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愛一一緋色纏綿 036 情動2

作者 ︰ 親親君君

沈竹和何維那個賭,其實是沈竹輸了。

兩個人的賭注,就是莫小河。

何維說,我保證,不出半年,你倆就得出狀況。

他的意思,就是這半年之內,莫小河如果主動離開沈竹,那麼,就算沈竹輸了。

以後,沈竹就不能纏著莫小河。

現在想想,這事兒吧,沈竹覺得何維太不要臉了。

但當時,沈竹還是挺有信心的,一個是當時是莫小河主動追的沈竹,再一個,沈竹也沒想到莫小河真的那麼能折騰。

反正現在,的確半年不到,莫小河要離開了。

但這事兒,沈竹第一個反應就是,不能讓何維知道。

他也知道,願賭服輸,但這次,他就是想卑鄙一次——兵不厭詐是一個,再一個,為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卑鄙一次,又怎麼樣?

反正沈竹是鐵了心要和莫小河混一輩子了,這決心和莫天問要纏著許卓那心思也差不多,但許卓冷歸冷,可是人家不亂來,和莫小河不一樣。

沈竹現在就兩個想法。

第一個,說什麼也把莫小河留在身邊。

再一個,一定得防著何維。

小河身邊的那些男人,沈竹發現了,那才叫炮友,根本沒什麼份量,不值得提心吊膽,唯一一個有威脅的,只有何維。

所以,他把何維列為了頭號敵人。

沈竹的一番話說出來,莫小河考慮了很長時間。

沈竹的心一直吊著,一邊兒給他清洗,一邊兒看著他的臉色,心里七上八下。

良久,莫小河才睜眼看他,一副降尊紆貴的模樣點點頭︰「可以考慮。」

沈竹驚喜︰「真的?」

莫小河挑眉︰「怎麼,懷疑小爺的信用?」

沈竹趕緊搖頭︰「沒有!」

「那就好,說定了,以後呢,咱們有空了,就來一炮。平時呢,我要是沒事,也能去你那里住著。跟你說的一樣,前提是,你不能妨礙我的生活。」

沈竹听了,感覺這話從莫小河嘴里說出來,怎麼就變味了呢?

剛剛說要和莫小河商量一件事,他的意思就是,以前,是莫小河追他,現在,他要追莫小河。他想讓莫小河看到他的一片真心,想讓莫小河感受到他的誠意。

他想讓莫小河知道,所謂的兩個人過一輩子,不是莫小河想象的那麼無趣又枯燥的事情。

為了莫小河,他可以改變。

只要莫小河喜歡,他想怎麼瘋,他都陪著。

但莫小河那話說出來,怎麼差這麼多?

莫小河見他發呆,不耐煩地問了一句︰「怎麼,你不是這意思?」

沈竹這時候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半晌才點頭︰「我都听你的。小河,你得答應我,不能和其他男人上床——你別急,我是說,咱有期限,半年!半年之內,你要是覺得我不行,咱倆,咱倆就……。我就再也不纏著你!」

「半年?」莫小河眯著眼楮看他︰「那我要是忍不住呢?」

沈竹低著頭不敢看他︰「不是有我嗎?小河,我可以滿足你的。」

莫小河哈哈大笑起來。

沈竹的頭更低了。

莫小河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抬起來︰「說真的,你技術不錯,那東西也挺厲害,可我不是說了,老吃一種菜,會膩的。半年,有點懸啊。一個月怎麼樣?」

沈竹覺得自己這會兒有點像市場上被待價而沽的牲口,被客人挑肥揀瘦,好一頓嫌棄。

而且,一個月,對沈竹來說,太短了。

他和莫小河這都好了好幾個月了,也沒見影響到他什麼,再來一個月,估計也沒什麼效果。

「小河,一個月太短了……」

莫小河立即松手︰「那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慢走不送!」

「小河!」沈竹一把握住他的手,兩軍對弈,他完全處于劣勢,或者說,對莫小河的進攻,他沒有半分的招架之力︰「我,我答應!」

莫小河腦袋其實還是昏的,這會兒放松下來,還想睡︰「嗯,那就好——大丈夫要言而有信啊,一言既出,神馬也追不上。」

沈竹一臉的苦笑。

伺候著他洗完,直接用浴巾把他包起來,放在床上,蓋上被子,那小祖宗睡得昏天暗地,沒心沒肺。

沈竹下樓的時候,莫大海趕緊問︰「怎麼樣了?」

沈竹示意他放心︰「看過醫生了,說睡醒了就沒事了。剛剛洗了洗,又睡了。」

莫大海開始唉聲嘆氣︰「你說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我都跟他說了多少次了,讓他少喝酒,少喝酒,就是不听。」

