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噬蒼穹 第十六章 焦慮 茫然 釋懷

作者 ︰ 華山論劍

更新時間︰2013-03-08

我已經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我在床上躺了多久。

偏了偏頭,我看見父親跟幾個大夫模樣的人發生了爭執,父親情緒很激動,不斷的訓斥著那些大夫,可是他們總是低著頭,互相望一眼,都搖了搖頭,最後父親歇斯底里的抓起其中一人的衣領,最後被狄老勸說下才松開了手。

這時候,他們注意到我醒了,父親上前一把抱住我,很緊很緊,父親就好像害怕下一刻就將失去我一般死死抱住我。

心中突然想到這樣的離開也不錯。

可是我錯了,父親哭了,

那時,臉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心道這滴在我臉上的是水嗎?

原來那個一直然讓我仰視,讓我驕傲,讓我崇拜的父親哭了。

這時,我突然發現自己所在意的,所糾結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父親為了我而哭,這就足夠了。

我的病情得到了好轉,所以的人都說是奇跡。

可是只有我明白,那是因為有了生的希望了。

人們往往不想面對的事情,並不代表它不會發生。

終于,那個男孩被父親領了回來,當年那個女人好像已經去世。

自從那個男孩來到府里,父親就再也沒有過來看望過我,每天都會跑到那個男孩子的住處噓寒問暖。我知道我心中的嫉妒跟恨意如火燒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女人可以比任何人都要殘忍,只要她學會了嫉妒。

當我知道那個男孩回來,我想到各種各樣的方法來對付他。

甚至是下毒,刺殺……

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才發現什麼時候自己已經變得如此丑陋,不堪,卑劣。

看著鏡中的自己,

我越來越討厭這樣的自己,

越來越害怕這樣的自己。

父親終于來看我,我很是開心。

可是卻是為了那個男孩。

父親想把那個男孩,我所謂的弟弟想介紹給我。

雖然我心中是多麼的不願,但還是遵行父親的意思。

因為我更不願惹父親不高興,讓父親討厭我。

就這樣,我見到了「他」,我的的弟弟。

初次的見面,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他真的是個男孩子嗎?

過分清秀的臉龐長在男孩子的臉上,不知是造物主的玩笑,還是恩賜。

自己事前想好所有的台詞和譏諷的話語,

可是一看到他比女孩子還要可愛的長相,

自己心中的怨,怒,恨就像初春的雪遇到朝陽化得無影無蹤。

心中不斷的告誡自己他的母親是自己的仇人,他自己是罪魁禍首。

可是看著他可愛的微笑,

不知為何會喚醒自己身為女性的母愛,

即使自己只是一個不諧世事的小丫頭片子。

雖然知道他的眼楮受過傷,

可是看著他的右眼帶著眼罩,心中還是莫名的難過。

我知道自己從小就很男孩子氣,

因為自己總是否認身為女孩的自己。

所以的人都夸耀我聰明,能干,天才……

從我記事起,自己成長道路就是用贊美之詞鋪過來的。

可是從來沒有人說過我可愛,甚至父親也沒有說過我很可愛。

可愛就像不屬于我的形容詞一樣。

可是為什麼他偏偏要說我可愛,

即使討好我,也不用著那麼認真真摯的語氣來說。

可是,听見他說我可愛,心中這強烈的悸動又是什麼?

只是因為自己第一次被別人說可愛嗎?

哎,自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我突然自嘲的想到,

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

夜神憶用手托著下巴,腦海中涌上的萬千思緒不停的翻騰,久久不能散去,一時間睡意全無。

夜神憶突然有種出去散散心的沖動,于是披了件外套就漫無目的的走著,心中一片茫然。

不知不覺中夜神憶發現自己走到府邸後山的桃花林。

桃花亂,亂人心,

雨中草色綠堪染,

水上桃花紅欲燃

夜神憶此時心煩意亂,不經意間看見桃花,忽然想到自己心情就像這首詩一般。

頓了頓,夜神憶正打算原路折回,可是一陣悠揚婉轉的歌聲從桃花林深處傳來。歌聲美妙動听,可是透著無盡的憂傷和深深的思念。

「是誰在唱歌?」夜神憶心中疑惑道,不過還是循著歌聲走去。

「是他」

月光中夜神憶看見柳月靠著湖邊最大的桃花樹上,眼楮緊閉,輕聲吟唱。月光散在他的身上,顯得那麼純潔而哀傷。

……

綻放的野花啊,

請告訴我,

人們為何要互相傷害,爭斗不休呢!

凜然綻放的花啊,

你看到了什麼?

為什麼人不能互相原諒!

雨後的夏天染上了淡藍色,與天空合為一體。

在輕輕搖曳的你面前,

什麼都沒有說!

面對凋零的朋友,

你在想什麼?

無法言語的你,又如何用葉片來傳達愛意。

啊,夕陽之日帶上的陰影,使晚風愈加的柔和,

你目送兩者交疊在一起。

逝去生命的遺跡,由我來為你詠嘆!

這無名哀傷的雨,

……

「哎,我為什麼……」夜神憶輕輕呢喃道

她緩緩攤開自己的手,一滴淚水滴落在手心里,飛濺四散。

輕輕的觸踫到自己的眼角,一行清淚劃過指尖,夜神憶不知自己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柳月感覺周圍有所異動,睜開眼楮,看見自己的姐姐夜神憶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不知為何痛哭流涕。

柳月打死也不會想到,自己因為白天睡的太久,晚上沒有睡意,想來看看娘親,不經意間唱起娘親教給自己的歌謠,自己的姐姐不巧的是這個時候出現,並且在自己面前淚如泉涌,傷心欲絕一般。即使柳月兩世經驗,也被這樣的劇情展開鎮住了。

冷靜,冷靜……柳月心中默念。

他思前想後,覺得今天跟姐姐見面沒有什麼紕漏,自己也沒有什麼地方惹到自己的姐姐,可是看著姐姐淚如雨下,柳月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

柳月突然靈光一閃,想到每次娘親安慰自己的情景。

于是柳月伸開雙臂抱住夜神憶,略顯笨拙的撫模著夜神憶的頭發。

為什麼我會哭?

為什麼那首歌會讓我這麼傷心?

為什麼我的心情現在會如此的輕松?

為什麼他的懷抱會這麼溫暖?

為什麼靠在他的懷里會這麼舒服?

為什麼我心中的焦慮,煩躁全都不見了?

為什麼……

為什麼……

柳月感覺夜神憶好像停止了哭泣,心中大喜,低頭一看,頓時傻眼。

柳月看著熟睡在自己懷里的夜神憶,心里無聲的嘆氣。

這並非是沮喪,而是無奈。

——雖然他對自己的姐姐不是很討厭,但也談不上好感。

柳月並沒有推開夜神憶,他可以感覺到夜神憶特別的悲痛傷心,哭過發泄後在自己懷里沒有任何防備的睡著了。

他靠著桃花樹緩緩的坐了下來,想讓自己舒服一些,又看了看夜神憶,生怕自己不小心,驚醒了她。看著夜神憶如嬰兒般安靜的睡顏,柳月溫柔的笑了笑,輕輕把夜神憶額頭的亂發理到耳後。

柳月知道夜神憶今天會這樣,一定有什麼隱情。

但是,假如夜神憶不願意告訴他,他也不會追問。

因為每個人都是自己世界的神明,,我們無權成為他人世界的神明,影響甚至主宰他人的生活,這些都過于霸道,終將招來惡果。

也許,過了今晚,就什麼事也沒有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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