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匿名電話
第二早晨，大壯醒來，兌兌已經在床沿邊坐著了。浪客中文網風雲小說網
大壯也坐起來，晃了晃頭，感覺頭疼輕多了，就說︰「今可以出院了。」
「不行，大夫說還要觀察一周的。你可要知道，你鼻子有傷不算，還有腦震蕩呢。」兌兌急切地說。
「什麼腦震蕩，讓人彈一個腦瓜崩兒，到醫院一檢查，也會說是腦震蕩。我小時候淘氣，磕腦袋是常事兒，也沒人說是腦震蕩。」
「那可不一樣，你昨可是昏迷好半呢。」
大壯一想自己雖然頭腦清醒，但昨確實昏迷了一會兒呢，而且鼻子的傷口也未愈合，臉上還有些腫，這副模樣，回到省城也無法上班，不如就在這里再呆上一吧。反正有兌兌陪著。
早餐是兌兌買來的稀粥和面包。兌兌要喂大壯喝粥，大壯堅持自己喝。
剛吃完早餐，兌兌的手機就響了，掏出手機一看，卻是一個匿名來電，她想不接，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只听見一個陌生而嚴肅的男聲︰
「你還跟那小子在一起吧？」
「你是誰？」兌兌有些生氣地問，並靠近大壯，好讓他也能听見那人的聲音。
「明人不做暗事，我是‘臨保沙龍’的，你要听好我說的話。」
「人是你打的吧，你快到公安局自首吧！」
「我不知道誰打的。但你必須按我的要求做。」
「你有什麼理由干涉我的私事？」
「因為你是臨津人，我們要對臨津人負責。你記著，一，讓那小子馬上離開臨津。二，與那小子斷絕來往，如果不斷，我們就讓他馬上變成太監，或者讓你變成臨津最丑的丫頭。三，如果你想隨他遠走高，你爸你媽就別想安寧。听清楚了嗎？」
「他還在住院。沒法按你們的要求做。」
「我們已經了解過了，他傷得不重，現在讓他滾，保證死不了！」
大壯搶過電話︰「你們是違法的。我要去法院告你們！」
「哼哼，別拿法院嚇唬我們，我們不怕。‘臨保沙龍’的人，哪個不是幾進幾出？我們進去了，臨津受苦受難的哥們兒們排著隊給我們送飯吃送酒喝，日子一點也不比在外邊差。不跟你羅嗦了，上午十點之前，你必須滾出臨津，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你們臨津沒有王法了？」
「哪兒有王法，你就快滾到哪兒去吧！」
對方說完掛斷了電話。
兌兌又撥了110，說了這件事，接話的民警說他們馬上調查，兌兌又問昨的事調查得怎麼樣了，民警說正在調查，希望兌兌不要著急。
兌兌怒斥道︰「你們就會調查，調查，能不能做點實事兒？」
說完，啪的一聲合上手機。
大壯穿鞋下了地，在房間里走了幾步，說︰「你回家吧，我在這里沒事，他們不能把我怎麼樣。」
「那可不行，這幫家伙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再怎麼做得出，也不至于闖到醫院里來打我的。」
「咱沒必要跟他們較這個勁，應該想點別的辦法。一會兒，我還是先送你回省城，找家醫院再住幾。」
大壯仔細想想，在這家醫院里等著「臨保沙龍」來鬧事確非上策，不如暫時躲開他們的攻擊。逞一時之勇，難免要吃這個眼前虧，何況吃虧的不光自己，還有兌兌。自己在臨津不但不能保護兌兌，還要拖累兌兌，倒不如早些離開臨津。于是說︰「回省城也好，可是不用住院，也不用你送。我已經好了。」
兌兌問︰「你不迷糊嗎？」
大壯拍拍自己的腦袋說︰「放心吧，什麼問題也沒有。」
兌兌還是不放心︰「那，車你不能開，我來開，我技術還可以的。」
大壯還是說︰「不用你送，我自己能開。」
兌兌說︰「不行！」
大壯又說︰「我讓同事來接我。」說著拿起電話。
兌兌一把摁下他的手說︰「讓同事來接你？那你明就出名了。」
「你實在不放心，我還可以自己坐大巴回去呢。」
「什麼意思？你煩我咋的？說定了，就是我開車送你回去。」
大壯不說話了。
兌兌去辦了出院手續。
