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南宮傲的傷很重,可直到他親眼看到輕陌拆解繃帶換藥時,水墨煙才清楚那傷究竟重到各種程度。
健碩的胸膛處一大塊皮膚不翼而飛不說,腰月復處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有撕扯造成的,也有嚴重燙傷的。
盡管每處傷都不在流血,結了厚厚的黑痂,可水墨煙依舊能夠想象當時的激烈危險。思及此,好不容易恢復些的身子如墜冰窖,徹骨的冷卻偏偏伴隨著那顆越發火熱跳動的心。
「你沒有選錯人。」
難得停下來休息,輕陌借機與水墨煙低語。
「你知道了?」
神色淡淡,水墨煙壓低聲線,雖是疑問句,卻是說的肯定。
「看來你真的恢復記憶了。」
輕陌神色怪異的看了一眼水墨煙,淡淡的感慨,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答應我別讓他知道。」沒有忽視輕陌那在陽光下泛著淡淡藍光的雙眸中一閃而逝的異芒,水墨煙略帶請求的說道,「適當的時機,我會親口告訴他。」
「他對你動了真心,我不希望你是下一個我。」
深深的看了一眼對方,輕陌終究輕嘆一聲,緩緩站起身,攙扶著水墨煙往馬車方向走去。
忽而耳邊傳來輕輕的一句,「沒有未來,何苦讓他陷進來?」側目看向水墨煙,卻見他神色淡然,雙唇閉合,根本不像說那話的人。
馬車再次奔馳起來,車內的三人卻各懷心思,氣氛很是靜默。看了看南宮傲,又瞧了瞧水墨煙,輕陌撩簾步出了車里,他要吹吹風,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車里的兩人都為對方付出了真心,卻又彼此默默承受了一切苦痛,那種近在咫尺卻又遠比天涯的折磨,輕陌是真的不忍他們承受,可……他們的世界,並非他一個外人能夠摻和。
若有似無的瞟了眼身側駕駛馬車前行的俊逸男子,輕陌唇瓣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怎麼了?」
早就知道他出來了,齊風只克制住自己摟他入懷的沖動,怕他又一氣之下許久不理自己。
可當他發現身邊的人沉溺在一股濃郁的沉悶氣氛中,終于忍不住內心的慌亂月兌口而出,今天的輕陌太讓他陌生了。
「沒事,還有多久到幻海?」
收回神智,一斂滿身的沉郁,輕陌岔開話題,不願多說。
「明日就能到海邊,他們怎麼樣了?」
看了一眼輕陌,沒發覺任何的異樣,可齊風就是覺得他與平常不一樣。
「南宮將軍身子本就不錯,這些天雖沒能好好靜休,但也恢復的差不多了,等肉痂月兌落新肉長好就沒事了。水墨煙的身子一向虛弱,沒化解體內兩毒之前,說不得好與不好。」
難得一次輕陌這般耐心的回答,不由讓齊風一愣,越發覺得他不正常起來,可偏偏不知道因何所致,內心焦躁不已。
「那就好。」
沒去追問輕陌原因,齊風灑月兌的一笑,一揚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抽在馬匹上,催促著拉車的馬兒跑的更快些。
連夜奔波了一天,南宮傲四人終于來到了幻海邊,一望無際的汪洋,讓幾人的心都沉了沉。
這傳聞中的死亡之海,出海的人毫無例外的有去無回。
「回吧……」
收回眺望的目光,水墨煙輕輕的出聲,不帶一絲的波瀾。
「不行,紫魚是幻海獨有之物,而且只有穿過幻海才能到仙島找彩岩。」
收緊手臂,南宮傲不容置疑的否決掉,他知道懷中人的想法,他絕對不允許他放棄自己的性命。
「船已經準備妥當,你們究竟怎麼安排?」
齊風攜著輕陌從遠處奔來,見兩人間的氣氛有些詭異,干咳了一聲打破沉寂。
「登船。」
不容拒絕的一摟水墨煙縴細的腰肢,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就往二人來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