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愛一一緋色纏綿 043 過年1

作者 ︰ 親親君君

木則然不知道第幾次打下艾朗的手,不耐煩地開口︰「老實點!我真沒空!」

艾朗開口︰「那東西比我還重要?」

木則然停下打字的動作,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捏捏他的臉蛋︰「和死物爭風吃醋,你也不嫌丟人?」

艾朗愣了愣才明白木則然什麼意思,哼了一聲︰「誰吃醋了?少臭美!」

木則然不依不饒︰「還不承認?真是死鴨子嘴硬!」

艾朗一把握住他的手︰「別撩我!你才是死鴨子!」

木則然瞪他︰「你還敢頂嘴?!」

艾朗大手一動,直接把那電腦撥到了一旁,一下子就壓了上去︰「我不敢?有我不敢做的事嗎?」

木則然叫︰「我的電腦!我的文檔!」

艾朗直接上下其手︰「放心,我動作那麼輕,不會弄壞的——當然,也不會弄壞你……」

「我說了我要趕稿子,你放開,放開……唔……」

這一番折騰結束的時候,木則然渾身癱軟,別說起來打字了,坐都坐不起來!

而吃飽喝足的男人心滿意足地擁著他,看著他臉上的笑意,木則然忍不住伸手掐他︰「咱倆商量個事!」

艾朗想起自己之前要說沒來得及說出口的,點頭︰「我也有事和你說。舒駑襻」

木則然一臉防備︰「你先說!」

艾朗笑笑,擁著他,滿足地嘆口氣︰「什麼時候和我回家一趟?」

「這事?」木則然愣了︰「這,這,我……。」

艾朗看他︰「怎麼了?」

木則然半天才回神︰「上次你離開,說是回家,可是你去了沙特那邊,你的家……。艾朗,這事兒,咱不急。」

上次回來,艾朗沒解釋什麼,木則然也就沒問。或許,他一直在等,等艾朗主動把這些事都告訴他。

艾朗的身份,艾朗家里還有什麼人,這些事情並不重要,讓木則然上心的,是艾朗的態度。

如果艾朗真的對他有情,兩個人的關系是確定要定下來的那一種,那麼,這些事情,他是該告訴木則然的。

或許,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和那些無關,但沒理由最基本的情況木則然都是一無所知。

最開始,木則然真的介懷這件事。

莫天問肯定是知情的,可看莫天問那架勢,也沒打算告訴他,木則然就想著,這件事,他不問,倒要看看艾朗有沒有這個心思和他說。

結果,等艾朗真的說出口的時候,木則然卻猶豫了。

即使沒人告訴他,可木則然還是能大概猜得到,或許,艾朗的身份,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所以,乍然听到艾朗提起來,木則然反倒有點不安了。

如果,艾朗家里不同意怎麼辦?

艾朗這態度,明顯是要出櫃了。

可是,會不會太快了點?

兩個人互相確認心意,不過就是這兩天的事。

木則然看過太多被棒打鴛鴦的故事,如果家里真的不同意,那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難道剛剛甜蜜了兩天,就要陷入另外一種水深火熱之中嗎?

看到木則然的猶豫,艾朗沒來由地一陣煩躁︰「怎麼了你?什麼意思啊?」

木則然深吸一口氣,心底的不安好像又多了一些︰「我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太快了點。」

「什麼意思?」艾朗的眼楮眯了起來,上半身也離開木則然的胸膛,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太快?你不想見他們?」

不等木則然說什麼,艾朗一把捏住他的肩︰「你是不是心里還有其他的想法?你是不是還想著南宇?!」

木則然被他捏得痛死了,一邊去推他的手一邊開口︰「你說什麼呢?和南宇有什麼關系啊?!」

艾朗的面色和緩了些,可並沒有因此放松︰「那為什麼不急?兩個人既然決定在一起,這些事,不是都應該要考慮的嗎?」

說真的,艾朗一開始也不是很確定這事兒到底要不要說,可是看到沈竹和莫小河連戒指都有了,他心里就癢癢得很,他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並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做,可心里總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並不想讓自己和木則然的關系藏著掖著。

所以,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和家人坦白。

其實在他看來,坦不坦白也沒有什麼區別,如果家里人要管他,也不會任他出來自己折騰了。

但他沒想到,木則然會是這個態度。

艾朗是認定了自己一說這個事,木則然肯定就會同意的,可一看木則然的態度,他是真的直接就懷疑到南宇身上去了。

不能說他敏感,實在是這事兒不應該猶豫,可木則然這是怎麼了?

