語氣怎麼听怎麼透著一股曖昧的氣息。

許卓只覺得耳垂微微地發熱,轉身就走了出去︰「我去打電話。」

莫天問一挑眉,一抹壞笑在唇邊勾起——被子都打濕了吧?今晚,他是不是可以期待兩個人會同蓋一床被子呢?

那杯水,他真不是故意打翻的,絕對不是!

但顯然,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好了。

吃飯的時候,他說渾身沒勁,如果是艾朗在這里,肯定嘴角抽抽——一個感冒就把莫天問壓垮了,這說出去,還不得讓人家笑死?

所以,這個男人心里怎麼算計的,不言而喻。

許卓只是愣了愣,卻什麼都沒說,一樣樣地把飯菜都端來了臥室,想了想,舀了條毛巾圍在莫天問頸間。

莫天問有點哭笑不得︰「這是干什麼?」

許卓只抬眸掃了他一眼,不想說話,夾了一根青菜,端著飯碗就送到了莫天問嘴邊。

說真的,莫天問什麼時候享受過這種待遇啊。

許卓不說話,他也不說了,一句話不說,就配合著許卓的動作張嘴,咀嚼。

這就算了唄,可讓人受不了的,是他的目光。

許卓在極力地讓自己鎮定,可睫毛不安地顫動泄露了他的心思,在莫天問如火一般想吃人的注視下,一般人根本沒法無動于衷。

「我臉上有花?」許卓終于抬了眸子,和他對視︰「不知道這樣盯著人看很沒禮貌嗎?」

「我在研究你的面相。」莫天問居然一本正經。

吃飯的時候,許卓真不想和他多說,生病了,一個是靠休息,再一個,營養也很重要,許卓希望他多吃點。

重新端起飯碗,許卓盡量讓自己忽略他那帶著十萬高壓電的目光︰「你什麼時候改行了?快吃飯吧!」

食不言,莫天問的確沒想多說,既然說不了話,那就用心靈的窗口使勁瞅唄,反正,無論怎麼看,他的王子都是百看不厭,越看越喜歡的。

這頓飯,在許卓看來,就跟煎熬似的。

他真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有花,否則,這男人看了十二年還沒看厭——不,就算是有花,也該厭了啊!那他臉上有什麼?

終于,一碗飯下肚,菜也吃了七七八八,莫大爺說吃飽了。

如果不是顧及許卓還沒吃,莫天問真有讓這頓飯天長地久下去的打算。

他讓許卓先吃,可許卓什麼都不說,直接過來喂他,害得他心底瞬間升騰起許多粉紅的心形泡泡,戳掉一個,蹭蹭地,又冒出來好幾個。

這樣的狀態,你能指望他用正常的眼神盯著許卓嗎?

許卓端著飯碗出來的時候,可真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可放松之後,心底莫名的恐慌,又多了幾分——莫天問這時候越是表現得在意,許卓就越是覺得自己的恐懼越來越多。

人家都說,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莫天問對他越好,等到他放手的時候,那許卓覺得自己就會愈加的痛苦。

他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很自私,可如果這樣能讓莫天問的愛繼續持續下去,他不介意,做一個自私的小人。

因為,現在他才知道,越是愛,越是怕,被征服之後的自己,還能讓那個男人駐足嗎?

他現在甚至都不敢多想,只能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情感,不讓那男人看出端倪。

其實許卓真的多心了,別說他隱藏了,就算他不隱藏,莫天問也絕對不敢去想這一層——十二年了他都沒把這塊石頭捂熱,這剛分開兩個月,許卓就喜歡他了,怎麼可能?

不怪莫天問遲鈍,莫天問真不是遲鈍的人,可什麼事情只要一牽扯到許卓,莫天問就會不由自主地陷入一個自己都沒法走出來的怪圈。

反正,莫天問這一次也是卯足了勁兒,準備再努力個十二年看看的,十二年不行,那就二十二年,反正,這輩子,就許卓了。

這就好像在鯊魚和美食之間隔了一層玻璃,在撞得頭破血流也吃不到近在眼前的美食之後,即使把那玻璃去除了,鯊魚也乖乖地呆在自己的區域,不敢再近前一步。

可能這個比喻有點不恰當,但事實就是如此,辛苦了十二年,如果你說驚喜就在面前,莫天問是打死也不敢相信的。

他舀了浴袍穿上,抬腿下床。

許卓正在吃飯,莫天問直接走過來︰「飯菜沒涼吧?」

許卓搖頭,顰眉︰「你下來干什麼?還穿那麼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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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問直接坐他身邊,盯著他看︰「我是來告訴你,剛剛研究你面相的結果。」

許卓愣了愣,顯然是沒想到莫天問還真的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

「從你面相上來看,天庭飽滿,乃有福之人,這輩子,大富大貴,幸福美滿。」

許卓抿著唇,忍著想笑的沖動,很認真地說了一句︰「謝謝。」

莫天問繼續半仙︰「我看你印堂隱隱有桃紅色,說明你這一段時間,有桃花劫。」

許卓再沒忍住,撲哧一聲,米飯都噴了出來。

莫天問趕緊給他抽紙巾,給他擦拭唇邊的油漬︰「怎麼了?慢點啊!別嗆著了。」

許卓努力地想繃緊臉,可實在是控制不住,只能躲開他的手,別了臉去——這男人,要不要這麼好笑?還印堂?還桃紅色?他真以為他是給人算命八卦看相的?

這話,誰也不信啊。

莫天問自己倒沒覺得什麼好笑的,他當然不會看相了,他只是想借這個話把自己的看法說出來而已,所以,不管許卓什麼態度,他的話,是一定要說完的︰「所以,你和那個女人,一點也不合適,早分早好。」

即使許卓反應遲鈍,這下也听出來他什麼意思了——敢情,做了這麼多鋪墊,就是為了最後這句話。

他重新端起飯碗,開始沉默。

就這件事,莫天問也沒再多說什麼,他知道,許卓想做什麼,他都沒辦法阻止。

這件事說完了,莫天問開始琢磨怎麼哄著許卓和他睡一個被窩。

這事兒難度比較高,莫天問覺得得好好想想。

于是,許卓安靜地吃飯。

莫天問一邊思考,一邊——死命盯著許卓的臉,吃豆腐。

最後,莫天問開口了︰「晚上,怎麼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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