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懵懂少年
這些來,大壯和秦兌兌一直保持著電話聯系或視頻聊,還經常互相發短信,傳遞些不好直接說出口的話。有時,秦兌兌還引用大壯一些文章里的話,來回答他的提問。大壯很佩服秦兌兌引用的恰當,也因自己的話被一個聰慧美麗的女孩記得如此真切而感覺心里暖暖的。大壯同時也覺得,就感情交流來講,文字聊或者發短信要勝于打電話,有些說不出口的話在短信里就變得不那麼唐突了。
兩人都覺得非常談得來,關系進展很快。
這下午,大壯給兌兌打了電話,說明想去看看她。兌兌說好啊,不過臨津縣城里鬧哄哄的,沒什麼意思,咱們再到古城上玩玩吧。大壯說那太好了,就這麼定了。
大壯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第二一早,整裝出發,到臨津接了兌兌,一起去偏臉城。
到了偏臉城,大壯把車從城豁口開進城去,靠邊停了,二人下了車。
城牆的坡不算陡,但不借助外力攀登起來也不容易,大壯牽著兌兌的手把她拽上去,到了城頂,兌兌也就不再撒開,一直緊緊抱著大壯的胳膊。他們沿著上次見面的路徑重走了一遍,大壯感覺身板也強壯了許多,落地的每一步,也都踏踏實實。看來,自己一個人走路和被人依傍著走路就是不一樣,大壯心想。
城里城外一片綠,綠得讓人心醉。大壯選了幾處好景舉起相機,給兌兌拍了些照片。又用支架把相機支好,啟動定時拍攝功能,給自己和兌兌拍了幾張合影。
中午,兩人就在城牆根下野餐。打開汽車音響,選一碟琵琶曲,調到若有若無的音量播放。
春日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暖暖的,兌兌的鼻尖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吃著吃著,大壯忽然笑了︰「昨中午下班時,我看到一對來城里打工的小夫妻,在路邊吃盒飯。兩個人互相夾菜,你推我讓的,那個快樂勁兒,好像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
兌兌知道大壯想什麼,就問︰「于是你就眼饞了?」
大壯點了點頭。
「于是你就過去,把盒飯給搶過來吃了。」說完,兌兌就哏哏兒地笑了起來。
大壯沒想到兌兌的話突然在這里拐彎,一時接不上話,伸手就去胳肢她。兌兌抱緊雙臂扭身要躲的功夫,大壯的手一下觸到了兌兌胸前隨笑抖動的溫柔東西,大壯像觸電似的,急忙把手撤了回來。
兌兌的臉刷地紅了,大壯也有些手足無措了。二人繼續默默地吃東西。
吃完了,兌兌打開手包,拿面巾紙時,一團黃毛線繩隨著掉到地上。大壯揀起這團繩,用手撐開,成了一個圈。大壯問︰「這是干啥的?」
兌兌說︰「翻繩玩的。你會玩嗎?」
「看別人玩過,我玩不好。」
「我教你,我能翻出三百多種花樣呢。」
「我可學不會那麼多。你教我幾樣簡單的吧。」
兌兌就教大壯玩翻繩,從面條開始,翻手帕、太陽、窗、牛槽、魚、降落傘、魚網,再翻回到面條,這樣來來回回地翻。大壯翻不好,不是把繩弄散了,就是把四只手捆在一起,兌兌要把繩結解開,重新再翻。
大壯扣緊兌兌的手說︰「我不想解開,就這樣捆在一起多好。」
兌兌說︰「可把四只手捆在一起,我們還能做什麼呢?」
「能做這個啊。」大壯說著,嘟起嘴湊向兌兌。
兌兌忙躲閃,但兩手已被大壯扣得緊緊的,想躲也躲不遠。
大壯凝視著兌兌的臉,再慢慢地將嘴唇湊過去。
兌兌就不再躲閃,也把唇貼上來。兩人兜頭蓋臉一通狂吻,吻得兌兌上不來氣,幾次把口鼻閃開換氣。大壯抽出手,小心翼翼地模向剛才觸過電的地方,兌兌伸手撥開,大壯再去模,兌兌就不再管了。
大壯輕輕撫模著那兩處可愛的隆起,這是兩處真實而精致的隆起,既不像有些小的要靠海綿來勉強撐起門面,也不像有些大的似要哺育各族兒女。在這個女人們以為榮、以**為榮的時代,大壯隨便在哪里都不少看見這種隆起,但從來沒有哪一次見到的能讓他感覺如此精當,並如此著迷。