沈竹也沒辦法,莫小河要是能听他的,他也不至于混到這一步︰「叔叔,小河就是小孩子脾氣,其實今天這事兒怪我,他不高興了才喝酒,平常,都不喝的。」

這一點,莫大海倒是認同︰「嗯,自從他認識你以後,老實多了,也不出去鬼混了,我以為這孩子改邪歸正了呢,誰知道……。」

沈竹不知道說啥,只能安慰︰「小河會長大的,到時候,他知道你一片苦心,就好了。」

莫大海示意沈竹坐下︰「來,陪叔叔聊聊。」

沈竹本來準備趕回莫天問別墅的,畢竟現在還是上班時間,但莫大海發話了,他也不敢不听︰「叔叔,您吃早飯了嗎?」

莫大海點點頭︰「你打電話時候,正準備去公司的——沈竹,我是想和你商量個事。」

沈竹正襟危坐︰「您說。」

莫大海嘆口氣,這才開口︰「沈竹,實不相瞞,從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你這孩子靠譜,實在,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小河遇見你,真是他的福氣。」

沈竹說不上來心里什麼滋味,莫大海說的這些優點,在莫小河眼里,可能屁都不是。

「你和小河結拜了以後,我一直拿你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他又嘆口氣︰「你也知道,我指望小河,不一定得什麼時候呢,所以,我想請你到公司里來幫忙,你看……」

「叔叔,這……」沈竹立即慌了︰「我一個開車的,什麼都不懂,我能幫什麼忙啊!」

「你別急,听我慢慢說。」莫大海抬手制止他接下來的話︰「小河倒是懂,他當初學的就是企業管理,可你看,他能回來嗎?」

這的確是一個有難度的問題。

莫大海又道︰「沈竹,實話跟你說吧,我就看上你這個人了。小河這麼多朋友,我沒一個看上眼的,就只有你,讓我覺得放心。所以,就算以後我走了,我的一切,都留給小河,有你照看著,我也放心。」

沈竹一听,這有點不對勁啊,怎麼感覺像交代遺言︰「叔叔,我,我真的不行……」

「怎麼不行?」莫大海再一次打斷他的話︰「我當初還不是白手起家?我學過怎麼做生意嗎?我連大學都沒上過!你不會的,多學學,多看看,沒什麼學不會的。」

莫大海那意思,就根本不給沈竹拒絕的機會。

如果這事兒發生在別人身上,人家會覺得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機會,可沈竹不這樣認為。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莫小河。

這事兒,莫小河之前也提過,顯然是支持他進公司的,但是,關鍵是,他以什麼身份進去?

莫小河結拜的大哥?

這還不得讓人笑死!

再一個,他想到的,是何維。

他敢打賭,如果何維知道他進了莫大海的公司,指不定說什麼難听的話呢。

到時候,他要是在莫小河耳邊說那麼幾句,說他心懷不軌之類的,那他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些事,在莫小河第一次和沈竹提的時候,沈竹就想過,可那時候,他沒當真,但這次,看莫大海的架勢,真有點讓他就範的意思。

說真的,沈竹很想幫助莫大海,先不說莫大海是莫小河的父親,就算不是,這麼多天,莫大海對他的關心和照顧,也讓沈竹心存感激。

如果莫大海提出其他的要求,讓他做什麼,他肯定眼楮都不眨就能答應。

可偏偏是這事兒,讓沈竹犯了難。

有些事,莫大海不想多說,他就是覺得沈竹這人靠譜,也的確是為莫小河以後著想的,當然了,他也沒指望沈竹馬上就能答復他。

沈竹是什麼樣的人,這些日子接觸下來,莫大海心里有數。

能在商場上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莫大海什麼人沒見過?

