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愛一一緋色纏綿 035 瘋狂

作者 ︰ 親親君君

許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他只隱隱記得,他和莫天問說了很多,從鋼琴談到畫畫,從學校說到公司,股票,房產,甚至連廚房里那罐番茄醬也成了兩個人的話題。

許卓的心防漸漸打開,如果一開始他還懷疑莫天問有什麼不軌企圖的話,那麼,到了最後,他徹底相信了_蓋被純聊天這種事,也會發生在莫天問身上的。

在許卓的記憶里,這是兩個人第一次這麼輕松地徹夜長談,或者說,這是許卓第一次在莫天問面前一次說那麼多話。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是輕松的,融洽的,平和的,就好像兩個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一樣,說著一些安全又不涉及曖昧的話題。

許卓覺得,很舒服。

真的,這絕對是認識莫天問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什麼時候睡過去的,許卓忘了,但醒來的時候,他很清醒,甚至,在感受到那男人火熱的胸膛貼著自己,他的大手橫在自己腰間的時候,難得的,沒有發火。

或許,從他沒有拒絕莫天問在床上睡的那一刻起,這種場景,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他覺得身後的男人還沒醒,因為耳邊是那男人綿長均勻的呼吸聲,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

他勾唇一笑,伸手想要把莫天問的大手拿開,可剛剛觸及,他就覺得不對勁_這熱度,太不正常了。

事實證明,許卓的擔憂是正確的。

莫天問又發燒了。

許卓保持著動作的輕微,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起身,抬手,輕輕撫上莫天問的額頭_滾燙!

許卓下床,給他把被子掖好,拿著手機就出了臥室。

莫天問睫毛動了動,唇角勾起一個如願以償的笑。

如果昨晚的聊天是一個進展的話,那麼,他不介意用苦肉計把這個進展的速度拉快一些。

昨晚,許卓睡著了之後,他去沖了冷水澡。

一個,是澆熄身上難耐的火。

再一個,當然是為了能繼續留下來。

果然,他又發燒了。

要不說陷在愛情里的人都是白痴呢,就莫天問這種做法,可取嗎?

莫天問沒考慮那麼多,當務之急,是先在許卓這里賴著不走,先把關系搞好了,比什麼都強。

許卓再一次走進來的時候,莫天問額頭多了一塊毛巾。

許卓坐在床邊,無聲地嘆氣。

即使他不承認,可在他心里,莫天問幾乎也是無所不能的,但這次,這男人怎麼就倒下了呢?

說真的,許卓心疼。

這種感覺,來得太快,甚至連許卓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事實就是,他真的心疼。

又或許,心里還有點慶幸。

本來,他今天是準備讓莫天問離開的,可現在這樣,肯定是走不了了。

許卓安靜地看著莫天問的臉,大多時候,都是他在逃避莫天問灼熱的目光,能這樣偷偷地打量莫天問的模樣,機會難得。

莫天問的肌膚是那種健康的顏色,很漂亮,關鍵的,皮膚很好,許卓放毛巾的時候,狀似無意地踫到,觸手的感覺,細膩女敕滑,比之許卓自己的,也毫不遜色。

讓人移不開視線的,是莫天問的五官。

許卓搜腸刮肚地想把自己學過的成語都拿出來用,可想來想去,什麼眉若遠山,鼻如懸膽,好像都不足以形容莫天問的五官。

絕色兩個字,他絕對當得起。

可看在許卓眼里,不僅僅是好看那麼簡單。

許卓還能看出許多其他的東西來。

比如說,舒服。

還有,溫暖。

這是一個陪伴了他十二年的男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許卓自己都不知道。

但真正地確定自己的心意,就是這幾天。

又或者,在他出國的那段時間,在他回來收到于洋電話的那個瞬間,又或者,是得知莫天問把財產都過戶到他的名下的時候,再或者,是看見凌力的時候。

怎麼說呢,這些事,充其量算是引子,如果不是他心底原來就有感情基礎,引子再多,也沒辦法燃起愛情的火焰。

許卓伸手把毛巾拿下來,重新浸了涼水,再一次放在莫天問額頭。

他坐在床邊,垂眸,唇角緩緩勾起來。

就這樣和他相處下去,也很好,不是嗎?

