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木則然真的不喜歡艾朗現在的轉變。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哦,以柔克剛。
以前的艾朗,雖然粗野蠻橫,可自有一番情趣在里面,更何況,大多時候,木則然只要軟言細語的,看著艾朗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樣,木則然就覺得很有成就感。
可現在,角色互換了。
他在鬧騰呢,然後,艾朗一句「我求你」過來,木則然全身都軟了。
事後,木則然覺得,這樣的相處方式,要不得,真的要不得。
艾朗一句好听的,自己就繳械投降,以後這日子還怎麼過?
他豈不是被人家壓得死死的?
但當木則然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答應艾朗要見他母親了。
木則然耷拉著腦袋,很是疑惑自己怎麼就被艾朗迷失了心智,怎麼就腦袋一熱,答應了呢?
艾朗則是完全相反,一臉的興奮和期待,抱著木則然不撒手,一個勁兒地說「則然你真好」、「則然我好高興」之類的話。
木則然再想拒絕,那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答應了是一回事,可木則然的緊張,卻是怎麼也消除不了了。
這一天,木則然都心不在焉的,坐在沙發上,飯也吃得很少,發呆走神。
艾朗也發現了,索性什麼都不做,就抱著木則然開導他。
艾朗雖然性子大變,但勸慰人的那些話,還是不怎麼會說,反來復去不過那麼幾句,對木則然來說,自然是沒什麼用的。
一直到了晚上,木則然還是那副傻乎乎的發呆模樣,真是把艾朗急死了。
「則然,我媽真的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你別想太多,你把她身上的頭餃都去掉,只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母親就好,真的,我媽說了,她很喜歡你的小說呢!」
嚓一聲,又一道驚雷打下來!
木則然一下子跳起來︰「什麼?你說什麼?她怎麼知道我寫的什麼小說?她看了嗎?」
艾朗還喜滋滋的︰「當然了,我媽說你文筆很好,很有才氣呢。」
「啊啊啊啊啊!」木則然捂臉大叫︰「我不活了不活了!」
艾朗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木則然再一次發飆了,這次索性連包都不拿了,直接往外面沖,艾朗一把抱住他,好不容易才把他制服,讓他安靜下來。
「則然,你放松點好不好?那是我媽,不是吃人的怪獸!」
木則然折騰得有氣無力的︰「要是怪獸就好了!大不了一口讓她吃了——啊啊啊!為什麼要讓她看我寫的小說啊!這下丟死人了!」
艾朗笑了︰「這有什麼啊,你的書賣得那麼好,自然有你的優勢——我媽說好,那肯定就是好的,我媽那個人,不輕易夸人的。」
木則然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就好像是迷戀了許久的神一樣的偶像,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而且,自己所有的*,包括最不為人知的一面,全部暴露在人家面前,赤果果的,讓人家品頭論足的。
最要命的,那個人還是自己愛人的媽。
這種心情,更加糾結。
如果他媽只是單純的沙特王妃,木則然還沒覺得有什麼,可那個女人,是木則然從十幾歲開始就如雷貫耳一直把人家當大神膜拜的——就好比很多人崇拜比爾蓋茨是一樣的,在木則然心里,商業女帝,同樣無人能夠代替。
要見她,緊張,局促,不安,慌亂,總覺得自己缺點太多,擔心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太差,是不是還有地方做得不夠好——那些書里面,曖昧的地方太多了,她看了,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猥瑣的人,不夠自重?
越想越糾結,越想越煩心,木則然盯著艾朗,眼神凶狠得似乎要把他吃下去。
艾朗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母親既然說要來,那肯定是要來的,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看住木則然,別讓他跑了——母親來了,見不到人,那才要命。
艾朗抱著他,心里甚至有了給他一拳讓他睡過去的念頭,但終究是舍不得,又怕他逃跑,只能那麼抱著他,寸步不離。
木則然漸漸平復了激動的情緒,開口︰「不行,我想了想,你把天問叫過來吧,他陪著我,我能好受點。」
這話一說出來,艾朗就有點吃醋︰「你和我媽見面,老大跟著干什麼啊?」
艾朗覺得,他們兩個人折騰了一天了,他好話都說盡了,木則然還是不買賬,現在好了,說讓莫天問過來,莫天問對他而言就這麼重要?
