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驗指揮船上,陳子健教授和第四研究室主任申福義等分頭指揮著試驗的收尾工作。大家在忙碌著拆御設備、儀器、儀表,整理資料等等。布如雪、趙志強等也在忙著指揮工作人員干這干哪。王大文忙得更歡,但他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忙于收集試驗記錄的王夢慶。當時都很忙,情緒都很興奮,誰也沒有注意到王大文的神態;但有一人自然心知肚明,這個人就是毛人鳳,他用眼楮余光瞅他不少工夫。
一艘海軍護衛艦向指揮艦駛來,他是來接參試的軍政高級官員回台北的。孫淑蘭熱情陪伴著這些長官從試驗指揮艦來到了護衛艦。
張道藩緊緊握著孫淑蘭的手,熱情地說︰
「孫小姐,這次試驗很成功,這里有你這位副所長很大一份功勞呀!」
「院長夸獎了,我有什麼功勞呀,唱主角的是陳子健教授,我不過是個配角,敲邊鼓的。」孫淑蘭說。
張道藩與孫淑蘭的手沒有松開,此刻握得更緊了。孫淑蘭知道他有很深的根底且頗有韜略,非一般人物。張道藩的伯樂是陳立夫,他曾是CC派的骨干重臣,如今到台灣以後陳立夫重病在身,陳果夫也失勢了,唯有張道藩仍位高權重,可見他在政治上是多麼老道,手腕已經到家了。此外,他還有一大長處︰很會討漂亮女人喜歡。這時他把握緊孫淑蘭的手又搖了幾下,說︰
「敲邊鼓也很重要啊,把點子敲對路了也不容易。陳子健是位了不起的大科學家,但光他一個人再能干也不行,紅花也得綠葉扶啊!喂,陳子健教授為什麼把試驗代號定為6598?」
張道藩想問點正經事。孫淑蘭又開始調侃了︰「怎麼,要我答記者問嗎?領導交待過了,概不接待記者采訪。」
「我問的不屬于機密。」張道藩說,把他們握著的手也放開了。
孫淑蘭哈哈大笑起來,說︰「跟院長開個玩笑,何必當真!告訴你吧︰那是一組時間概念,是民國65年9月8日之意。陳子健教授在重慶進行冷制在大氣空間應用第一次實驗室試驗,使用的代號為抗倭‘5678’,也是一組時間概念。一晃九年過去了。」
張道藩說︰「是啊,蹉跎歲月,時不我待。如果那時我們把冷彈一氣呵成,黨國也許不至于敗在共黨手里。」
孫淑蘭同張道藩接觸並不多,也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之故,她與他心靈相通,所以能夠像老朋友一樣攀談。孫淑蘭說︰
「這也很難說,據我看來陳子健打日本很積極,但打**就未必。他和我們大家一樣對日本侵略我國切齒痛恨,並對日本人十分蔑視。他說日本是一個毫無建樹的民族,這個民族中有那麼一批人就像跟在狼身後的狽,極其狡詐、凶殘和無恥。中國和日本是一衣帶水的近鄰,它卻總是欺侮中國,什麼日本海盜、什麼倭寇不斷襲擾我國東南沿海。從晚清以來就更不用說了,甲午海戰、馬關條約、9•18和七七事變、南京大屠殺,壞事做絕,甚至至今還侵佔著我國的釣魚島。所以他把這次實驗的具體時間定在9點18分,意在勿忘918國恥日。剛才我說他對打日本是積極的就源于此,但對打**他曾明確對我說他反對同室操戈,否則尹洛濤先生怎麼會強制他登機來台呢?」
孫淑蘭也算夠意思,到現在還不忘尋找機會為老情人辯解。其實這些事張道藩都一清二楚,但對這些事他從不輕易表態,此時他更不便細談。他說︰
「孫小姐,你扯得太遠了。我們該走了。有事你給我打電話,更歡迎你去我那里做客。」
說話之間,二人已是眉目傳情,似有難舍難分之意。
在海軍護衛艦一間豪華的客廳里,陳誠和俞大維一邊喝著咖啡,一邊交談。陳誠說︰
「看來,陳子健研制冷彈已經有了眉目了,總統一定很高興。」
俞大維卻頗有些擔心,他仍對美國人欲插手冷彈的研制持反對態度。他說︰
「如果太太平平的無人干擾,陳教授是肯定能把冷彈造出來的;美國人一插手,這事就不好說嘍!對陳子健,我是深知其人,說實話我很尊重和佩服他。」
陳誠又說︰「老頭子不是把這個任務交給太子去辦了嗎,問題不大。」
「但願如此吧。」俞大維說。
這時一名參謀敲門進來,說︰
「報告︰雷達發現在靠近我領海的公海上有一艘不明國籍的軍艦在游弋。」
陳、俞二人驚愕不已。