常在書上看到,說什麼愛情的保質期是多少多少,他真的很擔心兩個人一旦確定關系,所謂的愛情是不是就會煙消雲散。

所以,這樣的距離,這樣的相處,是最安全的,不是嗎?

友情以上,戀人未滿。

嗯,很好。

防盜門那里有了聲響,許卓趕緊起身,出了臥室。

艾朗來得很快。

許卓微微愣了愣,他以為是凌威︰「這麼快?」

艾朗直接走向臥室,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飆車過來的。」

不用問,那個男人是醫生。

許卓想跟著進去,卻又被艾朗堵了出來。

艾朗說︰「我們在外面等吧。」

說完這話,艾朗就坐在了沙發上。

許卓看他︰「怎麼了?感覺你很累。」

艾朗閉了眸子_不累才怪!跟那個男人歡好一次,比打仗還累人!

兩個人昨晚在車上折騰了半天,又去飯店吃了晚飯,回去的時候,都挺晚了。

要說艾朗平日里清心寡欲習慣了,至少在遇見木則然之前,人家就沒有過這方面的心思,就算嘗到了木則然的**滋味,人家也沒什麼縱欲的舉動。

怎麼說呢,就是人家的自制力挺好,基本就是一天一炮。

但這在木則然看來,太不正常了。

先不說兩個人正值大好年華,就算沒有愛人,平時**堆積得都恨不得天天打灰機,可人家艾朗呢?不上癮,基本就是一日一次的。

木則然覺得這樣可不好,在木則然看來,一個男人愛你,或者說,喜歡你,對你有興趣,那很大程度上來說,是表現在對你的身體上。

因愛生欲。

像艾朗那種,跟做功課似的,例行公事,真的看不出來有半點愛的影子在里面。

木則然尋思著,這可不行。

有句話叫,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捉住他的胃。

可木則然覺得,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讓他迷上你的身體。

抱著這樣想法的木則然,開始勾人了。

艾朗絕對是正常的男人,所謂的一天一次,也不是他故意想這樣的,實在是他見不慣木則然歡愛之後的那張臉_好像誰欠了他八百萬似的。

在艾朗看來,每一次的歡愛,其實都是木則然不情願的,說白了,就是他一個人在動情動欲。

艾朗盡量不去多想,可還是避免不了會猜測_是不是在木則然心里,自己的行為很過分?

木則然最後也會有反應,叫著的聲音也很**,可這一切,阻止不了艾朗不好的想法一直在蔓延。

總之,艾朗心里,就是認定了這種事是木則然不情願的,自己一個人忙活半天,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只要想想木則然那時候心里可能在罵自己,或者說心里可能想著別人,艾朗就沒辦法接受。

所以,每一次的歡愛之後,艾朗就趕緊離開。

他受不了木則然那個表情。

跟被強了差不多。

艾朗真是受不了他那個模樣,只要想想自己全心全意地付出,即使是在床上,他承認,或許他沒有木則然想要的那種柔情似水,但他也是盡力了在給木則然快樂,可木則然呢?

其實木則然每次都糾結得要死。

一方面,他覺得自己在下面這件事,很屈辱。

再一個,他又有感覺,還非常舒服。

他真的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

難道這輩子真的都要被艾朗壓在身下?

