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騷無比,又熱熱鬧鬧的妓者大游行過後,馬車終于把崔泰邦和科瑞恩送到了市中心的公共馬車終點站。
崔泰邦本來是打算去面包店的,看看高明雪是否有過來,但是後面跟著一個滿臉幽怨、亦步亦趨,把崔泰邦看得比自己情人還緊的科瑞恩,看樣子,這是沒法去了。
無奈,崔泰邦只得在市里面到處閑逛起來。
一圈走下來,崔泰邦發現,熱熱鬧鬧的抗議其實並沒有給大部分市民造成什麼影響,該開店的開店,該上班的上班,偶爾會有人停下來看一眼千奇百怪的游行,但是過一會兒又匆匆而走。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游行雖然稀奇好看,但是不能吃不能用,自己上班要是遲到了,這工錢可就會少了。
其實,這游行也不算真的聲勢浩大,三撥游行隊伍只是在市中心,人最多的一個小小區域里繞圈而行,讓每個來市中心的人都看到了這三群人,從而顯得游行頗為壯觀。
政治就是這樣,說起來熱熱鬧鬧,實際上,有關的只是一小撮人。
崔泰邦笑了一下,推開一個小酒館的門走了進去。
崔泰邦知道這個酒吧「錘子與鋸子」,很有名的一個下層工人聚集場所。
雖然沒穿髒兮兮的工服,但是一身的粗麻布衣服,讓崔泰邦和科瑞恩看上去也跟那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普通工人們差不多。
找到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崔泰邦隨便點了一大扎麥酒和一碟最便宜的小吃,跟這來這里消費的大多數人一樣。
看到科瑞恩喝下賣酒後深深鎖起來的眉頭,崔泰邦哈哈一笑,「別這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我以前可是做夢都想每天來這里喝一杯帶著苦澀的麥酒,吃一點咸咸的醬菜。」
崔泰邦舉起手中的大號酒杯,把淡黃色的液體就往自己嘴巴里灌下去。
一口氣,比拳頭大兩倍的酒杯就被喝得見底了,崔泰邦粗魯地用手一抹嘴巴,「爽!」就跟旁邊那些正在拼酒的壯漢一樣。
這時,科瑞恩感覺到原本從兩人進來就一直注視著他們的目光迅速散去,自己似乎也逐漸融入了酒吧的整體環境。
剛才,兩人剛進來的時候,雖然穿著最為簡單粗陋的衣服,但是崔泰邦那細膩超過女人的比皮膚和精致的臉蛋卻是看上有些與這里的人們有些不同,再加上科瑞恩膀大腰圓的,別人還以為是哪個富家子跑到這個中下階級的酒吧來看稀奇了。
但是,隨後崔泰邦的粗魯動作倒是打消了人們的疑慮,那些貴族家的子弟可沒有人會像自己一下大口喝麥酒,然後用手抹嘴巴,貴族們可是動不動就擺一些「古老禮儀」、「貴族範兒」來鄙視自己這些泥腿子。
既然覺得崔泰邦是自己人了,工人們可就放開了繼續大聲嚷嚷,毫無顧忌,這個漂亮娃兒也不知道是哪個工友生的,真漂亮呢。
「兄弟們!姐妹們!你們這是不知道啊,明珠集團真不是一般的吝嗇。」突然,有個醉醺醺的大漢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大聲說道︰「我在他們的一個紅酒店打工,我賣過的最便宜一瓶紅酒竟然都要十個金幣,你們猜猜他們賣一瓶紅酒才給我多少提成?十個銀幣!他娘的,才十個銀幣!我草!明珠集團,真尼瑪吝嗇!」
崔泰邦嘴唇一抿,十個銀幣看起來不多,但是一個賣酒的業務員總不至于一個月只賣一瓶酒吧,只要賣十瓶,那麼你最少每個月都有一百個銀幣,或者說是一個金幣的提成了,再加上你的底薪,絕對比貝因市大多數平民的收入都高了。
大漢繼續說道︰「那些有錢佬每天都是喝十多個金幣的紅酒,我們卻要為了區區十個金幣每天忙死忙活,真尼瑪不公平,我上次看到我們經理竟然直接打開一瓶酒給他朋友去喝,老子辛辛苦苦都喝不起的紅酒,他們竟然當水一樣喝!」
這已經是有點說胡話了,當有大客戶去買酒的時候,只要不是孤品或者絕品,紅酒店一般都會提供少量的給客戶試喝,但是也絕對不會存在什麼當水一樣喝。
大漢繼續再鼓噪著,醉醺醺的說話樣子讓人更覺可靠了一點,畢竟,每個人都會有種「酒後吐真言」的潛意識。
他在不停地重復著自己賺得相對于他賣出去得東西多麼的少,他打工的紅酒店里有多少昂貴的紅酒,諸如此類。酒館里,男人們的眼楮都紅了,如同一頭頭發了情的公牛,醉漢口中的紅酒仿佛都變成一顆顆黃澄澄的金幣,在他們面前晃動。
崔泰邦一看不好,這個家伙已經明顯是在進行煽動了,崔泰邦連忙壓低聲音對科瑞恩說道︰「你趕快去通知集團下屬的各個紅酒店,要他們小心防備,實在有危險就關門。」
看到崔泰邦坐在那里沒有跟自己一樣站起來,科瑞恩有些猶豫,「你不走?」
「我在這里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以防事情有變。」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剛才的那幾個粗魯的舉動,他們已經認為我是哪家的孩子,不會起疑的,你快去快回。」
科瑞恩臉色變化了一下,最終一跺腳,對崔泰邦說道︰「你一看見有什麼不對,馬上就走。」
「好的。」
科瑞恩離去之後,酒館里的氣氛愈加躁動,已經有不少同樣喝醉了的漢子也開始大聲咒罵明珠集團,他們把手中的酒杯用力砸在桌子上,濺起一股股浪花,使得淡黃色的酒液飛了出來。
還好,酒杯是木頭做的,經久耐用,看樣子,店家已經充分考慮到了這些工人的「豪放」作風。
「走!我們去把那些紅酒搶出來!我們也嘗嘗做有錢人的滋味!」醉漢高舉手中的酒杯,大聲疾呼,然後,把手中的酒杯用力往地上一摔,一群同樣滿臉潮紅,氣勢洶洶的彪形大漢紛紛跟在醉漢身後,就準備去紅酒店搶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