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時,酒館的大門被「呯」地一下打開了,突然打開的門差點就撞到醉漢的鼻子上,惹得這個醉醺醺的漢子張嘴欲罵。
可是,接下來,他張開的嘴半天合不攏嘴,最大張得大大的,都可以吞下一個鵝蛋,好半天,他才結結巴巴地說道︰「高……高……高明雪議員……」
醉漢緩緩地轉過身子,酒店的大門口赫然站著貝因市最年輕的女議員,毛驢黨歷史上最年輕的女執委——高明雪。
門外的光芒照了進來,透過高明雪的身體,在屋內眾人的眼中,門外強烈光芒背景下的高明雪就仿佛一個降世的女神,高貴而威嚴。
那些鼓噪著準備沖出去的大漢們全都停了下來,懦懦地看著高明雪,一副小孩子做錯了事情的樣子。
高明雪款款走進酒館,在一群剛剛還狂躁不已的大漢身邊仿佛閑庭漫步一般地走著,一點也不擔心這群喝醉了的家伙是否會傷害自己。
女孩走到大漢們的中間,緩緩掃視一周,被她看到的男人們紛紛低下頭去,不敢直視高明雪的女孩。
「賈丁,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了事,你的母親就沒有照顧了,你讓這個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怎麼吃飯、睡覺。」
「內德,你認為,你如果進了警察局,小卡羅爾在學校里會怎麼樣?你讓他以後如何在自己的小伙伴面前抬起頭來?」
「杰基,你別忘了,溫妮還挺著大肚子,你難道想隔著監獄的欄桿看你的孩子嗎?」
……
高明雪一個個挨著大漢們數落下去,那些體型彪悍的漢子們卻沒有一個人敢反駁,就像受氣的小媳婦一樣,一聲不吭。
「她是誰啊?怎麼這麼牛x,罵這些人跟罵孫子一樣?這些人也不知道反駁?跟剛才的樣子一點也不符啊,真是一點都不像男人。」崔泰邦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鄰桌。
鄰桌瞥了崔泰邦一眼,面色變得非常古怪,似乎是在想,你皮膚白皙細膩地像個娘們,還好意思說別人不像男人。
鄰桌男喝了一口酒,仿佛是要把自己心中的念頭給壓下去,好半天之後,才回話,「不要這麼說,這是尊重,像賈丁,他的母親中風了,是高明雪議員叫馬車送他母親去醫院的;小卡羅爾因為沒有貝因市本地戶口,被人看不起,不準他上貝因市的學校,是高明雪議員找人為他解決的;杰基的老婆溫妮有一次差點流產了,是高明雪議員找來了藥劑師和魔法師為他保住了胎兒……」
在鄰桌男的口中,高明雪儼然就是一個高大全的偶像式人物,是少見的能夠真正關心貝因市中下層居民的名流。
高明雪幾乎是對著那些醉漢挨個訓到,從他們的父母妻兒一個個說起,讓這些原本醉眼朦朧的家伙全都羞愧異常。
這樣的高明雪才符合自己的心理預期,一個真正關心選民的政治家,不是只為了選票而作秀的政客。
在政壇上,只有最為崇高的政治家和最為卑鄙的政客才能走得更遠,崔泰邦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像那些每天躲在陰暗處算計他人的政客一般,內心全是黑暗和扭曲的價值觀。
在崔泰邦的心中,高明雪一直是那個讓自己一眼鐘情的女人,一個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耀眼光芒的女孩,一個從內到外都是吸引自己的優點的女人。
最後,高明雪爬到一張大圓桌上,居高臨下,環顧四周,看樣子,某議員又要刷聲望了。
崔泰邦看了看自己的女朋友,還好,今天穿的是長裙子,沒有走光,要是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自己這心里可會不爽滴。
「工友們!我們反抗明珠集團要做到有理有節,不要淪為暴徒一般;我們反抗明珠集團是為了爭取我們工友們的合法權益,而不是要把你們送到監獄去……」
高明雪洋洋灑灑說了大概十來分鐘,時間不長,內容卻很平白樸實,就是要這群腦子里長著肌肉的家伙做事前先考慮考慮自己的家人,家里如果失去了頂梁柱,會變成什麼麼樣。
跟這群人不用說得太深奧,也不用拐彎抹角,想到什麼就要直接說出來,用最直接的話告訴他們如果去搶劫了,後果會是怎樣。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家伙的酒逐漸消了下去,開始發動不甚靈光的腦袋想了一想女孩所說的話,剛才的氣勢洶洶全都沒有了,只有頹然地坐下,懊惱地抓著頭發,慶幸剛才沒有一時沖動而跟著那個鼓噪地家伙去打劫明珠集團的紅酒店。
看到一場風波就這麼被高明雪平息下來,崔泰邦的心中卻充滿了疑惑,高明雪雖然已經公開抗議明珠集團,但是卻走的是和平抗議的路線,像剛剛那種暴動,她肯定是受到了消息,特地跑過來阻止。
如果是一般的政客,就算他們知道了,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搞不好還會推波助瀾,事後還會以一句「人民的力量」來變相地贊成這種行為,貌似,星條國在很多國家搞政權顛覆就是故意挑起人民暴動,然後再把暴動的原因推給當地政府,讓這種暴行合理化,以獲得他們想要的利益。
崔泰邦疑惑了,那麼,羅倫諾家族莊園前面的那場抗議,以及各處針對明珠集團員工的襲擊又是怎麼回事呢?
崔泰邦的余光看到酒館門口的時候,發現最先挑事的那個醉漢已經不見了蹤影,崔泰邦突然想起剛才高明雪訓斥了所有人,卻唯獨沒有去看一眼那個醉漢,男人的內心忽然抓住了什麼,一個事件的雛形慢慢浮現在了心頭。
崔泰邦戴起鴨舌帽,趁著高明雪坐在一個座椅上對某個工人說話的時候,迅速從酒館門口走了出去。
果然,在酒館的不遠處停著印有飛馬徽章的馬車,崔泰邦走到馬車旁邊,輕輕拍了一下站在馬車旁邊的馬科斯,抬起自己的帽檐,把自己的臉露給高明雪的親信衛士。
穿著輕便皮夾的武士看到崔泰邦的樣子,面色微微一變。
「到酒館後巷去,把我捎上。」
馬科斯略一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示意崔泰邦先過去。
片刻之後,正坐在酒館里與工友們說著話的高明雪看到穿著盔甲腰跨長刀的馬科斯從門口走進來,為頭微微一蹙,自己跟馬科斯說了多少次,要他到中下層民眾中去的時候一定要月兌掉盔甲,以免他們把自己的武士與他們天然反感的暴力機構聯系起來,他怎麼又忘了?
不過,還沒等高明雪訓斥的話說出口,馬科斯已經快步走到高明雪身邊,對著女孩耳語了幾句,高明雪「騰」地站了起來,快步就向後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