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陣,是一名將領必須要懂得的,這是將領統兵能力的準則之一,但是,他並非像傳聞中所說的那樣邪乎。
兵陣這玩意,就跟出拳時的姿勢一樣,只是起到一個發揮士卒最大功效的作用,掌握兵陣與否的最大區別,就在于兩軍對戰時誰佔據優勢地位。
這種優勢,在某種程度上確實可以帶來勝算,這便是自古以來兵法家看重兵陣的原因所在,但反過來說,也不能完全說是兵陣的選擇決定著此戰雙方的勝敗,更重要的,仍然在于雙方士卒的素質。
就好比魚鱗陣對鶴翼陣,魚鱗陣的宗旨注重中央突破,優勢在于密集的方陣很容易就能沖散敵軍的陣型,但是它的弱點也很明顯,尤其是踫到鶴翼陣這種攻守兼備的陣型時,很容易受到來自對方兩翼的迂回攻擊。
因此,這類兵陣比拼時最關鍵的一點,在于破陣的速度,換而言之,就是誰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擊破對方的本陣,誰能就主導這場戰斗的勝敗。
用以破陣的軍隊,首先要是精銳,其次要是騎兵,二者缺一不可,兵貴神速在這里體現地淋灕盡致,畢竟沙場上瞬息萬變,優勢與劣勢的轉換往往只在一念之間,誰能把握住那個時機,誰就能奪得勝利。
或許有人認為,在戰場上擔任先鋒的一定是猛將,但事實上,先鋒只是起到一個吸引敵軍注意的作用,然而擔任破陣責任的將領。則必定是超人一等的猛將,因為這關系到整場戰斗的勝率。
而在東軍神武營。梁丘舞便是一位擅長破陣的猛將。
啊,她確實是東軍的主帥,是東軍的靈魂人物,但是指揮調度並非她的專長,這份工作,向來是由東軍四將中的嚴開代勞,梁丘舞真正的威懾力,在于破陣。畢竟她擁有著世人難及的可怕武力。
「來了麼?」遠遠望著梁丘舞北側那一支迂回沖鋒的騎兵,費國看似平靜的眼中逐漸露出幾分凝重,以及幾分錯愕。
那個數量……
五百……不,三百騎麼?
為什麼是三百騎?
不,應該說,三百騎兵能對這動輒兩三萬大軍的戰斗造成什麼影響麼?
要知道自己這邊可有著八千騎兵啊……
是誘餌麼?
皺了皺眉,費國傳下將令。命令一千東軍前往抵擋。
不得不說,用一千東軍騎兵去抵擋對面三百東軍騎兵,這完全是看在那位破陣的大人物、[炎虎姬]梁丘舞的面子上。
吩咐下命令後,費國再度將注意力放回中央戰場。
由于對面的馬聃方才已巧妙地破解了費國的意圖,使得費國原本想要拖垮對方南軍的計謀泡湯,無奈之下。只能老老實實,依靠兵力上的優勢逐步碾壓梁丘軍的勝局。
什麼?以眾凌寡?
戰場上才沒有這種迂腐的想法,無所不用其極,這才是沙場得勝的真諦,再者……
倘若自己因為這種小事自縛手腳。恐怕那一位當即就會將自己拉下此戰主帥的位置……
費國偷偷望了一眼身旁面色淡然的二主母長孫湘雨。
抱歉啊,馬聃。其實我也不想的……
心中嘀咕了一句,費國亦派出了己方用亦破陣的將領,狄布。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可能的話,費國寧可選擇羅超,畢竟羅超是一位經驗豐富的將領,在東軍中與項青一同擔任左右兩翼的先鋒,也就是專攻于破陣的猛將。
而至于那狄布……
這家伙頂多算是一個騎在馬背上的步兵吧,不,是騎在馬背上的刺客,根本不懂得如何在混亂的亂戰中把握一線機會,突擊敵軍防守上的薄弱點,狄布所用的戰術,就是沖鋒,朝著敵軍人最多的地方沖鋒,無腦地沖鋒。
不可否認,狄布很強,擁有著以一當百的實力,可在他們那位謝大人苛刻的規則約束下,狄布這位東嶺眾中最強的刺客,充其量也就起到一個炮灰的作用了。
費國眼下希望的,就是這個莽夫能夠按照他所設想的那樣,在梁丘軍內的兩千南軍防線中,撕開一道口子,打斷對方的部署,好叫他進行下一步的進攻。
就在費國報以期待的同時,前方傳來了戰報。
「……狄布將軍[戰死]!」
這也太快了吧?
