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愛︰冷王貴婿 077 感化?

作者 ︰ 月亮蛋撻

司空玥面色微沉,不過,想到隱在房中的暗衛,還是不動聲色將懷里的人輕輕放在床榻上,本想直起身體,可是脖頸被晏回緊緊環住,于是順勢壓倒在晏回身上,看著身下的人望著自己,眼神熱烈而深情,那是只有面對愛人時才會有的迷醉表情,而且在自己面前,他也從來沒有這般主動,胸中再也生不起半分激蕩,有的只是漸漸轉濃的醋意。

有一瞬間,司空玥很想問一問,他到底有沒有對吳曦臨動情?

眸光一閃,勾著唇道︰「相處不過數日,曦臨在殿下的心目中可佔據一席之地?」

晏回注意到司空玥的眼中竄起兩簇火苗,心中暗爽,回答之前,先抬起頭輕啄司空玥的嘴唇,感覺司空玥的身體顫栗了一下,眸中的火苗燃得更旺,晏回的臉上不由流溢出笑意,回答︰「傻瓜,若是無心,就算相處逾年也是枉然,喜歡與否同相處時間無關,現在我心里裝的都是——曦臨。」說到最後兩個字時,晏回的語氣輕柔到極致。

不出意料,司空玥的臉上染成霜色,周身透出山雨欲來的迫人氣勢,晏回絲毫不以為意,雙臂仍然環繞著司空玥的脖子,嘴巴貼近司空玥的耳畔,低不可聞的聲音警告︰「暗衛看著呢。」

司空玥警醒,他竟然忘記了這是在演戲,不過,微涼的目光瞥一眼晏回,雙眼灼亮,神情里柔情脈脈,看見自己時也不過如此,他演得是不是太過逼真?還有,今晚他怎麼沒有撩下床幔……

然而,司空玥很快就沒辦法思考了,耳朵被灼熱誘人的氣息縈繞,耳垂被身下的人含在口中輕咬吮吸,然後,力道逐漸加大,司空玥的胸膛不由得隨之起伏不定,在身體失去控制之前,急忙推開晏回,即便這樣,口中仍是深喘不止。

「曦臨?弄疼你了?」晏回眸光閃動著,關切地問。

司空玥一時無語,變幻不定的眸光打量著晏回,實在是模不透晏回是在演戲還是已經入戲,心中充滿猜疑。

晏回露出思索的表情,片刻後,忽然莞爾一笑︰「本殿下知道了,曦臨一定是害羞了。」說完,抬手揮下床幔,床榻上的光線變得暗下來。

司空玥毫不遲疑地抽身坐起,陰晴不定的目光打量晏回。

晏回也隨即坐起身來,勾唇注視著司空玥,即使知道易容之下是司空玥,但是面對吳曦臨的面容,感覺還是有些別扭,微微動唇︰「接下來,他要我們怎麼做?」

此刻,司空玥的心思還徘徊在晏回過火的表現上,听見晏回低低地問起,這才想起來正事還沒有說,嘲諷的笑了笑,自己很少有像這般不冷靜,除了在面對他時。

眸光閃動著看著晏回,薄唇開啟……

晏回凝神靜听,司空玥果然已經做好了周密的部署,原來他還是要拿這次科考做文章,張榜公布中舉名單之日,便是他們離開南疆之時!

晏回連日緊繃的心放松下來,听著司空玥將計劃說出來,又想起三天前他利用司空灝故意試探自己,或許司空灝的那番話也是他編造出來的,目的就是探明自己的心意!原來他對自己還是不信任,他要什麼時候告訴自己他就是司空玥?不會是等到回到離朝吧?心頭的火氣又竄起來,臉上的笑容卻越發溫柔。

待司空玥說完,晏回抬起手撫向司空玥的面頰,輕笑道︰「曦臨生得俊美無儔,本殿下總覺著看不夠。」暗想,這張易容做得同吳曦臨本人一模一樣,即使這麼近的距離也看不出絲毫破綻。

