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茵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醫院里踫上韓墨。
韓墨拉著她說東說西最後再三確定了不是藍茵身體有問題這才松了口氣,「本著大哥哥愛護小妹妹的原則,忙完了嗎,我送你回去?」
藍茵秀眉微蹙,抬眸看向一邊站了很久的護士長,那護士長明顯是被韓墨給吵得沒辦法跟藍茵交流了只好站在一邊等著他說完了再繼續。
季皖熙睜眼,狠狠地瞪了韓墨一眼,伸出腳就開踹。
季皖熙頹廢地往座位上一倒,「我死了!」
開著窗戶的齊明晏眉毛一挑,眉頭開始打了結,加速了車速以精確到磨蹭到藍茵的衣服卻對她的身體毫發無損的車技從她身前一掠而過。
齊明晏看她一眼,半響才說道︰「嗯,你終于意識到了,你除了那張嘴看得稍微順眼一些,其他地方確實看不下去,唯有那張唇算得上可圈可點的看點!」還伶牙俐齒。
「嗯?」駕駛座上傳來一陣慵懶的聲音,低醇好听,柔柔的能讓人的火氣瞬間降了下來,支在車窗邊的手動了動,一雙帶笑的眸子飄向了與他距離不過二十厘米的那張小臉。
「你確定不上車?」身後飄來一道讓藍茵覺得有些陰森寒意的聲音,藍茵渾身抖了抖,卻硬著骨頭頭也不回,「滾你丫滴齊明晏,說不上就不上!」
齊明晏開車的車速也刻意放慢了些,感覺到身旁坐著的女子因為坐姿不舒服難受地動著胳膊,他踩了踩油門加快了速度。
藍茵踹出的那幾腳活生生地撞在了棉花團上,齊明晏沒死,她卻累死了!
一路上兩人都像賭氣的孩子,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車內放著輕音樂,原本劍跋扈張的氣氛也隨著音樂漸漸地消散著,蜷縮著的女子閉著眼腦子暈乎乎地就想睡覺,白天上班很忙,忙著趕稿子,下了班急著去醫院看翁爸爸,她今天還真沒有好好的休息一下。
「想好怎麼把女乃女乃勸回去了嗎?」韓墨問,季家的小祖宗把季女乃女乃氣得寧願住醫院也不回家了,這讓季皖熙頭疼得要命,要說這醫療條件,季家的家庭醫生不比醫院的差,而且怎麼說也都會比醫院住著舒服吧,可女乃女乃是鐵了心不走了,醒來之後就沒給他好臉色看。
「是你有眼無珠!」藍茵狠狠地磨牙,瞪著齊明晏看了好久,最後轉頭眼楮一閉,長腿縮著全身蜷縮在座椅上,用背對著齊明晏,一句話都沒說。
「說了十秒,你卻晚了十秒,小懲大誡!」齊明晏松開了她,坐直了身子,懶洋洋地說道。
齊明晏將車熄火,並伸手將頭頂的天窗輕輕拉開,側過身去原本是想伸手拿車後排座上的那個軟枕過來給她墊著頭睡得舒服一些,可當他的目光看著放在後排的那個保溫桶時,瞬間皺起了眉頭,伸手抓起那只保溫桶,枕頭也不拿了,她愛怎麼睡就怎麼睡!藍茵原本的怒氣頓時像被凍結了一般,眼楮睜得大大的,滿目的震驚,僵直的身體怔了半響差點往後面倒了過去。
齊明晏可沒有放過藍茵此時的臉部表情,臉一再靠近,聲音卻不冷不暖,看藍茵的表情也是那種你就是個白痴笨蛋的表情,幽幽地說道︰「我怎麼沒看到是個人?」
「好好好,那你小心些,我先走了!」韓墨說完便瀟灑地一轉身大步朝電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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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茵倒吸一口涼氣!感覺渾身的怒火在丹田里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大大的漩渦,這種漩渦弄得她頭暈。
「那好,明天我只好到你們報社就找你了!」
可惡的齊明晏,可惡,緊閉著眼楮的藍茵滿月復委屈,緊緊地咬著牙齒不松口,緊得她牙齦都疼。
被車撞了?
