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娛之捕蠅草 4,麻木的悲傷

作者 ︰ 散漫仙

(得到一些支持啊。這讓我感覺要繼續更下去才好。慢慢來吧。這不是個虐主的書,是專門虐人的。前面的只是交代下背景而已……勿怪。有個好孩子一直很仔細的看書,比我寫的都仔細,這讓我有點慚愧啊。會努力的,一定。)

提起虎星幫在近年來的道上頗有些傳奇意味。其老大樸虎山早年是七星幫的一個小頭目,在一次針對七星幫頭目的暗殺中,樸虎山一人連斃了三個殺手成功救下了幫主李康煥,此役之後他足足在醫院中被搶救了近17個小時才得以生還。

而後因為警方介入,樸虎山被收押進而入獄,在入獄前李康煥跟他結拜成了兄弟,當時一路送他入獄的黑、幫成員足有四百余人成為當時一大奇談。五年後出獄的樸虎山在李康煥的資助下自立門戶,只2年的時間就從釜山發展到了首爾周圍,並壟斷了兩個城市間所有的中小型貨運公司、夜總會業務,雖然與一些逐漸合法化的大型組織還沒辦法相提並論,可是虎星幫敢打敢拼光腳不怕穿鞋的蠻子作風也讓包括警方在內的所有人都不敢輕易招惹。

推開門,瞬間用處的嗆人煙霧讓人難過的想要窒息。迷途夜總會的侍應恭敬的將樸虎山和尹光頌迎了進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停住,而後都恭敬的對著樸虎山行禮「大哥!」

「兔崽子們,繼續瘋吧。」樸虎山大手一揮,然後兩人旁若無人的穿過人群進入了包廂。

小弟麻利的送上幾瓶酒和一些下酒的食物後退下,樸虎山笑著看尹光頌斟滿兩人的酒杯︰「光頌啊,最近過的怎麼樣?上次見面還是1年之前了吧,你好像瘦了一些,s.m那邊會很辛苦吧。前兩天有個新來的小弟好像也是練習生出身,我還特意了解了些呢。要是太辛苦就別做了,來大叔這邊,將來接我的班啊。」

「呵,虎山叔你怎麼每次都要先提這個?」與樸虎山踫了下酒杯而後一飲而盡,尹光頌看著他打趣︰「我說怎麼每次孝俊對我都愛答不理的呢。原來是擔心我篡權啊。」

「那小子敢!」樸虎山咚咚的大口將酒喝干︰「你要是認我當爹的話,那小子我就把他逐出家門!哈哈哈哈。」

「我答應的話,嬸嬸也不會答應吧。」尹光頌淡然一笑,抿了口酒。

「這倒是,老子可拗不過她。」樸虎山又喝了一口酒沉吟了一陣︰「尹家那邊的女人好像快不行了。」

尹光頌愣了愣然後一口把酒喝干︰「自從哥走了後她雖然身體大不如前可不是一直還能維持嗎?」

「尹宗旭那家伙似乎又勾搭上了一個女人被她發現了。」樸虎山邊說邊拿起另一個酒瓶把酒給兩人斟滿。

「呵呵,她也有今天啊。不過這樣死了真是有些便宜她了。」尹光頌漫不在意的將玻璃杯放在兩指間在眼前旋轉,透過里面的液體看著對面的世界︰「不過這些都跟我沒關系了。大叔你就不用再費力調查了。至于另外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也是如此。」

「真的不知道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小孩子。」樸虎山搖了搖頭︰「連我這外人都沒辦法輕易放下的事,你怎麼能輕易的放下呢?」

「其實很簡單。」結束了無聊的轉酒杯游戲,尹光頌將杯中酒再次喝個干淨,然後斟滿︰「放棄我的,我就放棄他們,不管好與不好,他們是我活到現在這個結果的一部分原因。既然他們放棄了參與到我的人生里,我就不去攙和了。什麼回憶啊,仇恨啊,人要是整天想著那些不是很累嗎?我只要有活下去的理由就足夠了。干了,大叔!」

喝過一杯酒,樸虎山覺著氣氛顯然過于沉悶了半開玩笑似的問︰「光頌啊,光喝酒也怪沒意思的。這里新來了幾個女孩子,要不要…」

「還是不要了。我的收費可是很貴的。」尹光頌自嘲的笑了笑,見一旁的樸虎山面容有些呆滯,繼而拍了拍這個大叔的肩膀︰「開玩笑的。」

「光頌啊,其實你沒必要…雖然麻煩了些,但是官員也沒什麼好怕的。大叔我照樣可以幫你解決!」啪啪的拍了拍結實的胸膛,樸虎山保證。

「不能什麼事都麻煩大叔啊。而且,哥哥選的這條路,不管是黑是白,是骯髒還是純潔,我都要一直走下去。這樣才能看到真實的最後。這樣才是他希望看到的吧。」也許是因為酒精的緣故,尹光頌的眼神略顯迷離,他嘆了口氣而後便一言不發的默默喝酒。

