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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類的植物雖然也能修成正果,但在修煉的過程于與動物還是有些不同的,例如動物變為人身後東跑西顛、甚至離開故鄉也沒關系,而植物化為人形後最初只能在本體周圍轉,再高深點可以離遠點,直到修至元嬰期,魂魄重築一個身體才沒關系。
而以郝苗苗的記憶,這冷香谷里除了冷常君之外,其他的修為連結丹期都達不到,不然當初也不會輸在幾個不入流的人類道士手上了。
素娥是知道郝苗苗與冷艷的交情的,于是向她詳細解釋谷里的情況︰「小黛她們姐妹三個是到了飛升期後便出谷了,因為怕引來天劫誤傷了其他姐妹,所以當年冷香谷之禍她們不知道,而其他姐妹則是近些年仙君陸續找地方安置的。」
「冷常君打算放棄冷香谷?」南宮詠思是進谷後首次開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素娥低下頭,「人類的武器越來越厲害了…這還有什麼大炮的,仙君曾親眼看見他們攻城,那麼一響城牆就塌了,你們進山時也應該看見了,這附近采石伐木的不少,難道哪天不小心就到了冷香谷…」
「仙君說,這谷護衛了我們這麼久,我們與它的緣分也快到頭了,可我就是舍不得…」玉妝低頭垂淚,「晴焰仙子你來得也巧,再晚些時候我們也要走了…」
素娥拍拍玉妝,安慰道︰「不是說好姐妹們只是去雲游了,仙君也在尋找別的山谷,等找到後大家又能住在一起了。」
郝苗苗听了心中一動︰「你們在找別的山谷?那要不要去東勝神洲的景賽國,那里的莫豐山是我原來住的地方,山里非常大,野生的果樹不少,不過至今山里還沒有任何妖精存在,而人類的國家也不錯,國王平庸但是國運還行,估計幾百年里不會有戰事,再有也不會打進深山里。」
素娥和玉妝听了都是喜出望外,要知道適合修仙者、尤其是大批修仙者居住的地方非常難找,這天底下異類得道的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好地方一般都讓別人給先佔了。
既然郝苗苗提供了這麼個住處,興奮的玉妝當下就想通知不得不分散「雲游」的眾姐妹,還是素娥更沉得住氣︰「我們姐妹通消息容易,還是等仙君和錯錯回來再說吧,這選地方必須得仙君點頭啊。」
……
話是這樣說,但她們已經把郝苗苗當成雪中送炭的恩人了,熱情的端上山果和花粉蜂蜜款待她和南宮詠思。
素娥還致歉︰「可惜別的姐妹都分散走了,這花粉蜂蜜都是舊日的存貨。」
素娥和玉妝的本體都是蝴蝶,雖然不會釀造蜂蜜,但想來和蜜蜂的交情應該不錯,對蜂蜜應該是行家,所以郝苗苗趁機打听︰「我們這回來南贍部洲是為了尋找天下最甜的蜂蜜,你們可知道這哪兒的蜂蜜是最甜的?」
「最甜的?」素娥和玉妝面面相覷,她們自出生便以花中的露水和花粉為食物,有靈識後認識了蜜蜂朋友,才有幸嘗到蜂蜜,那自然是天下最甜的美味了,可要是問蜂蜜中哪種最甜?她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蜂蜜有棗花的、槐花的、隻果花的、紫雲英的…可以說世上有百種花便能釀百樣蜜,至于哪種更好全憑個人喜好吧?」素娥答得慎重。
玉妝倒是干脆︰「蜂蜜不都是甜的嗎?要不素娥姐姐,我們把谷里存的蜂蜜都搬出來,讓晴焰仙子一個個嘗試一下?」
「這個辦法不錯。」素娥馬上同意,以晴焰和冷香谷的關系,她們只擔心招待不周呢。
而為了南宮詠思,郝苗苗也顧不上客氣了。
……
郝苗苗他們也不知道哪種蜂蜜是天下最甜的,但辨別的方法也簡單——只要讓南宮詠思分別嘗一口,哪種解了他口中的苦味,哪種就是天下最甜的。
結果南宮詠思每樣都嘗試了一下,還是沖郝苗苗搖搖頭。
這一路上他們也找了不少蜂蜜了,也是沒一種合適的,郝苗苗失望都要成習慣了。
玉妝卻很好奇︰「晴焰仙子,你們找這天下最甜的蜂蜜干什麼?」
「做點心。」郝苗苗這樣回答完全是為了南宮詠思的面子。
「對呀」玉妝一拍手,「我听錯錯說了,晴焰仙子之前是在瑤池仙廚的,那一定會做不少好吃的吧,教教我好嗎?我也想給仙君和錯錯做點心,錯錯在人間皇宮可是吃了不少好東西,可惜這丫頭只記得味道不記得做法,真饞人」
听她這樣說,郝苗苗也想起了自己和錯錯去御膳房找吃的的那些日子,不由得莞爾。
……
郝苗苗從不會吝嗇傳授自己的廚藝,只是冷香谷的人間食糧實在是有限,那些花精餐風飲露便能活,蝴蝶們則是吸取花上的露水和花粉,就算她們修為人形後不用冬眠了,但存下的花粉蜂蜜也足夠吃了,所以這里也無須存人間的食物。
郝苗苗于是從自己的隨身洞府中取出不少食材,而得知還可以將山洞修煉成隨身法寶,玉妝就開始驚嘆,並且奇怪為什麼以冷常君的法力,卻不能把冷香谷也修成法寶隨身帶上,那樣眾姐妹就不用分開的。
郝苗苗便向她解釋,這不是什麼洞府都可以煉成法寶帶走的,一則法府不能建在大山的山脈上,不然洞府一走等于斷了山脈,大山的生機也就斷了,不但山上不會再長東西,而且會逐漸塌倒,如果山下還有移山而建的村莊,那就是造下殺孽。
二則這煉制的是整個洞府,那洞府的全部東西都得包括了,如果洞府里住了人,那還可以在煉制的時候避到外面走,但冷香谷里的梅樹根都扎在土里,離土就難活,你讓她們怎麼避?這些梅樹真要成了冷常君個人的法寶,還怎麼成仙?
