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帶著點點涼意在夏墨笙的身上吹拂著,如果他一條道走到底,沒有回頭,那麼,這麼刺眼的一幕,他是不是就不會看見了,那麼他是不是還可以騙自己,其實,她是愛他的,而那個男人,不過是借機博取她的同情罷了。
那樣讓他心痛的場景,他多想是假的,不過是他眼花了,閉上眼,再次睜開,便什麼都沒有了?
她站在不遠處像他招手,他們還像之前那般親密。
然而,這一切都是只是他的想象罷了,現實太痛,以至于讓他都不想睜眼。
緩緩轉身,像是個多余的人,他的離開,注定听不到她的呼喚。
一個人傻傻的迎著秋風,慢慢走在這收獲的季節里,習慣他已經失去的溫暖……。
這一場刺殺驚動了京城中所有的勢力,只因為這一股殺傷力極強的殺手,並不是京城中的勢力,而是江湖中讓人聞風喪膽的暗夜宮,這暗夜宮的存在只有百余年,然而凡是被它盯上的人,從沒有活著的。
三國中,沒一國都有暗夜宮的勢力,但從沒有見暗夜宮會跟朝廷做對,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見。
暗夜宮的存在就像是瘋狗一樣,只要咬住了你,必定到死也不會松開。
所以在江湖中也有邪宮的稱號,其暗夜宮主更是神出鬼沒,功夫出神入化,許多只見過背影的人皆是被滅了口,可想而知此人的神秘度。
然而,了願大師的弟子,朝廷命官卻惹上江湖中的邪宮,一時間,這一消息如同風一般的速度傳遍了整個京城。
雲府中,一盆盆的血水從東廂客房里端了出來,而此時正在里面忙忙碌碌的雲朵終于將阿暖體內的毒素排干淨,然後給他包扎好傷口,看著昏迷的阿暖,那泛白的唇瓣有些干裂,面頰泛起意思潮紅,胸前的衣物早就被雲朵給剪了,輕輕拉過衣服給他蓋上,雲朵這才站其身來,擦擦額頭上的細汗,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樣安靜躺在床上的阿暖,跟初見時一樣讓人心疼,只可惜,他的名字沒有溫暖了他的人生,而他的也沒有溫暖她,不然,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阿暖的秘密太多,而她不是可以跟他分享的人,他們從一開始就不坦誠,有今天,不只是夏墨笙的緣故,而是她,看不到阿暖的內心。
從一眼見底的眸子,到後來用心也猜不透的心思,他們其實,從一出谷就有問題了。
假如阿暖只是如那陽光般讓人溫暖的男子,假如他不曾出來,她想,比起夏墨笙,或許,那個阿暖比較適合她,而那樣的日子,也是她所留戀和羨慕的。
「朵兒跟我到書房去一趟!」雲其遠站在門口,望著已經起身的雲朵,輕輕的出聲喊道。
雲朵聞言,走到盆架上去洗了洗手,這才跟著雲其遠往書房而去,一路上壓抑的氣氛讓雲朵不適的頻頻側目,望著周圍的花草,再望著隨風搖動的樹枝,以及父親平穩的腳步,喉嚨里仿佛哽住了什麼,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書房里,雲其遠遣退守門的小廝後,坐到書桌里的椅子上,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愁緒和擔憂,幽深有暗沉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雲朵,像是有萬般愁緒涌上額頭,動了動嘴,帶著沉重的語氣道︰「你可知這元暖是何人?」
雲朵聞言,心猛然一跳,睜大眼眸,望著一臉嚴肅的父親,出聲道︰「父親知道?」
雲其遠聞言,有些凝重的開口道︰「他跟北漢國的探子有接觸過,而且還能號令北漢國隱藏在京城的地下勢力!」
「你說他的身份是什麼?」
「皇上雖然不清楚他為何能頂著了願大師弟子的名號,但他絕不是東辰國的人!」
「今晚你為何跟他在一起?他又為何拼命救你,就連聖王一直站在不遠處,你都沒看見?」
「而且還放血救他,你可知這會給你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皇上不動他,是因為還不想與北漢開戰,你這丫頭今晚不在宮里好好呆著,跑出來攪黃了一灘混水,現在你說,該如何是好?」
面對父親的一個個問題,雲朵只覺得耳朵里面嗡嗡的,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驚呼道︰「阿暖真的跟北漢有關系?」
雲其遠看著女兒吃驚的樣子,鄭重的點了點頭,這下雲朵直接就不淡定了,隨後繼續追問道︰「他有沒有可能不是北漢國的人,只是跟北漢有勾結呢?」
雲其遠聞言,繼續爆出一個讓雲朵更加吃驚的消息︰「北漢國的探子傳來消息,北漢太子已經有五年沒有在北漢露面了,據可靠消息,北漢太子一直都在京城!」
「那個人的身份不簡單,離王叛變那一夜,他根本沒有醉在泰和殿,而是不知去向。」
「北漢太子,那豈不是北漢皇後的兒子?」雲朵震撼道,她實在無法相信阿暖是北漢國的人,更別說是什麼太子了!