司空玥的心情剛剛轉好,聞言臉上再次變色,雖然知道晏回是故意說給外面的人听,可還是覺得晏回眸中的灼亮很是刺目,抬手握起撫在臉上的手,唇邊勾起不帶一絲溫度的笑意,壓低聲音道︰「未知比起司空玥來如何?」

晏回眨了眨眼楮,他生氣了?哼,氣死他!臉上露出回憶,偏頭思考,似乎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動唇低語︰「細細回味,司空玥不但生得俊美無匹,而且雍容高貴器宇不凡——」

司空玥听了晏回的夸贊,唇角不禁揚起來,心里像是吃了定心順氣丸一般,說不出的舒服,然而,晏回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不過,他太過霸道,哪比曦臨溫柔體貼。」說完,晏回的身體向前傾倒,故意依偎進司空玥懷里。

看著魂牽夢縈的人主動撲進懷里,司空玥此刻只想一掌扇飛他,再狠狠打他的,勉強壓下心中滔天的醋意,忍住沒有推開晏回。

就听懷里的人嘆息一聲,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自語︰「回到離朝就不能像現在一樣和曦臨相依相伴了。」

司空玥再也听不下去,抬起雙手握住晏回的兩肩,將晏回從自己的身上拉開一段距離,鳳目緊緊凝視著晏回,嘴唇幾乎都沒有動︰「不如小侯爺從此留在南疆,這樣就能和曦臨比翼齊飛,如何?」

晏回看著司空玥壓抑著惱怒不動聲色的模樣,只覺得心中好笑,他倒要看一看,司空玥到底能忍到什麼時候!

面露思索,沉吟著啟唇︰「可是司空玥馬上就要攻下南疆,而且,我對他還是有情意的。」

司空玥聞言面色稍霽,想到自己對他的確有些霸道,過去又屢次強迫于他,今後他不會這樣了。然而,同方才的情景如出一轍,晏回接下來說的話,令司空玥險些暴走!

只見晏回眼楮明亮,豐潤的唇瓣微微張啟︰「不如曦臨也隨我一同回京,我們暗中往來。」

司空玥額頭上的青筋迸起來,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兩只手如同鋼鉗一般,幾乎嵌進晏回的骨縫里,晏回吃疼,緊咬住牙關,可目光卻毫不示弱瞪著司空玥。

明澈如水的眸波里閃動著洞悉一切的光芒,在那樣的目光里,司空玥恍然醒悟,晏回已經認出來自己!

從什麼時候開始?司空玥腦中飛速運轉,晚膳以前,他在自己面前還是一副別扭的模樣,用過飯後,他才開始一反常態,在飯桌上,他的目光曾忽然盯住自己的手,當時自己不以為意,現在想起來,他就是那時發現的破綻?

吳曦臨是他安插在南疆的眼線,關于吳曦臨的身世,他對晏回說的都是實情,吳曦臨也是南疆人,十五年前,乞討到南都附近時染上時疫,當時正好鎮遠侯已經率兵攻下南疆,臨要歸國時,偶見吳曦臨將僅剩下一半的饅頭讓給另一個乞兒,謝天霖大概是覺得此人仗義寬厚,不但命軍醫喂吳曦臨服藥,還收在自己麾下,帶回了離朝。

不過此人非彼人,真正的吳曦臨已經在十二年前死于那場滅門之禍,當時朱承照率兵誅滅鎮遠侯府,吳曦臨為拖延時間,使當時年幼的晏回逃出侯府,同其余十幾名侍衛全部死在亂兵之中。而司空玥之所以認識吳曦臨,是因為那時他便在謝天霖麾下歷練,而吳曦臨年紀同自己相仿,又聰敏好學,所以二人經常一起切磋武功,所以對此人熟悉,也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和經歷。

三年前,南疆國主宮微瑕招募青年才俊,司空玥就派出自己的心月復冒用吳曦臨之名前往南疆,通過宮微瑕的嚴格調查和層層篩選,一步步升入南疆朝堂,又因助宮微瑕拔掉兩個把持朝政的權臣,從而登上左相之位。