所以,對于沈竹的這份純真和厚道,才格外的珍惜。

「沈竹,你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吧,但是,也別讓我等太久。」莫大海笑笑,透著幾分親切︰「小河那孩子,有不懂事的地方,你是當哥的,多擔待吧。」

沈竹心里很亂,也沒多留,就告辭了。

回到莫天問別墅的時候,木則然正在吃早餐。

看見沈竹,他有些意外︰「怎麼你一個人?小河呢?」

沈竹在他對面坐下,只覺得身心疲憊︰「小河回家了。」

木則然沒多想,哦了一聲︰「那你吃早飯了嗎?」

沈竹搖頭︰「不想吃。」

木則然扶著餐桌站起來,一扭一扭地去廚房︰「那我給你盛碗飯。」

沈竹一看他這個樣,趕緊起來自己去弄︰「你怎麼了?」

木則然靠著廚房門,揉揉腰︰「還能怎麼!和艾朗打架沒打過!」

沈竹想起那段視頻,心里有疑惑——難道艾朗又用強?

從廚房出來,他看到木則然坐的那個椅子上多了一個靠枕,心里有數了,也沒說什麼,坐下吃飯。

木則然又一扭一扭地回來,慢慢地坐下︰「沈竹,問你個事。」

沈竹抬眸看他︰「怎麼了?」

木則然神秘兮兮地湊過來︰「有沒有什麼法子把艾朗弄倒?給他下藥怎麼樣?你幫我好不好?我這個樣子也不好出去,你去幫我買點藥!」

沈竹一听,眼楮睜大︰「這是怎麼了?」

木則然咬牙︰「我要報仇!」

沈竹覺得這事兒自己不好摻和,還下藥,太不靠譜了︰「則然,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啊!下藥什麼的,萬一傷了身子……」

「死了最好!」木則然一臉忿恨︰「你都不知道,他……。」

其實木則然不說,沈竹也能猜出來,那天那視頻,就是兩個人一頓折騰,今天看木則然這個慘樣,想必,比那天還激烈。

最後木則然也沒說出什麼來,這事兒讓他怎麼開口?說他被艾朗強了?還不止一次?他也丟不起這個臉啊!

沈竹心知肚明,安慰他︰「他就是脾氣暴了點,其實,他人很好。」

木則然本來是起不來的,兩個人折騰了大半夜,天快亮了才睡,可艾朗走了,他也睡不著了,對艾朗的感情是一回事,可想扳回一局的念頭也很強烈,想著怎麼對付艾朗,越想越興奮,索性就起來煮飯吃了。

木則然哼了一聲︰「人好?我怎麼沒發現!」

沈竹想想,開口道︰「不管怎麼說,下藥那個法子,還是別用吧。以柔克剛,你听過嗎?」

木則然當然知道以柔克剛,之前,他想的法子也是這個,努力讓艾朗愛上自己,讓他離了自己不能活,到時候,不就任自己為所欲為了?

他又哼一聲︰「那個短時間內沒什麼成效,我想要立竿見影的,除了給他下藥,我想不出其他的法子!」

「那,然後呢?」沈竹問。

木則然︰「啊?什麼然後?」

沈竹笑笑︰「你給他下藥,想干什麼?干了之後,你倆的關系會怎麼樣?這些,你想過嗎?」

木則然︰「……。」

「所以,」沈竹沖他點點頭︰「別想那麼多了。」

木則然啊一聲叫出來︰「那我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就這樣讓他欺負?」

沈竹嘆口氣︰「則然,我只問你,如果是別人這樣欺負你,你會怎麼辦?」

木則然又咬牙︰「老子殺了他——不!殺了他全家!」

「所以,這就是問題關鍵所在。」沈竹這會兒看上去像個戀愛專家︰「你對他有感情,所以,才放任他對你做這些事。可如果你要反抗或者想法子對付他,那麼,這份感情,有可能就會產生裂痕,甚至,破裂。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這些道理,其實木則然都懂,但自己心里想著是一回事,被別人說出來又是一回事。

他飯也不吃了,垂頭喪氣地放下筷子︰「我就栽他手里了!」

沈竹苦笑︰「你該慶幸,艾朗只把心思用在你一個人身上。」

木則然即使煩心自己的事,也立即察覺到了沈竹話里的異常︰「怎麼了?你和小河?」

這下換沈竹嘆氣︰「別提了,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木則然一听,這麼嚴重?「什麼事?」

听了來龍去脈,木則然特想罵人——靠!這叫事嗎?從根本上來說,這事兒沈竹就沒什麼錯!畢竟當初是莫小河先對沈竹下手的,可也沒人逼著他去喜歡沈竹啊!

