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叔、三皇嬸,好。」雪珞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愛了皇甫傲十多年,堅定了十多年,如今,他們一娶一嫁,痛過,傷過,甚至近乎崩潰的想要殺人。
她以為愛了皇甫傲多少年,就要用多少年來忘了他,不想到,區區幾個月,皇甫傲離開,如今又回來,她居然能如此平靜的問他好。
皇甫蕭帶著雪珞跟皇甫軒往湖泊去,雪珞很想抗議,這樣走來走去,不累嗎?
「王爺。」雪珞那揚起來的嘴角,讓嫣紅心中的畏懼化為怒火。
「軒兒,從小到大,父皇有強迫過你嗎?」皇甫蕭問道,深邃的眸中閃爍著復雜。
皇甫傲離開帝都不到三個月就跑回來,第一次踫面,他就要跟自己談談,談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珞珞。」皇甫傲陰冷的雙眼里迸發出陰歷之色,明知她只是在試探自己,還是跳進她的陷阱里,嫣紅肚子里畢竟懷有他的孩子,見她嚇成這樣,不心疼也愧疚。
兩人回到東宮,皇甫蕭站在院子里等兩人。
皇甫軒搖頭,皇甫蕭接著說道︰「跟父皇一起去湖泊。」
皇太後見皇甫蕭不叫人起來,諷刺的問道︰「怎麼,人都被你親自請回來了,怒意還沒消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雪珞,一時之間,弄不清皇太後何意,剛剛才因小事鬧散,而現在又給她特權。
「朕知道。」不僅皇甫蕭一人知道,在坐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只是沒人知道,皇太後葫蘆里到底賣得是什麼藥。
「你沒問我。」皇甫軒無辜的說道。
皇甫傲目光從雪珞身上移開,落到皇甫軒身上,眸底深幽如海,也靜如一團水,無波無浪,卻深不可測。
原來,不去追求得不到的東西,不去怨恨失去的東西,人可以活得如此輕松。
「父皇。」皇甫軒出聲,雪珞也跟著他叫了一聲。
「啊!王爺肚子好痛。」嫣紅突然捂住肚子,臉色慘白,額頭溢出冷汗,不是因痛,而是被嚇得,她認識皇甫傲很多年,多多少少也了解他,軒轅雪珞在他心里佔有很重要的位置。
皇甫傲突然覺得,他的擔憂是多余的,這樣張狂極致的她,在後宮之中,誰敢欺負她。
皇甫軒知道雪珞是不會傷嫣紅,皇甫傲也清楚,可是皇甫傲還是沉不住氣,身影一閃,奪走雪珞手中的劍,扶起狼狽不堪的嫣紅。
「你後悔了嗎?」雪珞突然問道,語氣里沒有激動,更沒有得意,她記得自己在上鳳輦時說過,你會後悔。
側眸看著皇甫軒,不知是他掩飾得好,還是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臉上依舊是雷打不動的溫潤笑意。
皇甫傲跟皇甫軒同時一愣,錯愕的看著她,他們都了解她,沒有人在她心上劃了一刀,還笑米米的說原諒你了,肯定還有後話。
「軒兒、雪珞,坐朕旁邊。」對兩人說完,皇甫蕭只輕輕一揮手,眾嬪妃起身,隨後按等級而坐。
皇太後哼了一聲,對他剛剛無視她的存在,大發雷霆,懷記在心。
「你父皇的速度真快。」雪珞斜身向皇甫軒低聲說道,比他們晚到亭中,卻又比他們先到東宮。
皇甫蕭轉身,笑看著兩人,很慈祥。
「參見皇上。」原本跪在地上的眾嬪妃,見皇甫蕭則更是匍匐在地,額頭幾近貼至了地板。
「珞珞。」皇甫傲第一次發現,曾經喚了無數次的人,面對她的刻意疏遠,心會如此痛,痛得他快窒息。
皇甫軒思忖著,沒及時回答雪珞的話,而雪珞卻當他是默認。「老巫婆真是太壞了,太陰險了,居然來這招,讓眾嬪妃視我如仇人,然後絞盡腦汁,前僕後繼要我的命,她就坐收漁人之利。」
皇甫蕭說明來意,皇甫軒說道︰「父皇,我們剛剛才從湖泊回來,而且還是跟皇太後鬧得不歡而散。」
雪珞很想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他們才鬧翻了離開湖泊,又回去,這是什麼事兒啊?