「見家長啊,我不能一個人孤零零的,我也要有後援部隊啊!」在木則然心里,其實是把莫天問當親人了,所以,這個時候,他能想起來的,就是莫天問。
艾朗一听,也明白了,雖然心里有點不舒服,但還是耐心解釋︰「恐怕不行。你也知道,我媽身份比較特殊,要見她,很麻煩……」
他話未說完,木則然就拿眼瞪他︰「你什麼意思啊?這會兒知道你媽身份特殊了?干脆我也不見了!我見不起還不行嗎!」
艾朗嘆口氣︰「我沒別的意思,我媽不可能一個人來,身邊肯定跟著很多保護的,服侍的,如果誰都能見,那我媽的安全怎麼保障?」
這意思,木則然也懂。
可是,對木則然來說,莫天問就是他的親人,兩家人如果真的決定見面,他帶著自己的親人,也是情理之中的。
「照你這麼說,要是我父母還在的話,想見你媽,是不是還得提前預約?見了面是不是還要三拜九叩的喊一聲王妃千歲?」
艾朗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胡說什麼呢?你要是有親人,我媽肯定早就考慮到了,關鍵是,你不是沒有嗎?再說了,我媽只是一個普通人,你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好不好?」
「既然是普通人,為什麼天問不能見?」木則然揪著字眼不肯讓步。
艾朗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在對牛彈琴呢?
艾朗只能嘆氣︰「則然,這個問題,真的不是我能做主的。我見我媽都得提前預約,我也不想啊,可是,事實就是這樣,我也沒辦法。」
「要麼讓天問來,要麼我不見。」木則然下了狠心了︰「你選一個!」
這可真是讓艾朗為難了,而且看木則然那個樣子,這次是來真的了。
艾朗一點辦法也沒有了,起身去了陽台打電話。
木則然繼續在沙發上發愣。
其實,木則然讓莫天問過來,很大程度上就是給自己壯膽的。
他真的很怕。
艾朗的母親是自己的偶像,這是一方面,再一個,豪門大戶里面那些勾心斗角,木則然也寫過不少,更何況,艾朗這是真正的皇室啊。
他真的很怕艾朗母親當面對他和顏悅色,轉身就給他砸過來一張支票讓他離艾朗遠遠的——雖然,這種橋段太狗血,但現實里,確實多得很。
說到底,木則然缺少的,還是對這份愛情的不自信。
艾朗的身份,一直都橫亙在他們之間,艾朗說的六月份回家的事,也是木則然一直不敢面對的,現在好了,人家母親直接殺過來了。
艾朗母親到底有多忙,其實木則然能猜得到。
但現在,她竟然專門為了這件事跑這一趟,真是讓木則然受寵若驚又膽戰心驚。
總之,還是糾結。
他知道艾朗是給誰打電話去了,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樣子真的有點無理取鬧,可他心里就是沒底,這是他生命里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去愛一個人,想著和他一生相守,更是第一次以別人愛人的身份來見家長,種種種種綜合在一起,演變成了「見面緊張綜合征」。
他也知道,他讓艾朗為難了,可他心里也不好受,心里憋悶,特別想哭。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這種情緒是真實存在的。
艾朗進來了,還沒開口,先嘆了一口氣——艾朗自己都察覺到了,他這兩天嘆氣的時間,比這幾年加起來都多。
「怎麼樣?」木則然還堵著氣,語氣自然不怎麼好。
艾朗過來挨著他坐下︰「說了,你給老大打電話吧。」
「你媽同意了?」木則然意外了。
艾朗點頭︰「嗯,兒媳婦的話,她覺得有必要尊重。」
木則然臉一下子就黑了︰「說誰呢?誰是兒媳婦?你才是兒媳婦呢!」
艾朗也不跟他計較,把手機遞給他︰「你和老大說吧——也不知道老大明天有沒有空。」
「明天就是下刀子他也得給我過來!」木則然咬牙切齒地摁號碼︰「我一輩子就這麼一次,他敢不來!」
艾朗想著剛剛電話那頭自己母親意味深長的笑,再看看木則然表情豐富的臉,想想以後的美好日子,忍不住就笑了。
電話接通的時候,莫天問正郁悶呢,因為許卓去了畫室,把他一個人扔下了。
