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總裁強索歡 075︰她是那樣的自欺欺人。

作者 ︰ 尹夏暖

第二天,小年夜。

毯不余去。整個G市在這一天大降溫,半夜開始天空里就飄起鵝毛大雪,僅兩小時雪花就給大地鋪上的毛毯,一眼望去,清一色的白。

醫院病房里的分式空調掛在牆上,呼呼地往外吹暖氣,不遺余力。顧夏躺在床上,睜眼看著窗戶,下了一夜的大雪此刻已經停歇下來,只是窗沿上覆了好厚的一層,屋頂上掛著的冰稜垂下來,不停地往下滴水。

顧夏等了一會兒,見他還不回答,又扯足了嗓子重復,「你們讓開!讓我出去!!」

顧夏搖頭。

「要是難受就哭出來,這里沒人。」穆旭辰看著她的臉,眼珠睜的極大,睫毛撐著連一下眨動的動作都沒有。

以為只要睜著眼不睡著,這一夜就不會過去,凌晨眼皮加重連打瞌睡,她卻把杯子里的涼水全灌了下去,睡意瞬間消滅。

放下了麼?

認識他三年,從沒見過他冷一次臉,待人接物時總是春風拂面著,甚至連皺眉都不曾有過。

她的手臂抓在他手腕,不覺用力,等過了那股勁才稍稍松下來。雙手剛要放開卻被男人抬手握住,納進手心。掌心的溫熱貼著手背的冰涼,她握著的拳頭在他手里轉了個圈。

眼前這個人女人他們見過,三年前在皇廷嘉園就見過,誰能想到三年後她竟和總經理又扯上了關系。昨天看著總經理對她的忍耐和緊張,長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她的重要性,要是今天就因為孩子的事有什麼不測,那他們一幫人絕對不會是喝西北風這麼簡單。

病房門口已經圍滿了人,他們用新奇的眼神看著窗台上的人,直到有人從他們後面擠進去,上面的人才由蹲著的姿勢又重新站起來。

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一直都掛在嘴角的笑容此刻也是冰涼一片。他擰眉的樣子和穆旭北實在像極了,顧夏乖乖伸手,由他將自己從窗台上抱下來。

呵呵--

有慌張就好,這次她不用跳樓了!

「咚咚!」突然有人敲門,她立即從床上坐起來,充滿期待的看向門口,只要有人進來,那她就有出去的機會了。

穆旭辰抱著懷里的人走到床邊,彎腰放下,低眸的時候看見她腳心里一片灰,「怎麼都不穿鞋?」說著已經扯過了床尾的毛巾,撐起她的腳踝擦起來。

急速走到床邊打開窗戶,頭伸出窗戶望下去,心里即將泯滅的希望又重新燃燒起來。

可是顧夏早就比他先打好了如意算盤,她根本不听他說話,「放我出去!不然我就跳下去!」說著,她還把踩在窗台上的一只腳抬起,往後退直接伸到半空中,只要她身體往後一仰,她整個人就會像冬天的落葉,從枝頭一直往下躥,最後沒進泥里。

穆旭辰拿著毛巾,反反復復地把她的腳擦了幾遍後,看著光潔的腳底終于肯松開。他站起身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表情凝重,看的顧夏有些莫名其妙。

真快啊!

「是不是穆旭北把千惠又抓去了!!」只要想到上次那個男人抓著千惠威脅她的事她就害怕,這次會不會又是故技重施,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安分守己地進手術室?

「小夏,知道為什麼剛才即使你鬧成那樣,就差真的跳下去了。他們都不敢打電話給穆旭北嗎?」他抓著她的手,任憑她在自己的掌心里索取溫暖。

「二!!」硬是把咳嗽壓在喉嚨,接著又伸出第二根指頭。

真的太痛。

「阿辰,帶我走吧。」她仰起頭來,「去哪里都可以。」

一定很美。

失望隨之而來,身體往後靠在牆上,冰涼的觸感透過病服傳遍全身,她忙拉住腳邊的被子蓋過肩膀,縮成一團。

可是今天的他,一進門就不對勁,不僅嚴肅而且脾氣還很不好,究竟是怎麼了?

