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灑仙途 第六章 傳功

作者 ︰ 暮色空蕩蕩

洛雲起見洛寧兒點頭答應,掙扎坐起,手上掐了一個訣,在房間周圍設下結界。指尖輕輕一劃,幾滴精血從眉心溢出,沾于食指之上。以身體為中心,在地上畫出一個繁雜的法陣,口中念出一串咒語。

整個空間的靈氣被快速抽干,不斷向著洛雲起的方向匯聚,快速的形成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洛雲起驟然睜開雙眼,眼珠血紅,整張臉詭異的扭曲著,散在肩上的發絲隨著靈氣漩渦四處亂飄,寬大的衣袖被吹的鼓鼓作響。

洛雲起隨即又變化了一連串的手勢,大喝一聲。空中同時閃過幾道光芒,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幕,朝洛寧兒飛去。待光幕飛到她面前,轟然變成一團團火焰,沒入她的頭頂之中。

「啊……」洛寧兒閉著眼慘叫出聲,她能感到一股巨大的靈氣通過經脈涌入體內,靈氣所經之處猶如千萬只蟲蟻在不斷撕咬,心知這是傳功畢竟過程,此時也唯有忍耐,別無他法。

砸向她的火球越來越多,終于連成一片,遠遠的看過去,洛寧兒猶如身處岩漿火海之中。

「不……要」洛寧兒驟然睜開雙眼,痛苦的喊道。

起先劇烈的疼痛她還能咬牙承受,漸漸的,渾身經脈都出現灼燒的感覺,就像是正被野火點燃的雜草,瞬間就會為焚燒燃盡,連骨頭都會被燒成灰燼。她有預感,在這樣下去,她會有生命危險,她不想死,她想熬下去。

「寧兒,摒除心中雜念,專心體會。」洛雲起傳音道。

洛寧兒聞言,忍著疼痛閉上雙眼,集中精神努力感受著體內的靈氣流動,此時經脈中充斥著亂串的靈氣,仿佛要爆體而出。她一點點調動靈力,嘗試著把那部分多余的靈氣,從經脈中一點點引導到自己的丹田之內,讓痛苦減輕。

開始時,幾縷靈氣隨著她的控制游動到丹田,可馬上就四下潰散。洛寧兒咬碎滿嘴銀牙一狠心,全力調動起全身靈力,瞬間感覺經脈就要被灼燒殆盡,就在她絕望之際,又忽然迅速恢復,重生的感覺來的及體會清楚,又再被灼毀,在恢復,如此不斷的循環著。

漸漸的,洛寧兒竟能清晰的感覺到,在丹田位置出現一個小的靈氣漩渦,體內的靈氣像是找到了新玩法,開始自發的向丹田匯集。那漩渦隨著靈氣的匯集,隨著靈氣的增加,逐漸壓縮變得醇厚,最後形成一個不完整的球狀,體內靈氣才變得安靜下來。

身上的灼燒感一點點退去,洛寧兒長吁了口氣,再次運轉靈力稍一體會,感覺渾身都有一種輕盈之感,說不出的輕松舒暢。

慢慢睜開雙眼,看到洛雲起整個人都籠罩在一束朦朧白光之中,整個房間竟也透著絲絲寒氣;白光之中,洛雲起像是被抽干了精血,皮包骨似得身體僵硬的蜷縮著。

洛寧兒知道這是他獻祭的代價,泣不成聲,跪在洛雲起面前,「爹……」

洛雲起卻如釋重負般,舒了口氣,詢問道︰「如今你修為如何。」

洛寧兒稍稍感應了下,「已有開光後期修為。」

依稀能看到洛雲起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以後你要好生修煉,大道萬千,要感悟出你自己的「道」,早日結單,切不可荒廢了。」

洛寧兒含淚應下,洛雲起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終還是試探著問出「寧兒,是爹自私了,你可怨爹?」

洛寧兒哽咽著說︰「爹,孩兒不怨」

洛雲起看著她,嘆息了兩聲,說道︰「你回去吧,以後好好照顧你母親。我已經無力支撐這個結界,你不要讓你母親進來,看到我這幅樣子。」說完無力地的閉上雙眼,唇角淺淺勾起,似是又回到那篇熟悉的桃林,桃花開的正艷,那抹俏麗的身影踏著花瓣,手持雙劍,輕歌曼舞。