木則然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天問,明天你有空嗎?」
莫天問直接來了一句︰「沒空!」
木則然趕緊喊︰「別掛!一輩子的大事!」
莫天問還真是想掛來著,一听他這話,就沒那麼急︰「什麼事?」
「明天艾朗母親要見我,我有點緊張……」
「確實是大事。」莫天問看著緊閉的畫室的門,揉著太陽穴走遠一點去接電話︰「你想怎麼辦?」
「我想,能不能請你來幫我,天問,你也知道,我沒有親人,在我心里,你就和我親人是一樣的,明天,你陪著我,我心里也有底,不至于這麼害怕……」
「我陪你?艾朗呢?」莫天問覺得有點不太合適,雖然,他也是把木則然當家人一樣的。
「艾朗肯定沒意見啊,而且,他都和他媽說了你要來,你可別不答應啊!」木則然這會兒有點緊張了,他突然發現,如果莫天問說不來,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
莫天問覺得有點頭疼了,人家兩口子第一次見家長,他跟著摻和算什麼事呢?再說了,他和木則然之間,發生的事也挺讓人尷尬的,如果艾朗的母親真的有心要查,這些肯定是能查出來的。
「你讓艾朗接電話。」莫天問不想去,但如果艾朗真的已經和他母親說了,不去肯定就不行了。
木則然雖然有異議,這會兒也不敢忤逆莫天問,乖乖地把電話給了艾朗︰「他要和你說話。」
艾朗接過來︰「老大。」
莫天問︰「艾朗,你母親怎麼說的?方便見我嗎?」
艾朗點頭︰「嗯,沒問題,她也一直都想見見你。老大,你會來吧?」
話都這樣說了,莫天問不可能不來,一個是尊重艾朗,再一個,木則然那家伙,雖然不讓人省心,但怎麼說也這麼多年感情了。
事情算是定下來了,木則然才算有了點生氣,最後對著電話是千叮萬囑的讓莫天問早點過來。
總算是伺候著木則然洗了澡,兩個人躺在大床上的時候,艾朗就問木則然︰「你怕什麼呢?都說了她就是我媽,你怎麼還想這麼多呢?」
在艾朗面前,木則然一直都是很自信的,打腫臉充胖子的事情也做過,可自從知道了艾朗的身份,他覺得,他對抗的,就是整個沙特皇族,根本就是沒勝算的。
艾朗對他的心,他很明白,但歸根結底,還是沒辦法相信艾朗的家里人竟然會接受這份感情。
他一直懷疑艾朗是不是在騙他,嘴上說著家里人都接受了,其實就是哄自己開心的。
要不就是艾朗家里人真的有可能來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嘴上答應艾朗,背後又來找自己撂狠話。
當然了,木則然潛意識里覺得,自己膜拜的商業女帝,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的。
但誰知道呢?
木則然把腦袋往艾朗懷里蹭︰「嗯,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你這亂七八糟說什麼呢!」艾朗哭笑不得,卻心疼地把身邊的人擁得更緊。
難得的,兩個人身體相貼,卻沒有產生這樣那樣的想法,就感受著彼此的體溫,想著明天即將到來的具有跨時代意義的會面,都挺興奮。
兩個人說了大半夜的話才睡過去,第二天倒是很早就醒了——心里有事,怎麼也睡不踏實的。
醒了第一件事,木則然就給莫天問打電話。
而這個時候,莫天問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昨晚吃了飯,許卓就進了畫室,一直忙到十一點才出來,而這時候,莫天問已經在床上等了很久了。
許卓一看他還沒睡,有點奇怪︰「哥,怎麼還沒睡呢?」
莫天問怎麼可能睡得著?他現在滿身都是火,等著許卓來給他滅呢。
他的眼神,不著痕跡地在許卓身上上下那麼掃了一遍︰「嗯,一會兒就睡了。」
許卓沒多想︰「哦,那我去洗澡。」
莫天問立即進入小興奮狀態——說不定許卓洗澡出來就能主動吻自己呢?
潤滑劑,就在枕頭下面。
床頭那盞有著淡淡柔和光芒的小燈,一扭,就可以打開。
還有什麼要準備的?
哦,對了!
莫天問伸手,把浴袍扯開了一些,露出大片誘人的胸肌。
嗯,這樣,可以了吧?