想到慕容璃的話。「你對雪珞究竟是親情,還是愛情,在你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遇上一段感情不容易,若是不珍惜,一旦錯過便再也追不回,但是,如果知道追不回,就不去試一試,那便追悔莫及。有時候,挽回一段感情,是需要不顧一切的勇氣,如果連這起碼的勇氣都沒有,還不如讓它錯失。」
雪珞疑惑,撞見皇甫傲的事,有必要藏著掖著嗎?
皇甫軒將她摟抱在懷中,下巴抵在她頭頂,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未雨綢繆很辛苦,順其自然。」娶到幾過。
被人當成替身,利用孩子得到睦王妃的位置,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這是恥辱,一生的恥辱!
跟皇上一路,很威武,一群的宮女太監跟著,不過他們也只是等候在回廊處,沒人敢去亭內。
雪珞反射性的拒絕,皇甫傲卻說一句,不見不散,雪珞也說隨你,反正她是不會去。
「放心,有我跟三皇叔護著你,她們縱使有再深的恨,也得隱匿在心底,後宮嬪妃她們都有腦子,懂得惦量輕重,豈會被人任意牽著鼻子走。」皇甫軒掃一眼眾人,俯在雪珞耳邊說道。
皇甫軒也保持緘默,這是三皇叔跟雪珞的事,他有權力干涉,可是他不能,他懂雪珞,越是阻止,她就越跟你反著來,索性他保持沉默是金,反正雪珞是他的妻子。
要她的命,就等于是要她月復中孩子的命,軒轅雪珞的狠毒是出了名的,以前她以為軒轅雪珞是因皇甫傲寵她,所以恃寵而驕,直至那次偷听到他跟那女人的談話,她才知道,原來軒轅雪珞不是孤女,而是軒轅莫跟慕容璃的女兒。
雪珞見亭外跪著的女子,一眼便能看出是蓨妃,更讓她驚訝的是,皇甫蕭只是從她身邊走過,將蓨妃無視得徹底,而蓨妃也沒哭冤。
目送兩人的背影遠去,雪珞緊咬著下唇,皇甫軒走到她面前,俯頭在她唇上啄了下,心疼的說道︰「別咬了,再咬就破了。」
得不到,她不甘心,得到了又失去,她更加不甘心。
看著那抹明黃身影,雪珞跟皇甫軒同是停下腳步,他怎麼會來這里?
「兒臣,參見母後。」皇甫蕭朝皇太後行禮。
其實,愛與危機一樣,退一步海闊天空,進一步山窮水盡。
「母後,您的醉翁之意,就是給雪珞特權嗎?」皇甫蕭出聲,臉上的神色平和,對皇太後微微一笑,他要是再不出聲,任由他兩繼續聊下去,又會鬧得不歡而散。
皇太後躊躇片刻,平淡的語氣,盡顯威嚴。「雪珞,日後若是見了哀家,不必行禮。」
也不對啊!人家常說,愛一個人只需要一秒,可忘一個人卻要一生的時間。
皇太後將目光鎖定在雪珞身上,雪珞立刻警惕起來,這老巫婆不會是先拿她開刀吧?