木則然給他解釋︰「是應該考慮,可就是因為要考慮,所以才不能操之過急。有時候,我們考慮不周,面對家人的時候,難免會受傷。我不想……」

听他這麼說,艾朗的語氣才放松下來︰「別擔心,有我在,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木則然直接听出了不對勁的地方︰「他們會對我怎麼樣?艾朗,你到底是什麼人?」

事到如今,艾朗也沒打算瞞著木則然,其實,那次回來,艾朗就一直打算找個機會和木則然說,可兩個人折騰來折騰去,就顧著打架生氣了,根本沒機會說這些。

他想了想,還是選擇比較直白地開口︰「我的父親,是沙特國王的弟弟。」

木則然的嘴巴慢慢張開,半天沒有合攏。

他是想過艾朗身份特殊,但沒有想到,艾朗竟然是沙特的王子!

縱使知道沙特親王群體甚是龐大,也因此造就了更大的王子群體,听說,沙特的王子,都有幾千個。

可他沒想到,艾朗竟然是其中之一!

看他這副呆愣的模樣,艾朗忍不住笑了︰「傻樣!」

木則然咕咚咽了一口口水︰「你,你沒騙我?」

不等艾朗回答,他一副急得不得了的模樣︰「完了完了,這次踢到鐵板了!要是讓人家知道我把皇室的王子都給掰彎了,有幾個腦袋也不夠人家玩的啊!怎麼辦?怎麼辦?」

艾朗眯了眸子,好笑地看著他。

「你說的都是真的?你是貨真價實的王子?」木則然突然又一把抓住他手臂︰「那你怎麼可能來這里給莫天問當保鏢?」

「我沒覺得王子和普通人有什麼不一樣,從小,我就被母親送到了中國,接受各種訓練。認識老大,是因為有一次機緣巧合,老大救了我的命。正好當時我和母親有了點矛盾,所以,就在老大身邊留下來了。」

艾朗說得很隨意,其實當時的他對未來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以後的路該何去何從,從小,他接受各種訓練,母親告訴他,這是為了自保。

那個龐大的家族里,勾心斗角是怎麼也少不了的,根本不存在真正的親情,有的,只是利益紛爭。

這些事,母親沒少和他說,艾朗開始對這個身份有了厭煩的感覺,在母親又一次說讓他回去的時候,他遇到了莫天問,選擇了留下。

「你家里會同意?」木則然奇怪。

要是讓別人知道堂堂沙特王子淪落到給人當保鏢的地步,這個問題,可就上升到國與國之間的高度了。

「我父親,有三十六個兒子。」艾朗唇邊扯出一抹近似苦澀的笑︰「如果不是因為母親,他可能都不會記得有我這個人。」

木則然心里暮然涌起一抹疼惜,伸手把艾朗擁在懷里,甜蜜的情話就那麼輕易地出了口︰「朗,以後,你有我。」

艾朗深深地在他頸間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把他擁得更緊︰「我也不想帶你回去,那個地方,根本不能稱之為家。可是,我想讓母親看看你。」

木則然心里撲通撲通的跳︰「你就不怕,你母親會傷心?」

艾朗拍拍他肩︰「放心,我母親很開明的。」

木則然實在想不出來,艾朗這樣的人的母親,能開明到哪里去。

從認識艾朗到現在,在木則然眼里,艾朗就是一個死板無趣的男人,教出這樣兒子的女人,能接受同性戀?

他很懷疑。

但艾朗這樣說了,即使木則然心里再有不安,也不好說什麼。

倒是艾朗破天荒地發現了他的異樣,開口︰「你在怕什麼?」

木則然輕輕嘆口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母親不同意呢?即使你父親有很多兒子,不在意你,可他怎麼允許自己的兒子喜歡男人?這事兒宣揚出去,丟的,可是王室的臉。」