「你說的不錯,正是北漢太子軒轅涼!」雲其遠肯定道。
而雲朵听到這個消息時,想也不想的就否定了︰「他不可能是北漢國的人,更加不可能是北漢太子,除非……。」他是蘇影惜的孩子?
後面這一句雲朵沒有說出來,她一下子仿佛想到什麼,對著雲其遠急聲說道︰「先照顧好他,我要去宮里一趟!」
「回來……。你……」雲其遠在後面喊了幾聲,然而雲朵都沒有停下腳步。
火急火燎的就推開書房的大門,直接腳下輕點,用最快的輕功往皇宮飛去。
她從來沒有想過阿暖的身份竟然會這麼復雜,她一直以為他是太後的孩子,如今看來,從一開始她就想錯了,阿暖是皇族,又跟北漢有關系,那如果真是北漢太子,那麼,當初蘇影惜生的是雙胞胎,因為只有家族性遺傳的胎記,才有可能在他的身上看到。
是她從一開始就想錯了,如今,只希望一切不會太晚。
耳邊是呼啦啦的疾風,帶著點點冰涼,在她身上各處穿行,吹亂了發絲和衣裙,然而,她心里蔓延的火焰,卻是越來越旺,她的心從來都沒有這麼著急過,假如阿暖真是蘇影惜的孩子,那她可以想象這些年他在北漢國的日子,北漢皇後不會真心疼他,說不定還會時常折磨于他,而北漢帝只怕從來都沒有關心過他,說是唯一繼承人,也不過是表面好听而已,其實不知道有多少明槍暗箭對著他。
她開始理解元大暖的那翻話了,一個奮力一搏,哪怕迎接他的是死亡,他依然毫不畏懼,要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存活,才會有那種不懼怕一切的勇氣。
像是死過一次的人看透世間的滄桑,阿暖的人生,只怕是從死亡的沼澤地里走出來的。
雲朵趕到慈寧宮,連忙奔到寢殿,一把推開殿門,一個勁的往里沖,她現在可真是一點都耽擱不得。
房間里,余擎藏被幾乎包裹住的臉龐此時只微微露出一個眼楮,而蘇影妙正在給他往臉上的紗布倒些雲朵配的藥水,看到突然闖進來的雲朵,意外的開口道︰「又是急匆匆的樣子?」
「怎麼了?」
雲朵聞言,一把將蘇影妙拉過來,然後將她按住在椅子上,眼眸狠狠的直視著她,嚴肅的開口道︰「我記得上次你被刺殺的那一晚,那個刺客問你,那個孩子呢?」
「說是你的外甥。」
「那個人說的孩子,是不是當年你妹妹生下的孩子,也就是北漢國的皇子?」
蘇影妙沒有想到雲朵會這麼問,而去還問得如此認真,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輕輕的反問道︰「你問這些做什麼?」
「快說是不是吧?我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若是不說清楚,只怕會有殘酷的事情發生!」雲朵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說著一件事情,眉毛幾乎全都皺在一切,可愛的臉蛋上沒有絲毫的笑意,緊繃的面容更是顯得嚴肅。
可能是被雲朵的樣子嚇到,蘇影妙聞言,點了點頭︰「影惜的孩子是還在,而且……」
「那他是不是後腰有一塊像月牙一般大小的胎記,原色偏紅。」雲朵繼續問道。
「這個你怎麼知道?」蘇應妙驚呼道,有些意外的看著雲朵。
雲朵聞言,繼續問道︰「那個孩子現在在那里?」雲朵繼續追問,看著蘇影妙有些驚愕的樣子,連忙繼續催促道︰「快說,這個很重要的。」
蘇影妙被雲朵搖晃了一下,看著她眼里焦急的神色,連忙月兌口而出︰「是墨笙!」
「那個孩子是墨笙!」
「我把他當作是自己的孩子養!」蘇影妙輕聲道,墨笙跟朵兒的關系越來越近,這件事早晚都是要說的。
雲朵聞言,意外的挑了挑眉,繼續問道︰「那你的孩子呢?」
「什麼孩子?」蘇影妙被雲朵問得一臉莫名其妙。
「墨笙是你妹妹的孩子,那你的孩子呢?」雲朵再次問道,先帝爺真的有可能給北漢國養皇子?