于是,許卓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能讓人噴鼻血的美男色*誘圖。
莫天問慵懶地靠著床頭,一條腿曲起來,浴袍下面的風光,一覽無遺。
他微微低著頭,頭發垂下來,遮住了他的眸子,領口大敞,小麥色胸肌健美性感——整個人坐在那里,身軀形成了一個優美的曲線,如同動人的雕塑,完美沒有一點兒瑕疵。
許卓擦頭發的動作頓了頓。
他肯定也是有渴望的,這種事,莫天問帶給他的快感是能滅頂的那種,只要想想莫天問在自己身體里沖擊的那種*滋味,清冷如許卓,也會忍不住臉紅心跳,然後,有反應。
算算,他們兩個人,也有快一個月沒做了,最後一次,還是莫天問去國外看他,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兩個人幾乎一夜未睡,就折騰這個來著。
莫天問的吻,沒放過他身體的任何一個細小的地方,連腳趾那麼隱秘的地方,他都去舌忝——許卓想起來那晚的瘋狂,臉騰地就紅了,穿著家居服的身體瞬間滾燙,某個地方開始蠢蠢欲動了。
莫天問還在擺著自認為性感迷人的姿勢,沒敢抬頭,怕許卓看出來他動機不純。
所以,他根本沒發現許卓的異樣。
許卓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咚咚響,掩飾地在床尾坐下,背對著莫天問擦頭發,心里想著,怎麼辦怎麼辦,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今晚真的要近一步嗎?
可是,萬一莫天問排斥怎麼辦?
萬一他不喜歡怎麼辦?
許卓猛地就想起莫天問這兩天對他靠近時候的排斥,心里立即涼了大半截,擦頭發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等莫天問終于等不及,抬頭過來看的時候,許卓已經調整好了表情,以及身下某個不安分的家伙。
「要我幫忙嗎?」莫天問開口。
許卓抓了抓頭發︰「不用,差不多了。」
莫天問哦了一聲,也不說話了,就那麼盯著許卓看。
許卓覺得喉嚨里挺干,他覺得這時候上床睡覺的話,肯定不安全,因為在莫天問面前,他覺得自己沒有什麼抵抗力,只要想想那個男人以前的熱情,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如果讓莫天問發現自己有了反應——許卓立即有了決定,當機立斷︰「那個,我的畫還沒畫完,你先睡吧。」
說完這話,許卓扔下毛巾就出了臥室。
莫天問徹底呆了。
半晌,他低咒了一聲,抱著腦袋把臉埋在了枕頭里——要死了!要死了!憋死他算了!
不行!不行!
再這麼下去,他真的會死的!
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許卓怎麼就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他又沒有失憶,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不是應該想起來很多限制級的畫面嗎?
難道說他真的沒有需要?
可是,也不像啊。
自從兩個人冰釋前嫌,在床上,清冷的小王子也是很熱情的——那情難自禁的輕吟,那緊緊攀著自己的雙腿,那愉悅到極致時候高高抬起的下巴,明明,都是真實存在的啊!
可為什麼,看見自己這個樣子,他竟然還能若無其事地說去畫畫?
難道,領口敞得不夠大?
難道,自己的魅力大減,不如以前了?
難道,他對自己沒有性趣了?
莫大爺第一次如此糾結。
糾結的後果就是,失眠了大半夜。
而許卓,也一直沒有回來。
許卓沒回來,他不可能睡得著。
當他實在忍不住了,下床,開門,去了畫室的時候,愣住了。
許卓在畫室,睡著了。
那個清俊的男子,趴在畫室的桌子上,臉頰擱在手臂上,睡得香甜。
莫天問一見,頓時又恨又心疼。
恨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可能是恨自己這該死的失憶,可能是恨許卓的「不解風情」。
心疼,自然是心疼他家小王子這會兒的委屈睡相。
他嘆息一聲,上前,彎腰把許卓抱起來。
許卓醒了,迷迷糊糊的在他懷里蹭了蹭,似乎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喃喃了一句︰「哥,睡吧……」
然後,窩在莫天問懷里,繼續酣睡。
莫天問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老天這麼折磨他,是看著他的日子太過于甜蜜幸福了嗎?
果然,連老天都要嫉妒他啊。
這下,報應來了。
失憶的事,還是找個機會,和許卓坦白吧。
坦白,會從寬吧?