在愛情面前,很容易迷失自己,出爾反爾根本不奇怪。
「珞珞。」拉近兩人的距離,皇甫傲歉意的看著皇甫軒,話卻是在對雪珞說。「我們談談。」
雪珞自己也弄不清楚,這句話是對皇甫軒說,還是對嫣紅說,或許都有。
對皇甫蕭極其寵愛皇甫軒,後宮嬪妃都看在眼里,皇甫瑜卻是滿心的嫉妒跟羨慕。
「畢竟是你的妻兒,不忍心動手,我願意代勞操刀。」雪珞笑得沒心沒肺,她並不是想要置嫣紅于死地,而是想要告訴皇甫傲,如今他們都有屬于自己的家,一段感情若是錯過,開著跑車也追不回,何況這個時代最快的就是馬。
他還納悶,母後是最沉得住氣的人,怎麼就失控了,原來不是沒有原因,雪珞這張嘴唉!
皇甫軒不語,扶著雪珞回東宮,在沒人的時候,雪珞扶著皇甫軒,在有人的時候,皇甫軒扶著雪珞,兩人之間有種默契,天衣無縫。
曾經,她以為自己會痛恨嫣紅一輩子,畢竟是嫣紅將皇甫傲從她手中搶走,自那次跟皇甫傲談過一次後,她不嫉恨嫣紅了,甚至可憐嫣紅。
替身終究是替身,永遠無法取代本尊。雪珞擰眉,這老巫婆這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茶花就茶花,還把她的義女給帶出來,絕對另有用意。
雪珞眨了眨眼楮,這老巫婆被人洗腦了嗎?還是神經短路了,她們是敵人,最起碼雪珞是這麼覺得的。
看著他母雞護崽的動作,雪珞嘴角微微揚起。「你的擔心是多余的。」
嫣紅越是緊張,雪珞臉上的笑意越深,她真的很在乎皇甫傲,因為愛,所以在乎,這樣她也可以放心了,至少皇甫傲未來有嫣紅相伴,還有他們的孩子。
雪珞錯愕的盯著皇甫軒,瞧瞧他這張臉,長得一副靠譜青年的樣子,如不是剛剛她也在場,還真以為他沒撞見過皇甫傲,這家伙不去當演員真是淹沒演戲的天賦。
他已經習慣那個抱著自己撒嬌的小丫頭,突然有一天,她不再對自己撒嬌了,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著自己,心中越悶,心揪得越緊,就愈加痛。
「當然不是。」皇太後搖頭,壓抑住心頭的怒意,看著皇甫軒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事,就是近二十年,哀家都住在避暑山莊,從不曾回過宮,對後宮的如何變遷,哀家也無心理會,前些日子哀家突然做了個夢,哀家特意命人請來個得道高僧,讓他給哀家解夢,他說,夢中之意,是讓太子在一年之內生出子嗣,若不然,月牙國將有一場浩劫。」
皇太後年逾不惑,依舊風韻猶存,端起茶杯,優雅的泯了一口,等所有人坐好,放下茶杯,開口說道︰「今日約大家來湖泊釣魚,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抬眸,便見除了皇太後,皇甫傲與嫣紅,其他人都跪著。
「喂,皇甫軒,你的腦子好使,幫我分析一下,這老巫婆又唱哪一出啊?難道借刀殺人,讓我成為眾矢之的?」雪珞俯在皇甫軒耳邊低聲道。
皇甫傲臉色一沉,假如珞珞真為軒兒生下子嗣,皇甫傲不敢往下想,悔恨如洪水般席卷而來,快要將他淹沒了。
雪珞慶幸,自己跟媽咪長得不像,不然皇甫傲肯定會將她當成替身,愛到迷失自己,或許會以為替身就替身,只要能與他長相廝守,一切都變得無所謂,可是,十年後,或是百年後,發現自己枕邊人依舊將你當成替身。
不知為何,嫣紅很害怕,自從她偷听到他跟那女人的談話,原本就沒信心的她愈加沒信心了,可那又如何。她現在是睦王妃,肚子里懷著他的孩子,好不容易得到這一切,她不想再失去。