洛寧兒是了解他的性子的,骨子里與生俱來的倔強,要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知道多說無益,輕挽衣袖,拭干眼角淚痕,起身道︰「是,爹,那孩兒就告退了。」

洛教主背對著洛寧兒擺了擺手,寧兒緩步除了書房,當下又布下一個結界。失去親人的恐懼沖淡了晉級的欣喜,心煩意亂之下也無心閉關鞏固修為。

兩日後,洛教主被發現死于書房之中,全教上下陷入悲痛之中。

寧兒倒是覺得對他自己來說更像是一種解月兌,對蘇環的愧疚和悔恨,經過歲月的沉澱,已經深入他的骨髓。與其每日備受折磨的活著,這樣死去對他來說也許是幸福的,愛恨情仇,化成一堆白骨。

洛雲起的死讓林素蓮深受打擊,悲痛欲絕,守在靈堂七天七夜,不眠不休,就是只是抱著洛雲起的尸首,默默的無聲流淚,任人如何勸說,仍是不離半步。

洛雲起下葬後,林素蓮心灰意冷,在卿醉樓後山里搭了見木屋,整日深居簡出,麻衣素食,不問外事。

每當洛寧兒看著她時,總是忍不住感嘆生命的悲涼,百余年的陪伴,如今芳華老去,故人已逝,她卻要獨自品嘗那份苦楚,當真值得?有些東西逝去了就在難追回,類似情愛、類似時光。

回頭在來說洛寧兒那親事,起因是半朵冰晶雪蓮。

自洛雲起死後,林素蓮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肺部宿疾日重。年關將近時,大體是思慮過甚,引起了其他病癥,咳嗽的愈加厲害,常常見血,一下子病來如山倒,從此一病不起。洛寧兒懸賞天下,以求救治林素蓮的丹方。

卿醉樓里兩朵金「花」,冬梅擅毒,秋菊擅醫。秋菊自小跟著夫人學習丹經藥理,有著洛寧兒那半吊子比不了的精湛煉丹之術。秋菊一一辨識得來的丹方,在查找古籍丹書仔細核對,慶幸的是尋得一記治療此癥丹方︰「三花露」

「三花露」顧名思義是由三種花凝煉而成,煉制過程雖不復雜,只是這三種花卻十分難得,用1年多的光景,和全教之力,上山下海,尋遍大江南北,也只得其中一味。

「三花露」中尤其是以一味冰晶雪蓮最為難尋。冰晶雪蓮生長于極北之地,為百年雪蓮在花開之時,瞬間被冰雪封住,待由寒氣滋養百年而成,可靜心安神、祛除邪祟,極為難得,縱是百萬靈石也是有價無市。

林素蓮的身子每況愈下,洛寧兒多方查證下,得知鐵劍門現存半朵冰晶雪蓮。鐵劍門不似三派兩宗五世家那些名門大派,立派時間短、根基淺,幸而有2位結丹期高手在,才能偏安一隅。

門派小稱得上是寶貝的也就少,這半朵冰晶雪蓮是前任掌門煉制丹藥剩下的,也就成了鐵劍門鎮派之寶。鐵劍門上下寶貝的不得了,將其深藏在密室之中,又部下重重機關,洛寧兒幾次派人去偷,都因不知密室所在,沒能得手。

沒了辦法,幾個月前洛寧兒只能親自去鐵劍門討要。

起先,洛寧兒合計著,那冰晶雪蓮鐵劍門定然是不會輕易給她的,少不了要早做打算,不管最後是討價還價還是動手搶奪,首先都要在氣勢上壓倒鐵劍門,給自己多舌忝幾分籌碼。

再者,洛寧兒心里既然存了談不妥就搶的心思,鐵劍門那2位結丹高手多少讓她心里沒底。畢竟人多好辦事,修仙之人雖然都有飛劍、坐騎輔助,可日行萬里,但仙家斗法,生死只在電光火石之間。遠水解不了近渴,還是有備無患,遂領著雪蓉、雪荷、風嵐、風暄和幾名弟子擺足了架勢去往鐵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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