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費國聞言眼角抽畜了一下,盡管他很清楚狄布這次去肯定是回不來的,卻也沒料到他[戰死]地這麼快,不過當他看到梁丘軍的防線已逐漸呈現出混亂的局面時,心中倒是稍微得到點安慰。
畢竟狄布總算是起到了他的作用,成功在那兩千南軍中撕開一道口子。
在費國的觀望下,他命狄布所帶去的兩千東軍,已成功將對方兩千南軍分割包圍,徐徐吞噬,雖然局勢看上去不錯,但是費國卻不是那麼滿意。
要知道他最初的設想,可是要徹底拖垮對面四千南軍的體力,繼而或派東軍騎兵包圍吞噬這支重步兵,或者直接叫東軍迂回襲擊對方的本陣,但遺憾的是,他的設想出現了偏差,對面梁丘舞軍中的南軍,並沒有徹底失去體力,更甚至者,對方好似察覺到了什麼,留下了一半南軍在本陣按兵不動,只叫那兩千南軍孤軍奮戰。
雖然麻煩點,但不至于影響大局!
暗自在心中說了句,費國瞥了一眼北側的戰場,這一瞧不要緊,驚地他渾身一震,因為他看到,在距離本陣不過兩里遠的位置,竟然出現了那支揚著[梁丘]字號旗幟的騎兵。
怎麼可能?!
費國驚地倒抽一口冷氣。
自己派出去的那一千東軍輕騎呢?被打潰了?在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內?
莫非是己方的東軍將士瞧見對面那位自家東軍的主帥所以手下留情了?
費國聚精會神地注視著一側的戰場,他這才發現。自己所派出的那一千東軍騎兵,依然還保留著絕大部分的兵力。論損失不過是那主動離場的寥寥百騎而已。
原來如此,只是沖了過來麼?
得出這種結論後,費國反而平靜了下來,畢竟那位大主母梁丘舞的實力,他那是記憶猶新,他可不認為己方有什麼人能贏得過在馬背上的她。
雖然有些不敬,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趁早請那位大主母出局離場吧……
想到這里。費國傳下命令,令那支東軍繼續掉轉追擊梁丘舞,同時,又從自己本陣派出了五百騎,準備從前方阻截。
然而讓費國感到愕然的是,就在他下令前後夾擊梁丘舞的那三百騎時,梁丘舞突然就掉轉了沖鋒的方向。轉而沖向了中央戰場。
要知道眼下中央戰場,那可是長孫軍佔據優勢,然而被梁丘舞那三百騎這麼一沖,陣型頓時大亂,更糟糕的是,追擊梁丘舞的近一千五百東軍騎兵。反而被己方的冀州兵給擋住了,幸虧那些東軍將士精于騎術,當即就勒住了戰馬,否則,恐怕冀州兵要被奔騰的戰馬撞死踏傷一大片。
糟糕。陣型斷層了……
費國皺了皺眉,要知道整個戰場雙方的位置大抵是長孫軍在北。梁丘軍在南,而如今梁丘舞那三百騎從東北殺到西南,無疑便使得長孫軍整個陣型出現了斷層跡象,某種意義上說減輕了梁丘軍那兩千南軍的壓力。
「傳令丁邱,叫其麾下冀州兵原地列陣,阻擊梁丘將軍!」費國不失是一位優秀的指揮型將領,在察覺到梁丘舞那三百人對整個戰場所帶來的影響後,當即便叫西側的丁邱暫緩對對面南軍的攻勢,原地列陣,等待梁丘舞那三百騎一頭撞進來。
然而半柱香後,費國驚呆了,他眼睜睜看著梁丘舞率領那三百騎從東殺到西,卻在臨近丁邱那個曲部的時候,突然掉轉沖鋒的方向,再度殺回了東側。
「這……」目瞪口呆的費國驚地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不可否認,對于整個戰場的局勢,他是看得相當清楚,因為他身處于戰場之外,可那位大主母梁丘舞可是身處于最混亂的局面當中啊,她不是應該疲于應付來自四面八方的攻勢麼?怎麼還有余力如此清楚地把握戰場的上的瞬息改變?