艾朗安撫他︰「別想多了,我上次回去,基本把這事兒和母親說了,我母親會處理的。」

在木則然的認知里,沙特男人只要有能力,是可以娶幾個妻子的,而女人要做的,就是不拋頭不露面,老實安分地恪守一個妻子的義務。

在那里,女人基本是沒有什麼發言權的。

所以,對于艾朗說的他母親能處理這件事,木則然真的不敢相信。

似乎是看出了木則然的質疑,艾朗嘆口氣,笑笑︰「其實,我母親是……。」

艾朗說出了一個名字。

木則然大驚。

艾朗看著他意外的模樣,習以為常——和自己那個帶著傳說色彩的母親比起來,沙特王子這個身份倒是不那麼引人注意了。

木則然覺得自己的心髒快受不了了,這一會兒的功夫,兩個刺激人的消息,還讓不讓他活啊︰「你說你母親就是那個傳說中富可敵國生意遍布全球的商業女帝王?」

艾朗笑得眯著眸子︰「嗯,傳媒都喜歡這樣稱呼她。」

木則然猛地推開艾朗,啊地叫了一聲︰「你不是人!」

艾朗被他的動作弄得一頭霧水︰「怎麼了啊?」

「那是我心中的偶像啊!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存在啊!你竟然是她的兒子!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艾朗湊近他,親吻他的臉頰︰「以後,你也是她的兒子!」

「在我心里,她就是神啊!」木則然大叫︰「我不要!我不要讓她知道你喜歡的人就是我!我不要讓她知道害她兒子喜歡男人的罪魁禍首就是我!我不要她討厭我!不要!不要!不要!」

「誰說她會討厭你?」艾朗把他不安分揮舞的手制服了,小心地安撫他︰「說不定,她會喜歡你呢。」

「怎麼可能!」木則然眼楮都紅了︰「誰會喜歡自己的兒子是同性戀!」

艾朗嘆口氣︰「好了好了,見了她你就知道了。」

木則然又炸毛了︰「我不會見她的!」

艾朗加重語氣︰「在我心里,她只是一個母親!她有什麼成就,有什麼名聲,那都是外人加諸在她身上的,和我們沒有半點關系!你只把她當做一個母親就好了,為什麼要想那麼多?」

「我能不想嗎?」木則然心里跟火燒似的,如果一開始還顧忌艾朗家里會不同意,那麼,他現在基本就能篤定自己以後的日子會很悲慘——同時對抗沙特皇族和商業女帝,他純粹是嫌命長了︰「她是你母親,你當然這樣想!她會疼你會愛你會照顧你的情緒,可我什麼都不是!說不定在她看來,我就是一個毒瘤!害她兒子成了同性戀的細菌病毒!」

「你胡思亂想什麼呢!」艾朗有點不高興了︰「有你這樣杞人憂天的嗎?」

木則然心里亂糟糟的,說不上來什麼滋味,恐懼擔憂,還夾雜著委屈難受,掙開艾朗的手,他把臉埋在枕頭里,悶悶地開口︰「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木則然這個人有時候挺會開解自己,可有時,他也避免不了會鑽牛角尖。

艾朗見他這個樣子,沒說什麼,起身,穿了衣服出去了。

木則然半晌都沒動一下。

艾朗在門外撥通了電話,接通的那一瞬,他脊背挺直︰「母親……」

沈竹也在給家里打電話&9743;,莫小河還在睡,他在浴室里壓低聲音說話︰「……。嗯,過年就不回去了,我知道,你們也注意身體……。嗯,媽,再見。」

掛了電話,沈竹嘆了一口氣。

毫無例外的,家里又提起沈竹的個人問題。

說是本來準備趁著他過年回家的時候給他相親的,听到這個,沈竹就頭大。

其實,就這件事,沈竹已經不止一次地暗示過了,他說他不想結婚,就這麼一個人過。

雖然沒挑明自己喜歡男人,但那意思也就是拒絕女人了。

但說真的,家里的老人根本沒想那麼多,也完全沒有朝著其他地方想,同性戀這個詞對于他們來說,太遙遠,也太陌生。

沈竹嘆口氣,想著,這事兒,到底怎麼和他們解釋?

為人子女的,誰都不願意傷害自己的父母。沈竹每個月都有寄錢回去,每次回家,也都對父母噓寒問暖,在父母眼里,他是孝順乖巧的兒子。

可沈竹知道,做這一切,一方面是因為這是為人子女的職責,再一個,也是為了彌補心里的愧疚吧。

如果他們知道了真相,那麼,他面對的,會是怎樣的暴風驟雨?

沈竹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根本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所謂的出櫃,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去體會那種提心吊膽。

出了浴室,看著床上猶還在熟睡的莫小河,沈竹唇角勾起一抹笑——為了他,受再多的苦,又有什麼關系?

