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21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出了小院林逸卻是心里不住念叨著,他終究是要尋那仙路,紅顏枯骨,造化如何,他是不知,對心兒如此,對綠倚也是如此,綠倚林逸不過只授了那三篇青冥真氣口訣。
離了懷抱,那綠倚便恢復了那冷冷清清的性子,除了眉目間看向林逸多了一絲不同,其他之處仿佛陌生一般,將他碾了出去。她還是那個不管走到哪里皆能一笑傾城的綠倚,林逸依舊是那背劍的過客,不是歸人。
只道女人心思反復無常,似海底一般,朱文于一旁等候已久,臉色甚是玩味,他在門外飲茶多時,這好幾炷香的時間已然給了林逸這將這傾國之女拉下凡塵一親芳澤的機會,要不是林逸在那三寸瓊勾玉中痛苦掙扎,抱著縱使痛死也不放之理,早已抱不穩那溫香暖玉,而後還趁其不備,偷親了好多下,如今這腳掌上還是不住的吃痛,怕是腫了一片。
心里大嘆道這女人發起飆來真夠狠的,要不是時間不多,定然多留一會,林逸還是有些舍不得離開那如此**之地,心中大嘆,這北涼被滅卻是可惜,留下了多少好東西,多好的一國家,若有時間,定然將那《涼州賦花》看個全,好生教一番才是。
朱文搭著林逸的肩膀,眉梢不住的挑著,眼神中一陣蕩漾,意味深長,林逸看了看他,撇了撇嘴,沒有說話,倒是惹得朱文哈哈大笑。
此番之景定然是這家伙故意的,心眼倒是不錯,只是找到女子胃口太大,縱使林逸抽干了血,也不敢瞎想那幾十座城,幾十條人命,大呼天道,天道!
朱文裝作面無表情道︰「若是不滿意,咱再換。」
天下女人多的是,一個不行,咱挨個換。
林逸啐了一口道︰「世間女子這般厲害,你是想讓我多結些苦果,多造些孽,然後一次嘗個便?」
朱文打了個哈哈,領著林逸進入了一個院子,這院內皆是些殘破的桃花樹,已然荒廢已久。
這一品樓格局皆是以花命名,品既是品花,一品樓這名字也是取得有些風雅,那匾額還是一榜眼所提,說是花了大手筆才請到的,這文人墨客毋庸風雅,最喜愛這尋花問柳之地,更是能落得那風流才子之名,就那綠倚一人,已然可以引得天下英雄盡折腰,還都閃了腰。
這院子便是名為桃花塢,綠倚所住的便是桂花庵,除此之外還有玫瑰園,丁香閣
取意卻是不難看出,這是喻女子似花。
花開堪折,
花落成殤
這一品樓是朱文以十年時間弄成現在這般規模,以前只是個衰敗不堪的花柳之地,他暗中買來之後變成了這番模樣,朱文也只是做個甩手掌櫃。朱文也是這番天才,這麼些年,不僅要躲避家中之眼,更是暗中發展勢力,心氣倒是不小,要做便做番大生意。
這院傳聞乃是一花魁吊死之地,幾年前樓中有名的一花魁被一浪蕩公子哥騙了財,騙了色,人家倒好拂袖離去,落得這清倌人失了最寶貴的身子,傷心花,傷心人。女子一時想不開,便在這梁上上了吊,舉頭卻是向那負心人離去方向望。
只能嘆一句,好生痴情的姑娘啊!
之後據說旁邊住的人時常卻是能听到那花魁夜半撫琴之聲,頓時間誰也不敢進來住,此處成了個空院子,人人避諱,四周蕭條無比。
門上掉了漆的柱子上卻是提了兩行詩
爾今離去誰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看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
可見這女子逝去之悲。
朱文念叨了兩下,推開這門扇,整個房內,卻是雜亂不堪,蛛網遍布,桌椅橫雜,那炕上卻是沒有一絲灰塵,朱文點著燈走近,掀開這床面,在床角處輕輕一按,整個床面便翻了過來,露出一黑漆漆洞口。
沒有遲疑,朱文翻身而下,躍入其中,聲音從洞內傳了出來,喚林逸進去,林逸微微詫異一番,躍進洞內,按了下機關,床卻是翻回原樣,這幽深甬道卻是有一人般高,林逸貓著小腰兒行走于其中,前方卻是幽深的很。
二人腳步聲一輕一重,朱文舉著燭火輕聲道︰「這一品樓當初買下之時,我卻是看中此處地形,離東門極近,此處我早已開始準備,怕是有不時之需,今兒若是大搖大擺的出城,不知會遇到何艱險,這洞卻是已然開挖多年,未有停歇,此處卻是能到東門外一處山坡上,那邊留了條小道兒,能回莊。」
林逸不禁感嘆這小子藏的如此之深,這些年能不被發現,也是有著大毅力,大智慧。
甬道上鉤鑿的印記頗深,這甬道不只百米遠,潛人挖這洞,定是廢了一番功夫,兩人行了將近一炷香時間,應是有那城東外城外的距離,果不其然,朱文推開頂上那石板兒,便看得見那浩瀚星空,二人魚貫竄出,視野豁然開朗,這出口是離東門甚遠的一山坡上,遠遠的能瞭望道城池,一條羊腸兒小道,筆直的通向前方,蓋下石板兒,朱文小心翼翼的搓了寫土,將這縫兒掩入土中。
林逸卻是嘆其心思縝密,此處荒山野嶺,出沒的人更是稀少無比,這些年得以保住小命,這朱文卻是有其獨到之處。
朱文帶著林逸往密林走去,深處卻是綁著兩匹馬兒,在前方吃著草,這準備不可謂不充分,翻身上馬,手提馬鞭重重一揮,二人策馬狂奔,漸漸融入黑暗之中。
秋末天氣晴好,未有雨,林逸穿的略顯單薄。秋末這番天氣,反復無常,若是有片雨雲飄來,那雲就不會停留太久,還是會落下。
半個時辰後,前方不遠處便是別院,一路上倒也安生太平。
前方大喝!