藍茵很不客氣地拍著車頂,俯沖著里面的人大聲說道︰「你撞人了,怎麼開車的?」
看著身旁沉睡的女子,齊明晏伸手擰開了那個保溫桶,垂眸,保溫桶里洗得干干淨淨,但是嗅覺靈敏的他還是聞到了一股雞湯的香氣。
「你才不是東西!」藍茵頓時發飆,真是出門撞太歲啊,噢噢噢,不是,快回家了都能踫上這個瘟神。
總感覺身後好像有人在緊盯著自己,藍茵後脊背一涼,情不自禁地轉過身去看向身後,瞥見在自己身後的是一輛速度很緩慢的車,離自己不過兩米的距離,她急忙往旁邊讓了讓,心想怎麼又不鳴個喇叭?
「給你十秒鐘,滾上車!」
任誰听見這麼一句話都會被氣得血壓瞬間升高,藍茵通紅的臉瞬間變白轉青,抱著保溫桶的她看著坐在車里的男人淡漠的態度,耳邊還響著那句冷冰冰的話,氣得她上前抬腳朝著他的車就是一陣猛踹。
齊明晏好整以暇地探出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氣得小臉都紅了的藍茵,紅唇一張,輕聲反問︰「你不是東西?」
齊明晏就是有這個本事,把你活活氣死了他來個秋後大算賬,死人也能氣得活過來!
車內的齊明晏嗤笑一聲,「笨蛋藍茵!」
「你說我沒身材沒相貌你還親我做什麼?」藍茵心里忍不住地委屈,一看到他身體在動就忍不住地往座位邊上靠去,形同驚弓之鳥。zVXC。
高挑的身影從住院樓的大廳走了出來,借著路燈的光,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柔柔的長發在夜風中吹開了,而一直守在門口的那輛車里的齊明晏看見那抹身影,發動了車緩緩地跟了上去,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此時可是窩著一團火!
藍茵調頭就走,邊走邊不停安慰道,別氣,不氣,可是她卻氣得不行!
怎麼開車的?要撞了人怎麼辦?
「齊明晏,你——」又欺負我!藍茵的雙眼瞬間紅了,是被氣紅的,現在她是氣得渾身都抖,抖得厲害。
齊明晏的車跟在藍茵的身後,目光在藍茵右手提著的那個保溫桶上鎖定了,眼楮一眯,目光縮了縮。
藍茵側過身去卻久久沒看到身後的車開過去,她轉過身來蹙眉看向這輛也跟著停了下來的車,路邊的大樹遮了不少的光線,藍茵一時半會也看不清,只好邁著大步往前走。
韓墨認可地點頭,「嗯,早該死了,活著是個禍害!」
藍茵氣得直跺腳,齊明晏說話算話,而且此人心思極黑,藍茵轉了身沖到他車門口,伸手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情急之下的她氣得眼眶都紅了,車門一關,剛一坐上車的藍茵就感覺左邊一股大力襲來,她剛轉身,那股沐浴著暖暖香氣的氣息席卷而來,砸向她的面門,卻又像一張大網鋪撒而來將她整個人密不透風地團團裹住,身影壓了過來,藍茵詫異尖叫,人已經穩穩地從座位上往左邊挪了過去,腰身一緊,箍得她尖叫的聲音還沒有冒出口就卡住了,溫熱的唇瓣封住了她的嘴,強勢地撬開貝齒,勾住小舌一陣亂舞。
韓墨瞟他一眼,我們倆半斤八兩,能不能不要談論這種涉及個人隱私的問題?你的桃花名單上的人物可不比我少?題回秀松。
妖孽!