他抬腿上床,吻上莫小河,用這樣獨特的方式喚他起床。

他決定了,就這件事,他得好好和莫小河商量商量。

戴上了那枚戒指,說出了相依相守的誓言,他們現在和夫妻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個,他滿心都是甜蜜的味道。

和他有相同感覺的,還有莫天問。

即使許卓表明了暫時不會搬回來,莫天問雖有些失落,但他的好心情也沒怎麼受影響。

莫天問那個問題一問出來,許卓的臉就紅了。

低著頭不敢看莫天問,他揪著手指,半天才回答︰「我,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我……。」

莫天問也沒強迫,反正話都說開了,許卓不回來,他死皮賴臉地過去就是了,反正不管在哪里,他倆早晚都在一張床上︰「卓,你別多想,我只是——想照顧你。給你做飯,幫你挑衣服,擦頭發,看你畫畫,這麼多年,我習慣了。你走了,我一個人,心里就跟空了一大塊似的,每天晚上,都睡不著……。」

許卓只覺得耳垂都是熱熱的,听他說睡不著,又心疼,連忙開口︰「我,我考慮一下……」

「我等你。」莫天問擁著他,滿足地嘆氣︰「多久,我都等。」

或許是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太過于溫馨,又或者是說了這麼多話確實累了,在莫天問問了一個問題而懷里的男子沒有回應時,莫天問低頭,才發現,許卓睡著了。

他憐惜地吻吻許卓的發,真心覺得幸福的日子太美好了,自己以前吃的那些苦,都值了。

許卓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床上,衣衫整齊,蓋著被子,臥室里的空調開在睡眠狀態,很溫暖,很舒服。

手機在床頭,看了看時間,竟然快五點了,他趕緊掀開被子,下床。

他準備洗洗臉,進了浴室才發現,自己的洗漱用品還放在原來的位置,但明顯的,都換了新的,但牌子和型號,都是和從前的一樣。

莫天問的洗漱用具和他的挨在一起,許卓不由得笑了。

想想莫天問在自己租住的房間里洗漱的情景,他不由得有些羞赧,匆匆洗了洗,出門了。

剛開門,就听到樓下莫小河和木則然的笑聲響起來。

許卓的心情,立即又飛揚到了另外一個高度。

他在樓梯上往下走,莫小河眼尖,第一個看到他,就叫︰「許卓?!」

他話音剛落,木則然就大笑︰「莫小河!你輸了!一百塊!趕快拿來!」

莫小河似乎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抬腿踢了踢沈竹︰「給他一百塊!」

許卓走下來,唇角勾起來,笑得很迷人︰「什麼一百塊?你們在干什麼?」

「許卓,你確定你要听?」木則然把一百塊接過來,塞到自己褲兜里,笑得很是不懷好意。

許卓突然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他還沒說算了,木則然就開口︰「我們在打賭!莫小河說你會下不了床,晚飯都會讓天問在床上喂!哈哈,他輸了!」

許卓的臉騰地就紅了,那話里代表什麼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

偏偏莫小河還不依不饒︰「許卓!我可是從來沒有輸過的!都是你害的!難道那頭狼沒敢折騰你?別跟我說你倆蓋著被子純聊天呢!」

許卓鬧了個大紅臉,半天才說出一句︰「他,他沒在臥室。」

「啊?」莫小河抓抓頭發︰「難道我哥轉性了?大灰狼不吃肉改吃素了?」

「小河。」沈竹把莫小河往自己懷里拉拉︰「別說了,你看許卓都不好意思了。」

沈竹越不讓他說,他越來勁兒︰「許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你倒是說說,你和我哥到底怎麼樣了?看你倆那樣,真是能把人急死!」

這話讓許卓怎麼說得出口?

以前莫天問在,還能當他的擋箭牌,可現在讓他一個人面對莫小河的口無遮攔,他真是覺得力不從心。

這種事,讓他怎麼說啊?

莫小河跟人精似的,一看他這個模樣,也知道兩個人好得差不多了,但就是奇怪莫天問怎麼沒下手呢,明明他看許卓的目光都是綠的啊,怎麼忍的?