一方面矛盾自己被壓,一方面又無恥地享受艾朗帶給他的快感。

木則然能有好臉色才怪了。

也難怪,艾朗會誤會。

任誰看了木則然那個樣子,也絕對不會覺得他就是單純享受的。

所以,艾朗很受傷。

但這事兒,你也別指望艾朗能說出來。

這男人本來就少言寡語的,更別說事情關乎愛情和面子,男人的自尊也不允許他去問木則然這樣的事。

反正,兩個人都有點誤會對方的意思。

所以,木則然來撩他的時候,艾朗真是挺意外的。

事實證明,艾朗不僅僅是年輕力壯精力旺盛這麼簡單,這男人身上的火一旦被撩起來,那絕對夠木則然吃不了兜著走。

木則然真是沒想到艾朗這麼猛。

或者說,他潛意識里覺得艾朗應該挺厲害,畢竟他自己親身體驗過,那兩次,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可不是鬧著玩的。

但他不知道,那些,僅僅稱得上是艾朗的開胃菜。

這男人真的開始下口吃了,木則然才有了點害怕——自己會被吃得連骨頭都剩不下吧?

所以,到了後來,木則然開始奮力反抗。

可你說,到了嘴邊的肉,還有讓他溜走的可能嗎?

艾朗自然不干啊。

反正到了最後,兩個人真打起來了。

要說,木則然肯定不是艾朗的對手。

十個木則然,也不是艾朗的對手啊。

但關鍵是,現在艾朗對木則然感覺不一樣了,也說不清楚,但艾朗就是下不了手了。

說白了,就是心疼。

男人的眼淚,就跟刀子一樣扎在他心上。

艾朗不想看到。

所以,對于木則然的進攻,他只能防守,不敢動手。

木則然有點人來瘋,或者說,蹬鼻子上臉。

其實,人都有點這種情緒。

你對我不好的時候,我小心翼翼地看你的臉色行事。

你對我好了,我就開始蹦達,各種折騰。

木則然也看出來了,艾朗這是手下留情呢,或者說,艾朗根本不敢傷了自己。

這下好了,木則然開始興奮了。

這說明艾朗舍不得了啊,木則然就更來勁兒,想著說不定就能反撲呢。

這麼一折騰,兩個人從床上到了床下,又從床邊滾到了門邊,抱在一起,你想壓倒我,我想上了你,反正誰也不想認輸。

最後,艾朗真是沒辦法了,木則然就跟瘋子一樣地不讓他上,那手還不老實,老想著去模不該模的地方,艾朗急了,最後,還是沒手軟,直接強了。

能怎麼辦啊?木則然把他的火挑起來了,不負責滅,難道讓他憋死?

