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8
兩百余年前,一人名為陶潛,乃是一隱士大儒,其辭官歸隱之後洋洋灑灑寫了一篇《桃花源記》為世人廣為傳誦,書中寫得是武陵人乘一葉扁舟而下,誤入桃花源,見那落英繽紛美麗之景,進入了一處妙地,據稱是得了大機緣,誤入了那仙門洞府,更有人稱其中皆是之人,不是修士就是仙人,後世有人稱那書中所提武陵人便是陶潛本人,其入內後得仙道,方得修煉,之後出外後隱于世間修煉,後人更是將陶潛描述得有些神乎其神,其忿然歸隱後,其深居簡出,「方宅十余畝,草屋**間」就是其之後安平樂到生活,其仙離之後有人稱其所住之地隱約有仙氣流淌。
其書中描寫之地可謂神異非常,更是有其中光怪陸離之談皆寫于《東陸野史》之中,不過其間也不乏一些真實之事,並非都是空穴來風——
河畔微風拂過,倒是讓人十分舒服,秋季的風若是屬寒了,會刺骨,特別是清晨時候,若是屬冷時候,倒是十分溫潤,陽光伴隨他東升西落,星夜彌漫,伴隨逸水特有霧氣,顯得很是如夢如幻。逸水寬則是數百丈,窄處也有數十丈,水邊景致自然是美不勝收,若是願意看一個冬夏,自然是天天皆不一樣,寬闊水邊上長滿了不知名水草,有種林逸曉得是那狗尾巴草,雖是簡單,在這夕陽下,倒是有著撩人的美意,秋季泛黃,春季生的碧綠。
一路上林逸餓了就去對面山上抓點野果吃,這林內呆了十余年,這些偏門的很是厲害,不時倒是有野兔經過,自然來了,那些肥兔自然得認栽,拿野兔打打牙祭。
「道之火!」
香味四溢,林逸坐著火堆前面,不住的擦了擦口水,這迷霧林內的野兔是好東西,這林外的自然也是不錯,確實是肥的流油。
這多虧了林逸師傅前些年沒少教育林逸,沒事時候就該去抓兩只什麼東西加加餐,所以小小年紀,林逸這滿山野味倒也吃了一個遍,這些年燒烤的手藝漸長,雖無什麼調料加進去,整只兔子倒也被林逸烤的垂涎欲滴,香味四溢。就是老頭吃了都不住夸獎這手藝漸長。
世間倒是不知不覺,月亮跟在其頭頂上,子時的月兒倒是當空而照,這心里正歡之時,林逸感覺心脈之內有不對之感,頓時間心脈傳出一陣絞痛,這絞痛確實刺骨一般,感覺不住的卷起心口的幾層肉。
突而想起老頭信間所想,本是不信,但而今倒是一些都不像是騙人。不禁悲戚,真年頭,連讓人安生的過過日子都是不容易。
遂後他不住蹲子,這股絞痛使他捂著心口不得動彈,身體不由顫抖,冷汗直流,手臂青筋直起,這當是使勁了力氣才會有如此之景,可見疼痛之感會有多劇烈。
疼痛瞬間彌漫了整個身體,縱使靈魂甚至都跟著不住顫抖起來,萬魂嗜引,嗜體嗜魂,陰毒就如其名。
林逸倒是想扼住心口,但依舊是沒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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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真氣,青冥真氣!