兩人在地上滾了一陣,大壯才松了手。兩人重新坐起來,發現地上的一袋面包已經被加工成了一袋薄餅。
兩人都感覺口渴得厲害,一人一瓶水都喝了個精光。
然後兩人就相互偎依著說話,說小時候的事兒,說上學時的事兒,說各自家里的事兒。直到夕陽西下,二人臉上都鍍了紅光,才往臨津返。
兌兌說︰「太晚了,就在這里住下吧。」
大壯愣愣地看了兌兌一眼,竟沒有馬上答出話來。
兌兌又笑了︰「想什麼呢?我是說在我們臨津住下來。」
大壯才松口氣說︰「我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你可別嚇唬我這個懵懂少年。」
「你還懵懂?……」兌兌想說野餐時大壯手亂模的事,又覺得不妥,沒想好該說什麼,接下來的話就有點扭︰「你吻人還用力吸,像拔火罐子。」
「是嗎?我是生手兒,當然力度控制得不好。懵懂啊,懵懂。」
兌兌本想反駁大壯的「懵懂」,沒想到倒給他提供了論據支持。扭頭看他,他正手握方向盤,自得地晃著腦袋。兌兌反被大壯頑皮的樣子逗樂了。
「哎,懵懂少年,晚上想吃啥?我請客。」兌兌說。
大壯想了想說︰「就到小吃街逛逛吧,看到啥好就吃點啥。」
「你還知道這里有小吃街?」
「我上午來時就看到了,當時就想去呢。」其實他是自己單獨上古城那次返回時看到的這條街。
到了小吃街,二人下車,兌兌領著大壯來到一個烤魚攤前,叫了一斤烤花哩棒魚,兩樣特色小菜,然後就在露小桌旁坐了,一邊吃小菜,一邊看人家烤魚。
花哩棒魚是一種當地小溪流中常見的小魚,呈三稜錐形,身上布滿不規則的花紋,大都只有一寸多長。做法看起來也很簡單,就是把用調味料水喂好的小魚一一用蔥管裝了,放在炭火上燒烤,三兩分鐘就熟,魚熟了,蔥管還都是綠的。
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大壯覺得自己的鼻子似乎已經幾年沒有對香味這樣敏感過。如果沒有兌兌在身邊,大壯可能要認為這魚的香味是他多日以來最值得回味的享受了,但有美人相伴,美味也只能退居其次。
二人吃完了,互相攬著腰沿街踱步。小城的人們也很喜歡夜生活了,晚上十點多了,大街上熙熙攘攘還滿是人,街邊的霓虹燈把人們的臉晃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像剛從拳台上下來似的。
二人繼續向前走,進了街邊的一座公園,燈光越來越暗,星光卻越來越明亮。
兌兌把頭靠在大壯肩上,一副小鳥依人的可愛模樣。
大壯緊緊擁著兌兌,輕輕吻她的額,吻她的眼,吻她的鼻,吻她的唇,吻她的腮,吻她的耳朵,吻她的脖頸,一股甜爽就從他的口鼻直彌漫到心脾間。他把兌兌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覺得這手是那樣的柔軟,仿佛他可以任意改變這溫柔手的形狀。
他的視覺、听覺、味覺、觸覺全被美好的印象塞滿,竟攪得運動覺和平衡覺不知所措,他緊張得四肢有些抽搐,頭腦有些眩暈,他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覺得心跳得厲害,撲通撲通地仿佛一個騎手正在對付一匹桀驁不馴的烈馬。烈馬要瘋狂地月兌韁狂奔,而騎手卻要拼命收緊韁繩。
騎手和烈馬正緊張地對峙著,大壯忽然听得背後兩聲大喊︰
「哪兒來的王八犢子?!」
「廢了他!」
大壯扭頭看去,卻見兩個黑影跨過樹叢,直沖過來。還沒等大壯搞清是怎麼一回事,一個大拳頭已經向他臉上砸來。他把兌兌推到身後,自己閃身躲過,兩個黑影又撲過來,三人扭打在一起。
大壯終究不是那兩個人的對手,挨了幾記重拳,鼻子出了血,淌到嘴里,熱熱的咸咸的。一人朝大壯襠下踢來,大壯就勢躍起,抬腿踹向那人,踹中了那人的肚子,那人捂著肚子蹲去,大壯正要逃月兌,頭上又挨了另一記重拳,大壯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