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大手一揮︰「走,回去看看」
我們順著甬道原路,逐漸接近了那甬道遠處發出「轟隆」聲音的地方。
這愈是接近,這地下的「轟隆」聲音越強烈。
火光照耀之下,這甬道前面的地上是黑乎乎的,這些個鋪承整齊在地上的石板突然間變得殘缺不全,就像被一頭巨獸一口給咬成了兩截,那「轟隆」聲就是從這斷裂石板前面的黑暗中所發出。
我和老陳小心翼翼,害怕這前面的黑暗處突然冒出個什麼東西來,慢慢挪動著步子向那發出聲響的黑暗處靠近。
這聲音是從地下發出來的。
難道這地下發生了什麼?
我和老陳心存疑惑,我們兩個伸出手,扒住甬道石壁,伸頭往這下面看去,陣陣刺骨的寒氣撲面而來。
手里的火把已經看不清下面,老陳掏出警用手電,雪白的光柱照射之間,這地下發出的「轟轟隆隆」聲那是什麼機關。
這段甬道原本是向上的坡度,突然在這兒斷成了兩截,中間竟然橫亙著7到8米左右寬的一條冰河。
怪不得甬道內透著徹骨的冰寒,想是冰川坍塌掩埋聖水寺時,這甬道中地層陷落,其中一段竟然落入了這地下冰河之中。這冰河看是安靜,水流其實很大,帶著轟轟隆隆的聲響。
奇怪的是這條冰河的河床並不深,可能也就半米到兩三米。河床不是暗色的泥沙或者岩石,而是潔白無暇的冰層,在冰層的折射下,河水呈現出夢幻一般的湛藍色。
可這湛藍色在我看來,怎麼看怎麼像那巴姆神湖的藍色,而且這藍色之中,好像還有些黑色的影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老陳用強光手電反復照射這冰河河面和對面的甬道,查看怎麼能過這冰河。
在老陳的手電光里,我依稀看見對面甬道內有個壁龕,。那個壁龕上好像放著什麼?
千年聖水?
那就是我們要尋找的千年聖水?
我連忙拉住老陳︰「你看對面甬道內有什麼?」
在老陳手中光柱照射下,這對面甬道的左邊石壁確有一處凹陷的壁龕,這壁龕上好像是放著個什麼,但因為太遠,一時卻看不清楚。
不管這東西是什麼,那也得看看啊。就算找不著出口出去,這要是找著了千年聖水我們也好死得安心。
可是我們過不去。
老陳查看了好大一會兒也沒找到過這冰河的地點。這冰河河面太寬,射釘溜索雖然可以發射過去,可是卻穿不進這石壁,固定不住。必須得有人帶著導引繩,然後攀爬5米左右的石壁去那邊甬道固定支點才行。
這只是設想,或者是我和老陳的想象,因為根本辦不到!
且不說我們沒帶潛水衣和氧氣瓶,就是有,那怕只下去幾分鐘,那也得凍成僵尸。
再者,那河床下的白色冰川也保不住有什麼冰窟窿,冰裂縫,這如果陷了進去,拔不出來,那就是活活的凍成冰人,總之下去就是九死一生。
看來這條路是不行了。
我和老陳商量,這右邊甬道不行,只能換道,不能在這兒耽擱時間。
然而,更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我們回去這左邊甬道搜索,只進入150米遠近。除了在甬道內發現個密封的陶罐子,再往前行,就發現坍塌的石壁已經把去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看樣子這天堂不讓我們上,這地獄也不讓我們行啊。
怎麼辦?
退路那是沒有的,早就給佛殿下落的石板封死。
再說,回去也沒用。
在這兩條甬道往返探尋之間,又讓我們耗費了寶貴的4個小時。
站在左邊甬道那堆亂石面前,我忽然間覺得萬念俱灰!
我們5人都呆立在這左邊甬道坍塌的亂石面前。久久沒人說話,大家都知道,我們現在是陷入了絕境。
這和危機不同,危機、危機,危險中或許還有機會。
這絕望中的絕望,讓我覺得絕望都好像深不可測。
茗雅伸出手,想用力搬動那些疊壓在一起,亂七八糟的巨大彩繪石板,可那里搬得動。
老鬼的臉上也是寫滿了驚懼,兀自不信我們就此無路可走了。
老陳沉默了半響,勉強笑了笑,說道︰「走,我們再回冰河那邊看看。」
事實上,就在老陳叫我們回冰河那邊去的時候,老陳就已經決定哪怕是拼了命犧牲自己,也要讓我們渡過那冰河。
老陳想的是,我們只有過了這冰河,進入那邊的甬道,才有可能繼續搜索下去,而只有繼續搜尋下去,我們也才能有機會找到真正的風洞和那千年聖水。雖說那里面情況不明,但總還有一線生機。
屈指算算,我們只剩下30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我們哪兒還有心情閑庭信步的在甬道內慢步。
老陳在前面急走,我和茗雅在後面緊跟,貢松旺布在老鬼的攙扶下也是連拽帶小跑。
就算是迷宮或者前面還有再多的機關和詭秘,先過這生死攸關的冰河!
再度來到這冰河面前。
老陳扶住甬道石壁,伸出頭,用手電照了照下面的冰河。這冰河表面平靜得像藍色的水晶,但底層的水流卻仍然在我們的腳下轟鳴作響。
老陳緩緩的轉過頭來,面色冷峻,一字一頓的對我們說道︰「我先下去渡河,如果我不行了,老鬼第二。老鬼不行了,無畏第三。貢松旺布第四,茗雅最後!我們只要能過去1個人,這就是我們全部的希望,你們听明白沒有?」
我們正圍在他身邊喘氣兒,以為他有啥好主意。
老陳這話頓時讓我、茗雅、老鬼和貢松旺布都蒙了,我腦袋「嗡」的一聲,這不明白著就是趟雷嗎?
這極寒的冰河,這看起來好像很淺,但真正的深淺如何?那不知厚薄的白色冰川底,是否有暗藏的冰窟窿和冰裂縫?那白色冰層下面是不是還有冰河的暗流?在那冰層下面那看不清楚的黑影子是什麼?。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未知。
老陳,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