師傅信件所留定然所言不虛,青冥當屬正氣之中首選之氣,可克萬邪,林逸疾疾坐于地上,雙腳盤起,手心向下,氣從丹田起,內息流淌全身經脈,只感覺一到清流從丹田之內流出,運轉全身,流入心脈,林逸疼痛頓時減輕,眉角也稍稍舒緩了下來。
青冥真氣是正道之上赫赫有名的道家真氣,全篇分為數章,按各自境界區分,吐息之間,引浩然之氣,于己身,記得那時青冥真氣前面幾句師傅就一直要林逸背了下來「夫欲神仙,當先營氣。能益能易,名上仙籍。不益不易,不離死厄。但能握固閉氣,吞液氣,化為血,血化為精,精化為神,神化為液,液化為骨,胎結丹田,綿綿長存。行之不倦,神光體溢」。
約莫一時辰林逸才從中悠悠醒來,臉上大松了一口氣,事後倒是不禁感嘆,這便是萬魂嗜引之力,若無青冥真氣,定然痛不欲生,世間這一物降一物,青冥當屬克星。林逸搖了搖頭,沒有再想下去,那沉睡的日子,這般沒有知覺,也就熬了過去。
抬頭望望星空星斗,紫薇垣晦暗,太微垣微亮,由此景看,前途甚為渺茫,未能卜吉凶,古人常說那月明星稀,倒還是真有些理,滿是月色的天空上,星光自然也就暗了不少。
這前方路色倒是顯得迷茫,缺了家的孩子皆是迷途不知歸處,不知是走了多久,天都有些微微發亮,這已然是行了一夜。
休憩這事,對修煉者來說一、兩日不睡並無大礙,修煉真氣之人,每若體內晦暗不止,身體乏困之時,運行幾番真氣,但氣流竄過肌體,便會暢快不少,青冥乃是上上乘,更是其中質優者,更是不凡,困累倦時皆是大有裨益,故有些人學武,就是那無病強身之理。
跟著他一夜的月亮此時也隱入天空,前方遠遠近近的出現了一個村子,逸水伴著晨曦的霧氣,把林逸周圍都包裹的朦朦朧朧的,有炊煙裊裊,不絕如縷。
終于見著人了,林逸大喜,向前方疾奔而去。
村子熙熙攘攘,大概有近百戶人家,家家戶戶都挨得近,這樣反而多了份融洽之感,村子前面搖搖晃晃的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三個字「迷霧村」,見這字便知這村中有文化的人倒是不多,這字該是毫無筆體,亂的毫無章法,寫字的不是三歲小兒,就是那大字不識之人。
迷霧村,乃是東出迷霧森林最近的一個村,這村子名字來的簡單的很,迷霧林乃是這東邊第一大林子,而這村子離迷霧森林最近,便稱為迷霧村,以前曾一度有人進入森林探秘會路過此地,而後皆有去無回,探尋的人便少了,這慕名而來的人就漸漸少了。
村子很小,依水而建,一條彎彎曲曲青石板小路貫穿整個村子,房屋都建在路兩旁,每家每戶其實房子都建的差不多,不過有些條件好的自然是要漂亮一些,屋前皆有個小院子。
清晨的霧氣將這前方景色包裹的甚濃,從外朝內看,不時還有人踏過青石板小路往村口走去,這里可以說是依山伴水的好地方,村里只有不到百戶的人家,但相互也十分和睦。
這個倒是沒見著其他營生,這村民幾乎都以打獵農耕為生,他們把打到的獵物去前方五十多里的鎮上換些生活用品,這眼上就看的出民風淳樸,村民待人也十分和善,這陳國以北的人皆是十分好客,也最是豪爽。
林逸心間倒是頗為歡喜,滿臉喜意的向村子內走去。這下算是終于見到人了,在林子內呆的都能閑出鳥來,除了老頭自然就是老頭,長得最似人樣的就是那山間小猴子了。
剛行至村口,就發現氣氛不是很對。
大多村民皆是杵在門口,都是一些村里有些勞力物理的男人,各自拿著武器怒目而對,有粗制弓箭,長矛,這些算是獵戶的裝備,一些務農最鋒利的自然就是家中的菜刀。
這是為何?
