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痕 第十二回 敢問小姐你賣嗎

作者 ︰ 塵事

更新時間︰2013-03-05

「殺人啦。」

酒肆外圍著看熱鬧的一群人比里面打架的還熱鬧,起初死了兩個雖是害怕的人多,但叫好聲不少,城內新鮮事本來就少,而今這人一死一片,再外之人已然淡定不下來了,這酒肆完全成了個烹牛宰羊之地,重戟下雖未成這肉泥,但死相確實有些慘不忍睹,始作俑者成了個血人,長衫,重戟,女人,倒是啥也不缺,

站于其間之人威勢懾人,這乃以霸制霸之法,腳步一踩一個響,轉頭對著這門外一獰笑。林逸本就不是將這殺人當作藝術,所以在其手中也別想死的雅致,墨劍雖是進退有度,但以絕強之勢力壓眾人才是王道,這場上至今有氣的就那寧豐一人。

戟身血氣凝,背後灼熱,燒的一身血液滾燙,林逸有大叫一聲的沖動,他本就不是那善人,怎能期望他種善果,放這些人回去。就如他所說,管你是善惡,在其面前拿起了刀,那即是惡,除之而後快。

佛之所以慈悲,因為其懼因果,我又不是佛,哪來那麼多慈悲!

七曜隱隱而動,林逸壓著胸口難掩的興奮,今兒離破境又近了些,這老頭常說這修煉不能一蹴而就,近兒這短短日子,又是長進了不少,怕是那老頭來,斗得大跌眼鏡。

最近青然瞧了林逸一眼,心中一跳,剛想後退一步,後腳剛邁出又給駐足了,面上有些遲疑,林逸斜臉一笑而過,面前這人太是多變,一眨眼又是另一番模樣。

就這般一笑罷了,門口眾人轟然而散,留下一地的嘔吐物。這比那殺豬的吼得還大聲,一吼就是一片,這人雲亦雲就是煩悶,要是人人都肆無忌憚的放屁,那躲起來放之人反倒成了缺心眼,落跑,哭爹喊娘的多些。

霸道出露崢嶸之相,項王一人可攝萬軍,三千江東子弟兼習此道,戰必勝矣,霸王隕,此道朝再無所做為,霸王其所倚仗便是這虎狼子弟,破萬軍,震巨鹿,燃烽火,斷九陰!

這受了驚的爺們婆娘們跑的比什麼還快,養的個個都是腦滿腸肥的太平犬,天子腳下,沾了龍氣啥的,這平時做奸犯科的少了很多,衛推行墨義,「兼愛非攻」,君主這對百姓的律法就較為寬容些,重罪有重罪的叛法,小罪有小罪的罰法。一些個白姓天子腳下過的可比什麼都安逸,人家皇帝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天天出那城看這世間百態。

林逸踩著胳膊往外走,模了模自己臉蛋兒,自嘲笑了聲道︰「有這般可怕?這群人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青然踮著腳踩這沒血之處,亦步亦趨,哪怕腳上踩了啥血,髒了自己,緩緩走至林逸身側,距離稍顯遠了一些,平靜道︰「這些人是駭了你這般模樣,剛才確實有些嚇人,你這人怕是上了戰場,應當有些用!今兒殺的人好多,怕是比我這輩子殺的都多些!」

青然這輩子見得最多的死人怕就是那蘭若慘案了,小狐狸修仙,心中對這牡丹怨念深的很,恨不得日日做個小人戳著玩,萬花林內雖是鬼氣森然,但畢竟比見這殺人景致好看的多,肉末橫飛,想看下去,還是需要有些大毅力。