如果自己不是穆家人的身份,如果穆旭北他不是自己的大哥,如果今天他可以隨心所欲地缺席,那他一定不會出現在那里。

現在的難受比失去孩子,那根本算不了什麼!只要再忍一忍,她一定可以出去,一定可以不用在看見穆旭北那個魔鬼。

「因為今天他結婚。他們不敢拿你的事去打擾。」接到她電話的時候,他就在婚禮現場像個木偶那樣坐著。

「顧小姐,人我不能放,可是手術我可以私自暫停,一切都總經理來了再定奪。你說這樣好不好?」被逼緊了的保鏢最後不得不妥協。

「阿辰,麻煩你來醫院接我一下。」顧夏她現在根本沒時間探究他的情緒,「現在就來!」說完,她立即掛了電話,手機順手就當在腳邊。

分鐘順時針又轉過九十度,手邊的被套快被她用手指摳破了,從床上下來赤腳踩在地上,快步走到門後,拉著把手把門拉開一條縫,直接看到外面。保鏢們依舊像最初的那樣筆直站立著,經過病房的人看到這樣的架勢立即繞開路走,有些實在不得不經過的,就低頭碎步快速通過。zVXC。

任憑這群保鏢怎麼囂張也不敢當著穆家二少爺的面對她動手動腳,只要上了車,離開這里就安全了。

如果可以,他寧願從不回G市。

「顧小姐,你先下來,有話好好說。」保鏢頭子雙臂敞開,將身後的手下全都攔住,他打算用勸服的手段。

「你干什麼!」

而且一樓是類似車庫那樣非常低矮的樓層!!

兩個都是穆家的少爺,他們得罪了誰都不好,還是盡早把事情告訴總經理,等他來處理的好。

這件事原本他也不想告訴眼前的人,可紙終究包不住火,有一天她總會知道,到了那天再傷痛未免太殘忍。

再過半小時就到進手術室的時間了,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出去?掛在對面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跨過,每次轉動都響在耳邊,震在心頭。

「小夏!」穆旭辰看見房間里的場景,臉色變得更難看,他走上前伸手過去,「站那麼高干什麼?快下來!」

昨天穆旭北走後,她就想開門出去,可是房門一開就看見站在門口的一排保鏢,他們穿戴整齊,面部僵硬,就連要進門的千惠都被攔在外面,其中一個人機械式地傳達他的話,「總經理交代,手術結束之前任何人不能進去。」

兩名保鏢進來,不說一句話地就走到電視機前合力把它搬走,然後房門又被人合上。

阿辰不說她還沒想到,剛才那些保鏢難做的表情就好像自己要被推下萬丈深淵似的。可就算後面她舉著手臂數數,到最艱難的時刻他們也只是低頭嘀咕了幾句後就做了決定,完全沒有要打電話告訴穆旭北的意思。

「孩子是我的,我為什麼要跟他商量!」她一條手臂舉到頭頂,「我數到三,不放我出去我就跳下去!!」

十分鐘後。

「你們全都回去。」對著身後的保鏢說了一句,一群人猶豫過後還是開門出去了。

電視機好端端的,他們為什麼要它搬走?難道以為她已經神奇到了能用電視機逃走的地步麼?

「小夏,哭出來吧。」穆旭辰終是不忍,伸手將她整個人都攬在懷里,撫模著她的頭頂,用心呵護。

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好像印著那個人的樣子,揮之不去。

「把手機丟過來!」腦子里早就想好了等他們妥協,下一步該怎麼做,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能把對手當成笨蛋。他們舍得放,一定也是想要等她走下來就把她再抓住,到時候還是如期進手術室手術,對穆旭北也有交代。

「三……」

可是不放下又能怎樣?

按在他掌心的拳頭停住,所有的表情在完全消化完他的話之後迅速褪去,腦地漸漸底下,過了很久她才幽幽地說了一句,「在結婚的日子殺掉自己的孩子,這樣的狠心像他。」

對面一些膽小的護士早就嚇地臉色慘白,互相抱著捂住眼楮,根本不敢看窗戶這邊,好像上面的人已經跳下去了一樣。

她突然抬頭,扯起一絲笑,「我為什麼要哭?」她反問他,「和誰結婚是他的事。我不會再為那樣的事難過了。」

「一!」呈在頭頂的手舉出食指,說話聲音太大,扯的喉嚨疼,肺部的氣喘上來,咳嗽不停。

手機在空中滑了個弧度落到她手里,在鍵盤上連著按了幾個鍵,電話響了幾下就接通了,「喂。」對面是穆旭辰的聲音,有些沙啞,听不出喜怒。

她住的是二樓!