見識這些人,林逸自然也未太多防衛,常人與修煉者差距可是相當之大,想著人境七階上的,自然是雲泥。不過這早早被人盯梢之感,就已然明朗的很了,看似這常人,自然也未多加防備,而今進了村子就被這樣敵視還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林逸有點不自知的與村民們對視,這與人對視本就是不禮貌行為,不過若是再此相讓自然就是心虛了,林逸的眉目間倒是絲毫不讓,一手按于劍柄之上,倒是有些嚇尿了前方幾個村民,村子間的人膽小,哪能見著這明晃晃的刀槍棍棒,林逸進一步,這村民自然也就退一步,倒是看這人間誰先膽怯。
林逸不禁模了模自己的臉頰,師傅自小便說他生了副好皮囊,可知自己定然錯不在丑的無法見人,但為何這些人如此針鋒相對。
最後還是林逸打破了平靜,這笑臉迎人,自然不會被人伸手打笑臉吧!就學著以前師傅常教他看的《禮儀》,十分客氣,有帶點鄉土氣道︰「老伯眼力勁不錯,我確實是個惡人,不過專干那打虎的勾當。」
林逸雖在森林內長大,老頭從小便教了他甚多禮儀,與人攀談,皆是經過練習的,怕的就是其以後出了林子野性難改,哪知今日剛好派上了用場,不然以林逸以前那般山野個性,橫起來,定然掀翻了這個村子,這般說話,反倒顯得有些平易近人之舉,算不得失態。
不得不說林逸這舉倒是博得了一些人的好看,粗野匹夫哪能習得這些,這小子雖一頭亂發遮住了臉,但這輪廓間依然看得出一些清秀,不過這村子里人得敵意生的突然,自然不會這三言兩語說的清的。
環顧四周,前方無路,這村子間也只有一條路進林子,一條路去前方鎮上,但這迷霧林對一般人來說就是一片了絕地,若是從其間走出的人兒,自然弱不了。
這村民間倒是相顧了片刻,一番吵嚷之下,還是有個人從人群里走了出來,一個約莫知天命之年,他從頭到尾的掃視了好幾遍,望了望他背上的長劍,說道︰「我們村子並不歡迎外人,小娃兒,快些離去吧。」
林逸愕然,這老伯好生霸道,今兒這般定是要擋著這道不讓過了,而此村剛的路好便扼住了這條路,這不是要讓自己回去。
林逸倒是眨了眨眼楮,眼神很是清澈,那位好似村長之人,倒是上下將林逸瞧了個真切,林逸身上除了身上那柄大劍外,從頭到腳獸皮,並無長物,唯一能讓人眼前一亮就是其眼楮。
人不可貌相!
林逸倒是突然突然堆上一臉笑意道︰「大伯,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可不要隨意當人是外人呀,而且你我這臉便知上面定然寫著好人二字,再說我是好人壞人可不能這般片面的來說,壞人又不是能看的出來的。」
林逸這話倒是讓那老人一陣踟躕,較是林逸背上背著把劍,就得讓人望而卻步。
「放他過去罷,眼神能如此清澈之人,定不是居心叵測之人,若真是惡人,我們這些人也定抵擋不住。」
此間這人群里倒是走出了個年紀四十多的大嬸,看其面容,很是面善,在這村里看似還蠻有地位。林逸現今倒是滿是歡喜,出門遇貴人這事倒是喜得很,少了自己一番麻煩。
林逸趕忙道謝,這大嬸明理,這些人身上毫無任何真氣之相,若是爭斗起來,來幾百個也不夠看,只怕林逸屆時下不了手,倒也只有跑的份。
讓出了個小道,林逸倒是從容從其間穿了過去,青石板路上有些苔蘚,這秋季到了,苔蘚自然顯得黃一些,這青石板路,看起來舒服,走起來,感覺也不錯,鄉村小道,能這樣已然是非凡。
剛走沒多遠,只听人叫道︰「小兄弟,小兄弟。」
林逸愕然轉身,見是這大嬸,倒是頗為詫異,不過心中倒是做了幾分警惕,老頭常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見那大嬸,滿是慈祥說道︰「老婦見你身上背了一把大劍,應該是會些武功吧?」
林逸微微頷首,甚是謙虛道︰「武功會一點,以前有跟師傅修煉,也學得一些微薄的之法,以作防身之用,打老虎說實話是瞎掰的,就幾個砍柴把式,上不得台面。」
林逸現今是將自己說的一文不值才行,哪怕這大嬸一會叫他干嘛干嘛的活遭罪,人家剛才投之一桃了,這下不報之以理,有些說不過去。
「還沒吃過飯吧,先去家里老婦我做些給你吃。」大嬸未等林逸反應過來,便拉著他衣服往回走。
林逸雖是心聲古怪之念,但不知該如何去說。
