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痕 第二十二回 夜游天姥悟天道

作者 ︰ 塵事

更新時間︰2013-03-16

慕容宇飛今兒與這青鯉一人背負一筐,準備上山尋覓些藥,道途坎坷,不可僅止于一處,由這外呼慕容大儒之人來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一旁青鯉就如那伴讀小丫頭,緊緊隨著這修行半年不見得漲的師兄,也不見她有何不快,任勞任怨的緊受了傷的小媳婦也不帶這樣過日子的,二人這般處習慣了,也都不見生,師兄前面鋤草來,後面師妹伸手接,很是默契。

這師兄一身功力雖不高,雜七雜八的東西可是學的不少,就如那認草藥來說,就得由他來,不知為何,這不見得多高的資質,掌門,師傅都對著師兄頗為親睞,恨不得將畢生所學親授于這憊懶的師兄來,倒是顯得奇異。

慕容宇飛矮子,拿了個鋤頭折騰了半天,總是折騰出一株完整的見月草來,抹了下臉,笑道︰「漫山尋了便,就尋得這麼一株,可真是稀罕極了,你知道這物為何喚作那見性草嗎?」

青鯉接過草藥小心翼翼的放于框內,搖了搖頭,咯咯笑道︰「書上的東西都記不住,難道這東西見了月怕了羞,會躲臉?」

慕容宇飛搖了搖頭,提了提胸,故作高深的糾正道︰「那說的可是含羞草,今兒你這顧名思義可猜得不對,其實吧,差些就對了,見月草見了月就會開的東西,這東西若是做成香可比那龍檀香更有凝神之效,這可是真正稀罕物,晚些送去給師傅,定然可以哄他開心,師傅老是生我氣,說我修行不上心,這修煉法門又不是一蹴而就的,這整日不理睬我也不是辦法是吧。」

青鯉面上含笑道︰「昨個不知誰讀書讀著讀睡著了,那才剛開了早課。」

慕容宇飛咳了兩下,有些尷尬,不再說話。

青鯉不由多瞧了兩眼,將這師兄嘴中的稀罕物牢牢記住,若是光叫她自己去看,估計這東西怎麼記也記不牢,一瞧便忘。

二人又是往山上攀,就如這爬在前邊氣喘吁吁的人常說,不可山不高而仰止,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青鯉跟在其後邊攀了不少的山,師兄是不到頭不罷休之人,這點也尤為讓她欣賞。

今兒這山頭兩人攀了不下十次,也算是熟門熟路了,青鯉氣息還教前邊那看似文弱的書生長一些,青鯉也不超前,習慣性的跟于其後。

儒院立于天姥山月復間,像那些是遺失而立,高高在上的仙門道派,但這山門也是數年才會開一次。天姥上雲霞明滅,洞天石扉,青冥浩蕩,山丹水秀,紫氣升騰,美不勝收,儒教傳承五十于代,自孔、孟逝後,那得道儒生也就傳其道統,于這天姥山下開山立派,創下赫赫威名。

孺院雖是重于修性,就算修不得道,下了山照樣可成那治國經世之材,故這入了孺院就更是那文人畢生之夢,前來求學的多不勝數,不過總得挑挑,得氣浩然者,可成儒者,儒修這一途雖是滿月復經綸氣,但比那求學之比來說,可謂是一些也不輕松,有勝者一步跨過地境,天境,也有人終生止于人境前五曜,中無寸進,大多也就選了下山經世這一途,儒門上下潛心修習儒術的門生若是細數過來,不少于萬人眾,故這門人修為大多都參差不齊,強的飛天遁地,弱的手無縛雞。

二人立于山頂,恰逢了落日,瞧著那半抹嫣然,這景並不稀奇,半壁間海日可是天姥有名之景,在儒院觀景崖上就能瞧得到那景致,故青鯉也就並未去看這山雲海認真仰著臉,而是閉了目,靜心去听。呆呆望著前方的慕容宇飛突而轉過了頭,見得這紅光灑在青鯉面上之景,多了些迷離。

二人不再說話,直至落日盡。

青鯉睜開了眼,瞧著一邊呆愣的師兄,有些驚異的語氣,細細道︰「修道之徒,總是茫茫,問師傅何為天道,不也吱吱嗚嗚的說不清,師傅年紀大了些,老是責厲我們讀書,說中黃金屋,顏如玉的,這些我又不稀罕。」

儒院中女子甚少,寥寥數百人,這東西自然就物以稀為貴,師傅也就更喜歡他一些。

慕容宇飛伸了個懶腰,喃喃道︰「稀不稀罕我不懂,何必急于求道,該來時候自然便來了,我倒是覺得什麼也不求也是對的,我讀書不為親聖賢,師傅老是不準我下山,不下山就不下山了,心在山上山下又何妨,只求一個己心罷了。」

