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痕 第二回 談笑之間有鴻儒

作者 ︰ 塵事

更新時間︰2012-12-29

世間之道,萬法皆可成道。論歸墟,就是行虛神不虛,虛是虛空之上,摘的嘹亮星辰,神是諸多神異,斬諸多神魔。

歸墟之上,道法自然,其以得陰陽,參五行,論大道,得道教正統之名,也是道門牛爾之首,世間儒釋道三教其上皆是有仙門,道家修的自然,講究一番清氣滿乾坤之理。

就論那萬余年前封神之戰,可謂血染夢土,天地桎梏歸無,諸界而亂,可謂寸土不生,神魔一戰萬古枯,我輩修士奮起而上,那是未有門戶之見,幾番聯手,與這天九天十地妖魔打的可謂是你來我往,各有勝負,至魔潮退而終,雖是歡呼說此戰勝,但是真勝?怕是無人敢這麼說——

受了些傷,總算是沒事,不過小子有時候總是叨叨,天天被這麼折騰,死了倒好!

幾丈見方小屋子內,置著兩把木制椅子,地上擺著兩個蒲團,已蒲團上面端坐著一十幾歲小子,眉目很是清澈。一頭亂糟糟頭發,眼楮閉著,眉稍處被頭發給遮蓋,上身是狼皮,虎皮圍裙,好一副上有狼,下有虎,很是貼切。

此時他在觀光之境,這乃修性之法,道家不二法門,但這境界是自然的萬萬不可追求,說簡單些就是可遇不可求,如果追求,也會見光,但為幻境,非為真性,此刻這個小子卻是真正的進入此境,甚是難得。

有多數煉氣功之士,往往就在這里進入魔境,未得平和之意,差了道性,不自覺察,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不過這和人心境相似,人若所想所望之物多了,便會不失了心性,自然入不得觀光境。

他十分老成般盤坐蒲團上,左足置于右腿上,再將右足置左足上,擺了個金剛坐,看起來甚為滑稽,大有這一只動物圍著草裙在跟著修煉,索性此處沒有其他人,不然定然笑翻了天。

這打坐還有分個一二三四之理,乃是靜功,分,不動心,數息,破生死關。這些境界大多不可得,你端坐如老僧,又能如何?

那道門仙人王詡所著《本命陰符經》中道「禽之制在氣」,便是以心控息答至協調之態。

「天地玄珠,萬氣本根」得氣更是其中上上之道,馬虎不得。

人之一身,由心主之。心如君王,手足為臣卒。君有乾綱獨斷之明,臣民則效指揮如意之勢。這儒道以此解釋為,百體從令,天君泰然,不過道教之上頗多解釋遵循此理。

不知為何這小子打坐之時嘴上還噙著一縷笑意,頗為狡黠之感

歌舞筵中人易老,閉門打坐安閑好。

樂哉,樂哉。

屋子是木制的,整個屋子中十分簡陋,四壁之除了幾扇窗戶之外,唯一看的比較起眼的就是那個擺在一張桌子上正在冉冉升起已煙的香爐,點的是林內一種名為青嵐草之物,燃之十分緩慢,數根戳成圓狀,點燃後就有凝神靜氣之效,但讓人看不懂的是,這個桌子居然有些歪斜,在認真一看,索性香爐也有些歪,雖是不倫不類,倒也看的自在。

好不唐突。

藥房處傳來驚天響聲,一股猛烈氣流傳來,把這間房子里的東西震的東倒西歪,正在蒲團上打坐修煉的家伙嚇了一大跳,大聲嚷嚷道︰「師傅,師傅,是不是老虎打來了?昨個我偷了它家的雞?」

定楮一看,本是好好地藥房,被炸的面目全非,和師傅一起修的房頂都震得四分五裂,好好地藥房現在只剩下一個藥爐,出了何事?

小子姓林,單名一個逸字,人如其名,他從小就聰穎慧明,所記功法,所觀星象卻是一學就會,八卦九章算是,一點即通,過目不忘,眼力驚人,測距精數毫,小小年紀就能達到非一般的高度,讓人驚艷不已,但往往是如此,他便不管所學為何,每每皆是不求甚解,讀了就是讀了,不多問,不求知,你也不知他是懂了還是不懂,縱然是師傅也拿他無可奈何。

林逸皺眉不已,這老頭煉藥雖然也會發生問題,也不至于如此夸張!

面無表情的朝著藥房處看了一會,喃喃道︰「敢情不是老虎打來。」

又是想了想,頓覺得有些不妥,趕忙收起修煉心思,朝藥房飛奔而去,不由大吼數聲,跟丟了魂似的,不得不說裝的極像。

這小子樣子很是唬人,差點沒將眼淚憋出幾滴來,到處都是被震飛的房屋碎片,這屋本是除了一些藥材,並無長物,不過若是堆滿了,那自然要開心,那就意味著老頭又得閉關煉藥那麼一二十天了。

「大驚小怪。」

一老頭從不遠處走來,頭發黑的比白的多,臉上涂了一層碳,不過身材欣長,多了些痞氣,沒有修道之人的仙風道骨,胡子半長不短,破爛灰色袍子。不過從眉角,臉輪廓看,年輕時候也應當是人模人樣。

這一對師徒倒很是極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師傅一身長袍,小子卻一身獸皮,徒孫二人看起來頗為不搭調,這也不能怪師傅不給他穿衣服。這小子說穿上獸皮更加威武,以前還有個虎皮小花帽,現在天氣熱了些,不便穿戴。意思就是讓人知道這些動物是他打的,美名其曰讓人瞻仰他光輝,雖然同流合污的就一只名聲跟其一般臭的懶熊。這些年森林內男默女淚,兩禍害不死這仇多半是報不了了。

