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上海
輪船一路經過漢口碼頭，蕪湖，南京。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許衛親眼目睹了眼下長江沿岸最為富庶的城市，算是對這個時代的民國更多了幾分了解。以前總听說清末時期引進了不少列強的工業技術，設備。
開設的工廠數量也有數增長，大多只停留在紙面上的認識。可一路從重慶抵達上海附近的江域時，許衛才了解到此時民國的工業基礎之薄弱遠超後世的想象。長江沿岸的城市應該算是民國相對富裕的地帶了，可一路東下，在這些城市中卻找不到幾條像樣的路，民生凋僻，兩岸低矮的茅屋參差不齊。偶爾可見的工廠也不得也就一兩間紅磚屋，大多數還是停留在土磚屋里面的小作坊。江邊是撐著小木船撒網打漁的漁民。
許衛沒有那麼多悲天憫人，但看著兩岸的形形色色，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許大哥在想些什麼？」曾怡娉娉婷婷地走來，聲音悅耳動听。
「在想你的大餐什麼時候能兌現。」許衛看了很容易便臉紅的曾怡一眼。
曾怡抿嘴笑道，「到了上海就行，又跑不了。」
「其實我也不是很能吃，到時候你隨便做十道八道菜便成。」
十道八道還不能吃，撐死你都還有剩的。曾怡的笑意言于溢表，在船上呆的這段時間，曾怡的話變得比以前多了，有些喜歡跟許衛說話，唯一讓她不滿意的是那個花旗國的碧昂絲也總喜歡往許衛身邊湊，洋人女子太不知禮數了，總是做些讓人面紅耳熱的舉動。
「許－－－」這不，身材火爆的碧昂絲又朝這邊走了過來，不過喊到一半，嘴張得老大，「噢，上帝！」
許衛順著碧昂絲的目光看去，一艘體形巨大，懸掛著太陽旗的日本軍艦以極高的速度在江面駛過，艦頭直接撞向江面一艘木船，木船上有五六個人，看上去有些像在江上游玩的公子哥和富家女。
船上的人看到軍艦撞來，驚叫著跳下水。木船在日本軍艦的撞擊下毫無懸念的解體，軍艦使過，一部分沉入江中，還有一部分零碎的木頭在尚未平靜的江面劇烈的起伏著。
「上帝，日本人真是野蠻！那些可憐的中國人。」船上有洋人嘆息道。
「許衛君－－－－」植之盛平的手臂只是輕微骨折，這兩天在養傷，剛走上甲板，便看到這一幕。
許衛冷哼一聲，沒理會植之盛平，看到有幾個人在江水中起起伏伏，知道拖延不得，直接從客輪上一躍而下，跳入滾滾江水之中，這里已經臨近上海，上水流得不慢，在這種情況救人是很有難度的。
「救，救命」
「快，放下救生圈！」史列芬率先道。
除了一部分洋人確實善心未泯外，不得不說許衛和植芝盛平的那場較量征服了船上的洋人，此時見到許衛毫不猶豫地跳入江中救人，他們也開始從旁協助，而不是落井下石的在旁邊看笑話。
王從雲水性較好，也跟著許衛跳了下去。
「王八蛋，這些日本人，以後在上海遇到了，本小姐非得讓他們好看！」
最後一個小妞十六七歲的年紀，性格卻是異常的火辣，水性也還勉勉強強，在江里面喝了幾口水便被許衛救了上來，一只白女敕的腳丫子光著，另外一只腳上還套著只長筒皮靴。
「所有的日本人都不是好東西，畜牲，泯滅人性的狗東西」
「果兒小姐，你沒事吧。」被王從雲救起來的一個青年看到渾身濕漉漉的陳果兒一從甲板上坐了起來道。
「還有力氣罵人，能有什麼事？」許衛抹了把臉上的江水道。
陳果兒睨了許衛一眼，不滿地道，「黑個子，你怎麼知道我沒事，本姑娘有事，非常有事！」
「好吧，你有事。」許衛倒沒想到救了個麻煩上來，進了船艙將濕衣服換下，曾怡也帶陳果兒換了衣服。
木船員雖然被毀，不過人卻出奇的都被救了起來，在這種情況下不得不說是個奇跡。陳果兒是個樂天派，罵了日本人一陣，便在船上活躍起來。
「哎，黑個子，叫，叫許衛來著，听說你很厲害？」陳果兒在轉上轉了幾圈，便將船上的事打听了個七七八八，幾個討好的洋人自然也將之前那場精采至極的打斗說了出來。
「嗯，我也听說了，是挺厲害的。」許衛點頭道。
陳果兒咭地一笑，「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家伙。」
和有些自來熟的陳果兒閑扯了一陣，上海灘已經在望，碼頭邊不時有數千噸，偶爾甚至能看到萬噸輪級的龐大身影，碼頭上整整齊齊地推著一堆堆的貨物，有推著小推車，有拉木板車運貨的，也有拿著根扁擔挑擔子的。還不時有行乞的乞丐在人群中穿梭。相比內地，上海的洋人明顯多了很多。有些異國水手在碼頭邊的茶館，海鮮館，酒家說笑。遠遠的，不時可以看到三到五層的小洋樓，一片繁忙的景象。上海果然不是此時的重慶能比的。
陳果兒問清楚了曾錦程，許衛等人的去處，便帶著吳寶生，還有幾個下人離開了。
「許兄，感覺上海怎麼樣。」曾錦程道。
「還好，比重慶熱鬧了很多。」許衛道。遠處黃包車響成一片，還可以看到重慶地面上見不到的小汽車，很多新奇的花樣都是重慶沒有的。
曾錦程租了家公寓，許衛也帶著王從雲，江勇租了幾間屋子。期間王從雲抱怨上海這邊的物價包，租間屋子一個月竟然要四元，還只是中等樣子。
到了晚上，大多數人已經滅燈睡覺，只有一些特定的娛樂場所，賭場還在營業，另外還有一些加班加點的工廠點著泛著黃暈的電燈泡，或者是煤油燈在作業。
許衛打听了一下，後世風靡上海的大世界此時還沒有，倒是有個新世界游樂場。供人玩樂的地方。
第二天，許衛便打算去見識一下新世界游樂場。還沒出門，兩排十個黑衣黑褲，里面一件白襯衫，黑色圓口布鞋的壯年護著兩輛黑色的小汽車停在許衛的屋子門口。
車門打開，里面一個穿著馬靴，扎著馬尾，干淨利落的少女率先下車。正是昨日自江中救起的陳果兒。車門另外一邊是一個七十左右的老者，青色長衫，嘴里還叨著根小煙斗。
「爺爺，就是這個許衛，昨天把我從江水里面救起來的。」陳果兒指了許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