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湯 第十七章 夜叉明王

作者 ︰ 上官初雪

藏刀!

一把藏刀!

誰的藏刀?

劉剛自己的!

這一刀,殺入心房,只露出刀柄在外面,

劉剛的臉和王二虎一般,滿臉驚怖!

劉剛到底看見了什麼?誰殺了他,抑或是劉剛殺了自己?老陳、我和茗雅眉頭緊鎖,這世界上哪兒的鬼,真有河煞害人?我們無法想象,但這眼前的這一切我們卻又無法解釋。

幽暗陰森的冷杉林里,此時沒有一點聲音。

正當我們和老金把頭、李桂、張強這群人在劉剛尸體旁呆住的時候,「撲簌簌」,一陣響動在我們身後不遠處突然響起。

尋金隊的李桂、張強狂叫一聲︰媽呀,有鬼啊!撒腿就朝林子外面跑去。

什麼聲兒?老陳我們一行人也是踹踹不安!定楮一看,幾只山畫眉煽動著翅膀鑽進了前面的灌木叢。

短短兩天,死了兩個。尋金隊的李桂、張強很是心慌,找到老金說要走。

老金劈頭就是一句︰走,往哪兒走!你看看他們幾個,驢友?以為我信他們?操,我們這一走,不是把這到口的肥肉給了他們?要走你們走,我留在這兒,操他媽的河煞,老子不信那邪氣。

听老金這麼一說,李桂、張強沒有走,和老金留下了。

但是這一留,也就永遠留下了!

因為我們誰也想不到,這老金把頭口中的河煞是如此的凶厲,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沒等到天黑,李桂、張強都死了,死的很慘。

張強死在听命瀑布下面的深潭里,尸體在水面上被水流沖的翻翻滾滾。

李桂死在听命瀑布側旁的金礦洞內,腦袋被一塊從洞壁上坍塌下來的大礦石砸得稀爛,已經看不清楚面容!

老金是從礦洞里爬出來的,估計開始是跑,後來跑不動了。老金頭完全崩潰,一個人蜷縮在帳篷的角落里,手中握著藏刀。老陳剛掀開帳篷簾子,這老金頭一刀就刺了過來!

老陳一把攥住老金的手腕,奪下藏刀。

「老金,是我啊,老陳!你看見什麼了?」

老金的雙眼已是空洞無神,在這老金把頭的眼楮中,我們看到的是巨大的恐懼。

「鬼啊,鬼啊!王二虎,我看見王二虎了。王二虎要我們的命,要我們的命!別殺我,別殺我!」

一路水線從這老頭子的褲腳邊流下來,老金頭尿了!

老陳、我和茗雅心說︰這老金把頭看來是嚇瘋了!

走出老金把頭的帳篷。老陳憂心沖沖的說︰不管是鬼還是人,絕不能再讓這河煞把老金頭害了,今晚把老金頭的帳篷挪過去,我們一起宿營。

一彎山月升了起來,在深藍色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清冷!

雕在身後黑黝黝的山林里「咕咕」、「咕咕」的叫喚,有幾只竟然「撲撲撲」從我們頭頂飛過!听命瀑在不遠處轟鳴作響,下面就是奔流不息的格洛河水。

天黑了!

老鬼撿了很多枯木樹枝,在營地旁燃起一堆篝火,還有點濕氣的樹枝在火里「 剝」做響,升起的火星和著煙霧在山風里四處飄飛!

老陳、我和茗雅、老鬼圍坐在火堆旁面面相覷。老金很是狂躁,在帳篷里嗚嗚咽咽「別殺我,別殺我」的叫個不停。為了防止老金跑進山林,我們只得找了繩子把他捆了起來。

老陳、我和茗雅,我們都在想同一個問題。

河煞是什麼東西?

這一路上來,除了我們,就是老金把頭的尋金隊5人。老陳反復勘察痕跡,並沒有其他的尋金隊或者其他人到這河谷里來,但是王二虎、劉剛、李桂、張強都死了。死得連自殺和他殺都分辨不清!

唯一現在就還剩個老金頭!

河煞今晚還會來找他?

老金頭會不會就是河煞?

茗雅忽然提出這個問題,老陳和我听了都搖頭,要說殺劉剛、李桂、張強還有為了金子財殺的動機,可是殺王二虎有什麼理由嗎!

我們心里都沒把握,我從來沒看見老陳的臉色那麼冷峻,看來這次確實遇到了我們也解不開的謎!

夜已深,火堆里的火苗漸漸變得弱了起來,越來越小、越來越弱。

一陣山風吹過,那最後幾點火星閃了幾閃,徑自滅了!

我、茗雅、老鬼在各自帳篷里輾轉反側,睡不著。我們都擔心那老金,擔心這看不見的凶厲河煞會來殺老金!

唯獨老陳帳篷里不一會兒就發出了鼾聲,再等了一會兒,竟然沒了聲息,老陳睡熟了!

我心說︰老陳,你怎麼睡得著啊!

迷迷糊糊之間,似乎這河煞是懼怕我們的人氣,老金帳篷一直是安安靜靜,而我們終于是睡著了!