「許卓,你說我哥沒在臥室,那他人呢?」莫小河還是好奇,他就是不相信莫天問能這麼老實。

「在書房吧。」許卓也只是猜猜。

「難道我哥現在清心寡欲,重新做人了?」莫小河可沒忘,以前許卓沒走的時候,莫天問是怎麼折騰許卓的,許卓那頸間的吻痕就沒有重樣的時候。

許卓擔心他再問出什麼讓他招架不住的問題來,騰地起身︰「我上去看看。」

看著許卓落荒而逃的模樣,莫小河笑得很欠揍︰「許卓!當心羊入虎口!實在不行就叫非禮,我去救你!」

許卓的腳步差點就不穩了——就沒見過莫小河這麼折騰的。

木則然看不下去了︰「得了你!見好就收吧!欺負老實人算什麼本事啊!」

「我喜歡!你管得住嗎!」莫小河白他一眼︰「有本事,你也欺負艾朗去啊——對了,艾朗怎麼還沒回來?」

木則然悠悠嘆口氣︰「不回來倒好了!」

莫小河切了一聲︰「少口是心非了!」

木則然臉上的笑意消失︰「我是說真的。」

沈竹一看不對勁︰「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木則然剛想說話,手機響了。

他沖著沈竹做了個手勢,看也沒看地接通︰「哪位?」

南宇的聲音響起來︰「則然,是我。」

看看對面明顯有偷听嫌疑的莫小河,木則然顰眉,從沙發上起身,往樓上去了︰「有事嗎?」

莫小河看著他的背影比中指︰「我要告訴艾朗!這男人拈花惹草不老實!」

沈竹就笑︰「小河,你就別添亂了!」

莫小河抱著他的腰︰「我哪兒添亂了?以我的經驗來看,背著人的,通常都不是什麼好事。他要是不心虛,干嘛躲著接電話?」

沈竹揉揉他的腦袋︰「你一天到晚想什麼啊?也不嫌累!」

莫小河嗷嗚一聲︰「你嫌棄我!咬死你!」

兩人笑著倒在沙發上,滾作一團。

二樓樓道里,木則然捏著手機,耐著性子听著南宇把話說完,才開口︰「南宇,你工作忙,就不用給我打電話了,快過年了,都忙著呢,我知道,不用給我解釋什麼。」

南宇急了︰「則然,我實在是抽不出空來,每天睡覺的時候都是下半夜了,想給你打電話,又怕影響你休息,現在還在外面見客戶,趁著上洗手間的時候給你打個電話——則然,我們約個時間見見吧,我頂多後天就忙完了,好嗎?」

「南宇,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要說的話,上次我也說過了,我不愛你了,對你沒有感覺了,南宇,你別這樣了,行嗎?」木則然現在是真的不想糾纏這些事了,他和艾朗就夠折騰的了,再加上南宇,能要他的命。

「則然,你別說那些,這快過年了,咱倆就算是這麼多年的朋友,見一面,不應該嗎?」那邊傳來催促的聲音,南宇趕緊說了一句︰「就這麼說好了,後天晚上,你出來我們吃晚飯。我掛了啊!」

木則然一句話都沒來得急說,那邊電話就切了。

木則然靠在牆上,揉揉太陽穴,表示很犯愁。

木則然現在是知道了,艾朗就是一個大醋壇。

別看那男人是個真爺們,什麼事都強勢得不行,但心眼小得跟針尖似的,容不下一丁點的污漬。

木則然敢說,要是知道他和南宇去吃飯,艾朗真的敢去把南宇解決了。

回來,還得收拾他。

這個收拾,自然就是在床上把他往死里折騰。

這日子剛剛好了兩天,木則然可不想再受罪了。

想起艾朗的家庭,木則然又嘆一口氣——這好日子,是不是也長不了了?

他把手機拿起來,開始給艾朗打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艾朗正和法茲見面,並把一個文件袋交給法茲,讓她幫忙轉交自己的母親大人。

看見來電,艾朗勾了唇角笑。

法茲看得目瞪口呆——自家這位兄長,可從來沒笑過啊!這打電話的是誰,這麼大魅力?

木則然的在電話里就說了一句話︰「朗,我想你了……。」

艾朗扔下法茲一個人,飆車就回去了。

木則然往樓上走的時候,許卓敲響了莫天問的書房的門。

「進來。」莫天問的聲音,少了在公司的冷傲,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起伏,抬眸看到門邊的人是許卓,他臉上的表情立即變了,起身,大步就朝著許卓走過來︰「醒了?」

許卓臉上的紅暈還未消退,莫小河的話帶給他的感覺還在心里跳躍,他當然知道莫天問不是轉性了,而是,在忍著。

和他在一起十二年,自然知道之前莫天問說去洗手間是意味著什麼。

也就是說,莫天問不是不想,只是,在許卓沒開口同意之前,他選擇尊重許卓。

這些,許卓都想通了。

想起以前男人在這方面的強悍,一方面為他的隱忍心疼,一方面,又為即將到來的兩個人的親密而覺得無所適從。

以前,兩個人的歡愛,都是莫天問在主導,他只負責接收就好了。

可以後呢?