此時,司空玥深深地注視著晏回,唇邊隱隱現出一抹笑意,他對自己隱瞞的行為不滿,所以才故意激怒自己的?正要開口解釋,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腳步聲,接著叩門聲音響起。

門外有人小聲說︰「殿下睡下了嗎?陛下派人傳信來,請殿下臨時進宮一趟。」

司空玥劍眉微皺,鳳目轉動著朝晏回搖了搖頭。

晏回瞟一眼司空玥,見他眼中含著警告,他是要自己不要進宮?他就偏偏不听他的,眼神帶著挑釁,朝簾外叫道︰「知道了,本殿下馬上進宮。」

司空玥一時間哭笑不得,他這算不算是自食惡果?手依然握在晏回的肩頭,聲音低沉︰「殿下一路上小心。」語音里透出擔憂。

晏回心中微動,此時司空玥的眼中飽含著化不開的濃情,早已沒了方才的凌厲,心不由變得柔軟起來,看著司空玥輕輕頜首。

司空玥的心中滿是濃濃的不舍,遲疑著,緩緩松開雙手,眼見著晏回撩開床幔,轉眼間床幔又輕輕闔上,晏回的身影徹底在眼前消失,心頭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晏回此行會離他遠去。

南疆皇宮

太監引著晏回沿著宮道走進皇宮內廷,沒有去宮微瑕的寢宮,而是去了僻靜的長清宮。

長清宮正殿殿門外,太監停住腳步,欠身請晏回進殿。晏回對這里已是輕車熟路,他初來的那幾日就是住在長清宮里,懷中揣著警覺,一步一步走進大殿。

殿堂里只亮了兩盞暖黃色的宮燈,柔和的光線顯出溫馨的氛圍。大殿正中央,宮微瑕穿著一襲淺杏色衣衫獨自坐在推車上,雙臂頗顯隨意地搭在推車的扶手上,面朝著殿門的方向,看見自己進殿時,原本沒有表情的臉龐現出一抹笑容。

「無暇,皇兄夜里睡不著,所以請你過來陪寡人說說話。」圓轉悅耳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里回響。

晏回抿唇並未接言,步履無聲走向宮微瑕,心中暗忖,這個妖孽不會又在耍什麼詭計吧?他一定要倍加小心,絕不能在行動前露出馬腳。

宮微瑕看著走到近前的明黃色身影,臉上不由笑容流溢,他不笑不說話的模樣顯出幾分帝王架勢,接著說道︰「方才寡人陪寶兒玩耍,看著寶兒嬌憨可愛的模樣,令寡人不禁想起了兒時和皇弟玩耍時的情景。」

晏回挑眉,自己有跟他玩耍過?晏回深表懷疑,那時候年紀太小,他怎麼編排都可以。

宮微瑕對晏回不信的模樣不以為意,依然含笑道︰「無暇,推皇兄出去走走,皇兄把幼時的事一件一件說給你听。」

晏回皺眉,半夜不睡覺陪他在宮里亂走?不情願道︰「夜色漸深,陛下應該早些安歇。」

宮微瑕嗔怪地睨一眼晏回,口中輕嘆︰「皇兄知道擾了無暇與左相的好事,可是,你們這些日子天天膩在一起,難道只陪皇兄一小會兒都不行?唉,看來寡人只剩下蠱兒作伴了。」聲音極是幽怨。

晏回听得眉梢直抖,什麼叫做膩在一起?還有,虧他將那些惡心的蟲子說得這麼親昵,他是在威脅自己?心中惱火,可是自己現在的確惹不起他,大丈夫能屈能伸,等這妖孽亡國之日,有他好看的!

「陛下何出此言?無暇推著陛下散步便是。」晏回忍住惱怒說完,繞到推車後推起宮微瑕,在帶著節奏的吱扭聲音里,出了大殿。

宮道上幾乎看不見人影,夜風徐徐,晏回出來時穿得不多,此時已經感覺出些微涼意,低頭瞟一眼宮微瑕,淺黃色的衣衫很是隨形,他穿得似乎也不多,這樣坐著不是更覺得涼嗎?想到這里,晏回不由自嘲地搖頭,自己怎麼為他擔心起來了?