所以說,這兩個人這番折騰,絕對的讓人筋疲力盡。

許卓給艾朗打電話的時候,他睡了不到兩個小時,一晚上,兩個人就打架了。

但听說莫天問又發燒了,他也顧不得累了,直接起來就下樓,給醫生打了個電話, 車就來了。

這會兒不累才怪。

但這些話,他肯定不會和許卓說的。

許卓問了,他就說︰「昨天晚上沒睡好。」

許卓也沒多想,問了一句︰「感冒的人是不是喝粥比較好?」

艾朗也不清楚,印象里,早上都是莫天問在給許卓熬粥︰「好像是吧,應該清淡一點。」

許卓看了一眼廚房,扯扯頭發︰「你教我?」

艾朗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眼楮睜大了一些︰「你這意思,要給老大做飯?」

許卓有點不好意思︰「以前老是他給我做,現在他病了,我給他做,算還他的。」

艾朗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心想,老大這病,值啊。

但是,可惜的是,艾朗也不會做飯,以前說是他做的,其實都是專門請的大廚給許卓做的,現在許卓讓他教,他就慌了。

「許卓啊,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得馬上走。」

許卓也沒懷疑,但就是奇怪︰「啊?馬上走?那他……。」

他指了指臥室方向。

艾朗知道莫天問肯定不想走,現在又發燒了,許卓也不可能把他趕出去︰「你听醫生的,醫生怎麼說,你怎麼做。做飯這事兒,實在不行,就叫外賣。」

說完這話,艾朗趕緊溜了。

出了門,他就給凌威打電話。

于是,看病的醫生還沒出來,一夜未歸的凌威回來了。

許卓有點尷尬,畢竟自己和莫天問這事,怎麼說也不是很正常的。

反觀凌威,倒是很自在︰「吃了沒有?我來煮點粥?」

許卓一听,也忘了不好意思了,趕緊跟著凌威進了廚房︰「好啊,我來幫忙。」

要是以前,凌威是不準讓許卓進廚房的,美其名曰許卓總是幫倒忙,其實是接了老大的命令,怕許卓累著或者傷著。

但剛剛艾朗說了,許卓有想給老大煮粥的意思,凌威就來了一句︰「也好,你這麼大個人了,連最基本的煮飯常識都不知道——來來,我今天就教教你。」

許卓一听,挺高興︰「真的?」

凌威抱肩站在一旁,沖著他抬抬下巴︰「這還能騙你?來,煮粥再容易不過了。先來點米。」

許卓剛把米洗干淨,就听到臥室那邊有動靜,扔了手上的盆子就往外跑︰「醫生!怎麼樣了?」

凌威在後面聳聳肩——看來,老大的好日子快來了。

黃易抬眸看了許卓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燒到了快四十度了,你怎麼照顧病人的?」

許卓頓時有點手足無措︰「我,對不起,我……。」

凌威在廚房門口沖著黃易豎大拇指——厲害啊!老大的男人他都敢訓!這幸虧關了臥室門,不然,老大還不得跳起來踹他?

但顯然,黃易是篤定了這時候的莫天問不會跳起來的,繼續訓斥這個傳說中被老大捧在手心里的小王子︰「如果不能把病人照顧好,到時候感冒轉成肺炎,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癥,你就哭吧!」

許卓現在就想哭,怎麼這麼嚴重啊?

在他心里,莫天問這樣的人,就該是刀槍不入的︰「那,醫生,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黃易輕飄飄地看他一眼︰「好好伺候!熱湯熱水的,喂著吃!別惹他生氣,心情好了,什麼病都好得快。」

許卓連連應了,最後,接過來黃易遞過來的藥,听著他囑咐怎麼吃,記在心里。

黃易走了,許卓還愣愣的。

「許卓,還煮粥嗎?」凌威問。

許卓一下子回神,趕緊把藥放下,又往廚房走︰「煮!醫生說了,先吃東西,才能吃藥。」

凌威指指臥室︰「你不先去看看你朋友?」

許卓又愣愣地哦了一聲,轉身朝臥室走去。

凌威笑得合不攏嘴——太有意思了,跟小兔子似的,怎麼這麼好玩?怪不得老大這麼多年都不舍得放手。

許卓進去就正好對上莫天問的眸子。

和以前的火熱不一樣,那男人的眼神,透著疲憊,憔悴,一看見許卓,還多了幾份無辜和可憐兮兮的味道。

許卓頓時覺得心底有個地方被勾了一下,不自在地別開目光︰「你,你還好吧?」

莫天問搖頭︰「不好,渾身疼。」

許卓就站在門邊,也不過來,更不敢看莫天問的眼楮︰「那個,我,醫生說吃了飯才能吃藥。我去弄點吃的。」

「等等!」莫天問滿眼都是疑惑︰「你會弄?」

許卓抓抓頭發︰「凌威回來了,就是我室友。他幫我。」

莫天問哦了一聲,聲音里明顯帶著失望。

許卓幾乎是奪門而出。

他覺得這樣下去很危險。

即使確認了自己的心思,可如果一直和莫天問這樣接觸下去,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萬一讓莫天問看出什麼來,不就完了?