不管沈竹是直的還是彎的,前提是莫小河做的那些事,都是他自願的,那他憑什麼在知道真相之後這麼欺負沈竹?

這樣都能鬧分手,那要是跟他一樣,被強了好幾次,那還不得去死?

這麼一想,木則然突然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大啊!

「沈竹,我早跟你說過,小河那小屁孩,就不能慣!真的!你越是慣著他,他越來勁兒!」木則然這會兒反過來當知心哥哥了︰「一句話,別搭理他!不然,以後有你的好日子過!」

沈竹也不好說什麼,木則然肯定是為他好,但是和木則然說的一樣,他也栽莫小河身上了,而且是大頭朝下栽的,栽了,估計這輩子就起不來了。

「對了!」木則然眼楮一亮︰「我給你出個法子。」

沈竹基本已經不抱希望了,就準備以後天天和莫小河死磕,一個月的時間,使勁兒對他好唄,還能怎麼樣?

「這樣,你听我的——你以前,也有這圈里的朋友吧?」木則然一臉的興致高昂,完全忘了自己受罪這事兒了︰「激將法,知道吧?」

「怎麼激?」

「讓小河吃醋,讓他知道你的好,讓他後悔以前那樣對你,讓他知道你不是沒人要!」木則然一口氣說完又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讓他乖乖的,以後再也不敢使性子!」

「這,可能嗎?」沈竹覺得,這完全就是天方夜譚吧。

「怎麼不可能!」木則然給他打氣加油︰「這樣,你都听我的,先說說,以前有沒有圈里的朋友,實在不行,我給你介紹一個!」

沈竹想了想,開口︰「有,是我以前的男朋友。而且,這幾天,想跟我復合。」

木則然一拍桌子︰「太好啦!這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給你的大好機會啊!」

沈竹搖頭︰「我不做這樣的事,小河什麼反應先不說,就是李京——哦,就我那個朋友,我也對不起人家啊。這不是惹人家玩嗎?不行,不行!」

「什麼叫不行啊!」木則然急了︰「就你這老實樣的,一輩子也別指望能把莫小河降服了,你不想點招,你就等著哭吧!莫小河那心性的,別指望他自己能收回來!」

沈竹還是搖頭︰「要是讓我為了自己的事,傷害李京,我真的做不出來。」

木則然覺得沈竹就是一木頭疙瘩︰「你傻啊,讓你演戲,又不是當真,就是搞點小曖昧什麼的,很容易的!」

沈竹問他︰「怎麼搞?」

木則然開始傳授他的經驗,兩個人交頭接耳的,正說得熱鬧,艾朗回來了。

他在門口換鞋,看到兩個人在吃飯,問了一句︰「誰做的?」

木則然的回應是哼了一聲。

沈竹笑笑︰「則然做的,味道不錯。你吃了沒有?」

艾朗直接把從外面打包回來的早餐扔垃圾桶了,冷冷看了木則然一眼︰「不錯啊,還能起來做飯!」

沈竹一看氣氛不對,趕緊開口︰「艾朗,則然好像傷到腰了,路都不敢走,飯是我幫著做的,你吃點?」

沈竹沒忽略,艾朗臉色變了變,他沖著木則然使了個眼色,又道︰「我去車庫看看。」

他出去了,兩個人之間,一陣靜默。

木則然有點食不知味,有一下沒一下地咬著手里的小勺子。

艾朗大步走過來,直接挨著木則然坐下︰「還疼?」

雖說是關切的語氣,可那聲音,照舊是冷冰冰的。

木則然純粹就是一矛盾綜合體,有時候想著趕緊把艾朗拿下,百般示好,可一旦艾朗有點想低頭的架勢,他就覺得萬般委屈,平時壓著的那點小脾氣這會兒就蹭蹭地往上冒︰「要你管?!」

得了,這話一說出來,臉色剛有點緩和的艾朗瞬間又成了冰山面癱,周身溫度直線下降,冷冷盯著木則然︰「誰稀罕管你!死了活該!」

木則然手里的勺子一扔,猛地起身,扯著傷口一疼,眼淚差點出來,可還是忍著,恨恨地看了艾朗一眼,扭著上樓了。

艾朗一腳把木則然剛剛坐的那把椅子踹倒了,心里各種滋味都有——木則然這態度,明顯是看都不想看見他了!

