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5
無雙,于中原以南處,古自有蠻夷作亂,其間善巫蠱之術,可蠱惑人心,亂其心智,九幽之下更可離人魂魄,就是那蠱毒比之劇毒更加厲害,縱使這修士也防不勝防,惡毒之術百般花樣,可折磨的人兒如何憔悴。
蠻夷侍奉的乃九幽之下的邪神,其功法乃是妖異之術,被奉為異教徒,入侵中原為非作歹,于本土邪教一同為虎作倀,更有霸這中原之魄,而後被中原各仙道門派聯合驅逐,鎮壓,又是一場仙魔間大戰啟,然斬草除不了根,春風吹又生,更讓其于中原西南與東南角站穩了腳跟,那些本是教化禮法較為貧瘠之地,後稱東西二蠻。
世人雖多與其有所爭斗,怎道卻奈何不了這邪異蠻夷,只得隨其而去,固守這中原浩土,而後更是于東南建無雙,西南建忘憂以震懾蠻夷,數千年下來,這蠻夷倒是變得有些安分,雖有作亂,但還是被其鎮壓,而後二派也就逐漸勢大,一舉躍過其他數派,成那正道牛耳。
無雙城,落成時聲勢磅礡,不知何人集何等仙魔之力,以劍將這整座高聳入雲山峰于齊腰處削平,城建于這平勢之上,綿延三里長寬,每塊皆是千斤巨石,城高數十丈,石間可見其磅礡大勢,一磚一瓦,皆屬不凡,就是站著城下都可感覺其上那恢弘氣勢,不知是花了多少人力修砌而成,中原修士滅這蠻夷之心可見何等之大。
無雙,其內皆是那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此派並不收男丁,這也是這世間唯一只收女子之門,不知有多少修士艷羨這門中千嬌百媚的女子,莫不想娶個回去,不過這無雙一門修其間功法,個個女子不是心高氣傲,看不起世間薄情寡性的男子,世人多是男子舉世無雙,女子為何又不能出其右?
無雙,女媧殿。
一面容姣好,身材修長的紅衣女子抱著個粉妝玉砌的精致女女圭女圭進了殿中,女圭女圭面色倒是有些蒼白,女子身上未有任何裝飾,釵,鐲,戒,皆無,更是有那洗盡鉛華呈素姿之感,殿中空曠,腳步聲回蕩,加上那西斜之陽,余暉斜照,殿中間位擺的一是女媧娘娘像,女身蛇尾,人蛇之間無邊諧調,有著說不出的美感。
無雙乃是五行屬火,與那清冷寒霜截然相反,女子屬陰,卻修的是這焚炎之訣,非道家法門,乃屬上古奇術,其命理就是達這陰陽相濟,兩極相互諧調,這女子抱著這女圭女圭跪于女媧像前。
頷首。默念。
女媧殿于三殿屬中處,三殿分別供奉的是祝融,女媧,和凰祖。鳳凰涅槃,浴火而生,死而不滅,火神掌控世間無邊業火,女媧造人。
女子跪了會,倒听到懷中那瓷女圭女圭咧嘴而笑,更是用柔柔的小手扯了扯女子身上的衣服,惹得女子愛憐不已,無雙女子極少出嫁,若是可覓得如意郎君,無雙上下自然不會阻止,就是那掌門也可嫁人,關鍵是駕馭的了嗎?
今兒乃是浴火節,今日,平台上便會點燃聖火,其信奉火神子民便會來此沐浴其間光輝,浴火節,火鳳浴火而生,祝融火中而孕,城中廣場上數百女子圍火拜祭。
腳步輕響,背後進來個身著淡紅色衣服的女子,高發髻上插了個珠釵,臉上有些傲氣,更有些清雅,這女子站于其背後,聲色平淡道︰「掌門。」
跪于蒲團之上的女子面容未變,道︰「查清楚來歷了?」
淡紅衣裳女子頷首道︰「周邊數十個村落都問過了,沒有消息,查不出是何來歷,昨個清雅也是于林中無意發現,但這娃兒乃屬九陰之體,若苟活于人世便是絕脈,活不過十八,或許是其父母知這女圭女圭養不活方才這樣拋下,如若入門中,這命數自然會不一般。」
九陰絕脈屬女身,三陽絕脈屬男身,于人間自當是絕脈,若是修得功法得當,縱使這絕脈也可成為絕強之體。
掌門並未回頭,風輕雲淡道︰「莫愁,可記得五百年前,蠻夷女祭也是那九陰之體,世上又有何人可擋,這體質本傳于蠻夷處,我們還需多防備些。」
莫愁莫愁,神鬼莫愁。
背後莫愁點了點頭,道︰「此處離蠻夷太近,不得不防。」
掌門反而笑了,很是嫵媚,笑聲輕盈,道︰「不過那女祭終究是個女子,過不得那情關,不然這無雙早已沒了現今這般光景,不說也罷。」