「傳令東側的苟貢,大主母往他那邊去了,擋下她!」不信邪的費國再一次發出了指令。
然後此後不久,那個詭異的現象再度發生了,如有神助般的梁丘舞仿佛已洞悉了前方為她所設下的陷阱,再度率領麾下三百輕騎掉轉沖鋒勢頭,殺向長孫軍中最薄弱的地方。
望著那支在戰場中來去自如的三百東軍,出身潁水葛坡一帶的費國忽然想起了自己年幼時在水里捉泥鰍時的情景,每每看準時機用盡力氣用雙手去捕捉,那滑溜的泥鰍總能在他所意想不到的地方逃月兌,甚至于,有時候明明就在他手背上游過……
怎麼回事?這種感覺……
大主母眼下應該是無暇顧及戰場的局勢啊,為什麼每次時機的把握是那樣的精確呢?非但繞開了自己為她所設下的一個個陷阱,反而頻頻襲擊己方軍隊力有不逮之處,如同一柄尖刀般刺穿己方軍隊……
即便是冷靜穩重如費國,在注意到這等詭異的事亦顯得有些急躁了,分秒必爭地下達一道又一道的指令,命令一支又一支的曲部兵馬追擊、堵截梁丘舞,可結果……
「丁邱?——你這廝跑到這邊來做什麼?」
「苟貢?——我奉命追擊大主母……反倒是你,你麾下兵馬堵著我去路做什麼?」
「我堵你?分明是你壞事!」
「你說什麼?」
吹拂過戰場的威風,將戰場中央的混亂嘈雜聲帶到了費國這邊,眼瞅著戰場上兩支己方兵馬撞在一起。陣型大亂,費國感覺自己實在有些難以理解。
不可思議?
啊。那實在是不可思議……
明明自己下令叫丁邱與苟貢率他們兩個曲部的冀州軍夾擊那位大主母梁丘舞,可那位謝家長婦,卻是神乎其神地率領那三百騎兵繞開了兩支堵截的曲部兵馬,在夾擊之勢形成前穿了過去,直接導致丁邱與苟貢那兩個作為刺客優秀、作為將領不合格的家伙,帶著自己麾下的兵士一股腦地撞在了一起,非但沒能起到阻截梁丘舞的作用,還擋住了己方東軍追擊梁丘舞的去路。
唬人的吧?這種洞察力……
費國清楚地瞧見。在梁丘舞那三百騎中最後一名騎兵穿過堵截兵馬的下一個呼吸,就是丁邱與苟貢兩支兵馬撞在一起的那個瞬間。
那位看上去並不怎麼聰慧的大主母,究竟是怎麼才能將時機把握地如此精確?
