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歲月天長天 第一百四十三篇 時空見證了我的孤獨

作者 ︰ 江南一水

又是一個暴雨連綿的夜晚。听著雨點敲打水泥地面的聲音,輾轉而無法入眠。我一直是個極度淺眠的女子,總是在午夜時分驚醒,之後便長時間的無法入睡。我像一個貓科動物一般敏銳,在無法沉入夢鄉的時候,于是大睜著眼楮凝視四周,而我模糊的視線只能看見一些班駁的窗外流瀉的燈光,還有角落里莫名交錯的夜的魅影。一些莫名的細微的聲音被放大在寂靜的時空之內,風中的嘆息和水滴與水泥地板的竊竊私語,只有它們見證了我的孤獨。

每一天日出都代表了一個開始。而它于我的意義只是又將重復前日的軌跡,沒有更改沒有**離的循環,好像沒有盡頭的反復運行。這樣的生活我早已經厭煩無比,卻無法終止它的步伐。我的目光穿越了時光與輪回,投向虛無的空間。而當我終于看清楚那里面沒有了我想要的東西,正如蝴蝶飛不過滄海是因為滄海的那一邊沒有了它的等待,而我失望的原因是我根本已經無法確定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恩,對不起,我自己。

如果連微笑也並不能夠代表幸福,難過不能夠代表痛苦。那麼是否後來的所有表情都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這個世界很多人都帶著面具生活著。嬉笑怒罵的尺度都丈量了又丈量,人們真實的情感總隱藏在層層的枷鎖當中,而誰又分清楚了誰臉龐的真實感情?當所有的猜測都已經接近了疲倦,那麼最後以後所有人都將失去繼續探詢秘密的勇氣。

翻閱手機里的號碼,熟悉的那些名字里,竟然找不出一兩個可以講話的人。似乎從來都是一個人行走一個人生活。而朋友僅是閑暇時候聊表慰藉的產物,總勝于無。從沒有奢望與別人相互扶持依賴的樣子,所以忘記了怎樣拜托別人,在遇見困難的時候,尤其開不了口請求。于是沉默沉澱了沉默,最後終于只剩下一個人,忘記了原來還有朋友.

誰告訴我,沒有塵埃,怎麼落定。

我們已是爛掉的一代,如垃圾場所里寄生的蟲子,寄生在這個浮華艷麗的世界里,以迷醉的眼神與浪蕩的微笑,做一場華美的夢想,然後永遠沉睡。我的骨子里鐫刻著流浪與**錮的種子,這樣的矛盾日益瘋長,攝取著我生命的鮮妍與活力完美的融合成為傷。逃亡或者被囚**自由,叛逃或者自縛。將我撕裂成碎片,而後被歲月蠶食得一干二淨。

每一個人都在追逐著快樂的腳步,而我似乎永遠跟在它的後頭張望它留下的痕跡。我知道我永遠都無法超越它,所以在這場注定失敗的游戲里,我只在原地以嘲笑的眼神去看拼命想要成功卻還是失望的失敗者。而這樣我病態的靈魂似乎會感受到片刻的安詳。伸出手掌,生命線以扭曲的姿態丑陋的蜿蜒。想象著自己也隨著那掌紋綿延到生命的角落里,而當時我破碎的微笑被塵埃的碎片消散在空氣之中,再由陽光帶到莫名的彼岸。之後所有一切都成為一場空白。我在這漫長的空白里扮演著沉默者的角色,表情與思想空空如也。

歲月是一種毒藥,教會人們成長的同時,也剝奪了兒時的笑靨。做過很多夢也受過很多罪,信任過很多人也遭受了很多背叛。很多的憤怒很過的陰翳,恨不得永遠都逃離整個世界。總有一刻的時間是悲傷的,以至于悲傷的時間過于長久,讓我忘記了什麼時候幸福曾經降臨在身邊,什麼時候也曾有人真誠以對。

我開始分不清楚完美和缺陷。我也很想放手,可是**與命運糾纏著我,我只有在自己的世界里喘息不止,永不停留。

有時候,近在咫尺的不可得反而是絕望。正如沒有人知道它下一刻面對的是永恆還是虛無,或許所有的名詞的意義都是對等。有些幸福明明就在不遠的地方,可是你無法觸及它的美。就如同摩天輪上的幸福,明明就在頭頂上的天空,伸出雙手想要撫摩卻發現原來咫尺天涯。幸福就像流星,而傷口才會保存。它歷歷在目提醒你曾經血流不止的人生。生命中滿是奢求。而我知道越是短暫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人們越希望擁有,所以那幸福才會顯得那麼珍貴。而我明白,那並不是我的,也不曾屬于過我。

毫不猶豫的猜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藏匿起來,會不會被所有人遺忘。就像兒時疼愛的玩具女圭女圭,最後變成一堆破敗的棉絮,藏在垃圾堆的家落里,只有老鼠與黑暗和它做伴。被世界遺棄,永不例外。好想在記憶里上一把鎖,鎖住所有的快樂和不願意塵封的回憶。如果痛苦是人生的必然經驗,那麼微笑吧。趁我們還活著。

我一直以為,人生就像一首漫長的歌曲。越是**越是憂傷。我也會毫不意外的幻想著死亡,跳躍會以怎樣的飛行方式,才算唯美。很想為自己的靈魂尋找到一個出路,以終結如此混亂沒有規律的生活。也許路太遠,沒有歸宿,也許這尋找的路途中會出現太多糾結太多意外無數指點橫生。但我只能向前,我一個人走,沒有退路。是的,我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任何希望。我以靜默的姿態仰視空氣中看不見的塵埃,我是在等待這下一場輪回。

曾經那些夢想,也美得很不象話。後來漸漸長大,明白了仙帝瑞拉的故事只是一個童話。

曾經那些迤儷,也曾超越了想象。後來看清事實,明白了背叛和放棄也許僅僅因為無奈。

曾經那些誓言。也曾被時間驗證。後來明白始末,已經不會再對那些海誓山盟抱有幻想。

曾經有過約定。那是永遠的諾言。後來我們背棄,因為每個人無可避免的都改變了模樣。

曾經以為,我們可以不用悲傷,永遠的以微笑面對挫折與失望,痛楚和失敗。

曾經以為,一定會有童話,而童話里的結局一定會很完美。

曾經以為,世界很美,沒有人掉眼淚。

歲月不干淨,容顏蒼老。一個人,一輩子,擁有過多少,就注定失去多少。而最後的最後,仍舊是一個人踽踽獨行……

(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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