在廚房的時候,許卓就有點若有所思。

凌威看在眼里,一邊指揮他設置電飯煲的各種參數,一邊問他︰「許卓,你怎麼了?」

許卓很認真地把米洗干淨,照著凌威說的,放了合適的水,又用心地記住那些數字,擺弄完了,他才覺得,煮粥好像很簡單啊。

「沒事啊。」許卓回答。

凌威也沒奢望許卓能和他交心什麼的,畢竟兩個人這才認識沒多少天︰「看吧,挺容易吧?」

許卓點點頭︰「是挺容易的,謝謝你。」

凌威揮揮手︰「謝什麼啊!對了,我昨晚沒休息好,現在去睡一會兒啊。」

許卓叫他︰「那你不吃了再睡?」

「我吃過了。」

許卓︰「啊?」

凌威似乎也覺得自己一回來就要做飯的舉動有點過了,趕緊解釋︰「我這樣的朋友你去哪兒找啊!感動吧?我自己都吃了,還惦記著你!」

許卓愣愣︰「謝謝你。」

凌威一揮手︰「朋友,咱不說這些。」

凌威去睡覺了,許卓的思緒更亂了。

一個朋友,都能為你做這些,更何況是愛人?

許卓覺得,自己對莫天問的做法,是不是太殘忍了?

許卓知道,自己過不去的,是心里的那道坎。

他怕莫天問有厭煩的那一天,特別是,如果莫天問知道了他的情感,那麼,這份厭煩會不會來得更快?

近鄉情更怯,說的,估計就是這種感覺。

明明就差臨門一腳了,可許卓覺得,自己就是過不去。

就像現在,他鼓勵自己,只要把那個字說出來,就沒事了,以後的日子,不管是莫天問很快就厭了他,還是兩個人甜蜜地過下去,都應該嘗試了才會知道。

可他就是不敢。

為什麼他喜歡畫畫多過于鋼琴?

就是因為畫畫的時候,能把他安全地縮在一個殼子里了,不用出來。

鋼琴有聲音,即使他想心無旁騖地彈奏,可總覺得莫天問就在一旁,盯著他。

這種感覺,是那時候的許卓極其不喜歡的。

甚至,他覺得,莫天問讓他學鋼琴,純粹就是為了彈給他听的。

但畫畫不一樣。

他可以用這個借口,把自己關在畫室一整天,不用出來。

所以,很多時候,他不想面對的東西,習慣了用逃避的方式去解決。

此刻也一樣,感情問題,他不敢赤果果地表白,那麼,只有深埋心底,期待這份愛長久一點,再長久一點。

和許卓不一樣,沈竹面對愛情,也踟躕過,糾結過,猶豫過,矛盾過,可一旦確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那麼痛苦之後,他能再次披上戰甲,重回戰場。

莫小河幾句話就想把他打發了,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接觸了這一段時間,他也知道了莫小河的性子,那男人,說出來的話十句有九句都不能當真。

但說真的,莫小河走後,沈竹一晚上都沒緩過那個勁來,實在是莫小河的話太難听了,讓誰听了,心里也不舒服,更何況,沈竹這麼愛他。

但天一亮,沈竹想通了。

這件事,從根本上來說,就是他的錯。

莫小河怎麼做,怎麼說,都不過分。

因為,錯的那個人,是他。

即使心里痛得要死,那也是他活該。

誰讓當初他瞞著小河呢?

他只要想想,當初莫小河追他時候那個勁頭,他就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毫不猶豫地敢去闖一闖。

他承認,和莫小河以前的日子相比,他就是清粥小菜,這話,莫小河沒說錯。

但是,沈竹覺得,自己是清粥小菜不假,但如果莫小河喜歡,以後,他也能變身為大魚大肉,生猛海鮮,只要是莫小河喜歡的,他都陪著他瘋。

這樣,就能留住他了吧。

于是,第二天一早,沈竹直接去了莫家。

見了莫大海,知道莫小河晚上沒回來,他也不敢說什麼,就說兩個人鬧矛盾了,有點誤會。

莫大海心里是向著沈竹的,自己家孩子什麼樣,他清楚得很,直覺沈竹不會欺負小河︰「沈竹啊,我給他打電話,馬上讓他回來。這孩子,從小就是個壞脾氣,等他回家我好好說說他!」

