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各有秋千作蘭詩
「這韻也依你,什麼都依了你,待會可得讓著點我。」紀慧嫻走到窗邊,推開窗子,開口說道。
「姑娘,外面冷。」采吉看了紀慧嫻的舉動,忙開口說道。
紀慧嫻回頭一瞪采吉︰「不開窗,屋子悶得我一點思路都無,若呆會作不出詩來,可都怨你。」
采吉一听,便有些悶悶的閉了嘴。
林碧華卻是看著她的舉動,抿嘴笑了笑,沒有開口。然後拿起毛筆,略思慮了下,便提筆在宣約上慢慢的寫出了字。
紀慧嫻倒也不急,朝窗外吐了幾口氣,才慢悠悠的回到桌案前,皺著眉對著宣紙發起了呆。
屋里一下子靜了下來,只有那燻著的桂花香夾著清淡的蘭香,在屋子里纏繞著。外面有一縷陽光從窗子邊透了進來,照在桌案上那兩位少女的臉龐上,卻是映出了不一樣的紅暈。
待林碧華放下了筆,紀慧嫻才抬起手,拾起筆來,在紙上寫下幾行字,速度卻是不比先寫的林碧華慢多少。
林碧華待紀慧嫻再次放下筆時,便就笑道︰「你倒也快,我還以為你得再磨一會子呢。」
紀慧嫻一揚眉頭︰「你雖有位能寫文作詩的兄長,耳濡目染之下,卻是比我有才華。可我也是自小看著書長大的,哪能就讓你比了下去。」
「嘖嘖。」林碧華搖搖︰「那方才那求饒之話,看來是蒙我的了?一段時日不見,你倒是滑頭了起來。」
紀慧嫻自得一笑,也不回話,只是伸過手取過林碧華的紙,往上頭瞧去。然後細聲念了出來︰青衣女子駐足尖,翹首昂盼顰顰笑。
偶遇金秋寒露時,耐何離別寒風掃。
暗香浮動心戚戚,艷芳飄零冷嬌嬌。
念君相顧多憐惜,花期荏苒一季鬧。
待最後一字念完,紀慧嫻卻是愣了下,然後朝林碧華看去︰「怎麼寫一首詩,卻是寫出了這番女子的煩憂愁情?」說完,朝林碧華眨眼一笑︰「不會,是有了心上人?」
林碧華一听,卻是臉上的紅暈更濃,伸手搶過紀慧嫻手上的宣紙︰「把那蘭花比喻成女子,有何不可?哪像你想得這般風流,我看你,卻是越變越滑頭不說,連人也輕浮了起來。」
紀慧嫻听了林碧華的話,也不生氣。只是定定的看著她,一副含羞帶澀的模樣。若紀慧嫻真是位十三歲的少女,可能還不能看出什麼。可她畢竟經歷過許多事情的成年人,心下頓時明白,這林碧華的確有了意中人。只是上次來還不見苗頭,看來應該也是這兩三個月不見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女子面子薄,紀慧嫻也不好多作追究,只是捂嘴一笑︰「罷罷罷,你不肯說實話也就罷了。不過這詩寫得卻是極好的,華姐姐心思細膩,能寫出女子柔腸,我卻是不能的了。」
林碧華見紀慧嫻如此說,便放下手中的紙,探過手拿起紀慧嫻面前的那張,慢聲念道︰煙籠烏廊雪圃秀,霜覆青瓶迎風俏。
誰家彈琴清音香,瑟瑟相和顧顏笑。
醉酒當吟青花影,揮毫應描縴骨傲。
東籬階下多采擷,對鏡拈花好入藥。
林碧華念完,卻是一臉訝意︰「你如此寫來,卻是有了天大的氣概。不像是女子,倒像男子了。」
紀慧嫻听了這話,心下回道,可不是,自己的心底可能真的是住了一個男子。在現代時便就堅強,少了一些女子的柔情。這世雖是大家閨秀,言行舉止都不會出太大的格。但詩一寫下來,卻又無疑暴露了最真實的面目。
「你管這麼多作甚?你就說,這詩行還是不行。」紀慧嫻說道。
林碧華似想到什麼,撲哧笑了出來︰「卻是行的。哥哥一直以為你是溫柔的女子,倒是也讓他見識見識你另處一副面目。」
紀慧嫻倒也不去理會這些,反正筆墨出了來。林碧華給了林朝文後,作何感想,卻是他的事情了。
「可否賞個匣子?」林碧華雙湊到紀慧嫻耳邊,笑嘻嘻的問道。
紀慧嫻不答她,只是抬頭對采吉道︰「去,把我屋里頭那空置的木頭匣子取個來。」
須臾,去而復返的采吉手中多了個薄薄的長形的,刻有花草圖案的紅漆匣子。紀慧嫻從她手中拿了過來,遞給林碧華︰「給。」