所以說,仙君又是為了她們才放棄擁有個人洞府的…玉妝和素娥都低下頭,眼中都隱隱有淚了。
廚房的氣氛忽然就壓抑了,郝苗苗只好裝作沒看見她們的淚珠,刻意拍拍手喚回她們的注意力︰「難得這里有不少蜂蜜,我們做蜜汁金棗好不好?」
「好」玉妝還是小孩心性,馬上就轉移了注意力,但也沒忘了冷常君和錯錯,「我要盡快學會了,等仙君回來就做給他吃,還要嚇錯錯一跳」
素娥是不會想著嚇錯錯的,但能報答仙君一二也是她的心願,于是也抬頭問道︰「蜜汁金棗怎麼做?用蜜泡棗兒?」
看她們終于振作起來,郝苗苗更有意賣關子增加她們的好奇心︰「你們先幫忙撿起干柴燒水吧,等我做時你們就知道了。」
這冷香谷樹木多得很,但郝苗苗不知道哪個能當柴燒那個不能,為避免傷到什麼的靈根,她只能讓素娥和玉妝去準備,而這廚房一點柴禾都沒有,也間接反映了她們居然在過著什麼樣的不食煙火的日子。
將紅棗加清水放鍋里煮的時候,郝苗苗就問過她們在冷香谷的日常生活,結果這些花精蝶精最遠的也不過是去過離冷香谷最近的西安城。
「外面妖怪多,壞人也多,沒有仙君領著我們可不敢亂走。」玉妝心有余悸,又想起了上回的慘痛。
素娥也點點頭︰「人類沒好的,其實仙君不反對我們出游,只是大家想起冷艷姐姐的教訓就…」冷艷不但被人類騙了身子,甚至幾百年後還禍及同類。
鍋里的棗子煮熟了,這干棗煮熟後皮很容易就剝下來了,然後去核加白糖擂成棗泥。
郝苗苗再取了兩條山藥隔水蒸上,才說道︰「人有好壞,妖怪也有好壞的,例如我前不久就踫上幾個壞妖怪…」她講的是張氏兄弟。
玉妝听了吃驚的吐吐舌頭︰「真的是好險,大家明明是共患難過的了,他們怎麼還能那樣,幸虧晴焰仙子你夠靈機,要是被他們騙走肯定就危險了。」
「不是機靈,是我們吃過這樣的虧…我和冷艷…」郝苗苗當年和冷艷為了避天劫為錯錯改命,可是求助了不少妖怪,這些妖怪有的明知道自己幫不了忙就當場拒絕了,有的則趁火打劫惦記她們的內丹,更有的表面上答應了幫忙,暗中再下黑手。
這樣的妖怪見識多了,不懷好意的張一的笑容就有了破綻,郝苗苗怎能和他去陌生的地方?
「冷艷她也不容易啊」素娥嘆息。
「可是錯錯好可愛的。」玉妝側頭犯難了,她不想冷艷嫁人受罪,可不嫁人錯錯又從哪兒來呢?
山藥也蒸好了,于是郝苗苗一笑︰「過去的事再想也沒用了,重要的是吸取教訓,珍惜現在的,也警惕未知的。」然後她開始做點心。
蒸熟的山藥也壓成泥做皮,里面包入棗泥餡,捏成大棗的樣子,略沾上點干澱粉使它不至于散開,然後放油鍋里炸透成金黃色。
再將蜂蜜熬成濃蜜汁,將炸好的金棗放入裝蜜汁的鍋里燜上一會兒,等連蜜汁和金棗一起盛出來,就是甜品蜜汁金棗了。
「可這算不算棗子呢?」玉妝聞著香味又饞又不解,但她也要學這道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