沈竹趕緊給莫小河辯解︰「叔,這事兒都是我不好,和小河沒什麼關系,小河生氣也是應該的。都是我的錯,真的,確實是我的錯。」

莫大海一看沈竹這態度,更覺得自家小子在欺負人了,電話撥出去,那邊沒人接,他就有點怒了︰「這孩子!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沈竹你放心!等他回來,我好好收拾他!」

沈竹過來,就是想看看莫小河回來沒有,一看他沒回來,沈竹就想再換個地方去找找︰「叔叔,小河回來,麻煩您給我打個電話吧。我先走了。」

出了莫家,沈竹直奔莫小河以前帶他去的那個酒店。

他以前來過,熟門熟路的,人家前台一看他一臉認真的模樣,以為他是住客,也沒攔著。

就這樣,沈竹很順利地來到那個門牌號前。

深吸一口氣,沈竹才抬手敲門。

里面沒動靜。

沈竹摁了幾下門鈴,里面還是沒動靜,他又敲︰「小河?小河你在里面嗎?」

咚一聲響,沈竹听到了。

他心里一喜,又敲了幾下︰「小河!你開門!小河!」

他好像听到不斷有人撞到什麼的聲音,接著,門被拉開,迎面撲過來的,酒味,煙味,混合著沈竹很熟悉的奢靡的情yu味道!

沈竹傻眼了。

開門的,是一個他從沒見過的年輕男人。

男人染著一頭藍色的頭發,耳朵上吊著好幾根夸張的耳飾,大冬天的,就穿了一條短褲,眼楮還沒睜開,沖著沈竹看過來︰「你誰啊!大清早的叫魂呢!」

沈竹不說話,一把推開他,抬腿就往里走。

越過男人的身體,他腳步停了。

不是他不想繼續往前,實在是,沒處下腳。

到處都是人。

一眼看過去,這間房間橫七豎八地得躺了二十多個人,沙發上,茶幾上,櫃子上,除了衣服就是酒瓶,煙蒂也到處都是,有些抽了半支的煙也隨意地扔在地毯上。

沈竹第一個反應——怎麼沒起火燒死你們?

