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戰擎天 第一章 先天痛疾

作者 ︰ 竹龍青麥

「嘎吱」。

病榻上的少年輕輕轉了個身,只覺得渾身刺骨的酸痛,麻木不已。也許早已習慣了這種疼痛,少年只輕哼了一聲。緩啟眼眸,稍稍適應下略顯剌眼的明亮,望向了木屋中央,那里整潔的小圓桌上放著一碗熬好的粥,用輕紗遮掩著,不時冒出白氣,向四周逸散。

少頃,少年掀開被子,露出小手撐著身子落下床來。那是一雙怎樣的手臂啊,只有一般該年齡段孩子手臂的一半,瘦骨嶙峋,骨瘦如柴,皮包骨頭。如此年紀,皮膚已如暮年般皺巴巴的突起。

洗漱完畢,喝完粥後,少年兩手支著下巴,望向格子窗前。

時之正夏,太陽早已揮灑光芒。照在窗邊茂密的古樹之上,透過葉子,在屋里灑下點點圈輝。樹上枝叉之上,兩只青鳥正嬉戲玩耍,混然不覺一雙絕望而希冀的眼神,羨慕向望。

想起十年來的遭遇,少年那稚女敕毫無血色的臉上更顯蒼白,不禁悲從心來。

原來,少年打娘胎起就得了一種先天痛疾,家族醫師曾言。此病,乃先天受損,母胎受傷,非常罕見,一般人得此病,肯定受不了那浸入骨髓的痛苦,早早離開塵世。

每隔三天,發病一次。病發時,無時無刻不在頭痛,嗜睡,嚴重著長期昏迷,即使昏迷不醒也在頭痛,可謂是昏睡者並痛苦著。當然,最為痛苦的是,病發時,全身抽搐,痙攣,渾身筋脈肉眼可見蠕動,扭曲,直至身子完全變形,較之凌遲酷刑更勝三分。

比煉獄還甚十倍的痛苦,在十年間,少年竟承受了上千次。

少年清楚地記著,昨天是第一千二百一十七次生受煉獄之苦。

一千二百一十七次,多麼觸目驚心的數字。即使如此,少年竟還慶幸,因為他可以有二天時間不受煉獄之苦。

瘦削少年已習慣了承受。

當然,少年不是沒想過自盡。但,一想到︰常年在外為他尋藥治病,只在年關前見一面,滿臉疲憊不堪的父親;每天照顧他,眼里常含淚水,徒勞抱著發病的他,心如刀割的母親;還有疼愛他的姐姐時。他放棄了,他舍不得離開他們,他愛他們,只有咬牙堅持。

少年者,龍麟也,龍雲城龍氏家族嫡系人員。龍雲城,天宏帝國偏遠小城,因靠近「魔獸小王國」祁連山脈,往來交易密切頻繁,躋身于天宏帝國北邊八大主城之末。現在,城主府、雲氏家族和龍氏家族在龍雲城成「三國鼎力」之勢,互相牽制。三方勢力都想彼此吞掉對方,成為龍雲城的真正主人,不過礙于另一方勢力的牽制,保持微妙的平衡。三方勢力平常在暗地里也會有小摩擦,不過誰也不敢冒險,大動干戈直接吞掉對方,即使能吞掉,但自己肯定元氣大傷,屆時,肯定成為別人的囊中之物。

龍氏家族,當代家主龍霸天,已是地巫大圓滿高手,在龍雲城能和其抗衡者,不會超過五指之數,龍氏家族能保持如今地位,多半是因為龍霸天。龍霸天膝下有同父異母的兄妹四個,三男一女,個個都是地巫高手︰龍麟之父龍成、大伯龍洪、二伯龍武、三姨龍琴。不過,因為龍成常年在外為龍麟尋藥治病,故龍氏家族由龍家三兄妹管理運營,有蒸蒸日上之勢。

說起龍麟的母親王嫣,不得不說一個凌駕于皇族之上的超然大勢力——弘清宗。宗內高手無數,強者雲集。龍麟母親系為弘清宗當代宗主之女。十五年前,王嫣前往祁連山脈歷練,偶遇風華正茂的龍成,兩人一見鐘情,一起歷練三月,同甘共苦,之後私定終生。不過好景不長,此事被其父知曉後,雷霆大怒,派宗內強者將兩人捉拿回弘清宗,采取強硬手段要讓其二人分開,王嫣誓死不從,當時王嫣已懷身孕。最後,不得已,弘清宗宗主念在父女之情上,廢除其弘清宗巫技、巫決、巫學,將其逐出弘清宗。

對于父親的絕情,王嫣痛苦不已。十五年以來,雖說王嫣還恨父親的絕情,不過她還是希望父親能收回成命,至少能讓龍麟,見自己的親外公一面,不過,一直無果。

「噠噠噠」。

屋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打斷了沉浸在悲傷中的少年,少年立馬收斂悲容,換上了一副和煦的笑臉,不過配上他那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孔,顯得無限淒涼。

听聲辨人,少年已知道了屋外熟悉的親人,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悲傷絕望的一面,即使在死神來臨之前,因為他不想他最親近的人傷心難過,少年堅強如斯。

「吱呀」。

房門被輕輕推開,顯然來人不想打擾少年休息。即便如此,還是免不了掀起一陣清風,吸進少年口中,引起一陣壓抑的咳嗽聲。

听見聲響,來人急忙飄到少年身邊,伸出一雙潔白素手,一手扶住少年身體,一手搭在少年瘦削的背部,幫其按摩順氣。看見少年藏在黑色素衣之下的消瘦少年,眼中騰起一片水霧。

「麟兒,你怎麼下床了,快到床上躺著,醫師說了,現在不能受涼受風」。待到少年安穩下來,傳來如黃鶯般的清涼聲音,驅散了夏日的酷熱。不過,現在這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擔憂和絲絲憂愁。

正如龍麟所听,來人自然是龍麟母親王嫣。

王嫣身著青色衣裙,輕挽青絲,素手縴細。雖著素裝,難掩那種自然的高貴素雅之氣。臉上掛著擔憂,如藍水晶般的眼眸中噙著對龍麟深深的愛

「母親,我沒事,你看我不還在屋子嘛」。少年說罷,向母親扮了個鬼臉。可愛中透著絲絲悲意。

王嫣嘆了一口氣,「這孩子……實在……讓人揪心。」旋即,將龍麟抱在懷中,為其講起巫武大陸的奇聞異事,魔獸奇珍,強者傳奇。每每此時,總是龍麟最高興的時刻。因為他有自己的強者夢想,他多麼想保護自己的親人……可一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只能黯然神傷。

……

難道自己真的不能修煉嗎?

不,一定可以的,這只是上天對自己的考驗。每每想到此處,龍麟總會這樣說!

奇跡會出現嗎?

是的,奇跡終會垂臨意志堅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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