林碧華接了過來,把那早已疊得整齊的紀慧嫻寫的那張紙放了進去,然後蓋好,遞給身邊的侍女︰「春雨,你可得好心仔細放好了,一點差錯都不能出的,我可還要靠它討些賞呢。」
那名喚春雨的丫頭忍著笑,接過了匣子,然後轉身出了書房,應是去放置好東西。
楊媽媽在這時,也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兩位姑娘,說了這麼久的話,怕是餓了吧,來吃些點心。」說著,便讓拎著食盒的迎平,把食盒打開,從里面拿出幾碟子點心。都是一塊塊的糕餅,有豆沙,松仁,蓮子餡的,最後拿出來的卻是兩碗配有紅棗的酥酪。
林碧華淨了手,來不及擦干便拿起了一碗酥酪,忙勺起吃了一口,然後不知是因所來的目的達到了,還是酥酪真的那麼美味,她松了一氣一臉陶醉的道︰「阿嫻,怎麼你家的酥酪就是誘人,我讓廚子做,就是做不出這種味道。」
紀慧嫻笑︰「那可是個秘密,若是告訴了你,你說不定便不來看我了。」
林碧華一呶嘴︰「就屬你小氣。」但卻沒有真的生氣,只是吃著東西,不便開口,就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邊吃著邊打量著紀慧嫻的書房,她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但可能因吃著東西也不想閑著,這一看便就看到了紀慧嫻放在屏風邊的繡架。進來時只顧著蘭花,卻是沒有看到這個。
林碧華知道紀慧嫻繡藝了得,她的母親黃氏就是時常夸她。想著看看紀慧嫻在繡些什麼,便就起了身朝繡架上走去,待看清了那繡的觀音,林碧華咽下口中的東西,有些驚訝的對還在侍弄著蘭花的紀慧嫻道︰「阿嫻,你幾時信了這佛法,卻是繡起了觀音?」
對她紀慧嫻不會隱瞞,從蘭花中抬起頭把紀老夫人要過壽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要進府?」林碧華很是吃驚︰「他們可會讓你進去?」說完,似覺得有些不妥,忙又道︰「我是說,老夫人沒有告訴你這事,看樣子卻也沒有要你去的意思。」
紀慧嫻點頭,這她怎麼會不知道,但她更知道在這宅子里呆下去,她的命運也不會見得有多好。如今她身子好了,人也長大了,是時候該為自己謀算了。這段時間,她把這事想得很是清楚。就算不為這些,楊媽**心意她也不忍拒絕。
紀慧嫻回道︰「老夫人過壽,我作為孫輩去祝壽也是人之常情,應該不會太過為難。」又道︰「我已思忖好了,能不能呆在府中就看天意幫不幫我了。」
林碧華放下手中的碗,再無心思去吃東西,她走到紀慧嫻身邊︰「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若是我今日里不來,等下次來時,這里怕是人去樓空了。」
見林碧華有些氣惱,紀慧嫻忙解釋道︰「這麼多年來,你們幫我許多,我是知道的。這事不先說一聲,就是不想讓你們繼續為我擔憂,若是成了,自是會告知一聲的。華姐姐,你可不能氣。」
見紀慧嫻如此說來,林碧華才略緩了臉色︰「知道關心你,你更不應該瞞著的,你這冤家。」又道︰「不成,我得馬上回去把這事告知母親,她定可幫你一些的。」說完,便就往外走去,卻是拉也拉不住。
紀慧嫻無法,只得讓她去,把她送出了大門外,臨上馬車時,林碧華又道︰「你在宅子里等消息,母親有了主意我會來告知你一聲。進府是大事,若是想著要進,定就要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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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詩兩首,嘿嘿,將就著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