呆了一會兒,艾朗也起身,上樓了。

褲兜里那管藥膏,都快被他捂熱了。

手動,門不動。

門,從里面鎖上了。

艾朗原本就沒舒展的眉頭皺得更緊︰「開門!」

「不開!」木則然甕聲甕氣的聲音從里面傳過來,很顯然,是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面。

艾朗抬腿踢了一腳,聲音里多了幾份凶狠︰「你開不開?!」

「不開!」這次,木則然的聲音里,明顯帶了怒意。

艾朗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生氣的,昨晚的事,他的確粗暴了一些,可如果不是木則然勾他,他也不至于跟中了藥似的,一次次地欲罷不能。

更何況,他希望木則然好好休息,給他帶早餐回來,給他買藥,就算去看莫天問,心里想的一直都是他,就怕他會疼,擔心他早上醒來看不到自己心里會難受,可結果呢?

人家沒事人一樣,自己起來做飯,還和沈竹談笑風生。

艾朗覺得自己就跟個傻子一樣,破天荒頭一次對一個人這麼上心,結果人家根本不領情。

艾朗咬牙,放在腰後的手槍取下來,從極其隱秘的部位抽出來一根細長的鋼絲,對著門鎖捅了兩下,再按門把手,開了。

他抬眼看去,木則然整個人跟個蟲子似的在被子下面蠕動——遮得嚴嚴實實,他也不怕悶死!

艾朗抬手把門關了,手槍放回去,大步走到床邊,一把把被子掀了,伸手就朝著木則然的模過去。

「啊!你怎麼進來的!你干什麼!」木則然驚叫一聲,慌得手腳並用地往床邊爬,可是被艾朗拉住了,怎麼也動不了︰「你放開我!你干什麼!疼著呢!不能動!一個月都不能動!嘶——」

「這里?」艾朗的手指覆上去,心里跳了了一跳——昨晚只顧著生氣,和他打架,最後根本氣得沒辦法控制輕重,就想著把身下的人降服,動作——太大了。

「啪」一聲,他抬手打上木則然的︰「別動!我給你上藥!」

白女敕的肌膚上立即浮現四道指痕,木則然哀嚎一聲︰「你個殺千刀的!我不用你假好心!你爽的時候怎麼不發發善心?這會兒來——嗷!你輕點!當老子是死的啊!」

艾朗沒來由地一陣心疼,手下的動作也愈發溫柔,伸進去,給他上藥,不知道具體什麼地方,在里面轉了好幾圈,才放心地退回來。

然後,才發現,那個嗷嗷叫的男人,突然安靜了。

艾朗心里一緊︰「疼嗎?」

他沒注意,這語氣相當輕柔,不自覺地帶了幾份寵溺的味道。

豈料,他看到,那男人不但沒說話,還死命地把頭埋在了枕頭里。

艾朗一看就有點氣,他都這麼低聲下氣地說話了,木則然就當真一點面子不給他?

心里有氣,伸手捏住他的肩膀,稍微用力,就把那蒙頭的男人給扳了過來,然後,艾朗就听到木則然一聲尖叫,眼前一閃,那男人就拉了被子過來蓋住了自己的身體。

驚鴻一瞥,可還是讓艾朗看到了。

那男人的小兄弟,竟然是一副很精神的模樣!

艾朗先是一愣,接著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楮——難道,難道是自己給他上藥的動作,讓木則然有了反應?

這,這,這——太讓艾朗意外了!

之前,雖然兩個人上床的次數不少了,但每一次,搞得都跟自己是個強盜一樣,那男人,一臉的寧死不屈,除了昨晚的突然熱情似火,就沒見過他有過什麼異樣。

可現在呢?