私人府宅,來者止步!
見是兩人,前方告了個罪,盡數退去,這莊內守衛倒是有些盡責,林逸對朱文也是佩服幾分。
入了別院,一群人卻是在此等候朱文歸來,若是沒猜錯,已然是晚上隨著一起出行之人。
天色還早,這些人有些急不可耐,除了早上三人外,還有幾個長相頗為出色的女子,應是朱文娶的幾個娘們。
朱文倒是會享受,四房如花似玉的娘子,生了三娃兒,皆是古靈精怪兒,娃兒倒是不怕生,見林逸過來,還跑來揪林逸的衣服。
二夫人所生長子七歲,三夫人所生次子五歲,四夫人小女兒四歲,除了那大夫人沒下蛋外,卻是奇異,反而看朱文樣子卻是跟大夫人感情更深些,這不會下蛋的母雞,卻是能博得頭彩,但看幾位夫人樣子,卻是以大夫人為尊,看來此女有些厲害。
自從林逸知道這成親為何事後,反而對這些事頗為上心,三姑八婆樣,到處觀摩,動不動就想看人成親,今夜又給他來了個舒爽,估計這大事拖不得,拖不得。這一男一女成了親,便會有女圭女圭,這更是使不得,使不得。
這絡腮胡子吳義此刻精氣神旺盛,身上挨了好幾下刀傷,卻還是這般生龍活虎,索性是暈了過去,不然定然被那首領卸了腿,精氣十足樣。老道和韓輒二人皆是白布纏身,落了個病怏怏態,不過手腳也算是十分麻利,舉兵與人爭斗還是沒問題。
這廳內人倒是不少,此外精氣神外露的還有七人,長得孔武有力的一大漢名為曾儈,怒目圓睜,坐在桌上啃著一雞腿兒不時嘆兩聲「好吃」.「好吃」;他身旁卻是倚著一粉面小生,目光卻是陰陰暗暗,名為師揚;目光凌厲,舉著槍而的,是為文嚴生;舉著一短斧的戚開;有些傲氣的高明;立著一把長劍的祝況;在一旁飲著茶兒的鐘離庭,這些人皆氣息不弱,以林逸看,皆是六階開外,九曜亮了六曜。
這些人皆是朱文這麼些年來請到的些人手,有的軟磨硬泡,有的貪財貪色,有的倒是機緣巧合。
倒是這師揚,曾儈二人,林逸看的滿心蹊蹺,也不願多想,此番下來,林逸也不願多跟人接觸,人心,人性,並無任何區別。
敢情朱文這是組成了十大高手,天罡伏魔陣法,不過林逸也知,這些人中,朱文信任的人卻是極少極少,若不是朱文信那老道,也不可能這般對林逸推心置月復。
幾人見林逸年紀輕輕修為卻是深不可測,暗暗心驚,面露驚訝的有,滿心嫉妒的也是有,林逸抖了抖脖子,拋開這些目光倒是不看,觸類旁通,這人心他還是需很久才能通透,這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理兒林逸還是知道些。
人數不少,朱文本是想分批離開的打算,想了想這分開走,還不如一起走來的痛快些,要死,好歹一家人也是死一起,落得痛快些,分開走,卻是危險更大些,高手就這麼多,人多力量也大,三個孩子尚小,確實不適宜。
林逸稍稍一數,也有將近三十人,伙夫三人,兒女妻妾七人,侍女三人,這麼多人,確實是有些棘手,這朱文出行帶著還真夠周全,若是殞命一人,誰也是不想。
時辰未到,眾人聚集,也不過是想等等朱文回來,做個決定,大家皆不是主事的人兒,介紹了個認識,朱文也便將大家潛了散。
朱文見眾人散去,低聲道︰「今夜子時我們便動身,二十里外望守渡,乘船西下。」
一听是子時,林逸忍不住撇了撇嘴,子時一到,便又是一番痛苦,只怕到時萬魂嗜引嗜體,成不得大事。
見林逸目光有些疑慮,朱文打趣道︰「怎麼,想著那桂花庵中小娘子的花容月貌,想再去一試芳澤?」
這般小娘子,還是少來些好,要不起,嫌命長這可不好。
林逸卻是滿心無語,看了看四周,遙望了星空一番︰「這晦暗之中,前路不明,什麼都未有定數。」
听此言,朱文神情有些頹然,坐于一旁椅上,嘆聲道︰「還是被你看了出來了,這理我怎會不知,索性逃出去一個是一個,這些年,我卻是虧欠了她們,娶了這幾房卻是草率,像我這般該是孤老終生的好,現今只想請你多盡些力,保她們周全。」
林逸點頭輕聲道︰「盡力而為,你且靜些心神。」
朱文閉眼,歇息了起來,這十多年里,精神緊繃兒,已然使他接近崩潰。
林逸踏步而出,欲去看看這滿院寂寥,卻是有些體會到師傅所說之事
自是,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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