蘇影妙聞言,最近扯出一抹淡笑,恍然大悟道︰「我只有皇上和已經不再世上的公主!」
「墨笙是先帝給的身份,得他庇佑,墨笙才能存活至今。」這也是先帝做的讓她刮目相看的一件事了。
雲朵聞言,大腦一下子就如同煙花綻放一般,突然什麼都明白了。
她看著蘇影妙,有些凝重的開口道︰「阿暖是北漢的太子,但他不是北漢皇後的兒子,他是你妹妹的兒子,他的腰部有一個跟墨笙一模一樣的胎記,當初你妹妹應該是雙胞胎!」
雲朵說完,蘇影妙震驚的往後退了退,隨即緊緊上去抓住雲朵的衣袖,出聲道︰「是真的?」
「他真的有胎記。!」
蘇影妙整個人突然恍惚了一般,眼神從渙散到凝聚,點點淚光閃爍著,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
雲朵看著蘇影妙投來的視線,點了點頭,隨即出聲道︰「我看到過,是真的。」
「北漢皇後讓阿暖潛伏在京城多年,只怕是想讓他親手殺了墨笙,最後再告訴他真相,想讓他痛不欲生!」雲朵分析道,媽的,太變態了。
典型的三角戀,她既然能弄死蘇影惜,那麼抱走蘇影惜一個孩子就很正常。
兩個孩子互相殘殺,她就是想蘇影惜死了都不安心,這樣歹毒的心態,真是讓人汗毛都豎起來了。
如果不是她看過《絕代雙驕》她怎麼也想不到如此狗血的情節。
蘇影妙完全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嚇到了,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想過妹妹還有一個孩子,而且那個孩子還是由北漢皇後一手養大,培養他來殺另外一個孩子,心里的震撼無法言說,一時間只覺得手腳發軟。
她不敢想象,若真的被北漢皇後算計成功了,百年之後,她要如何去見影惜,去跟她交代。
余擎蒼在她的身後穩穩的拖住她,有些擔憂的望著她蒼白的臉色,輕聲道︰「還未鑄成大錯,一切都還來得及。」
此言一出,雲朵立馬驚呼道︰「不好,阿暖的身份已經曝光,他只怕已經動手了!」
阿暖隱藏了五年之久,突然暴露了身份,只怕已經知道墨笙就是他要找的人,不然為何今晚的事情處處透著古怪。
想到這里,雲朵心里立馬大駭,輕咬唇瓣,身子明顯有些顫抖。
她好大意,阿暖突然受傷,然後是她的施救,墨笙的黯然離開,這一切,都是一場殺局。
阿暖要殺墨笙,用她來作為一根毒刺,狠狠的插進墨笙的胸膛,然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安排一場伏擊。
她還在雲府,夏墨笙自然不可能回宮,這一場局,阿暖布得果然精心。
雲朵此時心里如同北火焰焚燒一般,對著余擎蒼道︰「我要去找墨笙?」
「他現在很危險!」
「余叔叔通知皇上,墨笙應該在城中!」雲朵說完,正要往外面跑去,余擎蒼便遞給她一枚信號煙火棒,叮囑道︰「找到他記得燃放!」
雲朵聞言,一把拿過信號煙火棒,然後快速的轉身出了房門,而余擎蒼也隨後緊跟而出,先去了一趟龍陽宮,隨即召集手下人馬,趕赴京城各個街道。
而夏墨 更是召集兩百暗位,就連他也跟著親自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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