後宮之中,她是最見不得軒兒有子嗣的人。
嫣紅懷孕六月,肚子隆起,一見皇甫傲放開自己,心一急,抓住他的手,閃著淚光的目光滿是挽留的光芒。「王爺。」
「我怎麼不知?」雪珞一愣,又指責皇甫軒,為什麼不告訴她這條捷徑,害得她扶著他走那麼遠。
「嗯。」皇太後滿意的點頭。
暗忖,難道是皇甫傲回來了,她的靠山回來了,皇太後才想與她握手言和,可能嗎?她是皇甫軒的妻子,皇太後對皇甫軒不滿早就根深蒂固,牽怒她是必然。
嫣紅嚇得臉色愈加慘白,顫抖的雙腿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跌坐在地上,將自己死死地抵著護攔,可憐而淒慘。「王爺,不要啊!王爺,救我,救我們的孩子。」
「好,兒臣跟父皇去湖泊。」皇甫軒說道。
「母後,夢可信,卻不能迷信,解夢僧人的話,更不能盲目听信。」皇甫蕭模稜兩可的話,自己的母親,自己清楚,沒有陰謀,她不會費盡心機就為說這番話。
皇甫軒臉上依舊是一種很含蓄的笑,他預計沒有六七個月,三皇叔是不會回來,如今三個月都未到,三皇叔居然回來了,他知道三皇叔認清自己的心,特別是那歉意的目光,分明是在告訴自己,他要從他手中奪回雪珞。
雪珞怒了,你跟皇甫軒說話就說話,看她做什麼?這句「你三皇叔也回來了」擺明是對她說的。
算了,不跟他爭論,省得讓人覺得他們是在窩里斗,也不想讓人誤以為他們的感情出了狀況,有趁虛而入的想法。
回去給皇太後對付他們的機會嗎?估計他們走的這段時間內,皇太後又醞釀出什麼陰謀,更何況皇甫傲夫婦也去了。
「可以」雪珞一口答應。
雪珞卻突然覺得,這老巫婆跟皇甫軒一樣,很會給自己找台階下,明知自己見了她不會行禮,還故意這麼說,不是給自己找台階是什麼?zVXC。
為了逼真,雪珞松開挽著皇甫軒的手,熟練的從皇甫傲腰間抽出軟劍,笑盈盈的走向嫣紅。
「真的?」皇甫軒故作驚訝的問道。
雪珞默了,這種事不應該是主動報告嗎?
雪珞蹙眉,眸中劃過一絲憐憫,落入嫣紅眼中就變質了,挑釁的光芒。
雪珞也會心一笑,搖了搖頭,搖掉那莫名的預感,在皇甫傲面前,再未雨綢繆也無濟于事,不過听到皇甫軒口中的順其自然,雪珞覺得特別別扭。「你不像是那種順其自然的主。」
見招拆招,雪珞臉上的神情雖談不上十分恭敬,卻也不卑不亢。「是。」
「三皇叔有事嗎?」雪珞臉上綻放出絕艷的笑容,如雪峰上那盛開的一朵雪蓮,美不勝收,美得妖異,美得讓人甘願冒險去采擷。
「義女。」皇甫蕭驚訝,不是對茶花,而是對皇太後口中的義女。
「王爺。」嫣紅順勢撲進他懷中,抱著他的勁腰,將頭埋在他胸膛,聲音里有著後悔的余韻。「王爺,奴家就知道,您不會丟下我們的孩子,您不會見死不救。您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外人傷害我們母子,我就知道。」
是他將珞珞推給軒兒,如今他後悔了。
「這樣是好,還是壞。」雪珞松開下唇,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很莫名,她說不出為何。
皇太後無視皇甫蕭救場的話,突然話鋒一轉︰「哀家想請在坐所有人鑒別一盆茶花,是哀家的義女親自種,特意從避暑山莊帶回宮。」
偌大的亭內,氣氛有些怪異。
「王爺。」嫣紅顫聲叫著,眼眸里的淚光劇烈閃爍,身懷六甲的身子微顫著,宛若被大雨淋過之後的脆弱。