許卓根本不敢去想,被這個男人疼愛的自己,將會是怎樣的一副迷離模樣。

但之前那個吻帶來的悸動,足以讓許卓聯想到了更多,也讓許卓再一次地——害怕了。

他覺得,對于兩個人早晚會有的親密,他不抗拒,也沒有了以前反感的心思,但他覺得自己肯定不會再像一截木頭那樣沒有反應了,可是,一想到——就覺得好羞人!

所以,心底暗暗祈禱,這件事,別那麼快吧。

至少,循序漸進,讓他有一個能接受的過程。

所以,莫天問讓他回來住,他沒有答應。

慢慢來吧,既然接受了這個男人,也不急在這兩天不是嗎?

更何況,莫天問能忍,就讓他——忍著唄。

不知為什麼,許卓突然有種惡作劇得逞的小小的快感。

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男子,他開口︰「嗯。你,怎麼沒休息一會兒?」

莫天問直接過來擁住他,滿臉的笑意︰「卓,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邀請我同床共枕嗎?」

果不其然,他這句話剛出口,就看見許卓的臉紅了,近似透明的耳垂也跟著變了顏色。

看在莫天問眼里——怎麼這麼誘人呢?

在許卓的印象里,莫天問著實不是一個話多的男人,最開始的日子,莫天問還試圖和許卓交流談心什麼的,可一來他很忙,再一個,許卓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這麼多年了,兩個人之間的交流甚至沒有這幾個月來得多。

所以,莫天問現在的一些柔情,甚至說的那些甜言蜜語,特別是帶著點**se彩的話,在許卓看來,都是很新鮮的。

他琢磨著,這樣的莫天問,真的很——流氓。

對,就是流氓。

一身的邪氣,滿腦子都是床上那點事,說出的話,也會讓人面紅耳赤,這男人,怎麼就這麼厚臉皮呢?

一看許卓的反應,莫天問就愛得不行,恨不得馬上把人撲倒品嘗他的甜美,貫穿他的身體——可顯然,這還不是時候,他趕緊轉移話題︰「餓了沒有?」

許卓也微微離開了他的懷抱,只是還不敢看他的眼楮︰「沒有呢,就是過來看看你在做什麼。」

莫天問拉著他往書桌的方向走,辦公椅很寬大熟識,莫天問自己坐下,一把把許卓拉過來,坐在自己腿上,讓他看自己面前的筆記本電腦︰「看,我在做這個。」

許卓覺得自己的心跳開始不爭氣地加快起來,明明莫天問做得再自然不過了,可是他偏偏就是承受不了這樣的曖昧,招架不住,一丁點的親密,就會讓他臉紅心跳,不知所措。

莫天問讓他看,他的心思根本沒法集中,只看到電腦上彎彎曲曲密密麻麻的一大堆,他也看不懂,胡亂地點頭,就想起來︰「那你忙吧,我,我下去……。」

莫天問的大手稍微一用力,許卓再次被他困在懷里,坐在他腿上,許卓身體一緊——似乎,踫到什麼不該踫到的東西了……

莫天問也是渾身一緊——太快了,怎麼就……

兩個人都跟觸了電似的,這一瞬,都呆住了。

但很快,莫天問粗重的呼吸聲在許卓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許卓耳後,酥麻難耐。

他喚他的名字︰「卓,想你了……」

許卓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快跳出胸膛,平日里他一靠近就緊張的身體,這會兒卻漸漸開始無力,他的氣息,他的聲音,他的話語,似乎帶著誘人的魔力,讓他深陷了下去,無力掙扎。