到巡警院子里取車時，兌兌問警察昨的事調查得怎麼樣了，警察的態度仍是相當好︰「調查很快會有結果的，有了結果我給你打電話。把你的聯系方式告訴我。以後你們還是要自己多注意些才好，要知道，近來臨津連續發生了多起系列搶劫殺人案，都沒有破案呢。」
大壯覺得留不留下聯系方式都沒什麼用處，但覺得如果不留下聯系方式，也許正好給了警察一個不繼續調查的借口，所以還是把自己的手機號告訴了警察。
大壯要自己開車，兌兌說︰「你自己開車，我坐副駕，那幫家伙如果看到，一定會認為你傷得輕，就會阻止我送你。還是我先開出臨津，然後你要開再給你開，這樣比較穩妥。」
兌兌從警察手里拿到了車鑰匙，並且坐到駕駛位上啟動了車。大壯只好上車。
車開出巡警的院子，有幾個戴著墨鏡的人注視著他們的車，臉上露出一種勝利者的微笑。大壯猜想這幾個人準是‘臨保沙龍’的成員，其中一個人拿起手機正在按鍵，估計是要向同伙報告這一情況。
大壯讓兌兌停車，要下車與這些人理論一番。
兌兌沒有停，說算了吧，現在下車，你佔不到便宜的。
走不遠，兌兌的手機響了，接起來，只听對方說道︰「不許你去送他，讓他自己滾！」
兌兌氣得大叫︰「我不送他，他被你們打成了腦震蕩，開不了車，讓他怎麼走？」
對方說︰「坐公共汽車。」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兌兌喊完，掛斷電話。
不一會兒，大壯也收到一條匿名短信︰臨津人民不歡迎你，祝你一路順風。
大壯驚嘆，這臨保沙龍還真是神通廣大，連他的手機號也搞到了。
路上，大壯要換開，兌兌沒同意。大壯見兌兌駕駛技術還不錯，也就沒強拗。
到了省城，兌兌要送大壯去醫院，大壯不同意，執意要回公寓，兌兌也不再強拗。
大壯領兌兌回到自己的公寓，兌兌四下打量一番，贊揚說︰「屋子收拾得還挺干淨呢，比我想象的強多了。」
「你想象的什麼樣？」
「床上一堆臭襪子，牆角一堆方便面盒子。」
「猜得對。有過，有過。床上肯定有過臭襪子，牆角也肯定有過方便面盒子。」
「你躺下休息一會兒吧，我給你做點吃的。」
大壯感覺腦袋還真有些迷糊，于是他坐下來，說︰「好吧，今我就享受一下你的手藝。」
兌兌打開冰箱，發現只有一些面包、火腿之類的方便食品，于是下樓買來一些肉食和蔬菜，進到廚房里當當地切，吱啦啦地烹炒起來。
大壯躺在床上，閉起眼楮，聞著廚房飄出來的香味，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現在兌兌所做的事情，不正是一位盡職的妻子在家里所做的事情嗎？前些韓遁跟自己開玩笑時說的畫中美女下廚房的事現在不是實現了嗎？只是他還不知道要采取揭畫還是拔掉電腦電源的方式才能把兌兌徹底留住。兌兌已經佔據了他的心，「臨保沙龍」的阻撓不會讓他退縮，只會更讓他相信兌兌的優秀。將來他要與兌兌白頭偕老，再生一群孩子，享受世間最快樂的生活。
兌兌做好了菜，過來招呼大壯吃飯，卻發現大壯閉著眼楮躺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就問他想什麼好事呢。大壯說，想你呢，說完就把兌兌的脖子摟住了。
兌兌撐著兩只油手，用下巴抵住大壯的額頭，極力掙開去。
餐桌上擺好了兩菜一湯︰一盤蝦仁扒油菜，一盤炸雞翅，還有一碗蠣黃粉絲湯。兌兌一個勁地說自己不會做菜，炸雞翅也是買現成的，這里的調料也不全，你就將就著吃吧。大壯卻吃得極為香甜，直恨這樣的幸福生活不能馬上延續下去。
大壯拿起筷子，沒有夾菜，而是望著兌兌，緩緩地說︰「兌兌呀，我是一個窮記者，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好呢？」
「你說呢？」兌兌反問。
「你是老賜給我的，我是底下最幸福的人。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大壯有些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