關心你個腿!林逸暗暗地啐了一口,定不敢說出來,如果被知道了少說是要挨頓打,搞不好一夜又被丟哪個狼窟中去,他是真心有些害怕,不過門面上還是需多裝一下,有個理就是師傅舒心,他就安心,師傅鬧心,他就得死心。

皮糙肉厚,那是師傅的,他什麼也沒有。

而後林逸馬上滿臉堆著賊賊的笑容問道︰「師傅您今兒是欲跟那個熊老頭比黑臉?這他娘的比他唬人多了!」

老頭眉毛一挑,揚起一只手,要揮下來,趕忙接住求饒道︰「師傅,昨個沒睡好,老是會說些胡話,你看我這病又犯了,我就說那熊老頭如何跟你比,不過是個渣滓。」

這飆淚就跟喝水似的!

老頭听了,雖說有些惱怒,但嘴上的笑容不減,揚起的手還是沒落下。

林逸擠眉弄眼道︰「寶藥出,四方雲動,師傅您上次給的金瘡藥就不錯,世人皆知這不凡之物服用起來還是會有些風險,哎,不過沒關系,誰讓你有我呢。」

林逸愁眉苦臉的是百般個不願,有句話說的好,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備了金瘡藥,保證見療效,挨了刀涂一包,還想再挨第二刀,閃了腰吃一包,活到二百不顯老。深入虎穴可都得靠他,老頭雖是滅絕人性了那麼些,但這金創藥還是保準實用。

老頭踹了一腳,悵然道︰「此藥,卜不出吉凶,這卦象紛亂。」

師傅愛用六爻卜卦,常以六枚銅板來變化出陰陽之爻,世間卜卦,萬變不離其宗,皆是《易經》中的爻辭、爻象,不會偏離在八八六十四卦外,也不會月兌離三百八十四爻中,除卜卦外還有一種便是測天機,天機乃是世間最難一種,修的不是自身命數,乃是天命,傷天和,測得難免自傷三千。

有人說是命苦,萬物命數為上,有人說是情苦,念及情,總是雜亂無章的想流些淚,不過直至本心,都好敵不過自己心苦,只要心不苦,諸多苦痛皆是在紛擾之外。

老頭看著自己徒弟,淡淡道︰「逸兒,此丹只成一小步罷了,世間諸般神奇,就是煉丹也要分個上下中,丹中若能韻出神靈那更是稀罕物,是不是書又少看了些?靈丹也就是仙物了,此丹雖非仙物,也是有著多番神奇,用後多長出個鳥兒也說不定。」

林逸趕忙夾住雙腿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個就夠了!

林逸抬頭,突覺有些奇怪,若是以平常之姿,總是會先吊吊他胃口,心情好了再說,這老頭今兒叫的也頗有些親密了,林逸突覺得有些不妥,躲開了幾尺範圍。

老頭突在自己身上模了半天,就差沒把衣服給扒了,焦急道︰「藥丟了!」

林逸寒毛直立,這老頭,年老事多,就是撒個尿都得抖半天。

老頭突兒發脾氣道︰「還不趕緊找!丟了晚上繼續伏虎羅漢。」

林逸心間苦澀,他娘的昨個剛打了狼,這老頭健忘的很,忘的皆是些小事,不過拉屎放屁倒是其外,大事記得比什麼還清楚,每次洗澡還記得帶衣服,這就讓這林逸特別不舒服。

幾年前,林逸年紀尚小,怕那老虎啥的,老頭心眼壞,說一切就從女圭女圭抓起,小時候就抱著他闖龍潭虎穴,好意是給他認動物,這可給這黑色童年打下了堅實基礎,未來幾年里,見著老虎就尿。之後幾年那馬步倒是大有長進,那都是嚇得,「入門先站三年樁」。

林逸從小在這森林里長大,接觸都是些野獸,雖靈智已有,有些也修煉成精怪,心智健全,雖是獸類,善良的很,平時跟著小毛孩兒玩的不可開交,但獸畢竟是獸,使得這娃兒心靈沒有世俗上人那般復雜,一十六歲,不知從哪學的髒話連篇,但好的是有著赤子之心,觀光境若是心神重之人入不得,什麼都懂,又是什麼都不懂,大智若愚,雖是頑劣,性善便是大善,就是那些動物也喜歡接觸這類人兒,一晃十余年,樂趣頗多。

老頭突而指著對面道︰「逸兒,你先回去,等會我有話于你說,咦,山那邊有些古怪!」

找了半天,老頭發現丹藥就放于袖口之上,趕忙收起丹藥,干笑兩聲道︰「今兒天氣還真是不錯呀,你看這萬里見雲,怕是明天有是個好天,天地一沙鷗呀!想當年,師傅定要開壇做法,招個風雨雷電的,造福四方!」

糊弄小孩子的把戲。

老頭上下瞧了瞧著他道︰「喲,六曜下玄了,看你這樣,怕是要臨中玄了,不錯,不錯,不過我覺著嘛,這險中求勝也無不可。」

林逸趕忙點頭哈腰,道︰「還不是您教導有方,若是沒有您啊,別說是下玄了,就是這功夫我都不知怎麼練吶。」

老頭頗為受用,這馬匹拍的可謂是恰到好處。

老頭突兒道︰「我記得昨個掛外的衣服丟了,瞧你這樣是有點閑是吧,去那給為師取回來。」

林逸哦了一聲,難怪猴兒喜歡偷你衣服。

「趕緊滾去歇會,一會去將衣服給我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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