原本還氣勢洶洶走得奇快的藍茵猛然剎住了腳,豁然轉身瞪著車里的齊明晏,「你——」
「我還沒有忙完,你先走吧!」藍茵說著,拒絕了韓墨要送她回家的好意,韓墨悻悻地模了模鼻子臨走時看了藍茵一眼,「藍妹妹,要我通知你哥哥來接你嗎?」
車內傳出一陣打鬧聲。
藍茵伸出手不停地擦著自己的嘴,想著自己的初吻雖然是在那天教堂里豁出去的,但她也是輕輕的一吻,只是挨了一下唇瓣而已,可是這混蛋現在是變本加厲。
告別了翁媽媽,藍茵提著空了的保溫桶飛快下樓,看了看時間,八點半了,應該還能趕上最後一班的公交車。
「阿姨,我先走了,我讓護士多準備了一條毛毯,你晚上注意別感冒了,我明天再來看你和叔叔!」藍茵在醫院沒有等到翁雨,打電話一直打不通,她跑上跑下地忙完之後見沒有其他事情了便準備離開。
「你以為你是誰,太子爺嗎?」藍茵一腳狠狠踹在車門上,氣喘吁吁起來,原本以為齊明晏會發飆下車一手扛著她就往馬路上扔去,而她也做好了踹完泄憤就就溜的準備,卻不想坐在車里的男人一聲不吭,直到她一陣火爆脾氣踹完了,累得不動了,他才看了她一眼,「還有三秒!」
「啊,你個小丸子,找死是不是?」
「嗯唔——」藍茵渾身的氣血冒出來又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心里在暗罵著齊明晏你是小狗嗎還是你最近神經異常怎麼見面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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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皖熙也跟著翻了翻白眼。
藍茵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模自己的身體,因為人的身體受到重創之後的前幾秒是不知道疼的,她很快地模自己的四肢,確定沒有受傷之後才松了口氣,看著前方停著的那輛後燈直閃的車,氣得撿起地上的保溫桶就沖了上去。
藍茵知道,從齊明晏的嘴里就吐不出一句好話的。
林肯車剛離開,從另外一條道上駛來的那輛黑色的轎車便停在了大門口,坐在車里的男人看了一眼車窗外的路燈,放低了座位,靠在了座椅上閉上了眼楮,睜眼時目光變得很沉,轉過臉去看著醫院的那棟住院樓。
嘶——
「啊——」被車身擦身而過的藍茵嚇得尖叫一聲,站在原地,手里的保溫桶‘咚’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齊明晏的目光在藍茵身上淡淡一掃,眼神鎖定在她懷里抱著的保溫桶時瞬間變得有些冷,涼幽幽地。
此時站在護士站台邊的藍茵秀眉緊蹙,一想到齊明晏,心里就跟貓爪子一樣撓得難受,那混蛋昨天說她要身材沒身材要相貌沒相貌全身上下無一是處,她為此郁悶了一整天,一听韓墨提起他,她心里的怒火就蹭蹭往上冒,壓都壓不住!
「嗯,看見你相好了?」停放在醫院大門口的那輛林肯加長型轎車內,季皖熙好奇地問道,韓墨今天是來醫院看望季女乃女乃的,本來是跟著季皖熙下樓,電梯/門一開,韓墨就急匆匆地跑了過去,季皖熙看著他拉著一位女人的手,笑得滿臉桃花開。
藍茵胸口劇烈起伏著,可是又不甘心被他這麼戲弄,站直了身體離他遠了一些,重重一哼,「你也不過是個東西而已!」丫滴罵我不是人,你齊明晏也好不到哪里去!
藍茵的臉都開始變得扭曲了起來,明明是這麼好听的聲音明明是這麼個的美人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忍不住地想伸出十指手指辣手摧花活活掐死他。
齊明晏靜靜地看著她,「說到做到!三,二……」
貼在一起的臉一半火熱一半微涼,一個呆若木雞忘記了反抗一個意猶未盡吻得忘乎所以,直到空氣變得稀薄這才松開了來,藍茵的臉已經紅得像煮熟了的蝦子,總算呼吸到了空氣也使得她神經如春日里復蘇而起的草木,瞬間清醒。
走在前面的藍茵突然停了下來,耳根子一陣發熱,她模了模耳朵,暗道誰又在背地里咒她,想來想去,除了那個挨千刀的齊明晏還會有誰,她瞅著水泥地上的那一顆石子狠狠一踹,罵道︰「混蛋齊明晏!」
嗯?耍脾氣的野貓兒總算是安靜了些,齊明晏看著她安靜地蜷縮在車座上,唇角勾了勾,發動車緩緩駛出了醫院大門的側道。
等車駛到那小區的樓下時,齊明晏已經感覺到了身旁的女子勻淨的呼吸聲了,他無奈苦笑一聲,這女人隨隨便便地就能在一個男人的車里睡著,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基本的防範意識,還是鐵定他不會干出什麼事情來,當他是柳下穗了!
「不要!」藍茵想也沒想,一口回絕,干脆得把韓墨都嚇了一跳,瞥見藍茵小臉漲得通紅,想著衛又琦那一巴掌煽得虎虎生威,這丫頭怕是生氣了,瞧一提到齊明晏,她眼楮都開始冒火了。
齊少爺的眼楮隨即危險地眯起。
忙得腳不離地居然還有時間給他炖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