林逸低頭不以為意的撇了一眼,道︰「戰場屠人數千,有興趣帶你去瞧瞧?」

青然趕忙將臉轉了開,停頓了片刻道︰「你不懼因果報應?十八阿鼻,有眾生之相!」

林逸踢開了這腳邊斷臂,上上下下瞧了青然一眼,走至這未破酒罐前,提了一小壺,仰面倒下,道︰「以戰止戰才是太平之法,取十國,婦人之仁死的人往往便是自己。這若你要以因果論之,他們種了因,我何嘗不能給一個果!所以我不信佛,太包容,我也不信道,太超月兌!當今世間渾渾噩噩,信神魔鬼怪不如信自己的好!」

這神魔鬼怪是否存在,林逸可從來不否認,有人借這信仰,倒是可有逆天之威,一切莫名莫測之事,若是抱著觀望的態度,不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顯了神異,也不會看起來一驚一乍的。

本就不大酒肆,已然被林逸拆的沒了模樣,掌櫃早就沒了蹤影,回過神來的林逸抓這玉手越來越順手了,抄著青然轉身便離了此地,聞著一身血腥味,青然微微皺眉,林逸反倒估計將這身子靠近一些,看著那鼻子上細細兩條褶皺,心中反倒有些開心。

門口空無一人,林逸駭人一笑,驚得這些人爺娘哭相告,看著凶手又笑面而來,跑的連個鬼都不剩,林逸瞅著那巷口,吐了一口氣,見這景致,官兵一會即來,一人想敵萬人,這可是冒失之舉。

二人步履又是快了些。

烏騅于一旁安分不得了,林逸甚是詫異,里面動靜這般大,這潑皮馬兒怎未把這地給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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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橫沖直撞,摧枯拉朽,枯就是這耳朵稍顯不好之人,朽自然是這朽木不可雕之人,這撞了可不賠,林逸蠻橫無理之樣倒是頗為有趣,明明這馬兒就是要撞上去,反而被林逸用一巧勁給撥了開,這撞死撞傷的依舊有些于心不忍!

前逃後追,這對落跑的亡命鴛鴦,一路上居然有說有笑,後邊引了數十騎,將這長安街頭是攪得一團亂,林逸沒事就回頭詭異的瞧了一眼,反而是逃得人不怕,使得追的人反而膽戰心驚,這景致比那皇子王孫們在這城內縱馬狂奔來的更生猛一些,林逸這下倒是不用再哀嘆這王侯將相生的皆是富貴種了,這可比人家瀟灑萬分。

馬奔至這轉角處,林逸轉頭驚鴻一瞥,反而瞧到了一熟面孔,當日這林逸算是初出茅廬的雛,瞧見了這人,頓時便覺得有些深不可測,吳家一行盡百人。

陳地那做玉石生意的白石城吳家,居然將這生意做到長安城來了!

木訥之人依舊木訥,不過依林逸看此人正是那大智若愚,若真覺得其呆楞,瞧走了眼,估計還得被反咬一口,當日在豐原外瞧這一行人,就此人像些樣子,被林逸記了住,這木訥之人今兒手持一把折扇,反倒風度翩翩,雖是相貌稀疏平常,但這文人氣頗顯,約莫林逸這般聲勢弄大了,跟著一群人朝這邊湊熱鬧,當這馬奔過來時反倒又一哄而散。

林逸臉上一笑,道︰「覺得今日這樣夠鬧騰不?」

青然無奈道︰「再這般鬧騰出去,怕是出這地都有些難了!」

林逸從懷中抽出一張銀票擤了擤鼻涕,擦完也就罷了,林逸一反常態隨即又將這皺的有些難看的紙整整齊齊的整平了,塞進衣服內,面容淡定的很,好歹這青然背後沒長眼,不然定然跳下馬,勢必不與此人共乘一騎,林逸可不是暴殄天物的人,這些錢可是刀光劍影中花了大功夫得來,飽含了那血與淚,其實要說難听些,就是又去做了那剪徑蟊賊,搶了哪家公子的荷包。