莫天問的吻細碎地落在許卓耳後,往下,親吻他白皙如玉的頸子,大手,環過他的腰間,一點點往下,撩起衣擺,想去觸踫那日思夜思的滑膩肌膚。

許卓不自覺地抬了下巴,頸間優美的弧度如白天鵝一般迷人優雅。

莫天問微微地轉動他的身子,熱切的吻落在許卓的喉結之上,感受那性感的凸起,他的呼吸更加急促。

許卓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椅子的扶手,一聲細碎的呻yin從喉嚨里溢出來,喉結不安分地滑動,卻被那男人一次次地捕捉到,親吻,舌忝舐。

「不要……」許卓一只手抬起來,抵在莫天問胸前,卻覺得那肌肉滾燙,灼熱了他的手心。

就在許卓以為莫天問溜進自己衣服里面的手會有所動作的時候,那男人卻突然猛地抱緊了他,臉埋在他的頸間,只大口大口地呼吸,卻沒有了任何動作。

許卓的胸膛也劇烈起伏,和莫天問的呼吸交錯在一起,纏綿曖昧。

良久,房間里只有兩個人漸漸趨向平穩的呼吸聲,再無其他。

「卓……」頸間,傳來莫天問低沉性感的呼喚。

「嗯。」頭頂,是許卓眯著眸子,滿臉迷離的滿足幸福。

「我愛你……」

因為愛,所以,想要你。因為愛,所以,不舍得嚇壞你。因為愛,所以,願意等你。

許卓的回答,是用下巴蹭了蹭莫天問的短發。

有多久沒有這樣和他親密了?

醉酒那次不算,他根本沒有任何記憶。

他的火熱,他的纏綿,他沖撞的力度,似乎,都還在腦海里,不曾離去。

心底,竟似有了幾分期待……

暖暖的,很舒服。

這天晚上,莫天問糾結的事情沒有發生。

因為,許卓沒有喝酒。

莫天問有點失落,卻又隱隱松了一口氣。

他說過,兩個人表白心意之後的第一次,他不想,在許卓沒有意識的情況下進行。

木則然喝多了。

艾朗抱著他上去的時候,那人還在迷迷糊糊地唱著跑調的情歌。

莫小河也好不到哪里去,趴在沈竹肩膀嘿嘿傻笑,一個勁兒地讓許卓交代他和莫天問在書房干了什麼,為什麼這麼久才出來。

莫天問第一次放任不管,其實就是想看看許卓能說點什麼出來,對于許卓的答案,他很期待。

許卓沒喝酒,被莫小河調侃得臉又紅了,跟喝了酒也差不多,臉頰上飄起三月的桃花,粉女敕誘人。

听著莫小河的話,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喝溫涼的果汁,想用沉默敷衍過去。

誰知道,莫小河一看莫天問不管,更來勁兒了,索性坐到許卓身邊,靠在他肩上,非得讓許卓交代,還說什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沈竹一看莫天問沒有生氣,也就由著莫小河胡鬧。

許卓求救的目光看向莫天問,莫天問沖他挑眉微笑。

許卓不由得苦了臉,就跟被人拋棄的小狗一樣可憐。

但莫小河可不會心疼他,拉著他的胳膊讓他交代︰「難得真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哈哈,說嘛說嘛——是不是接吻了?親哪里了?我看看——」

他伸手就去扒許卓的衣領,許卓一把抓住,一句話月兌口而出︰「不是這里!」

莫小河哈哈大笑︰「不是這里?那是哪里?唇?這里?這里?還是這里?」

他一邊笑,那雙修長的手一會兒指指許卓的胸,一會兒指指許卓的小月復,再往下指……

許卓的臉唰地更紅了,褪了莫小河的手,佯怒︰「小河!你喝醉了!」

莫天問憋著笑,肩膀一聳一聳的。

沈竹也覺得,這樣的許卓真的很動人,比之以前那個清冷的男子,好了何止一百倍?

再看莫天問,眸子里滿滿的都是柔情和寵溺,和以前那個一身冷傲戾氣的男人,也有著天差地別。

生活,真的很好。

今天晚上,就和小河說說出櫃的事情吧。

嗯,就這麼辦。

但結果,沈竹還是沒機會說。

因為莫小河喝多了,哼哼唧唧地纏著他不放,兩個人折騰了大半夜,都舒服夠了的時候,莫小河直接睡過去了。

日月交替,春秋輪換。

喜不喜歡的,年來了。

願不願意的,又老了一歲。

情不情願的,生活仍在繼續。

不知道別人的年是怎麼過的,但目前來說,這六個人的年,過得有滋有味,幸福甜蜜。

大年三十這一晚,眾人齊聚莫小河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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