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伊澤浚的一席話讓伊琳思索了好久,其實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融入過這個世界。這個世界跟她的前世有著太多的不同,但是最根本的卻不在于魔法和斗氣,而是在于一些人情世故。
想通了一些事,更是明白了自己在伊家的地位。在伊澤海再次病重以後,伊琳決定去找林蒙會長。伊澤浚有一點兒說的沒錯,至少林蒙會長是真心疼愛自己的,而如今,伊琳也只能找他去尋求幫助了。
「依兒,你是想讓我出手幫你那個堂哥?」
伊琳覺得,林蒙會長跟她名義上的爺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前者把你當成重要的人,平等地跟你講話,而後者卻是把你當成一個無足輕重的人,說話自然也是敷衍的。
「爺爺,表哥說,要想進入皇城就必須由九星斗氣師提出申請,對嗎?」。
林蒙會長給伊琳倒了一杯香濃的女乃茶,然後坐到了她的對面,很認真地開口︰「依兒,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幫你這個忙的。」
「為什麼?」
「依兒,你還不明白嗎?林家的地位不如伊家,嚴格來說,無論是林家也好,亦或是別的東方家族,嚴格來說我們的祖先都曾經是伊家的僕人。」
伊琳沒想到會在這里听到那麼震驚的事情,傻眼地看著林蒙會長。
「伊家是東方家族的族長,當年我們的祖先漂洋過海來到了這片大陸上,結果卻正好踫上了獸人王國跟人類王國的大戰。其實,你也應該發現了,我們的外貌跟這里的人還是有區別的,如果當時的情況不是人類王國即將覆滅的話,說不定我們還會被他們驅逐呢!」
這倒是實情,非我族類其心必誅。
「我們跟這里的原住民外貌上有很大的差異,但是不能否認的是,我們仍然是人類。如果是和平年代,我們就是外族。而在戰爭年代,我們卻是同類。」
伊琳想起她前世看過的歷史書。滿人和漢人打得再厲害,在遇到了八國聯軍的時候,也只能同心協力︰「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林家會是僕人?」
「林家本來就是僕人,根本沒有為什麼。那一場大戰,伊家死傷過半,而且大部分還是九星斗氣師。戰後,雖然伊家得到了極大的功勛,卻不得不承認自家實力大減這一事實。而我們幾家雖然也有祖先在戰爭中死去,但是大部分的力量卻還是保存了起來。雖然沒有哪家的實力能跟伊家相提並論,但是若把我們的勢力加在一起,伊家卻不是我們的對手。」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伊家不再對外稱呼我們為僕人,但是地位這種事情,不是一兩百年能夠改變的。尤其是,伊家畢竟是傳承了上萬年的古老家族,我們又是世代的奴僕,就算我現在跟伊家老爺子同是九星斗氣師,但是我根本就不可能跟他叫板。」
靜靜地听完林蒙會長的話,伊琳一陣沉默。
「依兒,爺爺這麼說吧。如果今天出事的人是你,那麼我完全有理由向伊家要人,因為你是我的孫女。哪怕今天出事的人是小浚,我也可以跟伊家的家主商量,畢竟小浚跟我有血緣關系。可是,你那個堂哥……」
「對不起,爺爺。我知道是我讓你為難了。」伊琳抿著嘴,她以前並不知道伊家跟林家竟然是主僕關系,還以為以林蒙會長九星斗氣師的身份,能夠直接帶著伊澤海進入皇城去找光明神師呢。
林蒙會長並沒有責怪伊琳,只是語氣里透著一絲無奈︰「依兒,別試圖挑戰伊銘雷,他的脾氣從來就不好。當然嘍,除非你的實力遠勝于他,他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只要你能夠戰勝他,你就可以命令他做任何事。」
戰勝一個九星斗氣師?就算伊琳有著隨身系統,卻也沒有狂妄到那個地位。想起還在重病之中的伊澤海,伊琳苦著臉直接哀求道︰「爺爺,我知道你不能出手救小海哥哥,那麼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才能救他呢?」
林蒙會長皺了皺眉頭︰「依兒,你還小,不要去考慮這些事情了。伊澤海他有自己的父母,就算他父親當年已經被逐出了家門,但他仍然是伊家的子孫。二房的人丁稀少,在這之前男丁只有伊澤潯一人。說句實話,伊澤潯那個孩子,並不適合當一家之主。」
「可現在是,那老……老爺子不肯救人!」死命地咽下了「老頭兒」這個詞,伊琳勉強保持著禮貌的態度。
「放心,我估計伊銘雷這是在故意考驗他們呢,哪有爺爺不心疼孫子的?」林蒙會長看著伊琳仍然愁眉不展的表情,更無奈了︰「小女孩不需要考慮那麼嚴肅的問題。來,爺爺帶你去買點兒好吃的糖果。」
伊琳真想翻白眼,忒麼她今年13歲了,不是3歲好不好?不過想起還在家里眼巴巴等著她的小濤,伊琳倒是覺得,好吃的糖果什麼的小濤應該會喜歡吧?
「會長大人,有貴客上門。」正在伊琳準備順著林蒙會長騙些糖果吃的時候,有人敲門進來了。
林蒙會長看了伊琳一眼︰「依兒,你先去任務大廳玩一會兒吧,我見完貴客就過來找你。」
伊琳無可無不可地點頭出去了,不過她一點兒也不想去任務大廳,那里吵得要命不說,還盡發布些無聊之極的任務。拐了個彎兒,伊琳來了一處陽台,趴在欄桿上一邊看吹風一邊想事情。
伊澤海重病——只有光明神師能救治他——光明神師住在光明神殿里——光明神殿在皇城內——要進入皇城必須由九星斗氣師提出申請——伊家老爺子不願意出手相助——沒有哪個九星斗氣師敢跟伊家老爺子叫板……
好吧,事情又回到了原點,她還是得向伊家老爺子低頭。可問題是,就算她願意低聲下氣,伊家老爺子也未必會買賬。
「唉!」人生啊,真是各種不淡定!
「咦?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為什麼會在這里哀聲嘆氣呢?難道是因為擔心自己嫁不出去了?」
听到陌生的聲音,伊琳下意識地回頭,瞬間她被閃瞎了眼。咳咳,她是有人臉盲癥沒錯,但是如果一個人的外貌或者氣質到了一種極致,她還是能夠記住的。而顯然眼前這人,無論是容貌或者氣質,都到了一個巔峰。
不由自主的,伊琳想起了前世院長媽媽跟她的對話。
那個時候,她在抱怨自己記不住人臉,還說她會不會以後連自己的男朋友都記不住。可是,院長媽媽听了以後,卻說這是一個天賜的優點。
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一個人,僅僅一眼你就把他深深地印在了腦海里,那麼你覺得這代表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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