和木則然那件事後,也開誠布公告訴他,不管許卓給他定什麼罪,他都認了。
大不了,再花個十二年重新把許卓追回來,只要人在自己身邊,他怕什麼?
莫大爺反復這樣安慰了自己無數遍,才抱著許卓,緩緩睡去。
沒睡多久,就被木則然的電話吵醒了,他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木則然跟催命似的讓他過去,他皺眉冷冷說了一句︰「知道了。」
然後,掛電話,低頭去看,許卓醒了。
一般來說,男人早上的某種東西,分泌得很是旺盛,更何況,莫天問一直餓著呢,心愛的男人又在自己懷里,即使他不刻意去想這事,身體也自發地有了反應。
他動了動,許卓立即感受到了。
于是,他眼睜睜地看著許卓的臉染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紅暈,最後,目光停留在許卓紅得要滴出血來的耳垂上,不斷吞咽口水——真想吃一口,真想……
于是,許卓一聲綿綿軟軟的「哥」剛出口,莫天問整個人就壓了過來,火熱的吻,堵上了許卓的雙唇。
許卓的大腦當機了一下,自從莫天問失憶以後,這樣的熱情,貌似還是第一次……
但很快,許卓昨晚的擔憂和糾結,都不見了,就怕莫天問反悔似的,他立即抱住了莫天問的身體,雙腿也纏上來,回應這個能奪去他呼吸的吻。
莫天問對這事兒多敏感啊,許卓一個細小的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楮,更何況許卓這麼明顯的回應!
這下,莫天問真是瘋了,舌頭在動,大手在動,足尖在動,全身都在動,似乎是一瞬間就開啟了體內隱藏的*,來勢洶洶,狂野勇猛。
兩個人都有些迫不及待,前戲僅僅是一個吻和莫天問來回不斷游移的大手,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莫天問就模了潤滑劑出來,毫不猶豫地朝著自己朝思墓想的地方游移過去。
其實最要命的,不是看著美食不能下嘴,而是美食吃下口了,但是沒吃飽,只能眼睜睜看著,繼續垂涎欲滴。
沒吃到之前還好,但吃了以後,嘗到了味道,還想吃,卻不能吃了,那才是最要命的。
莫天問現在就有這種感覺。
為什麼呢?
因為木則然的連環催命奪魂CALL又來了!
彼時,莫天問正在不斷探索,幾乎膩死在那種溫暖里面,哪里有心情去管什麼電話不電話的?
兩個人制造出來的聲音,甚至在一度蓋過了電話的鈴聲,房間里滿滿的都是奢靡婬*亂的味道,臉紅心跳得叫人不敢繼續探究。
這個過程整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許卓的聲音幾近嘶啞,一聲又一聲的哥,叫得莫天問的魂魄幾乎都快飛到天上去,終于結束的時候,兩個人渾身都濕透了,緊緊相貼,感受彼此的心跳和滑膩的肌膚。
而這時候,一切突然都安靜下來了,電話,再一次響起。
許卓的一張臉,使勁兒地埋在莫天問胸膛不敢抬頭看,似乎剛剛熱情回應並隨著莫天問擺動腰身而調整姿勢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莫天問這口氣憋了多久了啊,有了開頭,他是抱著今天一天不讓人下床的念頭的,可顯然,這個電話,打亂了他的計劃。
木則然都快急死了,莫天問的別墅離這里又不遠,就算是走路,也該到了啊,可為什麼這麼久了,莫天問還沒來?
他的電話是打了一個又一個,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的不安也越來越多。
听筒里終于傳來莫天問的聲音的時候,木則然幾乎是吼出來的︰「你在哪里?趕快過來知不知道!」
莫天問的聲音低沉性感得不像話,雖然刻意想冷漠,但聲線里透出的慵懶無力,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
木則然一听,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異樣︰「你在床上?你還沒起床?我這邊都火燒眉毛了,你竟然還在做那檔子事?」
莫天問也知道這事兒確實不能耽誤,說了一句「半小時我過來」,直接把電話掛了。
然後,他低頭去看懷里的小東西。
這會兒,許卓的喘息聲漸漸回復了平靜,只是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散,看上去,自有一種迷人的風情。
莫天問忍不住又吻上去,舌忝舐品嘗他口里那怎麼也嘗不夠的甜蜜滋味。
一吻方歇,兩人都有了再次情動的征兆。
這時候,就是要了莫天問老命的時刻。
因為,他必須得走了。
許卓,這會兒不能吃了。
「卓,我有事,得出去一趟,」莫天問沒打算隱瞞許卓,但鑒于艾朗母親身份的特殊性,他也不可能帶著許卓︰「乖乖等我回來,知道嗎?」
許卓的臉,還是埋在他的頸間,點頭,嗯了一聲。
莫天問是真的不舍得離開啊,他現在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是「君王不早朝」了,有這樣的人在身邊,誰還傻乎乎地天不亮就去議政啊!