一竹木凳子,做起來相當簡單,取材于山上一些翠竹,以前林逸時常會取這些竹,做成細箭打些野味來嘗嘗,竹是好東西,老頭時常以竹來說那絲絲清骨,傲然不凡。
這在村子里算是不錯一家子,其他家門皆是簡單籬笆院,但這院子周圍卻是土胚堆砌的牆,小小三幢木制屋,走近一看雖是不大院子,但周圍農具卻一應俱全,堆散一旁,院內摘了棵桂花樹,如這金秋時節,桂花隨風而落,若是心靈手巧的丫頭做些桂花糕,定然是清新宜人,這個院子里散落了一地的桂花,看來這山村野地也有很多風雅之人,房內三三兩兩之物甚多,看起來很是簡單,怪異的便是房內纏著些白布條,書中有記,這白帛之物,多是喪殯之用。
老婦端來碗湯面,面上飄著些菜絲,加了個蛋,這簡簡單單之物,倒是讓林逸頗為動容。
林逸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叉了一大口就往嘴里塞,邊吃邊咕噥道︰「大嬸,你是有啥事吧,我一向是無功不受祿之人,不過你這面做的還真有幾分水準。」
見這小子吃的開心,婦人眉開眼笑,他哪里知道森林內吃食就那幾樣,不是野果,便是野味,老頭若是吃肉定然吃的很多,若是不沾葷腥那就是一口都不吃,所以平日內二人吃的東西就那幾樣,林逸是未嘗過人間美味,嘴中生出數只鳥來,若是這東西吃的多了,那就多是無感了。
婦人見林逸吃完,也不遠兜圈子,輕聲道︰「看你也是修煉之士,但你給我的感覺就是不錯,純淨自然。」
純淨自然?林逸心中一絲竊喜,道︰「過獎,過獎,大嬸你是捧殺我了。」
婦人嘆了口氣,道︰「前陣子我村里也來了一個人。」
這吃了一碗面,事情就這般接踵而至了,要林逸做事本就看其心境,但也不好意思不听下去,吃人嘴軟,再者林逸本就一顆玲瓏心,在哪也想討個便宜不過遇到這事兒,該是能幫則幫。
林逸詫異道︰「怎樣的人?」
婦人噓了口氣,道︰「在這村子里,誰不圖過個安生日子,我家老頭是這個村管事的,前陣子子他去鎮上換東西,不知由哪拉回一個渾身血污的人,真不知道到底誰的血,我當時就勸老頭子別去理會他,你也知我們婦道人家膽子小,管不得事,一些小事就擔驚受怕。」
林逸嗯嗯的听著。
婦人一口氣講完,有些累,深吸了口氣,繼而道︰「老頭子心地好,不听我勸,說這救人一命比什麼都強,既然拉回來了,我們也不能不救不是?在我這就昏迷了數十天。」
婦人聲音有些哽咽,說說听听,這話語都有些不連貫,林逸听得這事,自然也不便插嘴了,默默于一旁听她道︰「結果他醒後,行為十分癲狂,估計武功不賴,誰也制不住他,老頭子拿了個鋤頭,那人竟而直直掐住他脖子,那是他救命恩人啊。」
林逸楞了下,並未說話,老婦面容猙獰的很,三十載夫妻,能活到一起,那就是命,誰會願意誰先走的。
大嬸道︰「老頭子哪是他的對手,被他抓了住,我見得他頓時喘不過氣來,只得一邊拍打他手臂,一邊呼喊,這人沒了人性,就是惡鬼,是惡鬼。他一手將我家老頭子的脖子提了起來,老頭子不住蹬著腿,口吐白沫,看眼就是不行了,我在一邊,看的見那惡鬼眼楮撕紅,好像要吃人一般!」
婦人心神未定,聲音有些嘶啞︰「他就這麼眼睜睜絕氣在我眼前,活生生的被人掐死了,我一婦道人家沖上前去怎麼打他都沒用,拿起凳子砸,紋絲未動,他一雙手還企圖向我抓來,我記得當時,他眼楮是血紅色的,那是一雙血色的眸子,看不到一絲人性。」
最涼的莫非人心,最冷的莫非人性,看來皆是有跡可循,林逸听得都有些悲從中來,師傅說人心險惡,果然差不離。
大嬸雖是簡單言語,但對于林逸來說實則有些震撼,其剛出這林子就遇到這些事,還真是難以接受,若是一頭熱血的愣頭青,早已沖過去和那人拼個你死我活了。
老頭常叫他,處之淡然,戒驕戒躁,倒也沒勸慰這婦人,見她流完了淚,繼而道︰「我女兒突然從房門外沖進來,他見著我女兒便沒有再殺我,抓著我女兒便遁走了,誰知他抓了我女兒還是不肯罷休,之後我們村子不斷有女子失蹤,我們也組織了人去尋,但即使尋到了也無用,每次都會死傷很多人,鎮上報官也去了,事情就被拖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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