「費國……」身旁傳來了那個讓費國心中倍感冰涼的女聲。
「二……二夫人……」轉頭望向長孫湘雨,費國察覺到自己的話語有些顫抖,再沒有方才那種自信滿滿。
不過叫費國感覺差異的是,長孫湘雨似乎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相反地。這個女人望向戰場局勢的平靜雙目中,隱約流露出幾分歡喜,幾分期待。
「試試誘敵,不必在乎士卒的折損!」聚精會神地望著梁丘舞的方向,長孫湘雨淡淡說道。
費國愣了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說道,「是!」說著,他回顧身旁的傳令官道,「傳令二陣冀州兵後撤,叫後方的四千南軍上前。再調五百弓手……」
隨著費國的指令下達,中央戰場上的局勢再度出現了變化。阻擋在梁丘舞三百騎兵沖鋒前方的冀州兵緩緩後撤……
與此同時,在梁丘軍的本陣,馬聃登高注視著戰場,當注意到梁丘舞憑借著那區區三百東軍騎兵,便將整個戰場局勢攪地亂成一片時,嘴里吐出一句嘆為觀止的感慨。
「難以置信……這就咱那位大主母的實力麼?[炎虎姬]……」
說實話,其實此刻的陳綱亦是一臉的目瞪口呆,但听到馬聃這一聲感慨後,他卻露出一副倨傲之色,淡淡說道,「這算什麼?比起當年在冀北戰場,小巫見大巫而已!」
「呃?」馬聃吃驚地望著陳驀,在他身旁,謝安無語地搖了搖頭,馬聃沒瞧見陳綱方才那瞠目結舌的模樣,他謝安可是瞧得清清楚楚。
忽然,謝安眼神一凜,因為他發現,長孫軍本陣前的冀州兵竟然呈現出潰敗的跡象,而得見這種跡象,梁丘舞當即率領那三百騎緊追不舍,在後掩殺。
糟糕,舞兒中計了!
謝安皺了皺眉,他可不認為擋在梁丘舞面前的那幾近千人的冀州軍兵團會崩潰,要知道若是在真實戰場上,這或許可能發生,畢竟面對著梁丘舞這等可怕的對手,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斗志,然而眼下這可是演習,無論是東軍、南軍、冀州軍,眼下說白了都是屬于他謝安一方的勢力,根本不存在什麼士卒誰誰誰畏懼梁丘舞的事,倘若是敬畏、欽佩倒還有可能。
換而言之,在此番的演習中,絕不可能出現潰敗的事,尤其是雙方的士卒,幾乎沒有絲毫的壓力。
如此一來,對面長孫軍無緣無故地露出潰敗局面,恐怕也只有誘敵之計這一個解釋了。
「唔?——對面長孫軍的陣型變了,那是……南軍!」陳綱好似注意到了什麼,皺眉說道。
抬起右手遮在額前,謝安眯了眯雙目,繼而心中微微一驚,因為正如陳綱所言,長孫軍終于動用了南軍,並且,將四千南軍猶如布袋一般布置,就等著梁丘舞那三百騎追趕著那千余冀州兵撞入袋口。
「好大手筆,用四千重步兵來捉三百騎兵……」嘀咕一句,謝安下意識地望向了對面遠處那面高懸在半空的[長孫]字號旗幟。
「糟糕!」忽然,馬聃大叫一聲,驚聲說道,「大人,陳將軍,不妙啊,那混在南軍當中的……」
「弓手?」陳綱瞪大眼楮,一臉著急之色。因為憑借著地勢的高低,他已看到。在那長孫軍那四千南軍的包圍後,竟有數百弓手引箭搭弓,朝著梁丘舞的方向上空瞄準。
「這可真是不妙啊……」盡管很清楚長孫軍就算使用弓箭,那也是去掉了鐵質箭頭的箭矢,用蘸著墨跡的布團來取代銳利的箭頭,殺傷力並不足以傷害到人體,可這對于眼下已沖入其射箭範圍之內的梁丘舞而言,卻不是什麼好消息。
就算梁丘舞武藝再是高超。恐怕也擋不住那般密集的箭雨。
「快,快下令請小姐撤兵!」陳綱連忙轉頭對馬聃說道,雖說他已被謝安說服,也相信了梁丘舞不會在這場戰斗中失控,但他又何嘗想看到自家小姐落敗?