但現在,莫天問是不得不走。
雖然沒辦法吃到嘴里,但該佔的便宜,莫天問一點兒也不想浪費。
他起身,一把把許卓抱起來,進了浴室。
事後清理,一直都是他在做。
許卓此刻的反應,就好像是兩個人的第一次一樣,羞得腳趾都是紅的,根本不敢看莫天問。
其實,對于許卓來說,這真的和第一次的感覺差不多,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在許卓心里,這樣的莫天問,是一個全新的,和以前不一樣的莫天問,因為他失憶了啊!
可許卓也奇怪,明明失憶了的男人,卻清楚地記得他身上的任何一個敏感點,更知道如何的沖撞角度能讓許卓抓狂——是這個男人技術太好,還是許卓的身子太敏感?
總之,這一次的歡愛,對于兩個人來說,是一場饕餮盛宴,回味悠長。
莫天問意猶未盡,許卓也是食髓知味地想再來幾次。
但莫天問開口了︰「艾朗的母親要見則然,我得過去看看。」
許卓一听,也知道這是大事,因為許卓知道艾朗的身份︰「今天嗎?你和人家約了幾點?」
莫天問的大手不舍得從那個溫暖的地方出來,做清理的同時,還想方設法地佔便宜︰「嗯,沒具體幾點,但木則然讓我早點過去……」
許卓一個沒忍住,輕吟就從喉嚨里溢出來,臉又紅了,急切地想去把他的手拿開︰「那你還不快去——嗯……」
「怎麼辦?」莫天問低頭吻上他的耳垂︰「不想去,真的不想去……」
「你說的半小時過去,沒時間了……」許卓躲閃著他的熱情,心跳不穩可也知道孰輕孰重,執著地把他的手推開︰「別……」
余下的話,再一次被莫天問吞沒在雙唇之間。
莫天問的時間把握得可以說是分秒不差,一個吻結束,即使身下漲得老高,可也能忍著,給許卓洗完了,直接把人抱到床上,讓他繼續睡,接著,穿衣,整理儀容,給許卓一個告別吻,下樓,開車,二十九分鐘的時候,摁響了木則然家的門鈴。
木則然幾乎是撲過來給開的門,看見莫天問就跟看見親人似的想撲上來,被莫天問伸手擋住︰「艾朗!把你家這個拉回去!」
艾朗趕緊過來,把木則然攬到自己懷里,笑︰「老大,你來了。」
「嗯。」沒吃飽的莫天問一臉的欲求不滿,臉色自然不好看,徑自進來,在沙發上坐了︰「還沒來?」
艾朗也擁著人過來坐了︰「還沒有。」
木則然開始抱怨︰「這麼大的事,你都不放在心上!我都嚇死了!」
莫天問淡淡瞥他一眼︰「你沒做虧心事,你怕什麼?」
木則然眨眨眼,半晌才開口︰「我就是怕嘛!」
「老大,你吃早餐沒有?」艾朗拍拍木則然的肩膀,示意他自己坐︰「我買了一些,你先吃點吧。」
莫天問肯定沒來得及吃,應了一聲,起身去了餐廳。
木則然也跟著過來︰「你和許卓,怎麼樣了?」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我倆不用你擔心。」莫天問可沒打算把自己最私密的一面和別人共享,他沒這個習慣。
木則然一臉的哀怨︰「為什麼我就這麼倒霉?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還是個這麼不得了的身份!許卓多好啊,沒爹沒媽的……」
「怎麼說話呢!」莫天問冷冷看過來︰「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木則然也知道失言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余下的話,在莫天問冷冷的目光里又咽了回去,本來就不安,這會兒更覺委屈。
艾朗開始擔心——萬一自己母親來了,這傻孩子還是這麼口無遮攔可怎麼辦啊?
