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推背圖?」突然,李錚開口了,語氣中充滿了詢問,好像自己也不確定。
「第四十六象,高科技的危機。」月亮很快地回答︰「有一軍人身帶弓,只言我是白頭翁。東邊門里伏金劍,勇士後門入帝宮。這畫的是一個勇士,在人類科技過于發達的時候挺身而出,破解科技帶來的危害,才出現「萬人不死」的場面。」
「這個人是誰?」少校插了一句。
「不會是唐模吧。」我心里想著,莫非唐模其實是個無私的人,我始終都誤會他了?
「主塔是整個吳哥窯的中心建築,被認為是宇宙的中心。」屠蘇平靜地說道︰「我之前在千佛廊試過,拳頭面對的是千佛廊的一座佛像,但我看了很久都沒發現什麼玄機。現在打算在主塔再試一次。」說著,屠蘇朝著那幅浮雕走了過去。
我看著屠蘇的背影,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他安靜的時候思考周到,身手極好,但心情卻是說變就變,一旦想殺你,你根本是插翅難飛。真是搞不懂,比女人還難理解。嘆了一口氣,我默默地跟了上去。
走近才看到,這座浮雕栩栩如生,非常逼真,展現了古代柬埔寨文化的博大精深。內容其實及其平常,雕刻的是古代高棉人民的生活情景和抵御外族侵略的戰斗場面。圖中一個類似于步兵的男子左手持寶劍,劍鋒向著一匹戰馬,而戰馬上則有一個身穿鎧甲,握著長矛的騎兵,矛頭指向步兵男子的心髒,好像下一刻就要刺穿他的身體。可是奇怪的是,握劍的步兵男子右手卻不協調地拿著一個瓶子。
屠蘇靜靜地看著那張圖,好像在思考著什麼。我看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只得期待屠蘇說出自己的高見。
「這個步兵的姿勢,和推背圖一模一樣。」突然,我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我嚇出了一身冷汗,慌忙回頭,正好對上月亮的雙眼︰「瓶子就是玄機。」
「里面是什麼?解藥?」一直不開口的小雪怯怯地扯住了我的衣角。
「不。」屠蘇緊緊地盯著男子手中的瓶子︰「這一象對應渙卦,外卦為巽為風,內卦為坎為水,有「春風吹散嚴寒,令冰雪消解」的意思。瓶子里的應該是水。」
「水?那又怎麼樣?」我完全听糊涂了,不知道他們倆一唱一和在說些什麼,也從未研究過推背圖,只知道世界末日那陣子,確實炒的挺火的。現在真是後悔沒有多讀書,被人鄙視。
正說著,屠蘇伸手朝著那瓶水模了過去。從瓶口向下一直撫到瓶底,一圈下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我來試試。」月亮說道,輕輕地按住凸出的瓶身四周,向外用力。見沒有效果,又向內摁去,卻依舊一無所獲。
我們幾個人就這麼站在浮雕前,又是推又是拉,搗鼓了好一陣子,這個浮雕沒有任何的變化,男子依舊手持寶劍,瓶子也穩穩當當地握在手中。
「把瓶子割下來看看算了!」少校按捺不住了,拔出戰刀就想下手。
「等等!」突然,一個奇怪的念頭劃過我的腦海,我一把抓住少校試圖拔刀的手,直直地盯住浮雕,若有所思。
「你有辦法?」少校收回動作,奇怪地看著我。
「拿點水來!」我一下子的嚴肅好像把眾人都嚇到了,此話一出,頓時一片寂靜,余音繚繞,既沒有人理睬我,也沒有人回答我。
「好吧…我自己去拿。」我尷尬地撓了撓頭,「去小賣部拿水。」
「我帶了一瓶出來。」李錚打破了沉默,遞來了一小瓶礦泉水。「本來想路上喝。」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擰開了瓶蓋。
「省著點!還要喝呢!別亂灑,你確定有用?」正當我作勢要朝著浮雕中的水瓶澆去的時候,月亮拉住了我的手。
「我有分寸。」我向著月亮點點頭,表示不必擔心。說著,礦泉水劃出了一道弧線,直接朝著浮雕中的那個瓶子潑了過去。
一時間,原本干燥的石頭浮雕立刻濕了一大塊,好像一幅被潑了墨水的畫,浸濕的部分顏色極深,還有水滴在不停地往下落著,一直滴到了地面上。可出乎我意料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唉,太奢侈了。」月亮嘆了一口氣。我尷尬地舉著瓶子,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我懂了。」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默默地看著的屠蘇冷冷地開口了,臉上掛著波瀾不驚的神情,盡管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眉宇間依舊透露著一份若有所悟。「水給我。」
我看著屠蘇自信的樣子,趕緊把水瓶遞了過去。
「他左手握劍,右手握瓶,劍在後,瓶卻在前。即使騎兵要刺穿他的心髒,他似乎仍堅定地想把水潑在騎兵的身上。這所謂「用水令冰雪消融。」你潑的不該是瓶子,而是騎兵。」
屠蘇話音未落,突然主塔門外傳來了一陣騷動。士兵的警惕讓少校猛地端起了手里的m1911對準了大門。下一秒,一個跌跌撞撞的人影輕輕地推開大門,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第一眼看到人影的時候,我就在心里暗叫了一聲不好——隔著幾米的距離我發現,這根本不是人類,而是一只喪尸!它步伐緩慢,嘴角掛著碎肉,滿身鮮血,眼神空洞無神,好像在尋找著什麼。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內,它的腦袋就朝著我們的方向緩緩地轉了過來,緊接著興奮地一聲嘶吼,胳膊向前伸去,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我擦!這里不會被喪尸包圍了吧?」少校見狀大罵了一句,同時扣下了扳機,一瞬間,喪尸的腦袋立刻開了花。
可還沒等我緩過神,令我最擔憂的事情發生了。主塔的大門被「砰」地一聲推了開來,隨後一大群喪尸涌進了這個大廳,少說也有五六十只之多。小雪嚇得臉都白了,甚至不顧男女有別,一把抱住了我。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想到李錚和少校的子彈之前幾乎打完了,心里就一陣發顫。少校已經在瞄準了,隨著槍聲,走在最前面的三只很快躺了下來。它們的尸體被同伴踩踏著,如同一塊無人問津的豬肉一般卑賤。
「別打了。」屠蘇握住少校的手,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依舊一臉的悠閑自得,好像喪尸根本不會咬他似的︰「子彈省著點。」說罷,手里的水直接向著浮雕上的騎兵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