青鯉被這話逗得咯咯直笑道︰「你該將這話跟師傅說說。」

慕容宇飛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敢,不敢,師傅說沒達天境,就再下不得山,師傅的話自然要听得。」

青鯉盯著慕容宇飛側臉瞧著出神。

頓時日隱山間,燒的半片火紅。

青鯉將目光移開,瞧著那暮靄出神道︰「師兄記得那年第一見得情景?」

慕容宇飛揉了揉這一頭好不毛躁的頭發,寬慰道︰「記得那年師傅牽你上山時,你才到我胸口下邊,突而就長這麼大了,那日風雪漫天,將這一跳山路都給封住,封山數年,也就沒人去掃,師傅說你凍得直跳,身體又羸弱,雖是穿著一副富家小姐衣裳,依舊長得是面黃肌瘦的,師傅怕你被凍著,就一步步背你上來,下山時他還特地叮囑我的,他怕你覺得這門冷清,就喚我在山門前等你,那天可是極冷極冷的,我就那門前等了一晚上,身子都凍得有些僵了,我記得那時你老偷看我來著。

青鯉莞爾道︰「我那時是見你兩鼻子上掛著兩結了冰的鼻涕,覺得好笑,就忍不住多瞧了兩眼,想想都有十余年了,你還是一些都不變。」

慕容宇飛噗嗤一聲。

青鯉眯著眼,微笑道︰「師傅老說你是儒院希望,這些年修為卻是漲的最慢的一個,再不努力些,師弟們還會听你的吶?」

慕容宇飛擦了擦這一盤石頭,坐了下來,侃侃而談道︰「听不听我都是師兄,上邊還有師傅在,這群崽子怎麼著也不敢忤逆師傅不是。」

青鯉站著身來,朝前走了一步,道︰「你還是這般凡事看得開。」

慕容宇飛也一同站了起來,眺望著暮靄,怔怔出神。

這景致看了數十次始終不會膩,這山頭美景不管怎麼瞧,每日模樣依舊不同,他也只得堅持一月來一次,瞧瞧看看。

他親道,而不苛求于道,他吁了口氣。

這道無處不在,何必要去求,就是坐著也是道,讀書讀書,讀到了東西那就自然是道,何必去追求那聖賢東西。

感悟在個人,他就是這般。

他再未言語,又是吐了口氣。

天姥山上浩氣突涌。

青鯉轉了身,瞧了身旁這一身影,輕輕道︰「難怪師傅說師兄是儒門之望。」——

來的又是一太監,身邊帶了兩個小太監,不知為何,林逸對太監很是敏感,沒見過總是能一眼就瞧出來,這個太監比昨夜來的太監更多了些氣度,看著也是舒服了些,林逸不禁感慨著閹黨中也有龍鳳,不可小覷,話雖是這麼說,林逸也不免多向其胯下看了幾眼,畢竟這東西是新鮮事物,在哪不得稀罕,林逸本身就不以那卑鄙下流為恥,覺得能成事的就算正道,大道,總比那中規中矩,最後一事無成來的好些。

太監莫名的被林逸一瞧,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畢竟見慣了世面,也不會被林逸這一下攪得亂了分寸,咳了幾聲,讓林逸跪下听旨,這倒是弄得林逸莫名其妙了些,林逸本是提戟氣勢洶洶而來,準備大干一場,哪料今兒人家不是揮兵而來,來文的,自己若是動武來,那就顯得自己太粗了些。

雖是軟硬不吃的人,始終人還是較為輕軟一些,伸手不打笑臉。

林逸抱拳一笑,自然是不跪,跪天跪地跪父母,與你這世俗皇帝來跪,那不就落了下乘,伏于龍身,怎能隨意下榻。

太監見林逸不跪,置之不理,也未吹胡子瞪眼的跟林逸呈凶,而是隨意念了句,讓林逸隨他入宮這般的話。

一盤的月兒嫂子算是松了口氣,哪怕這人真跟這太監杠上了,那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林逸皺著眉踟躕不已,權衡利弊,太監現今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盯著林逸這胯下只看,心間一跳的林逸趕忙夾.緊了雙腿,打了個激靈。

都說一入深宮深絲海,從此娘們是路人,這話可做不得假,揮刀之下,豈有完卵,萬一真叫人將他閹了當小太監,那這輩子可就真毀了,人在屋檐下,逃也逃不掉,不過眼下這景,去不行,不去也是不行,青然還躺那,雖是氣息穩定了些,但依舊是那死活不論之樣,誰能曉得是不是真能好起來,自己若是與這人打了起來,勢必顧不得她,再說這皇城這般大,能逃哪去,要人境之人真飛天遁地不成?京城之大,就沒了他容身之所。

去就去!破了境的林逸更加意氣風發。

林逸吁了口氣,提戟對著太監挑了挑眉,挑釁的很,哪怕被這沒毛的閹狗給小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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