莫愁抿了抿嘴道︰「九陰之體,若修涅槃之火,世間又有幾人可出其右,或許是個機會,五十年後天下論道,無雙無人。」
掌門低頭不語,二人沉默,跪于女媧像前。
沉寂了片刻,掌門忽而出聲道︰「一會你以火靈髓洗其身,通其靈竅,十五年內,不授任何功法,靜觀其變。」
莫愁不由贊同道︰「此法甚好,我們便靜觀其變,十五年,當可以看出些端倪來了。」
片刻之後,掌門抱著女圭女圭起身,轉過身子靜對莫愁,道︰「師姐,你說說看當取個啥名字好啊?」
莫愁笑嘆,這掌門還是老樣子,什麼事都會于自己商討,今兒她倒是不想傷腦筋,于是道︰「還是由你做主的好。」
掌門將女圭女圭舉得高高的,晃了晃其幼小身子道︰「你可是他師叔,不得費點心思嘛,你不取名,誰取名,這物我又不擅長,難不成叫那一群女人挨個取?」
莫愁搖頭笑了笑,這兩人看似身份差距,不過平日里還是像姐妹多些,她思索片刻,遂後想了想,道︰「今兒乃是浴火節,那就趕個巧,火神祝融,以火焚天,不如就去其後融字吧?」
掌門點了點頭。
莫愁繼而道︰「你姓周,女圭女圭還是如其他三女一般,跟你姓周,清雅拾其于一參天榕樹旁,那融不若取字為榕,木生火,周榕,周榕,算是不錯。」
「好名字!」
掌門將女圭女圭抱于懷中,捏了捏其臉蛋道︰「周榕,周榕,小周榕,誒,師姐,怎麼每次都不跟你姓,偏的跟我姓?」
莫愁婉兒道︰「這不是能讓我多省些心嘛。」——
老頭硬擋不退。
天境強者何等逆天!
世間除虛境不顯,天境自然就為尊,隨意幾下就可讓蒼生蟄伏,老頭在最近處受了這一擊,絲毫不退,巋然而立,睥睨蒼生。
黑衣人想神魂月兌離身體逃逸出去,卻未成,老頭二指微曲,硬是于他自爆時,從他天靈蓋處一勾,狠狠抽出三道魂魄,魂乃是人立身之本,三魂七魄可以說各司其職,缺一不可,奪人魂魄之法手段極端狠辣。
終于在這魂魄處現了真容,倒是見的了真容,乃一須發白眉老人,料想也可知,世間天境之人大多年紀都不輕,其削瘦臉上只剩骨架黏著下顎,這面如縞素生的十分可怕。
老頭雙目緊閉,手捏三道魂魄,一雙目睜開,呈漆黑之色,以神攝魂。
攝魂之術,《亂志雜談》中有所記。林逸囫圇吞棗的看書,倒是憑著過目不忘,記了甚多。看人魂魄可讀盡人一生過往,攝魂乃歹毒之術,可竊人修行之道,但對施術者要求也甚高,必須自身神魂強于被掠奪者才可成之,但人一生有太多際遇,那一人片刻過往,都會讓人迷失其內,最終不得自拔,反而自嗜。無論仙道,邪魔外道,皆對自身神魂凝練頗為重視,掠奪人神魂更是難上加難,高人也是會自視身份,但這仙路都是踩踏別人尸骨而上,算不得奇,這攝魂之術自身也需強大神識方能支撐。此法失傳甚久。
漆黑之瞳惹的魂魄一陣膽顫,老頭眼楮劃過千幅不同畫面,繚亂眼楮。
魂魄反而笑了,聲若傳九幽,其有些冷然道︰「你居然精通此術,好個正道,好個天道!不過攝魂之術對我完全無用,天地間諸般法訣又是如何,欲攝取我魂魄,那便隨我去九幽走一遭,自然知道明了,我本是以萬魂來凝練魂魄,魂間自然有萬魂記憶,縱使是我,都看不清楚,你縱使是天賦神訣,但是能攝萬魂?」
顫抖靈魂滿是不甘,徒具這失魂,反倒有些無懼生死之意,對于他而言,已無抵抗之力,但定然不可逆來順受。
聲音淒厲,惶惶而呼之。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余。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余。這乃是道家真法,無上法門。這人道,天道便是如此,說不上正邪,也無對立,從一開始不過是人自定義,那邪魔外道縱使吞噬修道之士,不過也是自身成長一種方式罷了,若是能躲得過煌煌天威,也是大道。
道相近,習相遠,習不同,性亦悖也,所以這世間對立面便會相互憎惡,二者之間自然會,揪出個所以然,不死不休。至于天和,不過乃是造物遺留來,束縛這世間萬物,有或是沒有,沒人說得清。
倒是陰德,福祉之類的東西惹得眾生非議!