忽听推車上的人說道︰「長清宮本是母妃的寢宮,呵呵,從她住的地方便知,她是個不受寵的妃子,那時你的母妃還不是皇後,同皇兄的母妃是結義姐妹,兩個人之間走動比較多,皇兄還記得四歲時,你的母妃抱著你第一次來長清宮里,那時你只有一歲多一些,還不會走路,小臉生得粉雕玉琢,宮人看見了沒有不喜歡的……」

晏回默默听著,雖然不覺有什麼意趣,不過听著宮微瑕娓娓道來,卻感覺到莫名的溫馨,看他講得像真事一樣,難道自己真的如他所說,曾在這里生活過?可那是不可能的!他若是南疆皇子,又怎麼會隨鎮遠侯回離朝,成為鎮遠侯之子?

不知不覺間,晏回推著宮微瑕走到一處池水前,池面上是成片的荷葉,一支支荷花亭亭玉立,在夜風下,瓣片搖曳生姿,一股淡雅的花香撲面而來,晏回不禁停住腳步。

宮微瑕凝望著池塘,臉上現出回憶︰「其實你還是有記憶的,從長清宮出來,沒有去別處,而是直接到了荷花池,這里是皇兄常帶你來玩耍的地方,那時,我們命宮人在池中撐起小船,漫游在池中采集蓮藕,從里面倒出來蓮子,用蓮葉做果盤……」

晏回蹙著眉頭,望著池中的荷花荷葉,一邊听著宮微瑕講述,眼前不由浮現出一大一小兩個幼童在一起玩耍的畫面,清脆的笑聲似乎在耳邊回響,唇不覺彎起來。

講著講著,宮微瑕的面容變得凝重,聲音低沉道︰「有一天,我們又在荷花池邊玩耍,你看中了一株瓣片如雪的荷花,于是寡人便命宮人撐著小船劃到那株荷花前,親手為你摘下來。不料,宮里最得寵的妃子看見,便不依不饒一定要罰寡人,當時父皇率兵遠征離朝,臨去時命寵妃的父親代理朝政,宮里沒有一個人敢去說情,那女人罰寡人跪祠堂,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並且不許飲水進食。」

晏回皺眉听著,眸珠轉動,宮微瑕既然能夠下跪,說明那時候他的雙腿是沒有殘疾的,難道宮微瑕是因為這件事,從此雙腿才不能站立的?

「後來,皇兄也是听人說起,母妃苦求無果,便揣要強行闖進祠堂,剛剛亮出匕首,就被寵妃的侍衛亂刀砍傷,抬回去沒多久就死了。最後還是你的母妃命宮人給當時負責京畿安防的祿親王傳信,答應他的條件願意與他合作,祿親王這才發動御林軍,連夜進宮拿下寵妃及其黨羽,救下寡人,但是寡人卻再也站不起了。」

宮微瑕語氣淡漠,仿佛是在轉述別人的經歷,晏回听著心卻不斷縮緊,涌起一股就連自己也覺得難以置信的憐惜。

耳邊忽然響起宮微瑕輕蔑的笑聲︰「緊跟著父皇戰死,傳回來遺詔,封你的母妃為皇後,封你為太子,遺命上要你的母妃妥善照顧寵妃母子。原來那個寵妃已經懷了五個月的身孕,她想為她的兒子掃清道路,將來榮登大寶,寡人偏不讓她如願!」

晏回雖然站在推車後,但是听著宮微瑕陰冷的聲音,可以想象到此時他的臉上正掛著冷邪的笑容。

只听宮微瑕接著說︰「安葬完母妃,那晚,寡人命宮人抱著寡人前去那女人的宮殿,那女人因為有孕在身,所以先皇後只將她軟禁在她自己的寢宮里,寡人命四名侍衛將她仰面按在地上,扒掉她的衣裙,抽出來事先準備好的匕首,然後——剖開她的肚子,哼哼,看她長得美如天仙,血肉卻腥臭難聞,不過,寡人在她的肚子里看見了一個成了形的胎兒,模樣似乎很可愛,于是掏出來觀賞,那小家伙在寡人手中還蹬了一下腿,本來寡人還想剖出這女人的心看一看,是黑還是白,只是那女人的號叫聲比殺豬還吵人,寡人便沒了興致,命宮人抱寡人離開。」