「咳!今天跟大叔回家吧。智妍那丫頭有些想你了。」樸虎山有些心疼的看著尹光頌道。

「還是不…」

「就這麼決定了!」樸虎山霸氣的打斷尹光頌的話︰「咱們這就走。」

車廂里溫暖而憋悶的感覺讓酒力一下子施放出來,尹光頌昏昏沉沉的睡著,眉頭緊蹙的樣子讓仍然清醒的樸虎山心里涌出父愛般的一種憐惜,雖然他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可每次看到尹光頌,他腦海中總會出現當初的那個小鬼,雖然幼小到連走路都搖搖晃晃的不穩當,可那種敢于與自己對視的眼神他卻怎麼也忘不了。從16歲起一直混跡道上的樸虎山這些年來經過無數陣仗,那種匪氣和殺氣是日積月累成就的結果,他曾經只用眼神就將一個持刀的小混混嚇的尿了褲子,卻在這個小鬼面前吃了癟。不僅如此,直至現在他還難以理解的是,那時候的他似乎並非是驚嘆這孩子對自己的無畏,反而是因為他被嚇到了,一個不滿八歲的孩子怎麼會有那種眼神?那種藏在眼中的死寂是那麼的濃烈,那種生無可戀對一切都滿不在乎的眼神也許壓根就不能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孩子。

就是這樣的眼神一直在樸虎山的腦海中反復驅散不去,這讓他頭一次對一個孩子產生了好奇,只是利用手下的地頭蛇稍作打听,這個小孩子那本就不是秘密的成長經歷便被他了解的一清二楚。

尹光頌的母親名字叫李洙渝,當然她還有著諸多花名與化名這些暫且不去管它。李洙渝是一個很偏僻的小鄉村出身的一個普通女人,長得有幾分姿色的她進城討生活沒多久就被城市的繁華所迷惑,為了追逐物質她做了伎女。幾年後她跟一個富商發生關系生下來尹光頌。然而李洙渝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被尹家識破伎倆後的她在與尹家漫長的討價還價中為了生活仍然在做著本行,這讓從懂事起就一直在一個狹窄的小屋子里生活的尹光頌無可避免的面對無數男人與母親一起做那種骯髒事。從小他就知道自己只是一個道具,一個讓母親獲得巨額財富甚至有望飛黃騰達的道具,光頌這個不錯的名字也並非是源自于母親對自己的愛,而是因為他的誕生讓母親不禁想要歌頌自己將來的光明前景。吃不飽也好,穿不暖也好,在外面被欺負也好,這些都無關緊要,自己這個母親要的只是一個沒有殘疾的道具,以便在適當的時候換取她所謂的應得報償。

當樸虎山知道了這一切,他忽然有種想要嘲笑老天的沖動,一直以為出生在一個貧困家庭,自小被粗俗管教自己的人生已經夠悲劇的了,沒想到眼前出現了一個只有8歲的小孩,他從出生起就沒有被愛過,那種眼神就是一種麻木存在著的悲鳴。這讓樸虎山心痛的孩子在以後的幾個月里被他竭力的照顧著,可惜的是,在剛剛感受到那雙眼中的某種東西快活過來的時候,李洙渝就已經跟尹家‘談好了價錢’,將尹光頌送走了。

「虎山叔,到了嗎?」盡管處于醉酒狀態,天生的安全感缺失卻讓尹光頌無論在何時何地都睡的很淺,當車子慢慢減速的時候他迷糊糊的睜開眼問。

「到了,到家了,光頌。」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樸虎山笑著指了指車子開進的院子。

「扶著他點。」吩咐了司機小弟一聲,樸虎山低頭出了車子。

屋子的大門一下子打開,一個端莊的女人出現在了門口,她溫柔得體的向樸虎山點了點頭︰「你回來了。」

「恩,光頌也來了,他喝多了,準備些醒酒茶吧。」

「光頌oppa來了?」一個粉女敕的小女孩忽然靈活的從母親身旁穿了過去站在院子里向車子忽閃忽閃的張望。

尹光頌被司機攙下車,冷冷的空氣讓他清醒的同時胃部不舒服的感覺也漸漸的越加劇烈了起來。

「智妍啊。怎麼還沒睡?女孩子這麼晚不睡可不好啊。」帶著醉態笑著向樸智妍打了聲招呼,他轉頭抱歉的對樸虎山道︰「虎山叔,我有些不舒服,要去下衛生間。」

「真是的,為什麼要給一個孩子喝這麼多酒啊!」

妻子的嗔怪讓樸虎山不好意思起來,而尹光頌已經管不了許多,他將攙他的司機擋在外面然後緊緊的關上衛生間的門,趴在馬桶前大口的吐了起來。那種辛辣感仿佛要鑽入腦子一般,他只覺得一種缺失感一下子控制住他的整個靈魂,眼淚像管不住閘門的水管般傾瀉而出。

「哥,我的仇人,也是你最愛的親人,她終于要死了。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去陪你了,你不會再孤單了。哥,那時的你應該會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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