第二個反應,就是抬眼尋找莫小河的身影。

潛意識里,沈竹不想在這里看到莫小河。

就現在看到的,沈竹也能想象得出昨晚的畫面有多瘋狂和**。

他早就知道圈子里很多人玩得很開,十幾二十個人聚會,說著是喝酒打牌,其實就是亂搞。

顯然,眼前這一群人,昨晚亂搞過了。

光著的,都有好幾個。

那小年輕在後面推了沈竹一把︰「你誰啊!走錯門了吧!」

而這時候,沈竹已經看見了莫小河。

他閉了眸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出來。

因為,莫小河在這一堆人里面,算是唯一一個穿著褲子的。

雖然上身著,還有著可疑的吻痕,但沈竹堅信,只要沒月兌褲子,其他的事,就可能沒做。

當然了,他是絕對不會去想做完了這事兒再把褲子穿上的這種可能的。

或者說,他下意識地排斥這種可能性。

沒空去管身後那個藍毛青年,他低頭小心地跨過地上的手手腳腳,一點點地朝著莫小河靠近。

莫小河**著上身,靠在沙發扶手上睡得正香。

沈竹把地上那個人挪了挪,勉強在莫小河面前蹲子,頓時,一股更加刺鼻的酒味迎面撲來。

沈竹顰眉,什麼都不說,伸手就把自己的外套月兌下來給莫小河穿上——這時候,別指望能找著莫小河的衣服了。

他把莫小河抱起來,轉身,才看見那藍毛還盯著他。

「你誰啊?」藍毛第三次問,語氣里顯然沒有多少耐心了。

|「我,是,他,男,人!」沈竹一字一句地回答︰「現在,帶他回家!你有意見?」

藍毛切了一聲︰「男人?這滿地都是他男人,你輪得上號嗎?」

沈竹抱著莫小河的手緊了緊,眸子里含著怒火看向藍毛︰「要不要讓莫大海親自來把他帶回家?」

「莫大海?誰啊?」藍毛扯扯頭發。

下面有個人似乎是剛睡醒,來了句︰「小河他老子!」

藍毛一臉頓悟的表情︰「哦!這麼說,你倆出櫃了?那老頭子沒打得你滿地找牙?怪了啊!」

沈竹根本不想搭理他,直接抱著人走了。

藍毛還在後面喊︰「沒事一起出來玩唄!都是一家人,可千萬別客氣啊!」

沈竹發誓,如果不是抱著莫小河,他肯定回去和藍毛干一架——誰他媽的和你是一家人!滾!

出了酒店,上了車,沈竹第一件事就是開空調,第二件事,就是把莫小河的褲子扒下來了。

不是他要干什麼,而是,他不放心。

說什麼褲子完好就可能沒亂搞的話,純粹就是自欺欺人的,那場面那麼亂,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沈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里總存著一份僥幸。

給莫小河褪褲子的時候,他的手都在發抖。

莫小河沒有要想的跡象,沈竹敢肯定,這男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呢,如果不是確定他的呼吸和心跳都正常工作著,沈竹真想現在就把他送醫院去。

褲子扒了,內褲也褪了,沈竹才徹底地松了一口氣。

那地方,沒有一點異樣。

也就是說,離開沈竹的這段時間,莫小河並沒有和別人發生什麼關系。

其實就算莫小河和別人發生了什麼,沈竹也不可能就這樣撒手不管,或者說,就算莫小河怎麼瘋狂,沈竹都一點辦法沒有,這份感情,該怎麼繼續還得怎麼繼續。

而沈竹之所以有扒褲子檢查這個舉動,純粹就是想給自己一點安慰——萬一小河心里有自己呢?萬一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呢?

與其說他在看莫小河有沒有瘋狂,不如說他在檢驗莫小河心里到底有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答案就是,他很滿意。

莫小河心里,還有他。

否則,以莫小河的性子,不可能在昨晚那麼瘋狂的場面下,還能保持一份清白。

沈竹把莫小河放在後座,又拿了靠枕給他放在脖子下面,想了想,不放心,還是去了醫院一趟。

排隊,掛號,等候。

他完全無視周圍人的異樣目光,就那麼一直抱著莫小河,好像抱著天底下最珍貴的寶貝。

醫生問︰「怎麼了?」

沈竹說︰「喝酒了,一直沒醒。」

醫生抬眼看沈竹︰「你這家長怎麼當的?這麼小的孩子你就讓他喝酒?」

沈竹額頭三道黑線——他有這麼老?