艾朗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口水,垂眸去看自己修長的手指——還沾著藥液,濃白色的,像極了……。

火,噌地就在艾朗身上竄起來了。

快得不可思議。

可看了一眼蒙在被子里的男人,又想想他那里的傷,艾朗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卻依然不能平息心底的欲火。

沒辦法了,他起身,大步出了房間,因為急切,房門關得很大聲。

砰!

木則然一愣,然後才後知後覺——人走了!

靠!

木則然忍不住想罵人——怎麼會這樣呢?怎麼可能會對艾朗的入侵有感覺呢?甚至,那一刻,覺得空虛,想要更多……。

瘋了!

一定是瘋了!

木則然使勁搖頭,最後咬了下唇,不得不無奈地又想起一個問題——那麼,艾朗為什麼突然離開?

不用說,艾朗肯定看到了他的異樣,那麼,艾朗不應該有所表示嗎|?

關心一下也好的。

可那男人,竟然一聲不吭地甩門走了!

木則然恨得咬牙——這叫什麼事!嫌棄自己嗎?

重新把臉埋在枕頭里,木則然憋屈得想哭。

而此時,大冷的天,艾朗在沖冷水澡。

木則然,你最好消停點,我不想再傷你,可是,你也別再勾人了!

我是男人,誰他媽的受得了你那麼赤果果的撩人啊!

等你好了,看怎麼收拾你!

不過,這一次,一定得好好潤滑,千萬別傷了,心疼是一方面,再一個,傷了之後又得憋著,也容易出問題啊。

所以,艾朗也很憋屈。

或許,愛情就是這樣,在一切都還沒明了之前,看對方,始終都籠罩著那麼一股淡淡的繚繞,不真實,大半的心思,要靠猜。

猜對了,皆大歡喜。

可如果猜錯了,必然會黯然神傷。

木則然猜不透艾朗心里想什麼,一向自詡很了解許卓的莫天問,也開始有點看不透許卓的心思了。

莫天問吃了粥,服了藥,老老實實地在床上呆著,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許卓。

粥是莫天問自己吃的,他倒是想讓許卓喂來著,也努力想裝出一副軟弱無力的模樣,可許卓不知道怎麼了,話少了,表情也淡了。

雖然以前許卓話就很少,可莫天問覺得,經過昨晚兩個人的促膝暢談,關系應該有了改進才是,可許卓為什麼……

別說莫天問有點模不著頭腦,就是許卓自己,都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或者說,許卓在矛盾,在糾結,他想坦白自己的感情,可又怕這一切太突兀了,不坦白吧,他自己心里更難受,特別是每每看到莫天問期待深情的目光,許卓就更難受了。

以前,許卓真的有恨,那種恨意,一直蟄伏在心底,和他的血肉混在一起,每一次和莫天問的對峙,基本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莫天問不好受,他心里也難受著呢。

但現在,許卓才想明白,所謂的由愛生恨,這事兒確實是存在的。

如果莫天問是不相干的人,也不值得許卓這麼費心地去恨啊。

反正,現在許卓知道了,恨一個人,累,愛一個人,貌似,也很累。

他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馬上快過年了,學校放假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本來早就放寒假了,可因為導師留了一份作業,再加上那導師對許卓也挺喜歡,所以,一直拖到現在還在上課。

說是上課,其實就是和導師交流。

本來,今天是和導師約好了的,但莫天問這個情況,許卓也不放心把他一個人放家里,而且,醫生都說了,得好好照顧。

許卓不知道這個好好照顧的定義是什麼,但你真的讓他一下子轉變成殷勤周到能伺候人的小奴才,那是不可能的。

以前,莫天問經常喂許卓吃東西,莫天問做得很自然,但許卓就是做不到。

任何一點和曖昧沾邊的事,許卓想想都會臉紅。

讓他喂莫天問吃粥,估計,他會在莫天問的目光注視下,陣亡。

索性,他什麼都不說,從凌威那里找了一個床上電腦桌,放在莫天問面前,讓他自己吃。

吃完了,半小時之後,又讓他吃藥。

然後,許卓不知道該干什麼了。

莫天問還在盯著許卓看,心里想著,許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又不敢問,怕把昨天近了一步的小兔子又給嚇跑了。