林逸喃喃道︰「那便不出去唄,這麼京城咱就不信這城是鐵做的,再晚一些,你帶我飛出去不就好了,今兒天氣不錯,就當溜溜馬,你看你看,這黑風剛才吃的估計有些飽,今兒這四條腿倒是挺有勁的。」

烏騅听林逸這羚羊掛角的稱贊,估計還是有些許歡樂,四足踩的更快了一些。

青然將這小腳丫抖得歡的很,攪得林逸心癢癢的,這人又不懂的掩飾,眼楮就這般直勾勾的瞧著,青然倒是不以為意道︰「惹了大事就懂得跑,這有些不像你作風,我還待著你能否再捅個大窟窿出來,好再歡樂一些。」

林逸趕忙嗤之以鼻,道︰「你做了壞事就可拍拍走人,我可不行,入了城還有大事要干!」

青然一听到是來了興趣,笑著不說話,這本性純良的小狐妖,近兒跟林逸廝混久了,這性子也學壞了些,滿腦子的男盜女娼。

林逸被這一笑,頓時起了些雞皮疙瘩,道︰「我去做些大事!」

其腳踩著馬而下,持戟而向後奔去,說不出的瀟灑,事與違願的不知被哪渣縫絆了一些,踉蹌了數步,著實有些丟人,青然于背後掩嘴嬌笑,說不出的歡樂,林逸居然面不紅心不跳的朝著奔來數十騎馬腿敲去,當街殺人這可不是林逸所想,一會被這青然當做那無惡不作的人魔那可不不得了。

沒事敲敲人馬腿也是不錯,太過分的事咱實在干不來。

一人立于街上瞧著奔來駿馬,居然紋絲不動,只看這前面一人張嘴冷笑,馬若是狂奔起,這迎面沖勁何止千鈞,林逸邁步成弓字,大有那螳臂當車之意,一般人落了個人被這麼一撞不死也殘,這當街之人想著閉眼,不忍瞧著一慘樣,果不其然真就有人慘叫一聲。

騎馬之人反倒飛了出去,林逸是個實在人,說敲那就是敲,斯文不得,一個也少不得,拉著韁繩直接將這人丟了出去,十余騎不下片刻功夫,盡數落了地,摔的是七葷八素,慘叫連連,林逸拍著手大是輕松,這境界漲,勁力也隨之水漲船高。

青然側坐于馬上,瞧得輕松的很,手中抱了個大鐵盒子,未妨不便,林逸早已將這東西拋之于她,就當個提物丫頭來。

林逸為其牽馬,手持韁繩,滿面春風,得以的很,就跟那林里殺了厲害的豺狼虎豹一樣,恨不得弄得人人皆知,老頭最忌諱好大喜功,所以時常提醒,這提的那啥霸王典故以古論今,說的是津津有味,不得不說,老頭也是較喜霸王為人,說是那性子跟其很像,心氣高,寧死不屈,林逸在一旁是直直的束中指,鄙夷的很。

這街上瞧熱鬧的人眾多,林逸打哪邊走,這群人就往一處撤,哪怕退讓不及了這大戟就落于頭頂上,人這隨流之性強的很,這些個人又沒見著林逸殺人,面上血跡早已模了趕緊,而今這般東躲西躲的,哪怕惹禍上身,林逸現今也不急著奔,一點也不避忌,朝這木訥這發著呆之人走了過去。

這人好似將林逸認了出來,一回神,轉身即走,林逸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抓了住,折扇刀鋒般劃來,嚇得林逸心間一跳,趕忙退了三步,滿臉堆上笑意道︰「這同是陳人,怎的動手動腳的,太博面子了。」

這人架勢不弱,這伸手不打笑臉,本就是讀書人,自然也會太過分,一擊即停。

林逸故意扯著嗓子調笑道︰「吳家玉石生意可是做的不小喔。」

這林逸臨危不亂,厲害的很,地上還躺著些人,這麼快便忘了。

林逸擠眉弄眼,一臉浮躁之樣!