「這……來不及啊……」馬聃苦笑地望著陳綱說道。
就在謝安、馬聃、陳綱三人屏著呼吸注視著那個瞬間時,沙場上正追趕著那千余冀州兵的梁丘舞忽然抬起頭望了一眼絲毫看不出任何端倪的前方,右手一揮。繼而,她所率的三百騎猛然勒住馬韁。
而與此同時,長孫軍那四千南軍後方的弓手一齊發箭,那密集如驟雨般的箭矢,在梁丘舞那三百騎前方幾丈遠的千余冀州兵腦袋上劈頭蓋臉地落下,使得那千余冀州兵一個個抱著腦袋慘叫不已。
畢竟雖說那些箭矢去掉了箭頭。已不足以殺死任何人,但落在人身上到底還是痛的,看看那千余冀州兵的慘狀就知道了。
「竟然……停下了?」無論是長孫軍的費國,亦或是梁丘軍的謝安、馬聃、陳綱,在瞧見此刻中央戰場上的局勢後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一直保持著沖鋒勢頭的梁丘舞那三百騎兵。竟然會在那個關鍵的時候驟然勒住馬韁。
不愧是被稱為天下第一騎兵的東軍[神武營],何等精湛的騎術!
倘若是尋常騎兵,在沖鋒途中驟然停下,那無疑是自殺的行為,後方的騎兵,毫無懸念地會撞在前面的同澤身上,造成大片的踐踏傷亡,可是這東軍呢,卻在主帥下令停止的幾乎一瞬間,全員停止了沖鋒的勢頭。
何等可怕的精湛騎術,何等可怕的超常默契,何等可怕的精神集中!
倘若換在平時,恐怕注意到這一點的人都會對東軍將士的素質報以由衷的贊嘆,但是這回他們顧不上了,因為他們更加震驚于,梁丘舞為何會在那個時候突然就下令全軍止步。
明明只要再上前幾丈遠,她以及她麾下三百東軍騎兵就會受到那陣磅礡箭雨的洗刷。
為什麼?為什麼會在那里突然就停止了沖鋒?
是因為發現了來自前方的威脅?
不可能啊,身處那種混亂的境地,四周都是長孫軍的士卒,就算那個笨女人渾身長滿眼楮,也很難發現吧?
難道是……
直覺?
喂喂喂,如果真的是直覺的話,這份直覺實在是太過于逆天了吧?
這簡直就跟雷達一樣,完完全全毫無保留地洞察敵軍所有的部署啊……
忽然,謝安雙肩微顫,腦海中不禁閃過那一日長孫湘雨對他所說的那一番話。
[……夫君大人,初見時奴家就說過的吧?那個女人可是個怪物哦!——最初時的她,可要遠比夫君所想象的更加可怕,就連奴家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勝地過她……無關乎武力!]
「難不成……」眼瞅著那僅率三百騎便猶如戰武神般橫貫整個戰場的梁丘舞,望著她坐跨赤兔馬,威風凜凜地策馬站在長孫軍那由四千南軍所組成的陷阱前,謝安臉上揚起幾分古怪的笑容。
別開玩笑了,湘雨……
若是那個笨女人當真是單憑直覺就做到這等地步,哪怕你再是精于計算,也不會有一成的勝算啊!
原來如此,怪不得連你這般多智近妖、堪稱世間妖孽的奇女子,亦會用怪物來稱呼她……
隱約間,謝安感覺自己仿佛已明白了什麼。
而與此同時,在長孫軍的本陣前方大約二十丈的位置,梁丘舞直視著對面帥旗下的長孫湘雨,從身後馬匹右側的行囊中扯出一個布袋,丟在面前的地面上。
似乎是注意到了梁丘舞那灼人的目光,長孫湘雨咯咯一笑,說道,「這是什麼呢?」
因為四周的將士皆震驚于方才梁丘舞那神乎其神的表現,一個個目瞪口呆,鴉雀無聲,使得長孫湘雨的話能夠清晰地傳到梁丘舞耳邊。
「鑽進去!」梁丘舞淡淡說道,她的面色看似平靜,然而眼中卻閃爍著幾分躍躍欲試,讓長孫湘雨隱隱感覺有些不適,同時亦有些不安。
「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