老頭冷聲道︰「你自以為我無法治你?說與不說不過是受的苦痛不夠罷了,這下我便讓你這世生不得,死不得。」
魂魄反而有些懼怕,道︰「你要怎樣?」
老頭袖子一揮,詭異之感油然而生,魂一陣戰栗。
一黑罐子,浮于身前。
罐內散發一股詭異之氣,縱使常人都會難受至極,魂魄驚厲,不禁懼怕︰「這東西從何而來?」
天境之人縱然是想死也難,若是自身不願,神魂自可不死不滅,多數會自行散去,載體若是能尋到更是億萬之一。
人海茫茫,孤魂野鬼,執念若深,終只是一念間。
師傅不達,冷聲道︰「萬魂嗜引,真無物可解?」
靈魂顫抖,道︰「我定不敢欺騙于你,萬魂嗜引乃我所知最痛苦之詛咒,縱然是我這番修為,此生也只能用此一次,已然耗盡一生氣運,雖是修此道,傷天和,但從未動過凡人,這番已然破了世間道,縱死也難逃。」
師傅冷然道︰「說清楚!」
靈魂此生還未被人如此對待,淪為階下囚。此刻他已不敢造次,神魂剝離人身,虛弱不堪,只得乖乖答,道︰「萬魂嗜引被人種下,便會跟隨著他一生,出生,成長,直到死亡,這身死而幻滅,萬魂嗜引自然消失于無形,除非此人無法承受其中疼痛,自毀肉身靈魂,才能得以解月兌。」
「留你也無用!」
老頭听完一怒,將黑罐打開,一般詭異之氣涌現出來。
靈魂淒厲聲傳來,道︰「還有一法,還有一法子。」
老頭焦急道︰「說!」
靈魂縮成一團,道︰「除非能尋至仙人,以仙力慢慢將萬魂嗜引慢慢引導出體內,但我這也是猜測,仙人已然非人力,所掌之法已然參功造化,可以一試。」
仙人,何處去尋?
「听你話又有何用!」
老頭已無任何耐心,直接將靈魂投入黑罐,眉心一道真火劃入,惹得罐內一陣慘叫。
老頭看著林逸昏睡面容,喃喃道︰「仙道渺渺,世上又何處去尋得仙!你這般聒噪,就是囚你生生世世,算是輕了。」
黑衣人定然大嘆自己愚蠢,早知打不過逃了也罷,老頭也未有除魔的心了,落得如今身死道消,生不得,死不了,于那黑罐之中享受萬魂嗜心之苦,也算一報還一報。
只奈萬般紅塵事,浮雲之下皆是蒼耳。
老頭喃喃道︰「即便是仙,我定也將他尋來!」
罐內一陣淒厲之聲,道︰「你殺了我罷,殺了我罷」
老頭未理,大袖一揮,將罐子收入袖中。
這黑罐子乃是他于西荒之地游歷時不經意所得,之後便一直帶于身上,據說可把人囚于其中,靈魂永受痛苦。老頭游歷遠至西邊,大陸浩瀚無垠。天境之人如能找到合適載體,便可嗜其魂魄入那人體內。這種法門為正道所不齒,正道之內並無流傳,但是天下如此之大,適合自己的載體根本無跡可尋。
老頭陡然大吼一聲,甚是沉悶,真氣毫無保留。
迷霧眾獸全都蟄伏在地。
顧惜風蟄伏已久的血性好似醒了。
森林東邊深處沉睡的幾獸突然醒了,打了個盹,又睡了過去!丹藥依然在天上轉動,發散藥力。老頭走時並未收取,森林之內實力稍強的也只有三獸,還有便是東邊深處那未知之物。老頭試探過,其內若非上古物種,便是活了近萬年的獸王,深不可測,萬年神物,定然是有通天徹地之能。古之神獸若是覬覦,就是他也是束手無策。
料想遠古時候神獸出世,凶則是霍亂天下,祥則是造福蒼生。
森林都知老頭最是護短,實力到底幾何,沒人去試過,倒是去那小院撒野的野獸死的突然,而那林逸自出生便讓這森林群獸間生了一些親近之感,老頭是相當神秘,也就這般留了下來。山中無老虎,林逸稱霸王!
老頭抬手一送,一股真氣運了上去,繼續蘊丹,他欲以此丹鎮壓林逸體內萬魂嗜引,連續渡真氣護住他心脈。
老頭撫著他臉道︰「這人就是聒噪,都說還喜歡這般慷慨赴死,以後我尋間這門一人,那就殺一人,直至殺的這門空無一人。」
老頭雙手合十,一道銀光融入林逸體內。老頭所施之法乃是道門中的回天之術,據說人還留有口氣,受此術都有生之望,但代價極大,以己之命換他人之命,得不償失。
林逸的心脈十分奇怪,被兩股氣牢牢佔據,回天術勢弱。
施完此術老頭仿佛老了一圈,老頭嘆了口氣,徑直取劍向三獸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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