凌晨2點!我、茗雅和老鬼都醒了!

原因很簡單,有人在說話!

老陳在說話。

老陳在對另一個人說話。

老陳說︰你就是河煞?

一個黑影正從老金帳篷外面緩緩直起身來,似乎還沒來得及進帳篷。

那人對老陳說︰你不在你的帳篷里?這聲音尖細冰冷,一點也不像人聲。

我和茗雅大吃一驚,怎麼這聲音這麼耳熟?

老陳說︰我一直在外面。

那人又問︰那帳篷里的是誰?

老陳說︰張強,我用他當當我的替身。

老陳站在這人的身後,堵住了退往山林的退路,那人的前面是奔流的格洛河水。

「放下武器,讓你活!」,沒等那人掏槍,老陳已經直撲了過去!老陳想要活口!

老陳是想要活口,但這人不想要老陳活!

老陳反手握刀,那人是直握藏刀。只听二人手中雙刃激烈踫撞,「錚」「錚」做響。二人互相捅、刺、劈、砍。就在那人眼看就要刺中老陳的脖子,卻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已經用盡,忽然就緩了一緩!這一緩,只是刺中了老陳的左肩,老陳在這瞬間已經劃開了那人的右頸。

老陳中刀,左肩。那人中刀,右頸。

刀鋒切開了氣管,那人喊不出來!切開了頸總動脈,鮮血噴涌而出,已經沒有力氣再喊。那人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咯咯」有聲,想把噴射的血流堵住。可是切口太深,甚至切斷了右頸部的前、中斜角肌。

老陳的刀!好快!

死的是誰?

老陳捂住左肩,把趴在地上的這人翻轉過來。手電照射之下,茗雅「啊」的大叫了一聲!

王二虎!

王二虎?

第一個用刀自殺的王二虎?

老陳、我和茗雅第一反應,是不是有兩個王二虎?

老陳咬著牙︰天亮我們回去!

回哪兒?回我們第一夜的宿營地去掘尸,掘誰的尸?

王二虎!看看那土坑里面有沒有王二虎!

天色大亮,石燕子在河邊的崖壁上飛飛停停,啾啾鳴叫。

我們趕回了第一夜的宿營地。

挖坑!坑里果然沒有王二虎!

也就是說被老陳格殺的就是王二虎?

但王二虎為什麼要殺老金頭、劉剛、李桂和張強?這金子都還沒有找到就自相殘殺?不合情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明明看到王二虎死了,為什麼王二虎又復活了?

要解決所有的這些疑問,有兩個字可以回答。

驗尸!

驗證這個被老陳格殺的王二虎左胸是不是有傷口。如果有,說明自殺的王二虎就沒有死。如果沒有,說明還有另外一個王二虎。

或者有可能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的王二虎!

回到听命瀑。

老陳一把扯開王二虎身上的衣服,在扯開胸脯的那一瞬間,我們四個人都瞪大了眼楮,老鬼更是被嚇得一坐在地上,手指著這王二虎的胸口︰那是什麼,是什麼啊?

這王二虎的胸口上,赫然紋著一個藍黑花紋猙獰丑惡的夜叉明王!一處細細的銳器創口正穿刺在這夜叉明王紋身的左眼。

尖細冰冷的說話聲,夜叉明王!

老陳喃喃說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老陳說完,接著做了到現在我都覺得最生猛的一件事!

我們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老陳拎起開山刀,一刀插進了這王二虎尸體的喉頭。用力之間,「撲撲」砍開胸骨。再一用力,從胸骨劍突處至小月復,嗤啦一聲就剖了開來!

這剖開來不要緊,我和茗雅是目瞪口呆!

從沒見過剖尸的老鬼,嚇得兩腿在旁邊瑟瑟發抖。

茗雅「哇」的一陣嘔吐

我想吐,吐不出來!

這夜叉明王也就是王二虎的胸腔及其月復腔髒器,竟然,竟然是心髒長在右邊,而且胸腔里的整個髒器均為反長!

老陳大嘆一聲︰娘的,真的有這種人!

這王二虎這種情況是由于在胚胎發育時,心髒轉位造成的。這髒器反長是先天,並且不會遺傳,發生率低于十萬分之一。如果是單純的心髒轉位,壽命應該不會太長,在30-40歲之間。但這王二虎在心髒轉位的同時,居然肝、脾、腸等器官同期轉位。由于所有器官完全轉位,所以並不影響身體和器官的機能,就和那正常人一樣。

二十多年前,一位法醫學泰斗曾說有這樣身體結構非常稀少的人,沒想到,在這里踫到了!

問題就很清楚了!

這王二虎也就是夜叉明王在那天老金把頭介紹他的時候,就感覺老陳對他起了懷疑,他既然不能再混在尋金隊中繼續對我們跟蹤,索性殺了見過他的所有這些尋金隊員,包括老金把頭。雖然沒殺著!

不過要殺他們,先自殺!被自殺!被河煞所殺!

但自殺並不意味著就必須死。

因為他本就沒有死!

誰也不會想到,死人會殺人!

听命瀑,金沙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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