幾個人听了他的建議都局的可行,不停的點頭。帶頭的人看著前面的人,眼看著她要數到數了,踩在台子上的腳又往外移了半寸。

太不正常了。

仿佛一眨眼,所有的情緒都會泄露了似的。

顧夏剛踩著凳子站上傳言,就听背後有人大喊,她轉身過去,只見醫生護士全都涌進來,還有門外的保鏢也沖上來,這次她終于從帶頭的人臉上看到了慌張。

「你們別過來!」她故意把抓在窗子上的手放開,一群人看見她這樣原來還想上去拉住她的沖動全被強行壓下。

外面看守的人一個沒少,外面的人又不能進來,那從門口逃走的可能基本是零了。手心松開門把,抬眼環顧整個病房,下一秒眼楮定在窗戶上。

要搶走她的孩子,她寧願從這里跳下去,大不了一尸兩命。

現在就等阿辰來了。

保鏢們全都听見她的話,她口里的「阿辰」不就是集團的二少爺麼?原本想好的退路一下子就被堵住了,他們面面相覷,說不出來的臉臭,顧夏看見,一眼就知道自己剛才猜中了他們的想法。

那樣的人,除了狠心再也找不到任何詞語來形容了。

她一夜沒睡,身上蓋了兩床被子,可翻來覆去地總是覺得冷。空調里的溫度已經調到最高,熱風從頭頂沉下來,卻不覺得溫暖。被子里的一雙手始終都按在小月復上,貼著那里的溫暖,才不至于害怕不至于驚慌。

「你走吧!」顧夏數到一半,就被他大聲打斷,她立即把頭頂的手臂收下來,抓在窗戶上,要是他再慢幾秒鐘,不用等他妥協,她準會全身失重掉下樓。

真的放下了麼?

百億的財產干他何事?身上的擔子又與他何干?從小就在美國長大,對于親情的感受實在太微薄,若不是懷里的人,他怕是永遠都不知道溫暖是什麼感覺。

咳嗽加劇了她身體的不穩定,前後搖晃的幅度大了許多。

現在的柳眉一定穿著白色婚紗,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走過紅毯,挽著他的手臂站在神父面前。婚紗的裙擺拖到地上延在身後,和白皚皚的堆雪混成一體。

「穆旭北他有什麼權利把我關在這里!他又有什麼權利殺死我的孩子!!」越說越激動,單腳站立雙手又月兌開了窗沿,她整個人都站不穩,一前一後不停地搖擺,看的下面的一群人心里七上八下的。那晚他在穆家的院子里,向著所有人宣布婚期。一星期之後一星期之後,原來已經過了一星期了麼?

保鏢左右為難,現在要是把人放了那就是違背總經理的命令,到時候他們一群人都會去喝西北風。可如果不放,窗戶上的真的跳下樓,他們可就扯上了刑事責任啊!

「為什麼要明天?」面對阿辰她性子里的急躁就是會全部被磨滅,「阿辰,你今天是怎麼這麼嚴肅?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了嗎?」

他們都怕就這樣冒昧的跑上去,她腳底一滑整個人都會從這里掉下去。

難道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嗎?

顧夏看著他,毛巾滑過腳心,有些癢。剛才站在窗子上還不覺得冷,可現在他的手踫著自己,熱冷對比強烈,卻覺得寒冷無比。

她明明就是生活在現代,自己還是學法律,可當下卻被人當成犯人一樣囚禁捆綁。

「小夏,外面的人已經全走了,我陪你在這里呆著,明天再出院好不好?」他的表情柔和下來,別說邊擦。

最後面的保鏢拉著前面的隊長,低聲說,「要不先放了吧?等她一下來我們就抓住她。總經理現在正在舉行婚禮,我們總不能去打擾。等婚禮過了,我們再把人帶去他面前。」

還有六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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