沈竹老不老的,大家心里都有數,但這位醫生爺爺歲數可不小了。

沈竹瞄一眼他胸口的專家牌子,想了想,忍了。

人家這麼大歲數了,腦子里怎麼可能想到男男這麼前衛的事情。

醫生爺爺給莫小河把脈,听診,還拿著手電筒看了看莫小河的眼珠子。

最後,老爺爺發話了︰「沒事,回家歇著吧。」

沈竹這才放心,抱著人道了謝就走了。

這兩人剛出辦公室,一直忙活的小護士開口了︰「張主任,您這不成心氣人嗎?把人家說那麼老,剛剛那小攻,臉色都變了。」

剛剛還一臉正義凜然的醫生爺爺,模著胡子笑了笑︰「那小受倒是挺好看,皮膚也好,嘖嘖,我要是年輕五十歲,我……。」

小護士直接拿著掛號單叫下個病人︰「張主任,您消停消停吧!」

在門口正準備進來問莫小河能不能吃東西的沈竹,石化了。

因了這事兒,沈竹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出櫃這事兒,他肯定想過。

但只要想起這事兒會給父母帶來多大的打擊,他就有種負罪感。

可剛剛,那個醫生的態度,無疑給了他一點希望。

或許,現在的同性戀,已經不像以前那樣不被人接受了。

這樣想著,沈竹抱著莫小河直接就回了莫家。

開門的是佣人,看到沈竹抱著自家少爺,趕緊跟莫大海稟告。

莫大海提溜著拐杖就過來了︰「小河!小河這是怎麼了?」

沈竹直接抱著人往樓上走︰「喝醉了。叔,我帶他回房間收拾收拾,臭死了。」

「哎,這事兒怎麼好麻煩你,沈竹……。」莫大海話未說完,再抬眼,沈竹抱著人上樓了。

莫大海搖搖頭,嘆口氣︰「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

沈竹進屋先開空調,然後抱著人進浴室,浴缸里放著熱水,他就開始給莫小河月兌衣服。

水溫合適的時候,他小心地把莫小河一點點放進去,轉身去拿消除疲勞的精油準備倒里面,回過頭來,正好對上莫小河那雙毛茸茸的迷人的大眼楮。

「醒了?」他把手里的精油倒下去,垂了眸︰「泡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他起身,把莫小河的衣服都收起來,走了出去。

莫小河舒服地伸展開四肢,閉了眸子。

昨晚的事,最開始還有印象,大家一起瘋,喝酒,嗑藥,勁爆的音樂,扭動的身體,婬+亂的場面比之夜店也毫不遜色。

可最後,莫小河喝醉了。

他是最早醉的,因為,他一直在喝酒,什麼都不干,就是喝酒。

有幾個平時玩得好的,幾次湊過來,要月兌他褲子,都被他一句吼了回去——別他媽動老子!

最後發生了什麼,莫小河就不知道了。

他被人干了沒有?

沈竹什麼時候到的?

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但醒來看見沈竹,他一點也不意外。

如果這個男人沒去找他,那才意外呢。

但有一點,他還是覺得挺奇怪——這男人竟然這麼平靜,好像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一樣。

莫小河听見腳步聲,睜開眼,就看見沈竹手里提著一條內褲走過來,當著他的面,直接把這條剛剛還穿在莫小河身上的內褲扔到了垃圾桶里。

然後,他走過來,蹲子,開始給莫小河清洗。

他的手勁很大,莫小河覺得自己的胸口都快給搓下來一層皮了。

他一把推開他,皺眉︰「謀殺啊!疼死了!」

沈竹不做聲,又伸手過來,對著那個地方搓。

莫小河急了,一拳就打過去︰「有病啊你!」

因為是蹲著的,沈竹直接倒在地上,抬眸看著莫小河,開口︰「我不喜歡。」

莫小河低頭去看,才看見胸口的吻痕,一大片,這會兒都紅了。

他哼了一聲︰「你喜不喜歡的,和我有什麼關系?小爺喜歡就成!」

「小河,你別這樣!」沈竹用手臂撐起身子,然後直接跪在浴缸旁邊,伸手繼續給莫小河清洗︰「咱不吵架了,行嗎?」

莫小河見他不再對自己施暴了,也就任他去了︰「沒吵架啊,吵架多沒意思啊。」

沈竹手上動作一頓︰「小河,那件事,是我錯了,我說了,你怎麼懲罰我都行,但是,你別糟蹋自己的身子。」

「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莫小河嗤之以鼻︰「為了你,我至于嗎?我的生活一直都是這樣的,就在酒店的那個大床上,和我搞過的,至少有幾十個。沈竹,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我知道,你玩不起。所以,咱倆,不玩了。」

沈竹的大手緩緩握成拳,又慢慢松開︰「小河,咱倆商量一件事,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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