這書生樣之人,呆楞了一會,趕忙瞧了瞧四周,作揖道︰「人生何處不相逢,兄台別來無恙啊!今兒這遠遠一見,兄台果然神風俊朗,就如當初那般快意恩仇,不過兄台果然非常人也,居然有能驚動官府如此多人,現今又有美人相伴好生快哉,小弟不打擾,這就告辭!」

文縐縐的話,攪得林逸不由想大罵,其心中暗道,好家伙,果然這臉上迷糊樣都是裝的。

不過林逸心思上來,反倒起了戲耍之意,揪著他衣服道︰「兄台,你這是怕甚,不就是幾個小小差官,咱在這京城捅了天大窟窿也不會找你不是,來咱說說話不是,雖是只有過一面之緣,但今日既然可再見,這就是天大緣分吶!你說是不是?」

林逸說罷還勾肩搭背起來,甚是熟絡,這書生百般掙扎,依舊被林逸鉗的死死的,面露苦澀,這伸手不打笑臉人,儒道之人被這條條框框束縛的死死的,眼下這人全身儒味甚重。

書生依舊苦著臉不願多說,林逸這張嘴嘩啦啦的說個不停,過了甚久,居然未再派兵而來,弄得林逸十分詫異,與其所說這剛才屠的是墨客,眼下居然一人未來,怎能不讓人愕然。

林逸自然不欲管這麼多,整一自來熟,馬上青然也不說話,就由林逸再一旁叨叨個不停,這書生睜大了眼楮听林逸這滿嘴的天外飛仙,一下天,一下地,真真切切的談天說地。

話鋒一轉,林逸滿臉壞笑道︰「哥們,下過這長安的白馬巷嗎?」

這白馬巷可是長安城內好地方,這長安城內最最出名的就是這三坊七巷,白馬巷于鞍馬巷不同,馬白若是俗人來說,就是來騎的,騎一玲瓏剔透的**馬兒,不過這解釋就頗為婬邪一些,可以說大多數女人對那是恨之切,男人就是恰恰相反,那是愛之深,長安出了名的勾欄之地,魚龍混雜,這富家公子來這**宿娼,文人雅士來這賞人賞月,江湖人來這自然就是一瀉千里了,牙婆們袒胸露乳的叫的比誰的凶,遠道來的兒郎們還會慕名未其間某較為出名的名妓一擲千金。

書生一愣,明顯不知,詫異道︰「沒,沒去過。」

這三人走了這麼久都未見人來,書生松了口氣,膽子也就大了些。

林逸上下瞧了他一眼道︰「來此多久了?」

書生道︰「半月有余。」

林逸勾肩搭背,將其肩膀拍的啪啪響,又有些不屑的上下瞧了他一眼道︰「來了半月居然未進過白馬巷,兄台,你這男人白當了,那可是個好地方,其實我與你說,咱這離那白馬巷近的很,這地得女的都有價,花的起價,那就可共度良宵,誒,你別看我,我看你這樣就只這很少見過女人之樣,我與你說啊,這共度良宵,那是一同談論詩詞歌賦,可不是那什麼人倫大道,不信你問這馬上這婆娘,我就是白馬巷里坑出來的,這蒙了面就是怕這路上人認出來,她可是個名角啊,美的不可方物啊。」

書生現今被林逸這般侃的有些迷糊了,也就轉頭不好意思,青然見林逸死命的眨著眼,不由點了個頭,這書生倒是未見到這青然的腳差些將林逸這背給踢爛了。

書生依舊有些遲疑。

林逸哪有閑工夫理這馬上青然,指著前面那容貌身材姣好,容貌不俗的女子道︰「你去問問便知,記得,要這般問,"敢問姑娘你賣嗎?"別說我不教你啊?」

書生詫異道︰「這可行?」

林逸拍了拍胸脯,道︰「那是自然,這是此地的粗俗俚語,做不得假。」

書生有些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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