晏回瞪著眼楮張著嘴巴,听到毛骨悚然,那惡毒的女人的確死不足惜,可是,那時候宮微瑕也不過五六歲!這麼小的孩子能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那些侍衛怎麼會听他的命令?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然而听他的描述又覺得身臨其境,給人以真實的感覺。

池岸前一片沉寂,兩個人誰都沒有再出聲,好一會兒,晏回緩過神來,正想推車離開,宮微瑕忽然出語。

「後來,謝天霖率兵攻破碧瀾江防線,離朝大軍直搗南都,然而南疆突降的一場暴雨,一直持續了一天一夜,積水瞞過人腰,離軍大面積感染上時疫,軍醫對于南疆時疫束手無策。祿親王要趁機出兵,但是先皇後審時度勢,采取懷柔的策略,不但親自給離軍送去特效藥物,還派大批御醫前去診治,謝天霖因感念先皇後的仁善之舉,沒有依照密令屠殺南疆皇室,而僅僅將南疆招降為附屬國。」

晏回低頭傾听,感覺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

「祿親王因為先皇後沒有听從自己的意見懷恨在心,得知當晚謝天霖進宮同先皇後辭行,便派人進宮刺殺,萬幸的是謝天霖已做好部署,不但將刺客一網打盡,還在當夜率軍包圍了祿親王府,親手將祿親王從被窩里揪出來,倒吊在樹上鞭打,呵呵,直打到祿親王成了血人,斷氣身亡。」

晏回眉頭緊鎖,南疆皇後救了離朝大軍,謝天霖心懷感激進宮同先皇後辭行無可厚非,可是為什麼偏偏選在晚上,還有,祿親王不過是派人來刺殺,殺死他便好,至于親自鞭打至死,好像懷著切齒深仇一般?

「先皇後看慣了皇室里的傾軋,即使祿親王死了,朝中依然動蕩不安,兵權政權把持在各方面勢力手中,都想殺了幼主自己當皇帝,通過此事,先皇後便生出要你離開南疆之意,于是求謝天霖帶你離開。」

晏回眸珠轉動,對先皇後對待南疆一團亂局的態度很是費解,沉思著道︰「先皇後與其留下一攤子禍患,還不如讓謝天霖滅掉南疆來得干淨,這樣,先皇後就可以帶著皇子浪跡天涯,從此無人過問。」

感覺推車上的身形微微一僵,宮微瑕聲音微顫︰「無暇,你對南疆果然就沒有一絲感情?」

晏回怔住,只听宮微瑕又說︰「你的母親就是不願成為亡國之民,不想看到南疆的大好河山落入異國之手,才誓與南疆共存亡,千方百計感化謝天霖,令他在最後關頭選擇站在自己一邊。」

晏回低頭不語,思緒在風中凌亂,他素來隨性漂泊,心中早已沒有家國的概念,在他看來一個國家由誰統治都無所謂,只要能夠施行仁政,讓百姓安居樂業便好,但是這樣離經叛道的話,他不能說出口,而且,滅掉南疆兀自說出,他的心口也覺的疼痛。

這時,推車里傳來一聲嘆息︰「夜色已深,你回去吧。」晏回從沉思中醒過神,正要推起推車,宮微瑕低聲說,「寡人還想在這里坐一會兒。」

晏回遲疑著松開推車,向外走出去兩步,然而回頭看一眼端坐在車上的人,心中突然升起一抹不舍,迎面晚風拂來,一股涼意直透衣衫,宮微瑕之前種種惡劣的行徑現在腦海中,晏回毫不猶豫地邁步離開。

宮微瑕轉過頭望著遠去的背影,低聲說︰「莫邪,你說寡人是否感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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