問不出來,他就自己琢磨。

使勁兒地盯著許卓琢磨。

許卓本來想隨便和莫天問聊聊的,可他不知道說什麼,就等著莫天問開口,可誰知道,莫天問不說話,就一直盯著他看。

許卓最受不了這個了,總覺得如坐針氈,最後,只能落荒而逃。

莫天問用他那天神一般的大腦高速運轉,揣摩著許卓的心思。

結果,越揣摩,越得不出結論。

他總有種明明就在眼前,卻什麼都模不到的那種空虛感。

要說他和許卓的關系,明擺著比以前好了,莫天問知道自己很貪心,可他盡量地把這份貪婪收起來,其實就是怕嚇到許卓。

比以前好了,莫天問心里竊喜,就期待著更近一步,可誰知道,許卓的態度,又讓他陷入了一個迷霧之中。

肯定的,許卓現在,不再像以前那樣渾身是刺,冷漠又無情了。

照理說,這樣的許卓,是莫天問樂于所見的,莫天問也知道,這事兒急不得,得慢慢來,十二年他都等了,不在乎這麼短的一段時間。

可這些,心里都明白,可誰也做不到真正的灑月兌。

特別是惦記了十二年的人,終于對自己的付出有了反應,那種狂喜的感覺,沒經歷過的人,是無法體會到的。

莫天問一再告訴自己別急,別急,可那熱切的目光,那充滿情意的眸子,總是能輕易地出賣他的情緒。

最重要的,他自己還不知道。

他總是情不自禁地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許卓身上,說是要收斂,但根本控制不住。

他覺得兩個人的關系有了改進,許卓就不該和他這麼生疏了,可事實證明,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莫天問真的想不通啊。

所以,對于他自己把許卓嚇跑的這件事,他沒有一點自覺。

許卓出了臥室就坐沙發上發呆,撫著自己砰砰亂跳的心,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他覺得,還是和莫天問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

就算他認清了自己的感情,可讓他一下子就拋棄過去所有的情緒,那也是不可能的。

或許,許卓的骨子里,就沒有能稱之為熱血的那種東西,從某一點上來講,他和沈竹很像,一旦確定自己的心,想要的,就是一輩子的溫情。

請注意,是溫情。

似水,小溪潺潺,如煙,輕輕裊繞。

莫天問那種火一般的,禁錮了他十二年之久的強烈的獨佔欲,說真的,現在還讓許卓有點怕。

許卓一方面擔心這份愛情一旦大白于天下,能持續多久,再一個,他也覺得莫天問對愛人過于霸道了,他的愛,能讓人窒息,如纏繞著大樹的菟絲花,有可能會要人命。

許卓想,也許,這一切,他還沒適應,他需要時間,慢慢地,接受他的所有。

但現在,許卓真的有點不敢進臥室了。

莫天問的目光,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坐著愣了半天,許卓腦子里才漸漸浮現了一個人的名字——西子。

西子呢?

西子怎麼辦?

許卓承認,莫天問說他沒動過西子的時候,他心里,其實是感動和喜悅的,他想,如果莫天問真的和西子發生了什麼,他接受不了。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抑或是感情,他有潔癖。

他想,如果莫天問真的和其他男人發生過什麼,那麼,這段感情,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不是現在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而是,徹底的結束。

他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

幸好,莫天問沒有。

許卓微微地勾了唇角,西子兩個字,徹底從他腦海里被趕出去了,他相信,這件事,莫天問會處理得很好吧。

不過,現在想起來,那天西子放在莫天問太陽穴上的手,還真是礙眼!

似乎有什麼,一點點從記憶里涌了出來。

刺進莫天問胸膛的那一刀,為什麼比自己受傷還要痛?

分別之後第一次見面,莫天問眸子里的驚喜,讓他的心跳加速了吧?

辦公室所謂償還的那個吻,他是有感覺的吧?

前天晚上的醉酒,他真的毫無知覺?

那排山倒海一般的愉悅,那能溺死人的**,那雙似乎帶著魔力的大手,真的,沒有印象了麼?

許卓突然拿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用力蓋在自己臉上——不想了,不想了,臉好燙,呼吸好急,心跳好快,小許卓……。

于是,電話響了的時候,許卓好似抓到了一顆救命稻草。

電話,是齊欣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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