吃了早飯,三個人就坐在客廳里等。
以前,調節氣氛的那個人都是木則然可這會兒,他根本沒有這個心思,其他兩個人又都是惜字如金的,這麼一來,整個客廳的氣氛,很詭異。
莫天問的心思,還在許卓身上,想著許卓還沒吃飯,雖然來的時候囑咐了下人讓他們準備好,但不知道許卓能不能自己下樓吃,想打個電話問問,又怕許卓已經睡了。
這一坐,就是一上午過去了。
莫天問的臉越來越黑,催命似的的把他叫過來,結果等這麼久——早知道,他就該和許卓多呆一會兒了。
這時候,艾朗的電話響了。
艾朗沒回避,直接接了。
木則然一听那個鈴聲,就知道是艾朗的母親,當下坐直了身體,瞪大眼楮盯著艾朗。
艾朗一直都是正襟危坐︰「是,是,好的,嗯,媽,一會兒見。」
一听最後一句話,木則然的心,立即又提起來了。
艾朗掛了電話,先看了木則然一眼,然後看向莫天問︰「下午三點。」
木則然呼地出了一口氣——幸好不是馬上就來。
莫天問挑眉︰「三點?那就是說,還有四個小時。我先回去……。」
木則然立即跳起來︰「不行!萬一她提前來了呢?你不能走!」
莫天問真是不理解自己在這里的作用是什麼,再說了,人家還沒來,在這里傻坐著干什麼呢?
但看著木則然那一臉的可憐兮兮,又看著艾朗想開口留自己卻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模樣,莫天問選擇了留下,但心里,更加牽掛許卓。
這都馬上中午了,也不知道他的早餐吃了沒有?午飯呢?還在睡嗎?
最後,莫天問的電話,還是打過去了。
電話那頭,許卓的聲音很清爽,說是在畫畫。
莫天問有點意外,但也了然了——雖然自己的動作有點猛,但怎麼說只有一次,想必許卓是沒累著,看來,今晚,可以多來幾次了……
他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直到許卓保證好好吃飯,他才掛了電話。
三個人也開始吃午飯,然後,又和三方會談一樣在客廳坐了。
等待,對于莫天問來說,是漫長的。
可對于木則然來說,更是一種煎熬。
終于,時針指向三的時候,門鈴響了。
木則然一下子就跳起來了,胸膛起伏得太過劇烈,讓人懷疑他的心下一秒就能從里面蹦出來。
艾朗去開門。
莫天問也起身,伸手把他拉過來,讓他跟在艾朗後面。
門開了,映入三個人眼簾的,是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朝著艾朗行了禮,然後,退出去,他的身後,站著一個女人。
艾朗勾唇笑了笑,然後右手放在胸前,彎腰行禮。
接著,他伸手擁住女人的肩,和她貼面三次。
然後,女人進屋了。
門關上了,隨行人員都被攔截在外,艾朗才叫了一聲︰「媽。」
或許是過于慌亂,反而有了物極必反的規律,此時的木則然,看上去相當沉穩大氣。
莫天問微微頷首︰「您好。」
木則然也不失禮數︰「您好。」
女子始終含笑看著他們,和木則然在報紙雜志電視上看到的形象一點兒也不一樣。
或許,就是這樣一副慈愛的模樣,才讓木則然的緊張消除了大半。
「進來坐吧。」女子反而像是主人,款款而行︰「阿朗,我只有三十分鐘。」
艾朗趕緊拉了木則然一把︰「只有三十分鐘嗎?」
女子朝著木則然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三十分鐘,對我來說,足夠了。」
她看向莫天問︰「天問是吧?常听阿朗提起你,謝謝你對他的照顧,讓他感受到了家里其他兄弟不能給他的關愛和兄弟情義。」
莫天問倒是難得地收斂了一貫的強勢冷漠,給予了自己兄弟的母親最大程度的尊重︰「您言重了,兄弟之間,不需要說謝的。」
女子輕輕地笑︰「倒是我唐突了。」
艾朗叫了一聲︰「媽。」
女子還在笑,唇角卻又勾得高了一些︰「怎麼?著急了?」
艾朗不自在地垂了眸子。
女子這才看向木則然︰「那麼,大作家,介意我們單獨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