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湯 第十三章 峽谷幽靈

作者 ︰ 上官初雪

深秋,霜降。

陝西省商洛商南縣境內西南部新開嶺月復地,金絲峽蠟燭村。

這蠟燭村距商南縣縣城大約60公里,距太吉河鎮18公里。位于金絲峽谷口,蠟燭村不大,也就幾十戶人家。他們以采藥為生,也有的為游客到金絲峽游玩當導游和陪護。

不過,入秋這段時間以後,蠟燭村不僅游客很少光顧,而且連蠟燭村常年采藥的村民也很少進山了。

這天早晨,老藥農葉房子收拾好上山的背簍、繩索、短柄斧子、干糧,準備進金絲峽谷去采藥。

葉房子剛要抬腳出門,就被老婆一把拉住了背 。

「你不要命了?沒听村里人說金絲峽里出了綠鬼?」

葉房子不耐煩地把老婆的手從背上扒拉開︰「我在金絲峽采藥幾十年了,什麼飛禽怪獸沒見過。就是從來沒見過什麼綠鬼,別听別人瞎說。我晚上就回來。」

葉房子老婆知道他的 驢子脾氣,無奈的松開了手。

葉房子說︰「別人不去,我偏要去。現在這時節是采那還魂草的最好時候,今年要是再找不到,就要等明年了。我采藥一輩子,這金絲峽里面的草藥我都采完了,就是沒見著那還魂草,我還想在我死之前看看這還魂草什麼樣子呢。」

葉房子說完,一個人朝峽谷深處走去。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葉房子還沒有回來。葉房子老婆擔心起來,心里七上八下地正在自家屋門口朝山里望,那黑莽莽地都是原始森林,那里看得見什麼東西。

葉房子的老婆忽然隱隱約約听到那黑暗中好像傳來一陣聲音,這聲音順著山風傳來,初听不真切。慢慢聲音越來越大,越听越清楚,是有人在喊「救命,救命啊」。

葉房子老婆听見這喊救命的聲音雙腿就打了顫,那聲音再熟悉不過,不是自家男人的聲音是誰?

葉房子老婆嚇得張口結舌、六神無主,站在哪兒不知所措,不一會兒就看見有個人從山口里跑了出來。

這人連滾帶爬,越跑越快,臨近又被地上的樹根絆倒,在地上滾了兩滾。

這人正是早晨進金絲峽采藥的老藥農葉房子,這葉房子滿臉驚惶,頭上、身上沾滿了苔蘚、草末兒,衣服劃得稀爛。背簍、干糧袋、短木柄斧子不見了蹤影,眼見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救命,救命,綠鬼要抓我!」

葉房子說完,一頭栽倒在地。

葉房子老婆一只手從地上扶著葉房子的肩膀,一只手大拇指緊緊的掐住葉房子人中,淒厲的喊了起來︰「來人,來人啊。」

任憑葉房子老婆死死掐住葉房子的人中,葉房子仍然是昏了過去,直到第三天早晨,老藥農葉房子在商南縣醫院住院部才醒轉過來。

看到老藥農醒了過來,蠟燭村村長葉天長和葉房子老婆都略微有些喜色。

可是任憑這老村長和葉房子老婆怎麼問,葉房子雙手依然緊抓著醫院里的白床單,嘴里只是叫著︰「別抓我、別抓我」

再問,這葉房子說不出什麼,雙目茫然,絲毫不理會葉天長和他老婆,不停念道︰「金絲洞,綠鬼。金絲洞、綠鬼。」

這葉天長和葉房子老婆急得心急火燎,這咋回事兒呢?

葉房子老婆跑去問醫生,負責治療的常醫生解釋說︰「這種情況估計是患者受到了什麼刺激物的強刺激,目前屬于急性反應性精神障礙期。這種驟發病,在急劇而嚴重的精神創傷下發作。意識障礙形式有神游樣反應、朦朧狀態、恍惚茫然或呈‘情感休克’狀態。

一般來說患者有與恐懼和痛苦境遇有關的情感體驗,常伴精神運動性興奮或抑制。」

這常醫生接著說︰「你們也不要著急,這種急性精神創傷雖然伴有幻覺或妄想,以片斷非系統性為主。但本型病程短暫,僅持續數天。恢復比較完全,很少留後遺癥。絕大多數病人無既往史,首次發病,病愈後終身安康無恙,預後良好。」

听見常醫生這麼說,葉天長和葉房子老婆懸起來的心才安定了下來。

留下葉房子老婆在商南縣醫院住院部67床照顧葉房子,葉天長趕班車回到了村里。

葉房子看見了什麼?這輩子為采到還魂草,腳印踏滿金絲峽山巔峽谷,地縫深潭的老藥農真的看見了「綠鬼」?這「綠鬼」是什麼東西?

這已經是第三個藥農說看見「綠鬼」了,可是前兩個村民雖說也嚇得魂不附體的,但遠遠沒有葉房子這麼厲害,難道葉房子和這「綠鬼」接觸過?

這一系列疑問在蠟燭村村長葉天長的腦袋中久久徘徊,老村長把煙斗里的卷煙在布鞋腳底下狠狠磕熄了。

「再這麼下去,村里沒了游客,沒人敢進山采藥,村民怎麼活?不行,得去金絲洞看看!」

葉天長帶著村里一幫青壯年就進了山。金絲峽全稱「金絲大峽谷」,峽的發端為滔河、冷水河、耀嶺河、太吉河和開河。這五河源頭,呈"巨指"狀,在峽谷內蜿蜒盤旋,形若金絲。

金絲峽峽谷窄、深、幽,河流密布,森林茂密,定居人口甚少。人口密度在50人每平方公里以下,主要集中在金絲峽前山河谷地帶,峽谷中許多地方人跡罕至。有「峭壁則無蛇鼠路,山雀進峽也不飛」之險。特別是那青龍門和黑龍門,寬不盈米,抬頭不見天,峽谷兩側岩壁層層疊疊,垂直高度近600米。

葉房子說的金絲洞其實叫作金獅洞,是金絲峽谷中段的一個大溶洞,因為這洞中有塊「方解石」石質的石獅睡臥在洞中,形象畢真,所以村民叫這個溶洞為金獅洞。

金獅洞主洞寬50米,高約30米,總面積大約有10畝大小,洞內還有很多岔洞,都是深不可測。

最讓人奇怪的是主洞內竟然建有30多間古木制的房屋,蠟燭村最老的村民都說是清乾隆年間修建的。

至于建房來干什麼眾說不一,傳說最多的是守衛這金絲峽谷里的還魂草。因為傳說要采還魂草,必須穿越金獅洞。在這里駐扎守衛就是不能讓尋常百姓采還魂草,以保證貢皇帝御用。

葉天長知道這葉房子畢生采藥,最大的憾事就是沒有采得一株還魂草。而要找還魂草,必然要走金獅洞。

如果葉房子真的見過「綠鬼」,或者被這「綠鬼」所恐嚇,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在這里。

葉天長一行十多人在峽谷里艱難跋涉了大半天,日落之前來到了金絲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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