「真的。」皇甫蕭笑著點頭,堅定的回答。
「如果我說是,你願意跟我談談嗎?」皇甫傲定眼看著雪珞,一點也不意外她如此直言,這才是他認識的雪珞,什麼話都擺在台面上說。
三皇叔?她以前都叫他傲,就算惹她生氣時,連名帶姓的叫他,而今,她叫他三皇叔,雪珞這麼叫他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在她心中,已經重新給他定位了,並且堅定不移,心口的灼痛一點一點蔓延,這種感覺比任何痛都更加的撕裂。
良久,皇甫傲吸了口氣,仿佛下了什麼決定,放開嫣紅。
雪珞明白了,皇甫蕭來過,並且還大發雷霆之怒過。
皇甫蕭想了想,目光轉向雪珞,又說道︰「你三皇叔也回來了。」
皇甫傲一愣,隨即扶著嫣紅越過雪珞面前,僅用兩人能听得到的聲音道︰「等一下我去找你。」
「王爺,皇太後在等著。」嫣紅拉了拉皇甫傲的衣袖,她不會容忍任何一個人搶走她月復中孩子的父親。
「但是」果不其然,雪珞笑米米的看著皇甫傲,手指著他身後的嫣紅,極其認真的說道︰「我要她的命。」
皇甫傲回眸看著嫣紅,雙眸冷凝,薄唇緊緊地抿著,冷漠的掰開她緊抓自己的手,邁步靠近雪珞。
即使沒有皇甫傲的護避,她依舊有狂傲的本錢,她的出生很給力,嫣紅也因此而怨氣沖天。
皇甫軒一笑,俯在她耳邊說道︰「湖泊去東宮有一條捷徑。」
雪珞看她們小心的樣子,不難看出她們跪了有一些時間,若是早知有這麼多人跪著等他們,更是姍姍來遲,跪死她們。
說也奇怪,皇甫傲回來了,他們也撞見了,居然沒在她心里掀風鼓浪,難道真是,愛一個人很難,忘一個人很容易。
嫣紅臉上的血色褪盡,眼底迸射出凌厲的寒芒,手緊攥著錦帕,指骨泛白,含恨又委屈。
聞言,三個人有不同的反應,皇甫軒是了然,皇甫傲是為難,當事者嫣紅狠狠地抽了口氣,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後背死死地抵在護攔上。
雪珞拍了拍手,譏諷一笑,都到這節骨眼她還不忘炫耀,如果是兩三個月前,她肯定會被打擊,可是現在,完全沒感覺。
若軒轅雪珞執意要他殺自己,他肯定不會拒絕,如今,她只能將活命的希冀寄托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虎毒不食子。
雪珞懂了,他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如果說他們剛剛離開湖泊時,與皇甫傲撞見過,又跟皇甫蕭去湖泊,也太失顏面了。
在坐只要是高手,都能听到雪珞說的話,皇甫傲緊緊抿的薄唇往上揚起,皇甫蕭目光閃了閃,皇甫瑜跟古幽蘭也愣了一下,皇太後臉色沉了沉。
「是啊!」提到她的義女,皇太後別有用意的目光落到皇甫軒身上,雪珞咬牙,這目光顯然是要給他介紹對象。「哀家當年去避暑山莊時,途中救了一名孕婦,哀家便將她帶去避暑山莊,誰知她心中怨恨太深,產下女嬰便自殺了,哀家見女嬰可憐又可愛,于是收她做義女,親手將她養大,哀家能在避暑山莊長住近二十年,全因有她相陪。」
「這樣啊!那兒臣應該感謝這個義妹。」皇甫蕭淡然的笑了笑,心里卻在醞釀,如何將這個素昧平生的義妹給暗殺了。
說起他跟皇太後還真不愧是母子,都執著,都狠毒,只不過,皇太後是為權力,而皇甫蕭是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